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死去过,与我的妹妹一起。
六岁那年,妹妹才四岁,她望着墙上挂着的母亲黑白照,天真无邪地问我:
“哥,妈她人呢?”
我不想告诉她那个惨痛的真相,只好温和地摸着她的头,轻声说:
“她走了,去了另一个地方。”
“她去了哪里?”
“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十岁那年,因为我妹妹的体弱多病,在我父亲与后母一致商量过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她随意扔在了公园里。
后来,我在家庭照片中看见了——被马克笔涂满的妹妹头像,我就已经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收拾好东西,便离家出走了。
那个夜晚,我找了很久很久,商场,学校,书店,餐厅……
但都没有看见她的踪影,最后,还是在公园的长椅上看见了熟睡的她,轻轻的呼吸声撕碎了我的内心。我抱住她,懊悔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头,惊醒了她。
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我如此伤心,连忙用话语安慰我:
“不要再哭了,哥哥,再哭,眼睛会像兔子一样红的哦。”
看着妹妹她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但我的内心向上天发誓:
“我一定会守护妹妹的,无论是谁,都无法再使我们分开。”
过了几天,身上带的钱也用光了,我背着体弱多病的妹妹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来走去,妹妹急促的呼吸声让我很是心疼。
最后,在找了好几家店后,终于有位老奶奶愿意收留我与妹妹,我的内心,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
老奶奶开的是一家比较旧小的面包店,生意不好,但我们一天的开销还是够的。
老奶奶还特意打扫了一下杂货室,那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只能放下一只床。住进去以后,明明和妹妹说好了的,她睡床,我睡地板,但每次早晨起来她都能意外地出现在我旁边。
我还特意改了一下我们的名字:
“你叫白,我叫黑,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叫?”
“因为你的头发是白色的,我的头发是黑色的,而且白色如同雪花一样纯洁,还很美丽。”
住进去的那个晚上,在妹妹睡着后不久,老奶奶轻轻招手示意我出来聊聊。
她坐在椅子上,还没开口我就先跪倒在地:
“老奶奶,谢谢您收留我们。如果您需要我们付钱,那我们现在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但我可以在您这里打工,无论是卖面包,还是打扫,我都可以所以求求您,不要赶我们走。”
老奶奶倒是连忙扶我起来,安慰我说:
“放心吧,孩子,你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行,我不会收费的。当然,你也不用在我这里打工,奶奶我这里呢,虽然不算富裕,但你们还是可以平安生活的。”
“谢谢,谢谢。”
“那你能不能跟奶奶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
我刻意看向了那里面熟睡的妹妹,将之前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她只是唉唉叹息,拥抱了我: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记住,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后来老奶奶逝世了,在她的遗嘱中我们发现了一封泛黄的书信,信的主要内容是:
“当你们看见这封信时,说明我已经死了。但你们不要伤心,不要为此感到难过。这家店原本是我与老伴一起开的,现在我不在了,我儿子又英年早逝,这家店也就归你们了。你们可以继续经营,也可以转让,都没问题。我就算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要天天坚持开心哦!黑,你很善良,有责任心,你是一个好哥哥,希望你能好好保护你妹妹。白,你很善良,每天晚上都会拿点剩饭剩菜去喂养那几只流浪猫,你也经常帮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我屋内还有约一万块钱,一把纯手工做的护身符,希望白你可以带上,那样子一定很好看。好了,不说了,再见!”
律师在念完遗嘱后,将那一万块钱与护身符交给了我,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我抱着妹妹,尽量让自己不要哭,但最终还是忍不住,与妹妹一起哭了。
在泪水中,我能感觉到奶奶对我们的爱。
我们最终还是将店铺转让了,最终拿着手中的数四万元,买上了去往宜城的火车票。
在上火车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我与妹妹都睡了,而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深海之下,我就在那里。孤单地望着幽黑的大海,水肆意地挤压着我,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在渺茫大海之中,我竟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双手在拥抱着我,温暖,清亮。
我费劲地睁开眼去看,那是一名身穿天蓝色盛服的奇特女子,一头光滑的黄色头发遮盖了我附近的所有区域。渐渐地,她与我就在那一个恰好合适的圈中,她没有说话,我也说不了话。
一般人应该会表现地比较害怕,但我没有,甚至还认为这是上天最赐予我最美好的曙光。
她轻抚着我的脸,一脸微笑地看着我。正当我不注意时,她突然亲了过来,娇嫩的嘴唇覆盖在我的上面,我想一把推开,可她的头发将我所囚禁。
满脸高兴地透过我的身子,如同凡人不可见的灵魂,随即便消失了。
随后又陷入了无尽的海底,在幽深海底中,我仿佛听见了,海水的流动声,以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火车鸣笛声。
我被惊醒,才发现原来是梦,但这梦也过于真实了吧?
