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喜欢甜一点的还是咸一点的?凉一点的还是烫一点的?硬一点的还是糯一点的?”

荧把手上拿着的好吃的一线排开,试图找到散兵最喜欢的口味。

可惜有人不领情。

散兵冷着脸看着她与表情不相符的兴致勃勃,好半响才从嘴缝间蹦出两字。

“贿赂?”

“噗。”荧没忍住发出声音。

“……”

“……”

氛围极速下降到冰点。

“好的,是贿赂。”她打断某人阴影中酝酿的冰雪,顺着话头承认。

荧眼神温柔起来,稍微还带着点揶揄,“是想过贿赂到你离不开我。”

“……”散兵最受不了她这种半是轻浮半是认真的调调,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嫌恶着以掩饰自己的异样,“你脑子里装了什么?花田?”

“家畜才会吃饱了撑个懒腰想东想西,甘愿在烂泥里打滚并自以为乐趣,呵,蝼蚁的生存方式,只期盼食物与明天的阳光,看到雨天雷电劈断了门口的大树也只会围着留下的树干转圈圈,想不到也不敢想去亲手掌握雷电。头上的圆球想来也只是用来装肥料的花盆。”

来了,熟悉的散兵式讥讽。荧心下挑眉,耐心等他全部说完才半笑着,慢悠悠给予回应。

“我比较期待在你这滩泥田里打滚。”

散兵表情活像生吞了一百斤勾勾果。

“也不知道被蝼蚁当枕头睡什么感觉,是吧?执行官大人。”

暗示的内容是前几天两人在壶里打架,散兵败落后被她摁在草丛里当枕头供她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日光浴。

散兵明显也回忆起那段屈辱的记忆,官司如雨后春笋连续不断爬满脑门,但很快便恢复原状。他突然放松了肩膀,双手环胸嗤笑到,“也好过某些人防人不严,亲自演绎农夫与蛇。”

说的是前些天荧救了一个被丘丘人围攻的盗宝贼,结果对方感激之余看上了派蒙,想抓去卖个好价钱,荧想寻派蒙开心假装不知道结果,差点跟丢没能把派蒙追回。

“……”惨痛的游戏事故。荧伸出左右两根食指交叉比划,进行毫无说服力的否认,“……是意外。”

看着她玩不起的模样,散兵阵阵冷笑。

盗宝贼不偷摩拉偷食物的,就这志向,乃盗宝团之耻。心中碎碎念着,荧又加重语气没半点把悔改愧疚之意地重复一遍。

“意外哦!”

22.

“哈……”原本还在啃面包的派蒙微微张嘴。

阿圆睡眼朦胧,闻声睁开一只眼疑惑地看着她。

“哈切!”

响亮的一声喷嚏,鸥鹭惊飞。

派蒙揉了揉鼻子,看着头顶夕阳,问一旁的阿圆,“会不会是傍晚海风太凉?”

“……”

阿圆听懂了,并贴心地给她把洞天景色换成正午的大太阳。

“不知道荧她们什么时候回来,为了帮助她完成心愿,让我们独守空壶……呜,可怜的我们付出了那么多,不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吗?等荧回来一定得好好敲……申请制作更多好吃的!”

派蒙对着阿圆煽动提议,眼神热烈。

阿圆没搭理她,继续阖眼睡觉。

23.

“我其实非常尊重他人意志。”荧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散兵看着面前这个习惯把人绑起来或者直接扔壶里长时间当观赏品使用的“非常尊重他人意志”的金发少女,表情漠然。

“说到底当初是你先动的手,你要是不动手怎么会有后续的事情?四舍五入就是你主动勾引的我。”

散兵闻言差点没笑出声,夸她不要脸。

“……你真说的出口啊。”

荧当作听不懂。

脱口的言语带着辛辣的讥笑,虽然知道不是开心而是此人的阴阳怪气,他脸色可是冷的快要下冰雹了——但是一看到他勾起嘴角,少女还是不适宜地想起上次看到的风景。

海风之中,蓝发少年卸下了长久以来的阴鸷与防备,跟随风浪一同涌动的微笑,思虑纠缠着湿润的海风,他衣袖翻飞,仿佛随时会跟着洋流飘洋过海,去往他该去的地方。

人亦同浮浪,似误入红尘跌宕随波逐流。

玩心收敛,荧轻轻垂下眼眸。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呢?探究的心情无法被垂下的眼睫掩盖,她想知道答案,也想扣住婉转流动的水流。

