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幻境中,漆黑的宇宙里面破碎而迷幻的光闪烁,骸骨和鲜血以完全违背常人理解的方式构筑出名为“龙”的形状。

骸骨的巨龙张开漆黑的双翼,巡回在漆黑的宇宙中。

咱能够感受到她心中的关于生的兴奋和希望。

而这时候出现一个面容模糊的女性告诉她。

“向世界,向世人,向神,去展现你的力量,去吧!去展现你的美丽!”

巨龙也兴奋地回应着,带着创造者,她的“母亲”的祝福,向着那片宁静而充满生机的大地飞去。

接下来,来到了这片土地的巨龙听到了动听的旋律,旋律中仿佛有温暖的阳光、清澈溪流、柔和的清风,旋律中描述了盎然的草木、勤劳的人民、活泼的生灵。巨龙长嚎着,按照自己的声音回应这段优美的旋律;巨龙盘旋着,通过自己的舞蹈来迎合这段美妙的音乐。

可是最后……

咱醒了过来。

最后的结局不言而喻。

咱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看看四周坍塌的骸骨、荒芜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无意识地抓握。

这幅借由史莱姆转变为人的躯壳,就是杜林给咱的礼物。

而咱也可以重新变回史莱姆。

“那边那个!”

从山谷的前方传过来声音。

咱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三个全副武装的人向咱这里跑过来。

咱等他们靠近,才尝试开口:“……啊、呃唔。咳咳!”

还不太适应。

“你是什么人?这些都是你干的?”

咱点了点头,再看看周围这些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开什么玩笑,你个小屁孩儿……呃!”

“闭嘴吧。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光着身子还能够安然自若!就算是我们至冬人也不敢这么放肆。你觉得她会是普通人。”

“那怎么办?上面说……”

“上面说是侦查!”

“上面也说了让我们做好战斗准备。喂,孩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说让咱跟他们走,咱就跟他们走,那咱不就成跪着要饭的了吗?

咱摇了摇头。

“这可由不得你!”

拿着锤子的魁梧壮汉直接伸手过来。

咱往后退,却没料到咱不仅嗓子用得不利索,连手脚都忘了怎么使摆,后退的时候,直接左脚绊右脚,自个把自个摔着了。

太丢人了!

而这时,从天而降一杆蔷薇藤蔓缠绕的十字长枪。

魁梧的壮汉被逼退,而紧接着落下位高挑而颓废的修女。

“至冬国的战士却在为难一个小孩子。你们难道不会感到羞愧吗?”

“西风教会的修女?我有点印象,就是你屡屡破坏我们愚人众的任务吧!这次竟然还来敢打扰愚人众办事!”

“倒不如说是你们不长记性,害得我也得跟着加班。”

“哼,多说无益,既然没有谈妥的可能,那么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正合我意,速战速决吧!”

修女拔出十字枪,枪锋直指对面的愚人众,然后几步冲上前去。

而三位愚人众也摆出了战斗姿态,纷纷拿出来自己的武器。

拖拽着锤子的壮汉首当其冲,迎了上去,想要靠着力量上的优势将锐利的枪锋遏制在自己身前。

修女挺枪上前,先发先至。

枪锋向下刺去,直接就让壮汉的脚钉在了地面上。

至冬汉子吃痛,挥出锤子的力度顷刻间少了三成。

修女便从容地躲开,翻身略过挥锤的壮汉,背起杵地的长枪,抡出一个大圆,砸在后面肥硕的重卫士的肩头。

重卫士虽然也是痛苦不堪,脸都皱了起来,但是端着铁铳的双手仍然稳健,扣动扳机,漆黑的铳口喷涌出急冻的寒霜。

“速冻时间!”

本就冰冷刺骨的雪山环境又降了好几度。

而铳口的前方却没有了修女拿到如魅的身影。

重卫士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看到修女冲向了自己另一个战友,刚向前抬起了自己脚,就感觉到了自己双脚的无力,人也跌坐在了地上。

鲜血从双脚的脚踝流了出来。

修女无瑕回顾自己的战果。

愚人众的士兵,都配备有能够制御元素力的武器。他们比随处可见的丘丘人,比唯利是图的盗宝团更难对付。会互相之间配合,懂得利用元素反应,这也是为什么至冬国的触角能够伸向提瓦特大陆的其他六国的原因。

“哈哈,让你尝尝烧烤的滋味!”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游击兵的铁铳爆发出炙热的光芒,火元素的力量一时间融化了冰雪,驱散了寒霜。而士兵则端了自己的火铳,也不管瞄不瞄得准,就连扣三次扳机。

仓促之间的射击躲起来十分地容易。

而修女也不准备死磕,她扭头就向咱冲了过来。

要说这段时间,咱在干什么,自然是努力要让自己能够站起来,走两步。

诶,走两步!