我习惯性地观望四周,发现几个比较明显的不对劲:
第一,周围的乘客仿佛都变了样。如果说是因为我没有仔细看的话,那你就错了。因为我与白面前坐的两人原本是油腻大叔,结果现在左一个少年,右一个少女。
第二,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强的缘故吗,周围的窗帘都离奇地关上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的行李没了。
总结以上几点,都不约而同地指出:这列车定有古怪!
“滴答,滴答——”
又是这个声音,刚才在梦中也是听的这个声音。
它在车厢里回荡,周围的人都开始醒来,他们同样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围。
有的人刻意去拉窗帘,但窗帘却纹丝不动。就仿佛被人用钉子钉住了。
有的人有些慌,直接下座去准备打开车门,但这车门也跟这窗帘一样,根本无法打开。
无论是钉锤,还是拳头,都无法打开他们面前这坚如磐石的大门。
正当他们还在像猴子一般疯狂敲打这扇门时,一个身穿红色体恤的中年男子忽然大喊了一声:
“别白费功夫了,这门我们是打不开的。”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看向了那个中年男子,砸门的动作也终于停了下来。有个人手拿着钉锤指向那个中年男子,当着大家伙的面,询问他:
“喂,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听我的,世界上没有只有开头而无结尾的事情,万物有始必有终,也许我们耐心等待,就会有人来将来的门打开呢。”
众人纷纷互相看了几下别人的意见,最终还是达成共识,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这平静的十五分钟,我与妹妹希望认识一下我们面前这两位,于是主动去打招呼:
“你们好啊!”
那个男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随意地点了点头,应该是在示意我很好吧?
而那位女生倒是热情回应了我们:
“你们好呀!”
“你们两个是朋友吗?”
“他/她?我才不认识!”
回答出奇地一致,真的不认识吗?
气氛尴尬了起来,打破这冰冷气氛的是那名女生的一个简单问候:
“那你们叫什么呢?从哪儿来的呢?”
她旁边的那个男生抢在我们面前回答了她:
“叫我玖水就行,我是从一家乡下面馆出来后,晕倒在地,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在这里。”
那个女生倒是对玖水的经历感到意外:
“我倒不是从面店出来的,而是在工作后不小心晕倒的,和你一样,也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里,我叫月语。”
听到他们两个的回忆后,我与白也发现,这辆列车也其实不是我们所乘坐的那辆,我简单地跟他们说了一下我与白的情况。
月语亲切地问候:
“那多多指教,黑,白。”
“多多指教!”
旁边的玖水也随意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门,开了!”
不知是谁激动地站了起来,指着那边的门大声地喊着。
众人的目光投向那边。果不其然,门,真的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无名少女,她清透的如水一般的眼瞳,纤细的手又将门给关住了。
人们应该迫不及待地去询问那个女孩了,但——
“怎么会?!我居然动不了了!”
随着一个人的感觉,其他人也纷纷感到这一点,如同铁块压住鹅毛,根本无法动弹。
而那个女孩正在认真清点着座位上的人数,从车门出发,一个接一个数,然后再倒着回来数。
等数完后,露出喜出望外的样子:
“太好了,终于凑足一百人了!兴许这次就能成功呢!”
她高兴地欢蹦乱跳,而原先那位穿红色体恤的中年男子严肃地发话: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怎么了吗?”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动不了?”
“哎呀,忘了解除了!”
她连忙升起双手朝车顶,比出一个奇形怪状的手势:
“封印解除。”
在那句话出口后,压力瞬间消失,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自由又如往常一般回到了我的身边。
许多人刚打算起身去问那个女孩,但女孩却用严肃的话语警告他们:
“听着,我知道你们很好奇,也很担心。但你们需要记住,我是不会害你们的,如果你们谁想跟我谈,那我只好永久性的闭上他的嘴了!当然,如果是单纯问我一些问题,那还是可以的,但——必须一个一个来!”
