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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响被季响亮的声音所盖过,她的声音在小小的木屋内回荡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似乎对这种现象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急匆匆地跑进了屋子一侧的厨房,很快,她夹杂着干呕的惨叫便又一次在屋子里回荡开来。看样子她说食材忘记放进冰箱确有其事。

我跟在她的身后进入玄关,将她随脚踢飞的硬底鞋同自己的鞋子一起摆放整齐之后站直起身。

“打扰了。”

如此说完,我才踩上了走廊的木质地板。当然,我的声音最终也没有得到回应。

坐上返程的巴士回到渔村以后,我和季便径直朝她家行进,路上碰见了一个和季同班的女孩,那是个平日里有如图书管理员般严肃的孩子——这是和对方并不熟络的我的单方面感触,毕竟我每次见到她时,她都摆出一副相当认真的的样子。

但即便是这样的人,在见到季和往常无异的模样后还是险些哭了出来……不,实际上她就是哭哭啼啼地跑过来的,我和季还花费了好大功夫才让她的眼泪停下来。

在同我们告别的时候,那句熟悉的话语又出现在我和季的耳边——“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

而正如早上接过小女孩手中的野花的时候,季脸上闪过的那抹异样情绪又一次被我清晰地捕捉——我清楚地意识到,试图用同往常无异的愉悦气氛感染大家、让大家安心的她,实际上正在害怕着某物,拼命地将“鱼化症”这件事用氛围的细沙掩埋起来。

她究竟……是在害怕着什么呢?

我拉开客厅的移门,而季也在这时候捂着鼻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呜哇,夏天真是太可怕了,只是稍微放了几天没管,肉就变成毒气弹了!”

我正想回答“那是当然的吧”,她却一下子把一盒巧克力饼干棒塞到了我的手中。

“这盒是用来吃的。”

她这么说着,我这才意识到她的手中还拿着另外一盒同样的零食。

她打开灯,旋即便朝着客厅的一角走去。

摆放在那里的,是小小的神龛。

她在神龛前轻轻跪坐下来,将饼干棒放在了神龛的贡品盘上,随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她脸上的笑意少见地完全收敛了起来,语气中也带上了深深的歉意:

“抱歉,爸妈,一连好几天没回家。”

摆放在神龛内的,是季的父母的照片。

“……好几天没回家就摆这种东西,小心叔叔阿姨生你的气哦。”

暂且将手里的零食放到桌上后,我也在季的身旁跪坐下来,同样双手合十地进行了短暂的祭拜。

“不会的,他们两个最喜欢这零食了,况且,他们两个的话,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宝贝女儿生气的啦。”

她的嘴角又一次挂起笑容,而我也同样微微扬起嘴角,回应这份笑容。

她回过头去,用满载着笑意却又无比轻柔的声音对着神龛又重复了一次: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