可是,胳膊腿就是不听咱的使唤。

那修女突然出现在咱面前的时候,还吓了咱一跳。

整个人直接占据了咱的大部分视野。那玫红的发丝散落下,挠得咱脸皮痒痒的。她的皮肤看起来略显苍白,甚至能够看到皮肤下的血管。眼神看起来非常地可怕,黑黑的眼影衬着,似乎刚才的战斗让她非常不爽,又或者是咱让她不爽。

总之——

“先离开这里吧!”

咱被拦腰抱起,体验了把风驰电掣。

只不过——

得儿哩荡~得儿哩荡~

跑着跑着,修女觉得不得劲,就把咱扛到了肩头上。

“嘞~嘞~嘞~嘞~”

世界上下起伏,感觉就像是坐着摩托车走在坑洼的山路上。

终于,身后的追兵没了踪影,呼喝的喊叫归于林间的风啸,将咱抗在肩头的修女,腰一弯,身子一俯,手拖着咱的脑袋,把咱放在了地上。

“你在这儿待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然后,修女就离开了。

咱的胳膊能动一点了,尝试着撑起来身子,却只能撑起来上半身。

不过,这也足够咱看清楚这里是哪里了。

简陋的栅栏围出来了一小片空地,空地中的雪也被很好地清扫干净。三顶帐篷紧实地固定在地上,厚实的毛毡遮蔽住了风雪和寒冷,看起来是风雪中很好的庇护所。

一会儿,修女就回来了,手中还有所收获。

羽毛白洁的团雀,被干净利落地剥皮洗净下锅。

紧接着,修女还从这片营地里翻找出来了黄油、熏肉、火腿和辣椒。

看来,这片营地不仅是长期的,而且上一批人刚离开不久。要不就是这个修女自己放在这片营地储藏的。

“你叫什么名字?”

修女搅着锅中的肉汤问。

这个问题显然是问咱的,可是……

咱冲着修女张了张嘴巴,摇了摇头。

“原来是不会说话吗?”

只是还没办法使用自己的嗓子。

“雪山的异变,罪魁祸首就是你?”

雪山的异变?什么“雪山的异变”?

而修女却自顾自地点头:“看来就是了。”

喂,什么啊,你说清楚,别什么黑锅都按在咱的头上!

“别急嘛。就是曾经的那条恶龙。传说五百年前,有条恶龙入侵蒙德,被风神巴巴托斯和他的眷属一起击杀,恶龙的尸骸就倒在了雪山的山谷中。那里也被叫做眠龙谷。”

说的是杜林吗?杜林才不是恶龙!她只是想和大家玩而已!

修女揭开锅盖,撒了把盐进去。

“愚人众很早就觊觎眠龙谷里的水晶。现在水晶没了,本以为他们会老实点,我也不过是去巡视圈。没想到却多出个你!麻烦啊,麻烦,我最讨厌麻烦了。有麻烦,蒙德就有危险;有危险,我就得加班。所以,我讨厌麻烦。”

咱又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怪咱。

修女说完了,拿出水囊喝了一口。

不对,那应该是酒的吧!

咱闻到酒味了,还有股轻轻飘飘的味道。

酒中的味道闻起来,美极了!咱忍不住多吸两口,更想喝上两口,但是现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深情款款地望着这位小酌怡情的修女。

“……怎么?你难道想喝这个?”

嗯!嗯!嗯!嗯!嗯!

咱赶紧点头。

修女却打量我两眼,悄悄地把酒囊换到了另一侧离我较远的手。

“你应该还没到喝酒的年龄吧!小孩子不能喝酒,对身体不好!”

什么嘛,咱才不是小孩子!快给我喝两口,喝两口!

咱不能言语,只能用热切地目光,热切地目光,热切地目光……

望啊,望!望啊,望!

“好好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咱的目光攻势相当明显,修女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只能喝一点,给你尝尝味道。”

修女到咱身边,扶着咱坐起来,把酒囊凑到了咱的嘴边。

近距离闻闻那熏得咱晕乎乎的清香,仿佛身体都轻快了起来,下一秒咱就能够从地上蹦起来跳舞。

咱止不住地咽口水。

不仅是咱,就连这具身体都止不住对酒液的渴望而颤抖。

“这可是我帮那位富贵老爷从雪山上采下来的蒲公英酿成的,最好的蒲公英酒。今天看你听话,我才给你喝一点的。”

然而,修女说的话,咱一点也不带听的。

这酒就在嘴边,喝一点怎么够,咱当场就是鲸吞。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