沟通才能促进理解吧。如此想着,她小声开口。

“你那天……”

“自己猜。”散兵迅速打断。

荧一梗。

“呵。”

人生在世难免吃瘪。荧想着也是,他没理由主动告诉别人如何攻略自己,游戏里的角色还需要合适的场景才能触发后续剧情呢!

可抬眼便看到对面因为让她如鲠在喉难受了回而浮现的恶劣趣味,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不知怎的被触动了某部分神经,禁不住就挑衅开口。

“……我还没说完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是天生和我心意相通?”

“花田里的菜青虫能有什么想法,很难理解?”散兵应对此类垃圾话已然得心应手。

荧态度平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感情好啊,我们以后在一起都不必担心生殖隔离了。”

“……”

没脸没皮的话说出来伤敌一百自损八千,兜兜转转,她总能绕回她想听而散兵本人想要闪避的“主题”。

散兵没了声音,他突然发觉自己开始变得愚蠢,徒然浪费口舌做些毫无意义的争辩。不仅现在傻,会因为她没经大脑的行动和跑火车的话动摇更是蠢上加蠢。

所谓春梦、约会、喜欢……个鬼。

“哼。”散兵不再言语。

荧敏锐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然而却没办法确定散兵究竟又在自我折腾什么。她无意让对方真的生气,干脆把想到的话都一股脑说出来,居然也让她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春梦是真的,衣服是我找人特意挑选定做的,约会也是真的期待和开心,你愿意,我就可以一直在你耳边告诉你我心里真正所想,前提是……你想听吗?听了之后呢?你会信吗?我说多少次你才会信?还是只是想看我故作深情的‘做作’姿态?”

散兵眉头紧蹙,扭头发言,“走了。”

要他做出决断?他怎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从未如此焦虑过,卓越的血液坚信能堪破世间一切虚妄,首次尝试到迷雾乱象般纠缠不休的情绪。

恶心,反胃,以及……对未知的恐惧。

真可笑,明明他连神明都不曾惧怕。

他要离开,荧想要伸手抓住他衣袖,结果被散兵拍开。

“……”手有些红肿炽热,荧看了看自己掌心。

她不清楚散兵心中狂风骤雨,又不是神仙每次都能明白对方的心理活动,尤其一直送出去的感情得不到回应……她不焦躁,不生气。如此安慰着,蓦然心口一沉,脑内电光火石闪烁个遍,半响才悠悠开口。

“我接近你是想弄清楚愚人众在蒙德和璃月的部署安派,以及收集魔神残渣的目的。”

“不是因为无聊的恋爱理由了?”散兵挂上冰冷的笑意。

荧眨了眨眼,她金箔双目中沉淀出一小块阴影,本是面无表情,突然嘴角往上提了提。

“呵呵,你真的信了?”开玩笑似的语气。

“……”散兵缓缓收敛了笑容。

“璃月有个计谋叫……美人计?”荧自然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感觉体内有股气让她刹不住车,“我迟早要窥见提瓦全貌,虽然不喜欢和愚人众打交道,但是能从一两个执行官获取信息对旅行有不少帮助吧?”

“我和公子自黄金屋之战后,关系还不错。”

荧表情越发平和,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笑容更甚。她对着散兵语气平淡。

“没人说一种计谋不能用两次吧。”

对着不同的人。

散兵彻底沉下脸来。

“……开玩笑的。”荧撇开眼睛不去看他,耸了耸肩,“走吧,去北国银行。”

散兵没来过璃月港也敢自己到处乱逛找北国银行,也不告诉她目的,非得自己走在前头乱逛,还是荧自己琢磨出来他想去的是哪里。

又别扭又自负的家伙,就是仗着她先心动。

“不准去。”

意料之外的话脱口而出。

荧眨了眨眼,倒是没表现什么大的反应,“是你说要走。”

“不需要了,回尘歌壶。”散兵说到。

“……”盯着他的背影,金发少女后知后觉地回味了下,发觉好像不太对,歪着头试探性地问了句,“吃醋了?”她说那些话的时候说没有期冀他有这种反应是不可能,但是真的见识到还是有些意外。

如果派蒙在场肯定会大声吐槽这么直接的话是对“试探”二字最大的侮辱!

