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初战地底
「地底文明。或许在娱乐作品中是一个频繁出现的名词；但是在现实里，绝对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可我现在竟然在同这样的存在交战。在由好友领导的队伍里，与地底人在战斗。而作战的同伴也全是我的同学与室友。
这已经不是寻常的故事了，周围环境与绮丽绝对毫无联系，反而烘托出悲壮的情绪。
我可能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不知觉间已经被扭曲了。连生命的贵贱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不是爱丽丝的美梦，而是黑色的童话……」
离开「根据地」，进入战场后，只看见铁器嚣鸣、狼烟四起。鳄鱼模样的机甲和学生老师进行着战斗，让人联想到与战象作战的亚历山大。
『地图上显示，你们前面有三台机动鳄鱼。』
孙涵涵的提醒适时从肩头响起，提醒我们附近的危险。
『还有……右后方有一台，正左方有一台，左后方的两台也转向这边了。』
在孙涵涵所看见的景象里，我们大概已经被包围的死死的了。
收到了情报，作为队长的陈涣尘于是立刻下令。
“好的，「下等马」，你上。”
“去死吧！”
“……同志们，下等马同志，代号「张作孟」，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请各位化悲愤为力量，坚定我们与地底人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决心。”
“我说的是你啊！混账！”
『……现在机动鳄鱼都在向你们这边接近，你们快要完全包围了！』
“孙涵涵，有什么办法。”
『就算你问我……那、那就先分——』
“孙涵涵？……涵涵姐？救个命啊？”
指示在一半时突然中断，孙涵涵的声音似乎慌乱的中断了。
“……我们先分散，逃出去之后在马上汇合。”
这个指令最后只能由陈涣尘代替下达，我们四人——我、陈涣尘、段圆、以及李如彻，立刻四散而开。
『那个……现在最好的做法是各自散开，然后再——咦？你们已经被通知了？』
而孙涵涵的指示这时才姗姗来迟。
“是陈涣尘说的啦，看来这家伙还挺有用的。”
『是，是吗……孟孟你左前方有一台……啊，李如彻同学，你身后有一台追来了。』
但仍是多亏了孙涵涵，才得以逃脱一劫。
『孟孟，你前面有三台机动鳄鱼围过来了……往段圆同学那个方向是安全的。』
“收到了！”
『但是那个方向有一道裂痕，孟孟你要注意哦。』
“了解……对了，有没有信号被屏蔽的区域？”
『信号屏蔽？』
“就是……呃，刚刚突然接受不到你的声音了。”
『那、那是……啊！你和段圆同学的前面也来了“鳄鱼”了，现在右前方没有“鳄鱼”。』
“明白！”
『……那个，那个信号屏蔽，其实是……孟孟你前面又来了，这次左边空了。』
『右前方的右拐过来了，左边也有……』
『前面有两台转过来了……』
『左前、右后、还有右前方都有……』
已经不知道拐了多少次弯，掉了多少次头了。我和段圆都早已上气接不上下气，钢铁巨鳄却仍在穷追不舍。
不过在孙涵涵的提醒下，只算做有惊无险。
“呼——呼——机甲不会累啊……”
『孟孟，又有机动鳄鱼靠过来了。』
“收到了……话说孙涵涵你一直只关注我这里的状况，其他人没关系吧？”
『没关系，因为他们都已经平安了。只有孟孟你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被“鳄鱼”追呢。』
“可我既不是唐僧，身上也没有核弹密码啊……喂！段圆！你太无情了！”
孙涵涵话音刚落，段圆就像是沾着水了的猫，“蹭”一下蹿开了。动作迅速到好像早在心里彩排过一样。
『那个，我有一个提案，陈涣尘。』
“什么提案。”
『就是，你们不用再采取游击的方法吸引注意……』
声音突然又戛然而止。但是对仍然在逃的我和段圆的追击，还没有停下。
铁兽制造出巨大的动静，穷追猛追。
“张作孟，你往段圆的方向跑，段圆继续向前。”
“然后呢！”
“你和段圆汇合之后，立刻往右边来……注意右后方有一台‘鳄鱼’。”
这时候，陈涣尘的指挥简直就如同天神临幸，我只能一边赞颂着他的伟绩一边飞速狂奔。
“好几台‘鳄鱼包’包过来了……现在向后跑，然后在往右前过来。”
现在歌颂陈涣尘的伟大已经成为我的潜意识行为了，已经要变成与呼吸同一级别的非条件反射了。
恐怕今后只要一说到伟人，我就会崇拜的把陈涣尘的名字脱口而出吧。
在我第一百遍赞美陈涣尘时，终于同他与李如彻汇合了。
“既然「下等马」会吸引那些‘鳄鱼’，那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带着「下等马」同志跑的越远越好。”
“不要再说那个鬼代号了啊！”
我对这家伙的崇拜瞬间消弭不见了。
『——那、那个，我更改……我们更改了你们的任务，现在只要跑的离根据地尽量远些就好了……之后会有人再来接应你们的。』
