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吧!!」

我轉身,以我能達到的最快速度逃走。

熾熱的淚水從臉頰上滑落,臉上好像被火燒過一樣火辣辣的疼痛。但是再怎麼疼痛,也比不上心口上的傷所帶來的痛楚。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停下,確認旅行者沒有追過來。

然後坐在一棵樹下,哭泣,啜泣。

「嗚嗚嗚……」

我哭了一整個早上,再哭了一整個下午,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了才終於停止哭泣。

哭完之後感覺稍微好一點了。會這麼想的我,果然是單細胞生物吧……

直到餓了,開始想找食物的這時,我才注意到時間已經是晚上了,而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我迷路了。

我也不會使用傳送錨點,因為平常都是讓旅行者去處理的,自己根本沒用過,只是跟著她一起傳送。

「像妳這樣什麼都不用煩惱的人,怎麼可能理解我的感受!怎麼可能懂我的煩惱!」

突然想起了,旅行者說的最後兩句話,不自覺地又哭了起來。

沒錯,我是很傷心,也很氣旅行者居然說出那種話。但是,更讓我生氣的,是我居然沒辦法反駁她的話,不只是無法提出證據,更是打從心底無法反駁。沒錯,我都知道……

正是因為旅行者說的都是對的,我才會這麼生氣,這麼傷心,氣我自己居然是這麼沒用的人。

解謎的時候沒有幫忙過,戰鬥的時候也沒有提供任何協助,就只是浪費著旅行者錢包裡的摩拉,吃吃喝喝。

就連現在迷路了,腦袋裡想著的還是吃,肚子餓了,想要吃。我怎麼會這麼沒用……

「嗯?」

不遠處,我看見一冰一火兩個深淵法師,帶領著一隊丘丘人,不知道打算去哪裡,做什麼。

好奇心驅使下,我跟在它們身後,想要一探究竟。心情轉換得很快,是我的一個優點。

另外,深淵這麼邪門的組織,如果放著不管不知道會幹出什麼大事,所以我完全把自己的安全問題拋諸腦後,也忘記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旅行者跟在身邊了。

現在回想起來,即便一個人也要做出這麼危險的行動,或許我是想要證明自己,並非看起來的那麼沒用。

不過這也令我沒能注意到,平靜的水面下,湧動的暗流。

深淵法師來到一處丘丘人部落前,不知道跟它們說了什麼,又有好幾隻丘丘人加入了它們的隊伍,其中甚至還有一隻丘丘暴徒。

雖然這支隊伍越來越危險了,但我沒有退縮,繼續保持適當的距離,跟在它們身後不遠處。

它們離開部落繼續走,越走越快,我不得不全速飛行才能跟上它們。

「欸?不見了?跑去哪裡了……」

走到一處稀疏地聳立著樹木的草原,它們突然消失了。我急忙飛了過去,但在它們消失的地方,只找到了幾塊石頭

「咿——!」

抬起頭,我發現它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了,已經包圍了我。是用了什麼奇怪的深淵法術嗎?

「就覺得有股鬼鬼祟祟的視線在跟著我們,原來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啊。不過,這可不是小女孩該看的東西喔,因為是機密任務,只好把妳抓住帶回去了。」

帶頭的冰深淵法師說著,丘丘人們都靠了過來,包圍圈瞬間縮小一圈。

「好了,不要反抗會比較輕鬆喔。我們不會對妳太粗魯的。」

因為臉上戴著面具,看不到深淵法師的表情,但派蒙感覺像是被猥瑣的大叔盯上一樣,渾身打顫。

「旅行者,快救救我!!」

結果到頭來,還是只能向旅行者求助啊。妳還是一樣的沒用。派蒙的心裡,有一個聲音這麼說著。

「給我——離派蒙遠點!!」

狂風吹過,派蒙身邊不管是深淵法師還是丘丘人都飛了出去。在風元素的激盪下,樹被吹得東倒西歪,可見這招威力之大。

「旅行……者?」

「派蒙,躲在我身後。」

旅行者身穿白衣的背影,看起來好高大,好堅實,好……強。

「呦呼,小派蒙,我們又見面了。」

「溫迪也來了!?」

「欸嘿嘿,這就說來話長了。」

溫迪笑著,舉起愛弓「天空之琴」。

「溫迪,配合我,把它們全部一起解決吧。」

「收到。準備——」

平時總是吊兒郎的風神,在這種時候卻是無比可靠。

「別想逃開喔!」

溫迪拉弓,搭弦,射出千風彙聚而成的箭矢,造出巨大的暴風之眼,將周圍所有敵人全部捲入。

「也別想投胎!」

旅行者向前衝刺,在腳下升起荒星,藉勢躍到空中,在施展強力的墜擊。

荒星因為受到重擊而爆開,再次彈飛旅行者。

「消失吧!」

旅行者腳下聚起旋風,逐漸化為結構穩定的龍捲,龍捲與暴風之眼相互交纏,形成一股破滅的烈風。

我只能呆立在兩人身後,看著他們天衣無縫的配合,驚嘆地說不出話。

希望,也能參與進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心裡湧起了這樣的念頭。

雖然現在很無力,但只要以後,慢慢變得強大就好了。我可以的,可以變成匹敵他們兩人的存在。

我凝立著,看兩人追擊逃亡的深淵法師。

今後,一定要變的強大!我在心中暗自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