散兵皱眉反问,“你觉得可能?”

荧看着他满脸的不开心,心口像漏了气的皮球软瘪下去,刚刚还残留的阴霾也随之烟消云散,她勾了勾嘴角,“万一呢?”

如果是平常散兵对这种问题要么无视要么矢口否认,并见缝插针地使劲挖苦对方,不过现在的情况是,散兵的反应完全不同于往常任意一种。

他只是不耐又确信地看着她。

“你的命是我的。”

24.

返回的路上荧还支着下巴回味。

共生关系,同死同生。

如此说来,散兵的命也是她的。

荧漫无边际地思考起来,最终在万民堂买回派蒙和阿圆想要的礼物后真情实意地感慨到,“公子真好用呢。”

不论是从钱包方面,还是其他。

又提到公子,散兵开始生气了,“你说什么?”

真的很好用呢。荧心里再次感慨到,然后平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葵瓜子,“我说瓜子呢,尝尝?”

25.

北国银行。

“叶卡捷琳娜,你说龙脊雪山的雪相比至冬还逊色几分,为何只是在湖泊里游了两趟我就连打了三声喷嚏?”达达利亚喝了口热茶和北国银行的接待员小姐,也是愚人众眼线之一搭话。

“公子大人,请务必保重好身体。”叶卡捷琳娜毕恭毕敬回应到。

“放心吧……”达达利亚无所谓地摆摆手,转而摸了摸下巴思量到,“欸,最近都不见伙伴来找我切磋武艺,你跟我把这些东西给她送去,附上我一封信件,等我生日那天送达。”

叶卡捷琳娜看着达达利亚给她的冷鲜肉和星银矿石陷入了沉默。她觉得这样追女生不行,但是这就是这位执行官的风格,所有没敢多嘴只专注完成委托的任务。

“哈哈,真期待啊!她又变强了不少吧?”达达利亚憧憬着自己生日那天的到来。

26.

约会算是告一段落,荧和散兵回到壶里时还意犹未尽,看着兴冲冲朝他俩奔来的派蒙,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什么呢?

她扭头看向散兵。

月儿的光辉兼爱万物,即便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也被慷慨赠与一段秘银制的丝绸。丝绸轻轻落落地笼罩着他,于他幽蓝的发丝间影绰,肩膀上依靠柔情,少年身形上割裂出阴阳两极:后者携程光明,前者滋声黑暗。

他本身应该也是极限对立中诞生之物。

荧心里猜测着,目不转睛。灼灼视线让散兵不适,少年皱起眉头,侧头与她对视。

“有话直说。”一如既往语气恶劣。

往常壶内都是日落的场景,荧从来不知道黑夜这般有碍视线的时段,反倒能够发掘平日里看不到东西。

仿佛第一次发现少年唇红齿白,长相颇为精致俊秀。眉目锋利,眼尾被不知名的彩料晕染出艳丽的绯红,明明是偏可爱的娃娃脸,嘴唇却时常抿起。杂糅了厌弃与嚣张。

兴许是角度问题,不远处房屋灯火照进了他的眼睛。于是眼睛里有了小块的光芒,而光芒之中有个小小的她。

荧眨了眨眼。

“你还蛮好看。”

“……”这脑回路。短暂停顿后,散兵双手抱胸,端的自信坦然,“我当然知道。”

“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好像也不太要脸的样子……”派蒙忍不住流汗吐槽,荧默默看向她。

什么叫也?

