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嘞个去，怎么现在才注意到这么生草的问题？
男的嘞？
男的呢？
男人呢？
如醍醐灌顶般，他马上四下再张望确认了一圈，这时休息室的走廊里还有好几位基层员工来来往往忙碌着，他定睛一看：
女生。
女生。
还是女生……
不慌，等我找个地方坐下来抽口烟冷静一下。
“咦？钥匙在……啊，找到了，唔，门打开了，长官，在里面……唉？”回头的芍药见此立马傻掉了。
于是这位少女硬是愣神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探头探脑惊讶地问道：
“……长，长官？”
“干嘛？”
林无语的把扭回来，随后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长官在做什么？”
“思考人生。”
林只是蹲在地上面对墙角，真可惜，连杆烟都没有。
“唉？”少女人都傻了。
“芍药，”他突然张口道，“我为什么看见基地里很多工作人员都是女生？”
“长官……”少女起初还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表现出有些为难的笑容，“不是很多……是几乎绝大部分人员都是女孩子。”
“对不起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长官，我是说，男生在这里真的很少见。”
“额，w...what？？？”
“至，至少原先我训练的地方，也没有看到过男生……就算问我原因……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啦，”芍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垂，“长官还是问一问其它人吧，我对这个问题什么都不知道……”
“……”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疯狂眨眼，随后决定在这个问题上之后再见到领头人时再问问这个扯淡生草的设定是哪个脑瘫患者创立这个组织的时候埋下来的。
神经病啊！
这种几近百分百的插旗设定这是想搞什么啊？
这是得多小多小的几率才能在一生之内遇见这使人多年脑淤血的状况？林不由得感觉一阵头痛。
“长官？”
芍药有些不安起来。
“……没事，等我缓一缓就好了，要等我接受这个还需要时间。”他摆了摆手于是起身。
“喔……好的。”芍药望着对方点点头，“那这样吧，长官进来休息吧，我去沏茶。”
“……麻烦你了。”
“没事，不用道谢的。”少女腼腆的笑了，急急忙忙地先一步转身小跑进房间，林也跟随其后。
房间虽然小，五脏还是全，至少还有一张小床，坐在别人床上不太礼貌，所以他选择站着可能感觉会好些……
“那个……长官，”少女的声音从拐角处里传来，林推测那应该就是小厨房，“站着不太好，长官还是坐在床上吧，那样不会那么挤。”
额……
他凝视那张粉白相间的床了好几秒，最终还是选择静静地坐在了那上面。
淡定，要淡定……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魔幻了，自己好像在做白日梦一样……
坐在柔软的床上，林不禁再次陷入沉思，回顾自己最开始的到处应聘，再到后来的进入鬼一般的巷子，在莫名其妙的医院里遇见鬼一样的大汉医生，做了一个从普通人来看巨扯淡的推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
现在，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孩子的房间，第一次得知世界上还真有设定flag立得这么飞起的少女联盟，更扯淡的是他还被联盟总部审核通过了，这才是最骚的。
总之，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没事，林这么告诉自己，这几天见鬼的事物见得还少么，就当是这几天掉进了次元的裂缝里然后做了个平行宇宙的梦。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突然又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望了。
不是林想吐槽啊，他也不是那种对女孩子没有感觉的冷血动物，现在倒还好，暂且基地内的社交圈还只有领头人和芍药这两位女性。
真不知道以后还能否保持这样的态度面对逐渐增多的手下，亦或是成群的异性……
难怪领头人要突然拍我肩，原来是那种意思，林想到这里又突然开始头痛起来。
“长官？你怎么了？”
他睁开眼睛，女孩身着一袭白色的围裙站在自己的面前，两只手中各自端着热气腾腾的茶。
“……没事，只是累了而已，”林挥了挥手，带着疲惫的神色对她稍稍一笑。
