EP1-6厄运与红舞鞋（中）
AM 9:55 圣玛丽亚女子学院 中庭
“希澈！下节课是体育课，一起去换衣服吧。”
“石井同学，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帮我向体育老师请个假。”
“诶？希澈你怎么了？是肚子不舒服吗？要不要去保健室休息一下？”
短发少女凑过来关心着趴在桌上的希澈，但她连忙抬手，友好地拒绝了同学的好意。
“谢谢你石井同学，我休息一下，等会自己去保健室的。”
“马上就要迟到了，你先去换衣服吧。”
“那……”
“希澈你等会一定要去保健室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在群里call我。”
石井担忧地望向精神萎靡不振的希澈，少女口中默念了一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后匆匆离开了教室，还有三分钟体育课就开始了。
……
即使窗外有模拟出来的阳光洒向教室，现在的她却犹如困在寒冷的地狱里的犯人。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她一个人，像绝大部分日夜那样，需要自己熬过孤独与痛苦。
冒着虚汗的她唇齿苍白，偷偷解开领口的扣子好让冷空气灌进来吹走汗珠，却又引起胃中一阵恶心。
“呕。”
全力冲向厕所，她好几次在走廊里差点昏厥，勉强扶着墙壁走向了马桶。
“不能再给同学添麻烦了。”
无法正常进食的希澈只能靠保健室里的营养液度日，虚弱的她早已没有了往日“女子学院NO.1完美女子高中生”的风采。
同学们都在猜测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老师与修女们也对她加倍关心，但自从那次回家发现了“秘密”后，希澈的世界里再没有了鲜花与大海。
而是充满了腥臭内脏与血肉模糊的肢体碎块。
“爸爸、妈妈，为什么？”
……
希澈珍惜来之不易的家人团聚机会，早早地回到家里打扫，移开衣柜，用力擦拭以前忽略的墙壁一角时发现没有注意到的粉刷痕迹。
“这里的颜色不对，看着虽然差别不大，总觉得怪怪的。”
“等会我重新买一桶回来粉刷吧。”
她拿起抹布擦拭墙体，想要先擦掉上面的灰尘，没想到用力过大的缘故竟然将墙壁破出一小块洞来。
“唔哇！这可怎么办！”
希澈吓的六神无主，伸手想要去清理周边的碎屑，破口却越来越大。
里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套着透明的隔水塑料袋的黑色防尘盒子。
“诶？这莫非是爸爸或者妈妈小时候的照片？或者是以前的黑历史？”
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封面上一双血色的红舞鞋。
“这是……呕。”
希澈不记得后面发生的事情，回过神来时自己回到了学院的宿舍里，裹在被窝里失声痛哭。
“这算什么啊。”
从小就被寄养的希澈珍惜屈指可数的团聚机会，受过良好教育的她总认为父母是为了立花都的未来默默奉献，并把她们作为自己的榜样努力。
一切都在那天化为了泡影。
“食人魔……金焕与直美。”
不死心的希澈用立花都网络搜索了这些关键字，几乎是每月都会有食人魔夫妇行凶的新闻上头条。
“爸爸，妈妈……”
绝望地她闭上眼睛，但黑暗里那些挥之不去的血肉惨状折磨着她的心灵。
“不要……不要过来。”
……
“如果死了就没有痛苦了。”
不知道是从谁那里听到这句话，已经被折磨已久的希澈仿佛是听到了最后的希望。
“不想再如此痛苦了。”
来到窗台前，希澈望向底下正在挥洒汗水并且欢声笑语的同学们，内心一阵刺痛。
“这里是八楼，网上说4楼以上跳下去就可以解脱了。”
她多么希望自己不是他们的女儿，那天看到的一切都是骗人的，是有人故意栽赃才藏在家里。
但发展总是事与愿违，总总现象都直接表明父母才是一切的凶手。
两行冰冷的眼泪滑过脸颊，希澈闭上眼睛，脱下鞋子，踩上窗台—
“可不能让你轻松地死了。”
“莉莉琪！”
「加速」。
白色的身影闪过，希澈的腹部遭到重击，从窗台上跌落到教室里。
“科长，需要清除威胁吗？”
“不用了。”
“这位还是少女诶，莉莉琪你温柔一点好吗。”伊静扶起被大力踹飞的希澈，责怪起暴力执法的莉莉琪。
“温柔是什么？”莉莉琪微微偏头，望向艾默。
“温柔这个定义解释起来麻烦死了，以后带你去真正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莉莉琪很期待！”
希澈意识模糊的关头，她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胳膊注入体内，有个男人拖着她与修女争吵，却被她们阻拦。
“不要再麻烦他们了。”
“让我接受惩罚，把我带走吧。”