“嘿嘿~”她双手背到身后笑的无辜。

就此,约会算是正式结束了,荧洗漱过后和派蒙一起躺床上,双手规整地放在肚脐眼,看着头顶天花板。

睡不着,便只能任由自己思考。

散兵去北国银行的目的是什么?问题被投注心湖,噗通一声沉了下去,激荡起湖面的涟漪扩散不歇。

生死契约啊……借风留云真君不知道想出解决的办法了没,如果真的解开了,就没办法借由担忧自己生命垂危把对方强行带走了吧?而且他怎么说也是愚人众执行官,莫名其妙失踪上面大概不会放任不管,老实讲自从和散兵同行后她遇见的愚人众士兵几率直线下降,是否意味着散兵其实私下有和下属联系过呢……

看不见的地方,世界仍然在不急不缓前行发展。

她突然从床上坐起,看着掌心下的被褥,感觉手中触感模糊不真切。

南柯一梦,转瞬即逝。

“……”

荧看着派蒙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她睡觉不老实,被子总能被踹掉,为此荧养成了迷迷糊糊中给她捻被角的技能。

不过今晚可能不能照顾的那么全面了。她想着,大手一挥,被子一卷,就把派蒙卷入其中,随后从旁边扯了根绳子将起绑住,完全是想一劳永逸!

“诶嘿嘿……嘿嘿……”睡的正酣的派蒙砸吧砸吧嘴,不知道又梦到什么,咧着嘴笑。

拍拍手,荧踩着月光推门出去。

27.

走过长廊抵达目的地,她想要开门,然后还没触到门把手门就自己开了。

“吱呀——”

她和散兵正面对上。两人同时愣神。

表情瞬息万变,散兵下意识关门,荧立即把一只腿卡了进去不让门合上,并扒拉着房门不放。两个人在门口胶鬲着。

“放手!”

“不放。”

“你……!”散兵说着就要发火,但荧比他更先一步抢占话题,她大气不喘一下,直截了当地问到,“你想去哪?”

散兵神态讥讽,“应该我先问的吧?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来我房间想干嘛?”

“……”莫名有些心虚,荧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着木板的脚趾——她是光着脚直接跑来的,抬头有些不确定地反问,“夜袭?”

“……”散兵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好几番,最终定格在无语以及一些纠结别扭的想法上,他冷着脸沉沉问到,“你之前晚上也这么找别人?”

“你原来说的出这么可爱的话吗?”荧很吃惊。

“……”期许的心情被辜负,脸上青筋膨胀,散兵木着脸什么也没说,门也不关了,松手放她进来,荧没收好力踉跄挤进房间,然而此刻瞬间,散兵抽刀劈了过去。

荧就地一滚,原地裂开一道骇人的大缝。不容多想,她躲闪后想要还手,然而堪堪站起,刀刃已经抵达咽喉。

刀光冷潋。

“这回不喊那只笨鸟帮你?”散兵仰头微微眯起深邃冷冽的眼睛,笑的嘲讽。他说的是阿圆。以往常情理推论,他应该已经被定住无法动弹,但是却没有。

荧从容用手指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寒刀,“大半夜喊员工加班的老板容易死于非命。”

什么乱七八糟的?散兵黑脸。

“我睡不着。”荧突然说到。

散兵心头一跳,有一刻松动,但是并不影响他嘴硬,“关我什么事。”

就知道会是这种态度。荧歪头看着他,“睡不着的原因是因为感觉有事没做,因此来找你。我说啊,约会果然以那个结尾才完整吧?”

“哪个?”

荧指了指自己嘴唇。眼神示意。

散兵冷漠地看着她。

“砰!”

荧被赶出门后还站在门外停顿了几分钟,倚靠着门心想,居然没反驳是约会了?好事啊。

她心满意足,哼着小曲乐悠悠返回自己房间。

28.

少女到来之前散兵就莫名无法安寝。

当然,来了之后更是彻底睡不着。

疯子。

热脸贴冷屁股都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真的是喜欢吗?散兵虽然自认为优秀到无人能及,也曾目空一切,但是实际是什么原因只有自己清楚。越是胆怯,越是嚣张。人便是那么极端又奇特的东西。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利可图,那有哪里值得对方钟情?

