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刑人的案底造册登记后,我想了想,还是将秦昊最后的梦境交给了那个老妇人,最恨秦昊的人,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看着我手上泛着微光的梦境球,眼神动了动,久久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观察着那个微光闪闪的球,一抹察觉不到的情绪在眼底蓄起,但转瞬即逝。

“我不会看这个虐种的任何东西,瞧了我嫌恶心!”老妇人厌恶的表情在脸上展露无余,她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她像是看到什么令她厌恶的东西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她挥了挥手,将我手上的梦境掀翻在地。随后,转身离去,没有意思留恋,逃一般的,去了奈何桥,喝孟婆汤去了。

那梦境如同玻璃球一般,触地便碎。“叮”的一声,清脆的异常悦耳,碎成了几瓣。

在梦境消失被大地吞食前的那一刻,我看见被折磨得满脸血污的秦昊,满脸阳光的笑,像个孩子,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纸,像是炫耀一般的,大声喊着,“妈!你看,这是我的奖状!妈,我是不是你的骄傲?”

因梦境被打碎,画面开始变得残缺不全,像天线断断续续接触信号的那般,我听到秦昊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对不起……”

梦境完全消失了,在它消失的最后那一帧的影像里,我看到了那张,被胶布粘着,破败不堪,字迹也已经模糊并已经掉色了的,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