这是希澈意识清醒前最后一个想法，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来到了一处荒郊野岭。
……
PM1:46 格兰遗址外
“这里是……”
“呦，你醒啦。”伊静坐在前排副驾驶的位置，将没吸几口的烟弹出窗外，转过头对着希澈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太虚弱了，我给你打了两针营养液。”
说罢伊静指了指胳膊，示意在这里给她注射针剂。
“放心吧，没有留下痕迹。”
“留下痕迹也无所谓，反正你马上快死了。”
“艾默，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科长，需要莉莉琪清除这大呼小叫的‘厄运女’吗？”
“不用了。”
艾默驾驶着不起眼的共享小货车穿梭于既定的航线内，开启自动驾驶的它不用操纵方向盘，任凭火车AI自行驾驶。
“希澈，女，16岁，就读于圣玛丽亚女子学院，成绩优异且为人正直。”
他唏嘘地看着这份由“Horae”提供的调查报告，抬起眼打量这位少女。
“勤工俭学，在老师与同学里评价较高，但其实是‘食人魔’金焕与直美的女儿。”
“喂！我们有说过禁止谈这件事的吧。”伊静一把揪住艾默的衣领，朝他大声斥责。
“那个……希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这是事实，我的确是食人魔的女儿。”
希澈绝望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被拘束衣束缚，如同押送危险罪犯那样被限制自由。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以我为要挟杀掉我的父母？”
“没错，没想到你的脑子转的挺快。”
她觉得心里不再难受起来，能与爸妈一起死亡、一起赎罪、永远不再痛苦显然是最好的结局。
面如死灰的她沉默了好久缓缓说道：“我有个请求。”
所有人都盯向这个绝望的少女，那是她向死的坚毅，她的觉悟。
“在我生命的最后，能否让我与父母说几句话。”
“老师有讲过立花都的法律，‘连坐制’下的我没有及时上报犯罪会承担同等罪孽，是吧？”
“但我还是希望能与父母说上几句话，拜托了，一小会就好。”
“如果我能忍住的话。”
“艾默！”
“你给我闭嘴。”艾默攥紧拳头，朝着伊静瞪了一眼，眼底遮盖不住他的愤恨。
“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滑动身份环，艾默将封藏已久的“LCD1342780号食人魔歼灭记录”发给三人，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奈是一个好警察，我的好朋友，也是安全委员会里一直照顾我的后辈。”
“她曾经也是你这种成天抱着不切实际幻想的少女。”
“她才21，进立花都公共安全委员会一年不到。”
“但是她却被那杀千刀的食人魔给虐杀了。”
“明明说好的任务结束一起去吃烤肉。”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后来我明白了，她中了那对狗男女的圈套。”
“她们佯装投降，然后……”
艾默自己也看着当时的行动记录，手臂上青筋暴起，强忍住怒火。
“得亏这次他们频繁进出有关‘Luna’的周边店，不然真抓不到他们的狐狸尾巴。”
“我没有一天晚上不想杀死他们。”
“让他们也尝尝被人虐杀的滋味。”
“以恶报恶。”
“以恶报恶。”莉莉琪也跟着艾默说出这句话，这次她的再也没有盯着伊静不放，而是转向了被捆绑的希澈。
“科长，莉莉琪明白了。”
“莉莉琪要将他们杀掉，一个不留。”
“记得最后留他们一口气。”
希澈看着温和的父亲竟然把玩着别人的眼球，活脱脱地一个变态杀人魔，甚至将那名“奈”女警察的眼球吞了下去。
恶心。
想要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但她却怎么都办不到。
“我给你注射了抑吐剂，应该现在会好受一些。”伊静拍拍她的背部，尽量柔和地对着少女说道。
原来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我看的那些任务报告都是片面的，他跟我一样经历了地狱。
但是他却彻底地堕落了下去，沦为复仇的奴隶。
不能留他，他会破坏我们的计划，即使他是安洁莉娜的宝贵徒弟。
放心吧安洁莉娜，我会斩断你的罪恶，让你安息。
……
PM3:15 教堂钟楼遗址区域
“克洛伊，报告地区热源检测结果。”
“教堂区域一共有23个生物体迹象，任务目标高亮显示。”
“切，绑架了人质吗。”
教堂的三维模型下，红色的热源集中于废弃钟楼地下室所在的位置，而一楼门厅处也有几个热源，好几十分钟没有再移动过。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Horae锁定的消息了。”