茫然的,觉得找不到确切答案,于是稀里糊涂的慌张。尤其对方还一直摆出游刃有余的模样。

最终也没能如她愿,所以开心的点在哪?除非一开始就没期待过真的发生,她其实压根就没想要他吻上去。

果然,只是拿他消遣取乐吧?散兵暗搓搓思考着荧的一举一动,思想滑坡,老爱往泥潭里钻牛角尖。

他愤愤不平着,感觉到身体微微发热,不由攥紧了自己的神之眼。身体在困倦与热度之间焦灼,一天下来花费了不少精力,他终究还是感到疲惫,于是缓缓阖上了眼。

海浪声从远处抵达耳畔,飘渺的歌声游荡在迷雾中,他坐在大海中央的礁石上仰望苍穹,脚掌被水流包裹着,游鱼亲吻着他的指尖,宛若面对至高无上神抵献上卑微的躯体内唯有的高崇。

然而他毫不在意,只想一脚踢散聚拢而来的鱼丛。杂鱼自然有自己的毁灭方式,对无法动摇神权的蝼蚁,他才懒得应对。

谁料脚踝却被突然握住。

散兵惊愕,猛然低头已经来不及阻止那双手的主人欺压而上,嵌入他双腿之间。

苍白的下颚流淌着水滴,金色的头发紧紧贴敷在脖颈处使得她脖子看似更加修长脆弱,她金辉色的小扇子上点缀着珍珠,扑闪的同时如碎玉乱坠了一地——她原本面无表情,可是视线在接触到他一闪而过的慌乱时嘴角开始上翘,脸颊逐渐非自然涂抹上绯红一片。

“要亲亲……”

撒娇一样的鼻音如水灌满全身,她温柔地低下了头,最后的话语淹没在柔软的唇齿间。

眼前黑暗倾覆。

29.

“!”

散兵从床铺上惊醒,他喘息着,全身懒散的似没有骨头,从腰窝朝着四肢百骸传递着不可名状的酥麻感。身体的异样让他心理不适,刚想检查便发觉窗外吵吵嚷嚷。

“太过分了!”

“睡着了忘记解开。”

“可是为什么要绑着我?!”

“……这个,各种原因。”

“呜哇!敷衍!好生气!”

“其实是怕你着凉,出此下策。”

“真的?”派蒙将信将疑。

“嗯……一半一半。”

“什么呀!”

……

“呼……”散兵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估摸着自己就是被她们两吵醒的,反正睡不着了,便一把掀开被子打算起床。

然而手停留在打开被子的最后刹那。他懒洋洋的身体僵硬起来,只感觉全身血液开始逆流。

散兵看着自己身体下半部分发生的异样,表情从震惊到扭曲系列变换,最终沉淀成深深的阴郁与恶寒。

30.

“劈——!啪——!”

屋子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

“他又怎么了?”派蒙摸不着脑袋。

荧摇了摇头,起身打算去看看情况,然而才刚刚接近门口就被砸来的花瓶吓了一跳,赶紧后退两步。

“???”荧隔着门问到,“吃火药了?”

“离开!”散兵喉咙里发出低吼,警告似的地冲荧喊到,“不准靠近这个房间!”

荧更疑惑了,头一次她一点也窥探不到散兵的想法。

避免踩雷,她乖乖离开,然后和派蒙装作无事发生地埋伏在他窗边不远,不过奇怪的是,从她离开后散兵屋内就再也没有传出声音。

荧和派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话说,有没有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派蒙嗅了嗅空气,突然和荧说到,荧还没来及的自己亲自细品是否有烧焦味道,就看见阿圆蹦蹦跳跳冲进了屋子,英勇的像个武士直接朝散兵房间杀过去,然后拖着被控制住的散兵出来推到荧面前。

“他在里面放火,想把整个房间烧了。”

阿圆解释了荧的疑惑。

虽然她脑袋上冒出了更多问号就是。

为什么?仅管很想那么问,但荧想了想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吞咽下,既没有追究也没有探究,十分迅速地转移话题,“我们回一趟蒙德。”

派蒙听都没听说过这档子事,很诧异,“什么时候决定的?”

荧对此眉头都不皱一下。

“刚刚。”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