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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经防波堤的时候，正为其做维护检修工作的几个大人发现了我和季的身影。

“哟！能这么早就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小季！”

“嘿嘿，毕竟是我嘛！”

为首的大胡子大叔露出粗犷的笑容，在村里原本就很受小孩子欢迎的他，在我和季尚是孩童的时候也非常关照我们，因此我们也露出笑容，爽快地回应了他。

“所以，身体的状况怎么样？”

“跟大叔看见的一样，很精神哦。”

颇有气势地举起纤细胳膊的季露出笑容，“呼呼”地朝空气中挥了两拳，大人们似乎也被她的举措所感染，眼角纷纷挂上了笑意，大胡子大叔更是大笑起来，正如同刚刚的季一般将防波堤上的几只海鸟吓回了天空之中。

总感觉能在两人身上找到共通之处的我露出苦笑。

正如同刚醒来时一样，季仍旧在以和平时相同的一举一动，消解着周围人对她的担心。

“沐。”

在季和大叔们交谈甚欢的时候，渔场的老板娘阿姨却悄悄凑到了我的身边。

“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照顾季是身为医者的我该做的。”

听到我的回应，她的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意，但却又轻轻摇了摇头：

“不只是作为医生，作为年长的姐姐和小季的朋友，恐怕接下来还会有很多事情要麻烦你的，毕竟……”

她的嘴角忽而轻轻垂了下去。

“总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就尽管向我们提吧，不只是阿姨我，村里的大家都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的。”

我和渔场阿姨一同望向季，那和往常一样用愉悦的氛围感染着大家的身姿，在清晨的日光下显得有些眩目，但不觉之间，我的表情却又变得稍许凝重。

“没想到小季那样的孩子也会患上那样的病症……”

老板娘阿姨的呢喃，像是要将悲伤掩藏起来一般，惊诧和无奈将话语中的感情对半拆分。

“……”

是啊，在季和往常一样用开朗和乐观感染着大家的同时，村里的大家也在努力地想要帮助她，正如守护着纤细幼苗的植种者一般，但在这份守护的背后，却是重重交织的悲伤、担忧以及无奈……这真的是季想要看到的吗？

我恍然间意识到了这一点，无论是季也好，我也好，村里的大家也一样，大家都在拼命地撒谎。

撒着那个名为“一如既往”的，天真而又脆弱的谎言。

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季并没有发觉我和渔场阿姨的视线，而我也不愿让季望见自己这番凝重的表情，于是转过身去面向大海，蔚蓝的海面仍旧伴随着潮声和不知何处传来的鸥鸣微微起伏，一切似乎正如往常，却又像是被朦胧的某物笼罩，显得分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