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约10点左右,瑞森起来了,他走出房间看到大门口贝蕾仍然坐在那阅读她父母留下的日记,但这次贝蕾注意到瑞森过来了,于是贝蕾站了起来。
“早上好,瑞森先生,”
“早上好啊,对了,从昨天我就想说了,不用那么恭敬,叫我瑞森就好了。”
“是,是吗?那,那瑞,瑞,瑞森,您,你今天还会继续住在这吗?”
“今天吗,不了,今天下午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瑞森答道。
贝蕾听后,脸上多少露出了失望和寂寞的表情,“我,我还以为你会多待上几天呢。”
“我旅行的原因之一是为了体验不同的人生,遇见不一样的人,所以我会视情况决定在一个国家停留的天数,虽然只有一天,但我自认为我已经在这个国家看到了我想看,我要看的东西,就在昨天一天里我遇到了这个国家4种完全不同的人,他们也帮我看清楚了这个“自由”之都的完整面貌。因自由而生活富裕嘴上说着自由的高贵可是却去剥夺他人自由,并且因为他人的泛滥自由而仍旧感到恐惧的人;因对自由盲目的信仰,就连舍弃自由这种“自由”都能够做出来的人;因没有拘束而倚仗自身优势去欺凌弱者,但同时也是被剥削的一方的无法无天的人;他们对自由的盲目追求,导致了这个国家的畸形发展。而第四种人则是被自由压垮,因而开始怀疑自由的迷惘之人。这四种人我认为足以代表这个国家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瑞森在说这些时,并没有参杂什么感情,只是理性的分析这个国家的面貌。
在听了这些话之后,贝蕾似乎有所触动,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那在你眼里自由到底是什么呢?”
瑞森顿了一下,他想起了昨天对于自由的思考,于是他便将这些话告诉了贝蕾。
“自由也好,不自由也好,这两者都一定是相对存在的,从这个国家的绝对自由标准出发,这个国家一个人的自由一定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到其他人的自由,这也是为什么你深处在自由之下,却被自由摧残的原因了。这个国家过去的英雄说过“这个国家以后不应有任何束缚你们的东西。你们应当以各种手段去维护自己的自由”,然而现实却和他所设想的完全相反,这个国家的束缚非常之多,只认可自我的自由,对于他人的自由十分警惕,这也反过来束缚了一个人的行为。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自由,自由应当是需要被统一的规则所限制,我们不能超出道德的底线去为所欲为,自己放弃自由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称得上是自由,这是一个是跟矛盾的命题,放弃自由的话,那这种放弃自由的自由不是也被放弃了吗?
我到过许多国家,每个国家虽然生活不同,但人们都会形成统一的规则去规范自我的行为,尽量减少自己给他人带来的困扰,这样的国家才能正常发展,而这个自由之都在国家内部早已形成了两种群落,这其实已经有了分裂的隐患。我不清楚当年那位英雄所说的“自由”究竟为何物,但他自己也违背了自己所说的话,民众希望他成为领导者,然而他却违背了他们的意志,给他们规定了一条名为自由的道路去前进,这种理想化的自由,对于人类来说,恐怕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真正的自由应当是建立在平等之上的存在,只有真正的平等,才能够让每个人都充分享有自由,你们的那位英雄片面强调自由,却忽视了平等的重要性。你们现在的自由说到底只是强者剥削弱者的工具罢了。”
瑞森说完之后,贝蕾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原来如此,虽然我还不能完全明白你的话,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完全明白了,这种自由只会成为我的不自由。”
“瑞森,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求你一下。”贝蕾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但瑞森让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你,能否带上我,一起去旅行呢。”贝蕾把头低了下去,脸上稍稍泛起了红晕。
瑞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她:“为什么呢?”
“一周前,我找到了这本日记,虽然我对于父母的离开十分悲痛,但这上面关于旅行的记录确实吸引了我,我当时就下定决心,如果能有机会遇到一位旅行者的话,我想听他讲讲他的经历,可以的话,也想跟他一起去旅行,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吸引了父母12年。可以的话,我也想去自己寻找自己的父母。虽然父母丢下了我,但却给我留下这本日记,并且最后还写着“我们去旅行了”这句话,为什么要特地的告诉我,为什么不带上我,我想自己去问问他们这些问题。而在刚才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又多了一个想要离开这种虚伪自由,去寻找真正自由的理由了。”瑞森闭上眼静静听着她的话,听完后他也没有立刻睁开双眼,他在这个小女孩身上找到了一些共鸣,自己当初旅行的原因除了见是不同的事物之外,还有两个重要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寻找一个人,而另一个则是逃离自己的家乡。
然而,“是吗?但是我不能答应。”瑞森回答道。
贝蕾听了这句话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只是之前的寂寞又回到了脸上。
“是吗,我也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一开始我也没报多大希望。”贝蕾尽量把笑容打开,摆出一副并非失望的表情。
“不能带上你的原因很简单,我不清楚在你的想象中旅行是什么,旅行是十分危险的,你不清楚你的下一秒,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打劫、战斗是常有的事,我不可能带上一个如此瘦弱的人一起旅行,说实话,我没有自信可以保护好你。”
贝蕾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便什么都没说了。
“不过,”贝蕾在听到这句“不过”之后稍稍睁大了眼睛,瑞森继续说道,“如果你自己非要跟我走一样的路的话,我也不能阻挠你,这毕竟是你的自由,而我也不会去管你。”
贝蕾好像还没缓过神来,愣了好一会儿,随后,眼泪突然从贝蕾的眼眶中流淌出来,“对,对啊。我可以自己单独旅行啊,这,这就是我的自由吗?原,原来如此。这,这还是我第一次自己决定呢,啊,啊,啊啊啊~”说着说着,贝蕾将脸掩入了双手之中,哭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瑞森说道:“给你个忠告吧,要想去旅行,就必须做好死亡的准备。你真的有抛弃一切觉悟吗?”
“嗯,与其在这种地方活一辈子,我还不如自由自在的旅行,哪怕死在荒野之中我也能体会到生命的乐趣,在这里我一点都不幸福。”贝蕾擦了擦眼泪,然后起身向瑞森鞠了一躬,之后再次开口,“那个,瑞森,还有一个请求,请您能否教我基本的防身和生存方式呢?”
“这个啊,可以哦,就当是住宿费的抵押了,而且我还要等到下午才离开这,时间有限,我就教你最基本的了。”瑞森答道。
“嗯,这就够了,谢谢您,啊不,谢谢你。”贝蕾这一次是露出了真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