红色体恤的男子率先站了起来,指着这窗户问她:
“告诉我,为什么这窗帘打开不了?”
“这是为你们的好,现在列车还没有到第一个离异点,所以现在外面依旧是时空隧道,你们是千万不能去看的。”
“什么意思?”
“看见这时空隧道的人,他的灵魂与意识会永久停留在那里。直到时潮来临,你的灵魂都无法做出任何改变。时潮过后,你也便彻彻底底消失了。”
她将“消失”二字读的格外重,就感觉在威胁恐吓我们。
那个男子咽了下口水,随后接着带着大家的疑惑来询问她:
“那你能否解释一下你带我们到这里是为了干什么?而你又是谁?”
她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
“我是压力的化身,优袖,是尊贵的拉贵尔的助手。而你们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你们自己的错误。”
“???”
那个男子疑惑地追问:
“那是什么意思?”
优袖从空中列出一面清晰的镜子,直接用压力将它推到车门上,方便所有人都看得见:
“这是未来镜,这上面所呈现的景象都是你们来的后一天所该出现的景象,自己看吧!”
我可以清晰地看镜子上的内容,那上面没有所谓的高楼大厦,没有所谓的人山人海。到处都是从地狱里蔓延出来的火焰,焚尽了世间万物。在熊熊烈火中,我可以听见,哭泣,哀嚎,惨叫,以及——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狂妄大笑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男子这番话语中,我们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惊奇与不敢相信。
悠袖一本正经向我们解释着这场故事的起源与经过:
“神翼被盗,总神皆怒,东西南北神会议召开。
伟大的预言神用他的双眼看见了未来,那是地狱恶魔带着无尽烈火,席卷人间大地。
神界也终究逃不过这样相同的命运,可惜,我们虽是神,却无能为力。
预言家为此还预言到:‘这场战争终究神无法插手,只能由人类来了结他’,
虽说是人类来了结,但你们可以借助我们的神力,去打败现在已经知道的七大离异点。
那里有七宗罪坐镇,事实上,神其实都无法伤害到他们,只有借助人类的力量才可以击破他们,
而你们本次的任务也就是去往圣罗时期,去解决七宗罪中的贪婪
——玛门。”
话音刚落,有的人便开始颤抖地问:
“这不会是游戏……吧?不会吧?不会吧?这就是游戏,对吧?对吧?”
那个人疯了似的,疯狂不停地询问悠袖,但悠袖一句话打破了他,以及在场所有人都虚假幻想:
“不好意思,这是真的。如果你感到害怕。不用担心,我会把你送回你原先的时代,反正都是死!”
鸦雀无声……
一句刺耳的摩擦声,传到了我们的耳中。听见这声音,悠袖开心地打开了门,透过门的那一条细小的缝,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她开心地回头对我们宣布:
“各位,欢迎来到圣罗时期,这里现在是由法尔戴第三代皇帝——法尔戴.西凡所统治。而经过之前的探究者所得出的唯一一个情报,我们得知,玛门现在实力大减,且貌似其他六个也是一样的,而他恰好就是潜伏在法尔戴.西凡身上的。”
“哦……”
此时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列车在向下开,而悠袖彻底打开门,外面的大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她也准备再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离开:
“你们记住了。你们是人类最后一批拯救者,先前约数十万批人都来过这里,但只有一个人现在还活着,她的名字叫:西华。你们如果遇见她了,可以找她打探情报。我们会在你们解决这里后来接你们的,祝你们凯旋归来!”
接着,她便离开了。
而这辆列车也抵达了地上,我拉着妹妹的手,与玖水,月语一同走了出去。
几乎全部人都走了出来,我们贪婪地吸着这清新的空气,看着不远处的阔达城市,已经我们身后的满地青悠的树木。
谁敢相信,这是那战火连天,人尸遍野的世界。
我与妹妹商讨好了,决定与玖水和月语一同合作。
月语拍手赞同,而玖水也没有反对,只是乖乖地跟着我们走,虽然一言不发,沉默,但却能感到那一份独特的温暖。
白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突然问了一句:
“那我们现在该干嘛?”
“应该是先找到住的地方吧?我们还是先进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