“负隅顽抗。”
将小货车稳稳地停到钟楼背后，艾默指着背后的箱子，示意莉莉琪打开它们。
“科长，这是防毒面罩？”
“对，先戴上。”
“我就不用了，肺部有过滤装置，让给希澈好了。”
“好的。”
简单分配完物资后，艾默在钟楼的正后方画了红、蓝两条不同的进攻路线。
“莉莉琪，你从钟楼后的破口进去，沿着小道进入地下室。”
“我相信你的「加速」能赶在他们杀害人质之前杀掉直美。”
“莉莉琪要保护科长。”莉莉琪嘟起嘴，不满地抗议道。
“不用担心我，我会跟伊静一起从正门突入，到时候前后夹击。”
“跟‘厄运女’一起？莉莉琪不同意！‘厄运女’太危险了。”
伊静眯起眼睛，盯着一脸不悦的莉莉琪，不知道是计划被察觉还是往日的恩怨，这个少女对她的恶意还不是一般地大。
但她根本不记得有过交集，自己也没去过“斗兽场”，最不济也是才见几面，印象极差的陌生同事。
难不成计划被察觉了？
伊静抱着这样的想法试探道：“哦？莉莉琪你能保护艾科长？”
“轮不到你来管，厄运女，再多嘴就把你杀掉。”
莉莉琪饱含杀意的眼神让伊静感到久违的不寒而栗，她明白这并不是玩笑话。
这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憎恶。
“莉莉琪，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真的吗？”
“真的。”
艾默也竭尽自己所能劝阻莉莉琪，但这对于莉莉琪来说他的劝说有效得过头了。
“莉莉琪相信科长。”
莉莉琪回过头，“友好”地微笑着转向错愕的伊静：“厄运女，你又能多活一会了。”
扔下这句话，莉莉琪离开座位，徒步前往既定的位置。
“呼。”
“伊静小姐，叹息会让幸福溜走的。”
希澈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对着伊静说道。
伊静趁着艾默检查枪支的间隙，对着希澈做了做口型，希望她理解自己的想法。
希澈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啧，不听劝。”
伊静砸了砸舌，跟着艾默一起看向他们此次的任务目标：金焕。
“金焕的代码能力是「重力」，任何旧时代武器打上去都会无效，光束武器不会受阻。”
“他不会受到我们释放的‘毒雾’影响，但我们有杀招。”
艾默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希澈，示意这就是他的王牌。
“方案大致如下，首先我们开启光学迷彩突入进去，如果金焕拒不投降，我们就用‘杀招’作为威胁。”
“金焕倘若走火入魔不认女儿，那我们就只能跟他来硬的了。”
指着教堂周围好几处被他标注为紫色的部分，艾默得意地勾起了嘴角。
“这些是我提前布置的狙击手守卫。”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用狙击手？”
“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要让他承受自己的恶，而不是舒适地离开人世。”
“跟你师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魔鬼。”
伊静习惯性地摸向烟盒，却没有摸到一根香烟。
“烟都没了，赶快吧。”
艾默从驾驶座解开安全带，窜到希澈的旁边，翻找着箱子里的东西。
“在此之前，等药效先散发一会。”
“无聊死了。”翘起二郎腿，伊静百无聊赖的把玩自己带过来的武器匣。
“找到了。”
艾默将口塞拆封，给希澈戴上，最后再给她套上防毒面罩。
“唔唔唔。”
“喂！这样不好吧。”
“不需要多嘴的人分散注意力。”
不听伊静的劝阻，他还是强行给希澈带上口塞。
“唉，头疼。”伊静无奈地摇摇头，“安洁莉娜也是一样，决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让她停下来。”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那不妨聊聊我的师父？”
艾默想知道以前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抱歉，我没有背后说人闲话的习惯，更何况马上就要工作了。”
“但总比你可爱多了。”
“是吗？谢谢了。”
艾默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呲笑一声后继续整备着自己的武器。
“上次就因为「重力」吃了大亏，这次我绝对不会上当。”
拍了拍克洛伊帮忙申请的“秘密装备”—军用外骨骼战甲，艾默胸有成竹的看着教堂一点一点的放大。
…….