朝霞攀上芍药的脸颊，她却并没有特别表现什么，只是难为情地与他一同微笑对视。
“……有甜点吗？”
“嗯，有的，我很快就去拿过来。”少女很快转过了身，疑惑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嘴的两侧，怎么有点烫呢？是发烧了吗？
“嗯。”
待芍药在转角处消失后，林长舒了一口气，怎么感觉刚才的自己有点奇怪？
算了，不去思考了，刚才芍药的那个样子果然是腼腆么？他重新开始思考自己刚刚这么做的意义所在，只有在和熟人或和陌生人熟悉过程中，她才会表现真实的自己么？
“……”
他微微沉默片刻。
真是的，多少还以为自己能和她找到多少点同类的样子。
“长官，久等了。”
芍药很快回来将一盘还冒着热气的奶油面包放在他的手边。
“嗯。”
他淡淡的点点头，却突觉自己此时毫无食欲。
……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吗？
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是所有你认为可以理解你的人都可以理解你，也不是所有人有那个闲心来理解你。
他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这杯泛着淡绿的茶水入肚。
甘苦，又带了点酸后的甜……
这是？
他有些惊讶的将茶杯放下。
“长官，感觉到了吗？”
芍药略带欣喜的声音让他抬起头，只见带着十分高兴表情的她把身体微微前倾，两人的脸几乎相隔五根手指，但少女此时好像一点也不腼腆。
“放了青果吗……？”林以很小的声音喃喃道。
“是的！”芍药把脸更加的凑近了一点，但又望见林那无论何时都不变一下的冷淡目光，又稍稍的往后缩了缩。
“还挺不错的，独创的手法，很新颖。”他本来是想以较为稳重点的口吻评价，却发现自己有点不舒服，又好像是在压抑什么。
这又是怎么了？
林对自己的心理落差的变化倍感疑惑，虽说自言自语是自己的常态了，但也不至于矛盾成这样啊。
“哈哈哈，谢谢长官给了这么高的评价。”少女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又往旁边挪出二步，坐在了林的右手边，“长官，你喜欢喝茶吗？”
“也说不上很喜欢，对于饮品一类的事物我都是随兴而为，我个人认为，茶就是让人静心的好东西。”他中肯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
“只是现在没人喜欢喝这些了，感觉有点可惜……”芍药说着说着又开始沮丧了。
“没事的，”他把目光转向芍药的侧脸，“最近天气转凉，接下来也不可能有人会喝你的茶，因为喝茶的都不被你算是个人。”
“别开玩笑啦，这样贬低自己来令开心别人一点也不好。”少女嘴上虽然这么说，咧开的嘴角微微上扬的细节倒是十分明显。
“……是么？”他愣神片刻后，面带微微苦笑着望着对方。
“是啊，因为还有人为你感到难受的，这样不太好。”
然而我已经习惯了，林想着的同时也回应对方：
“那么万一我是说这是一种精神寄托呢？比如说一天不骂自己浑身难受之类的？”
“总感觉这样的精神寄托很糟糕啊长官……”
“额……估计也是。”
气氛有些暧昧不明，他却觉着这样很舒适，和芍药相处则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包袱，玩笑这类平日里不经常用的表达方式也能比较轻松地使用出来。
但是……还是哪里不对？
无论芍药有没有察觉短短几秒内他的心理变化，最困惑的也还是林自己。
怎么自己刚才的时候突然变得话多了起来？
奇怪。
——哪怕偶尔一下下也好，你最好还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那个光头医生当时是这么要求自己的，林当时的第一反应是：
神经病？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只不过，现在对于这个要求，他反而觉得自己很难办到。
他不知道，他现在还不知道。
遵循自己的心意去做……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做法？
“对了，长官是怎么突然想到我被Bee替换了的？”
“这个么……要从几天之前开始讲起，总之事情有点长。”
“我没关系的。”
“好，那我开始了……”
林暗自摇头，继续与手边的少女继续那流畅的交谈，如果没有领头人的下午报道提醒说不定俩人真的能聊到深夜去。
时间渐渐流逝，唯有心头的疑问挥之不去：
自我真是那么好追寻的东西吗？还是说对你而言，自我高于了其它的一切？
想那么多干什么？
……算了，在这种问题上还是不用那么深究吧。
他隐隐地认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