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晴小姐,该起床了。」

「让我。。。再睡一会。」

轻声的低语在清晨响彻,刻晴则本能的予以拒绝。最近的闹钟真是智能,与刺耳的铃声不同,取而代之的是足以称之为温柔的悠扬人声,不过,温暖的话语总是会激起人想要撒娇的本能。

诶?察觉到不对劲的刻晴猛然睁开双眼,骑在刻晴腹部的甘雨则是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我说啊,现在才6点啊甘雨。」

昨晚因为紧张而有些睡眠不足,揉着惺忪睡眼的刻晴像猫咪一般张开小口打着哈欠。

「啊,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昨晚的刻晴小姐真是太棒了,因此有些睡眠不足也是情有可原呢。」

「不要说那种让人误解的话!还有,快从我身上下来。」

甘雨害羞似的紧闭双眼,左手抚着自己的脸颊,刻晴则怒气冲冲的对此提出异议。

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麻烦的女人啊,放弃了思考的刻晴将手伸向甘雨的侧腹部,把骑在自己身上的甘雨拉向自己。

棉花糖一般轻飘飘的身体散发着甜腻的气息,双手紧紧抱住,生怕她会像蒲公英一样被风吹散。甘雨的头部抵在刻晴的胸前,不知道快速的脉动是否会让她有所察觉。

「稍微。。。再睡一会」

「嗯。」

以甘雨躺在刻晴身上的奇怪姿势,两人再度陷入浅眠,这是充满怠惰的回笼觉。

「呼。。。呼。。。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牵着甘雨的手,刻晴一路疾驰。

像「玉衡星」这样的大人物,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规矩,纯粹是性格认真的刻晴对自己的严格要求罢了――身先士卒、敢为人先,她时刻要求自己要拿出常人数倍的努力,同时,她也非常看不惯一切“懒惰”与“低效”。

「刻晴小姐,不用牵着我的手,我自己会走的。」

在众人视线下的甘雨切换回了平时冷淡的态度,就像是封闭了自己的心灵一般。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嗯?」

被刻晴吐槽着的甘雨歪着头表现出疑惑。

勉强赶上了,想到还有昨日堆积的工作,刻晴就感到一阵烦躁。

啊。

案板上不知何时摆放了一封做工精良的请柬。火红的纹饰烙印其上,隔着信封也能感觉到信的内容热情似火,如同红莲业火那般要焚尽万物。

「情书?新婚第一天就要出轨了吗?」

回归到两人独处时的甘雨似乎也并不可爱,对此刻晴只能有气无力说:

「怎么看都不像情书吧,还有,我们什么时候新婚了。」

一字一句认真吐槽的刻晴显得格外疲惫。

像是要自证清白一般,刻晴粗暴地拆开了信封。

在绝云间等你们,一定要来哦~

――姐姐大人留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与赤色热情的外包装不同,信的内容让人的心情骤降至冰点以下。极具特色的话语不用确认也知道是何人所留。

「刻晴,要去吗?」

浏览完信的内容,甘雨带着担忧的表情望向刻晴。

「这种时候你倒是意外的坦率。」

刻晴无奈地叹气,像是表明决心一般说着:

「绝云间鲜有人迹,是仙人们的隐居之地,就算是玖天小姐,也不敢在仙家之地造次吧。考虑到之前玖天小姐在璃月的所作所为,还是早点解决为好。」

「不用通知凝光大人吗?」

「玖天小姐要找的是我们,如果凝光也一同前往,恐怕玖天小姐不会现身吧。」

刻晴在脑海中飞速分析着当前的状况。与昨天不同,今天从一开始就是二对一,加之绝云间可能会有留云借风真君相助,这是压倒性的优势。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带路吧。」

熟悉绝云间路径的甘雨如此提议。无须多言,两人之间已经构筑了坚实的信赖关系。

结果工作又要拖延了。

刻晴在心中不合时宜的默念着。昨天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些微的疼痛刺激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连带着这份疼痛一起,刻晴要报昨日的一箭之仇。