PM3:30 教堂钟楼遗址区域
>>>>意识深度同步准备<<<<
>>>>LCD骨架自检协议：启动<<<<
>>>>依附进度：100%<<<<
>>>>核心动力自检：成功<<<<
“行动。”
加装了外骨骼艾默扛着希澈冲向钟楼大门，而伊静借助自身义肢的爆发力在侧翼奔行。
“义肢真好用。”
“这玩意维护起来可比原生肢体麻烦多了。”
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二人穿过残破的巨型石柱来到钟楼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伊静，你听到了吗？”
“是人类的惨叫声。”
“金焕，去死吧。”艾默强忍住怒火，赶往门厅正门。
……
“想喝一杯下午茶吗？”
金焕拉过一张桌子坐在门厅，像是欢迎客人那样迎接艾默到来。
夸张的旧时代黑金长袍外披着斗篷披风，翘着二郎腿的他穿着紧身束脚裤，活脱脱一个捡了贵族衣服的地痞的模样。
鲜红的血渍在嘴角与原本雪白的手套上沾染，阴森恐怖的他痴痴地对着艾默他们笑着，丝毫不介意他们看见自己刚刚作案的工具。
在他的前面摆着几个沾满血污的玻璃杯，里面依稀能辨认出是某种溶液泡胀的人眼。
“请。”
尽管他面挂“温和”的笑容作出“请”的手势，但艾默没有被怒火点燃莽撞地冲上前去，如果真的冲过去就会陷入重力陷阱中。
“金焕，你还记得这是谁吗？”
艾默将奈的电子画像投影在金焕的面前，但金焕捏着下巴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到是谁。
“不记得，是你的好朋友吗？”
“是啊，我永远都记得她的眼球被你割下来吞下去的那一天。”
“如果是这位美丽的少女献出的眼睛，那我当时可真幸福。”
“是啊，你当时都‘湿’了。”
艾默拎起被戴上头套的希澈，冲着金焕不怀好意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这里面是谁？”
“这位先生还真的是爱开玩笑，裹得这么严实让我怎么猜？”
“不如坐下来喝杯茶？”
融合自动手枪抵住希澈的太阳穴，艾默同样阴森森地对着金焕微笑着，恐怖的笑容让金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头次对他人产生“怀疑与恐惧”的生理反应。
“哼哼，你真的不猜一下吗？”
扳动保险至“ON”并且再次上膛，将第一颗子弹故意卡出手枪，示意没有在开玩笑。
“好吧好吧，如果先生执意要我猜，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喽。”
“我猜是上周那位碧色瞳的美丽少女。”
“她可真美，可惜只奉献了一半的眼睛。”
“错，你还有两次机会。”
“那莫非是我太太？”
“也不是，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艾默扣住扳机，兴奋地看向金焕那因为紧张而无处安放的手。
“停停停！这位先生，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答案。”
“说。”
金焕顿了顿，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
“希澈，是你吗？”
“答对了。”
艾默解开头套，里面正是被吓哭的希澈。
“这位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哦？说吧。”
金焕指向被艾默挟持的希澈，再指了指后方钟楼里的那些发出惨叫的人群，提议道：“我用我的命，钟楼里那些人的命换我太太与我女儿的命。”
“这可不兴换的呀。”艾默故意提高嗓门，嘲讽道。
金焕捏紧拳头，重重地锤向桌子，先前摆好的装满眼球罐子洒落在地。
“你别欺人太甚！绑架我女儿来要挟我算什么本事！”
“你难道不知道立花都的法律是‘连坐制’？”
艾默用手枪在希澈的太阳穴上晃悠，每一个动作都引的金焕按捺不住想要动手。
上钩了。
“那你就失算了，即使我们命丧当场，立花都溯源小组前来的时候，也会查清楚我女儿是无辜的。”金焕自以为获得了话语权，狡辩道。
“你的女儿早在一周前就看到你们藏在墙壁里的‘秘密’了。”
“真……真的吗希澈。”
面对艾默的质问与死亡威胁，希澈还是顺从本能地点了点头。
金焕像是斗败的公鸡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那只换一个也不是不可以，来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换了？”
“你！”
从侧面口袋里掏出医用眼皮撑开器，缓缓伸向希澈。
“金焕，我想你比我更熟悉这玩意是什么吧。”近乎疯狂的笑容下，艾默对着金焕大声喊道。
“你想干什么！要是动了我女儿一根寒毛我就把你切成碎块。”
“我丝毫不怀疑金焕你的动手能力，但你要搞清楚一点。”
艾默竖起一根手指，对着金焕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可管不着人质和你女儿的命，只是来复仇的路人罢了。”
“以恶报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