孙涵涵的指示又慢一拍才传达到，而我们四人已经开始拔足狂奔了。
『小心，你们的左前、右前方各有一台。』
『啊，右边的机动鳄鱼也围过来了。』
完全不出所料，所有的“鳄鱼”都像是嗅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似的，纷纷追了上来。
“我也没把他们的大本营炸了啊，为什么都要追我！”
“「下等马」继续跑，段圆、李如彻，你们两个跟我散开。”
“只有我有这种侮辱性的代号吗！”
“那……「上等马」你继续跑，注意别被追上了。我们从侧边攻击。”
“我的人权呢！”
可能是跟我有什么类似于杀妻夺子的过节，所有的“鳄鱼”都全部忽略掉了散开另外三位，继续朝着我游来。
“……注意——集中攻击类似关节处。”
而此刻，我才第一次亲眼目睹了陈涣尘他们手里的武器的威力：
仅有手枪大小，外观看上去像是一尊火炮的武器，一瞬间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束。瞬间洞穿了机械巨兽的钢铁外壳。
“竟然是这么猛的武器吗？！为什么人类文明还会输啊！”
『孟孟不知道吗，我们所有的配给武器都是这种哦。』
“枪支呢？大口径武器呢？”
『我们还是学生哦，使用不了后坐力那么强的武器吧。』
“原来是这样的理由啊——完全无法接受吧！”
『孟孟你要小心哦，地底有一台机动鳄鱼向你靠近了。』
“呜啊啊！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再发一块悬浮滑板啊啊？！”
身后的“鳄鱼”被陈涣尘三人手中的武器击溃了，失去了机动能力。但是脚底的悸动并未停下，而且还愈发剧烈了。
“我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别追了——哇啊！”
脚下的地面裂开，钢铁的血盆大口已经在等着我的到来。那难见其底的深黑，似乎昭示着我的未来——或是说我的死相。
要落入“鳄鱼”的口中了。要落入那样的深渊了。
陈涣尘他们此刻已经没有用了，就像我手里虽然可以射出激光，但也救不了我的命的武器一样。
“咯咯，区区人类，汝又要被抓住了吗？”
但是飞起来就好了。
肩膀上传来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掉落的身体突然“腾”的一下腾空飞起了。
“咯咯咯，区区人类哦，又救了汝一命啊。”
“谢、谢谢……”
——一只会说话的鸟，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拉了起来。
“咯咯咯，区区人类啊，好好加油吧。咯咯咯咯……”
“请问，你是鸟人吗……”
“咯、……咯咯咯，区区人类啊，就算是伟大的、高贵的、神圣的、独一无二的……伟大的、高贵的吾，也会生气哦？”
“啊……对不起，请原谅我？”
“咯咯……咯，那么伟大的、高贵的、神圣的、独一无二的……神圣的吾就原谅汝的这一次冒犯吧。”
“谢、谢谢您？”
“咯咯咯，区区人类啊，伶俐的嘴也是生存的必要，咯咯咯咯……”
“感谢赐教？”
“咯咯，区区人类也很明白事理啊。”
明明只是一只比巴掌大些的鸟，居然能够把我抓起来的同时，还飞的的那么快。
“……真的不是鸟人吗，乌鸦人之类的。”
能够口吐人言的鸟，按照「地底人」这样的起名方式的话，难道不是称为「鸟人」吗？若是细分，就应该叫做「乌鸦人」了。
“咯咯，区区人类，若是如此接二连三的冒犯伟大的、高贵的、神圣的、独一无二的……呃、独一无二的吾，吾也会将汝丢进那些土玩偶的嘴里去哦？”
“真、真对不起。”
“咯咯……明明是区区人类取的名字，作为区区人类的汝却弄错了吗？”
“你不是乌鸦人？”
“咯咯，这是叫做乌鸫的鸟类，咯咯咯……区区人类，真是愚昧啊。”
区区小鸟态度也很嚣张嘛——这话我只敢暗暗在心里暗暗腹诽，因为这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正如它所说的，救了我两次了。
我在天空中越飞越高，一种身处高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如果没有那一道擦着我的身体飞过的镭射，我大概已经得意忘形了。
“地底人也会用激光啊！”
“咯咯……区区人类啊，那些土偶们可是比汝等区区人类繁盛多了。”
“可这些“鳄鱼”除了在土里动的挺快的以外，也没有什么高级的地方了吧？”
“咯咯咯……区区人类，这些都是捕获用途的哦，咯咯。”
乌鸫人——尽管这样称呼会惹它生气，但姑且还是在心里采用这个方便的名字吧。乌鸫人发出“咯咯”的尖锐笑声，拎着我在天上飞来飞去，绕开射来的镭射光束。
“咯咯咯，区区人类，汝加油吧，加油守护你的家园，和资源吧……咯咯咯咯。”
“遵，遵命……？”
“咯咯咯，就是这样，区区人类……为了宇宙的未来，击退这些土气的家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