就此上洛,挥师直指云雾缭绕、渺无人烟的绝云间。

穿着水手服的少女随意的席地而坐。

被黑色长筒袜所包裹的纤纤玉腿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没有一点赘肉的完美曲线却又彰显着极强的视觉破坏力。

不良少女一般超短的裙摆让人怀疑是不是轻微的动作就会导致春光乍泄,白色的丝制腿环上绑着像是玻璃试管一样的东西。

少女的左手拿着巨大的葫芦,不停的往右手上的酒盅倒酒。一饮而尽,相当豪爽的风格。

不知不觉就喝得大醉酩酊――无法控制分量,一有酒就忘乎所以是少女的特点。因为醉意而越发妖艳的脸足以让人轻易拜倒在石榴裙下。

造型狰狞的太刀置于少女的膝上――那是与少女的画风极为不搭的不祥之物。

「可别让姐姐久等,噫嘻嘻嘻。」

「甘雨,我一个人去好吗?」

像是忍不住寂寞一般握住走在前方的甘雨的手,刻晴轻声询问。越是感受过温暖,就越不容易放手。习惯是很可怕的,一旦习以为常,失去之时便无法承受心之伤痛――若是终将别离,又何必曾经拥有?

手被粗暴地甩开,甘雨加快了行动的脚步。

再度追上前方的甘雨,刻晴两只手包住甘雨的右手,强大的阻力让甘雨不得不停下脚步。

「甘雨小姐?」

「唉,你很碍事啊,有时间的话,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战术如何?」

无力反驳,相当明智的见解,刻晴咽回任性的话语,这种时候,甘雨作为“工作狂”的气质显得格外可靠。

考虑到甘雨擅长的是弓箭,双人配合时应该由刻晴在前方牵制攻击,而甘雨则在后方远程支援。

藉由仙兽血脉而获得的恩赐「灵视」,让甘雨拥有着惊人的眼力和广阔的视野,即使是刻晴这样重视速度的战斗风格,甘雨也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予以支援。

苍茫云海之下,山间岚气拂过,对人类来说太过寂静的广阔区域,是作为决战来说绝佳的场所。

「喂喂,都这个时间了,姐姐我可是相当不爽哦。」

敏锐的察觉到了悄然而近的脚步声,眺望仙山洞府的水手服少女依旧举杯独酌,不曾向后回望一眼,仿佛一切都已了然于胸。

刻晴挥动着单手剑,华丽的破空声昭示着决战的开始。

甘雨并没有跟过来。这也是战术的一环,从隐蔽位置处射出的一箭远比在明处要凌厉得多,无从防备的箭矢将贯穿敌人的心脏。

「这次是水手服吗?真是有够恶趣味的呢,既然老大不小了就不要为老不尊啊。」

上次是和服,这次玖天小姐则穿了更加便于行动的水手服,不过,妖艳的面容与象征青春纯情的水手服实在是有些不搭。

「啊啦?你是在影射甘雨妹妹吗?姐姐我很伤心啊,既然都是妹妹就要好好相处哦~」

这个人,真是让人火大。我到底是怎么看待甘雨的呢,千年的时光对甘雨而言又意味着什么呢,我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是现在的甘雨十分可爱――近似荒唐而又肤浅的暴论。

或许这个人是对的,人类与“非人之物”要如何相处,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繁杂的证明条件悉数被我抛之脑后,我将此爱恋写作世间的公理――哪怕随时有可能被推翻。

「稍微,玩个游戏吧?」

玖天小姐带着微妙的笑意说着,不知是否看出了我内心的纠葛。

「蛤?」

「看看你能不能坚持到甘雨妹妹前来求饶之前不被我杀掉,赢了的话也没什么奖励,输了的话就是死,怎么样,很有趣吧,姐姐我可是认真的。」

刻意提高音调的话语在寂静的绝云间回荡,恰到好处的力度似乎说明玖天小姐对甘雨的位置了如指掌,甘雨应该听到了玖天小姐的话语――希望她不要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不妙,上次的玖天小姐恐怕也只是单纯的在测试我的实力,摆放在膝上的太刀释放着瘆人的压迫力,稍有不慎,就会性命难保吧。

「啊,追加条件,要是你逃跑的话我可以放过你,不过甘雨妹妹就归我了。」

这次是压低音量的话语。

玖天小姐的目标似乎从一开始就是甘雨――不过,那种事情已经怎么都好了。单纯的怒火在心中蔓延,肆意玩弄自己与甘雨之间的感情,这已经严重触犯了刻晴的逆鳞。

昨天的经历都将成为明天的力量――刻晴是如此坚信的,也许,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少在那自说自话了,要死的可不一定是我。」

重心下移,压低身位的快速突进,全身的力量灌注于右手,闪光般的速度使出的一记突刺。

「单手剑果然还是力度不够啊,啊,要不要姐姐教你怎么用单手剑?」

随意的侧身便轻松躲过刻晴瞄准要害的突刺,接着背对着刻晴的玖天小姐踢毽子一般将膝盖上的太刀抬升高度,迅速起身,转身面对刻晴。

无须目视,玖天小姐的右手握住了还在旋转中的太刀刀柄。

带出残影的光速拔刀之后,自上而下的沉重唐竹斩衔接而至。左手依旧拿着巨大的葫芦,玖天小姐单手持着太刀发动了斩击。

意想不到的快速拔刀动作让刻晴来不及躲闪,右手的单手剑强行格挡接下了这一招。即使是单手,玖天小姐的惊人怪力还是在剑与剑的交锋上占据了上风。

「喂喂,这样就不行了吗?那就按照约定,甘雨妹妹就归姐姐我了。」

「你给我闭嘴。」

面对玖天小姐的挑衅,刻晴粗暴的予以回应。左手也支撑着用于招架的右手,两只手的力量灌注其中,勉强弹开了玖天小姐的下劈。

本该如此,然而来不及收回架势,玖天小姐的刀又划过残影,以袈裟斩斜砍过来。

在速度和力量上都占据下风――刻晴完全看不清楚玖天小姐的出剑速度。扳动手腕,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这一斩,沉重的力道几乎要将手骨震碎。在注重速度的刻晴流中,连续防御绝对是大忌。

「小猫咪,垂死挣扎就到此为止了――咦?」

话说到一半的玖天小姐惊讶地盯着刻晴的身后。

冷彻大地,冻结万物,那是摄人心魄之寒意;霜雪降临,万物沉寂,那是雪中飞舞之冰蝶。象征着“归蝶”之箭命中了玖天小姐的刀尖。

「嘻嘻,骗你的啦~不会以为同样的招式会成功第二次吧。」

玖天小姐变脸一般游刃有余地笑着。

甘雨作为支援的箭只是让刀的表面稍微附上一层凝霜,接着便吹毛断发般被刀一分为二。萦绕霜雪、贯彻锋芒的必杀一箭就此失效。

好在箭的力量稍微弹开了玖天小姐的太刀,刻晴借此机会快速退后,重整架势。

像是感到无聊一般,玖天小姐喝了一口葫芦里的酒。

「童话里的魔王总是会让勇者通过重重试炼然后将自己打败,这么一想魔王还真是仁慈的人呢。但是啊,姐姐是那种玩腻了就会把玩具扔掉的人,虽然很抱歉,但是能请你去死吗?仔细一想妹妹果然有一个就够了,所以是相当合理的提案呢~」

葫芦里的酒被玖天小姐洒到散发着银光的刀身上,透明的液体顺着刀身流下,沁人的酒香在空气中传播着。

「你在耍什么杂技啊。」

刻晴警惕地看着这一幕,发出了不明状况的质疑。

「嗯?这种时候是不是该说句台词――烈焰,燃尽」

赤红的火焰瞬间覆盖刀身,在刀柄之前恰到好处的停下了。不像是单纯的酒精燃烧产生的火焰,那是象征着侵略的野性之火。

「话先说在前头,被刀碰到的话就会烧得连渣都不剩了哦~这是姐姐最后的一个小提示了哦~」

水手服少女露出了妖艳邪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