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春寒料峭,冷艷的臘梅花卻似錦緞雲霞,粉的白的,看一眼便讓我不能忘記。

我現在身處賞梅勝地——冶城東郊的梅花山,據說很久以前就負有盛名,當然真偽我無從考證也懶得去弄。

每逢早春,皚雪消融,正是梅花爭奇鬥豔的季節,來此賞梅的人絡繹不絕。

當歷史進入“不愛紅裝愛武裝”的年代,花蟲鳥獸曾一度統統被掃進“垃圾箱”時,梅花山因此被冷落了下來,“賞梅”就成了教科書上言古的代名詞。當然,這並不意味着梅花山就沒有遊人了。

這不,在一株蒼老遒勁的梅樹下,有一對靚女和不明人士(清帳人我本人)正細聲慢語——

“……突然間從哪裡蹦噠到我眼前的變態——”(滿臉黑線)

“——突然間?這位小姐說的這是什麼話!不是還有咱們這初次見面我印象分好低O。”(突受打擊)

……這樣的話分別出自於我與A小姐之口,其中初次見面就把我稱為變態的即A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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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並不是說A小姐跟我差不多,只是我記不住別人的姓名,只隱約記得別人的姓氏首字母,而且平日里我也是這麼叫其他人的,沒事沒事,無傷大雅~

再說說A小姐吧,嬌小玲瓏的身材,肌膚潔白如雪,穿着學生服,頸上還圍着一條草綠色圍巾。從校服上可以清楚地看出,她是當地大名鼎鼎的冶城市私立高中應屆畢業生。【她也是我此次的“帳主”。】

因為我們精神太集中,需要討論的問題太重要(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以致於我也是剛注意到四周還在滌盪着冰一樣的寒氣,以及隨風飄落的梅花。

我在邊欣賞風景邊與A小姐談話間了解到,【她的家庭背景好像不太好。很難以想象她是一個家庭的養女——她對自己的生母好像沒什麼印象;附帶一提從小養育她直到現在的母親是繼母。】據她所說,雙親都是知識分子,她父親出身於破落的幹員家庭,年少時嚮往正義,參加過一些進步組織。

令人傷心的是,A小姐的父親在我來到冶城之前就因為突發性心臟麻痹不幸辭世。可我在聊天的時候,沒有過多感覺到A小姐的悲傷情緒,也許是因為她再怎麼樣也是個高中女生,隱藏着自己的情緒也是正常的吧。

或者是我自己也有點神經兮兮的?

而她的母親貌似是某名牌大學某教授之女,賢惠淑達,現在在冶城某所中學教國文。我在聽她講述她的母親時,可能因為她講得有那麼一絲急切,而且在對我講她母親的時候,【頻繁眨眼】,隱約感覺到她應該很喜歡自己的母親,但還有其它東西我一開始並未察覺到。

當然因為了解這些事情都是為了工作進展會更順利而進行的,而且隨隨便便就打聽初次見面的女孩家庭情況顯然是不禮貌的舉止,所以很快我就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

——她有男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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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變態人士,我們可不可以聊一些與工作相關的話題?”

她的臉竟然可以做到一瞬間冷確下來我的媽媽呀~

(她有讀心術嗎?還是女人的直覺?第六感很強…大概…)

不過她即使對我頗有微詞,但還是跟我說了不少話的。這足以證明!我不是什麼變態!最起碼不是真的!

……雖然我覺得我沒有什麼發言權,畢竟我連明確的性別都沒有,名字也沒有——就是長了一張頗有點女孩子氣般的臉……

咳~回到正題!一成不變的台詞預備!

“那麼~每一筆欠帳都源於信任,每一次催帳都逼不得已。請配合,願理解。請問這位小姐,你的清帳對象與清帳物品是?”

A小姐愣了一下,然後吐出了我沒有想到的話語:“我…我媽媽…”

……

……

……你!你說什麼呢?

在我大為震驚的時候,她的櫻桃小嘴再次開合:“我的媽媽她——欠我一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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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信息量不大,我先是想了想,然後給出了一個可能的結論:“這麼說,你要討回的帳,嗯,【不是一個有形的物體,而是一個無形的“帳”】,是這樣的嗎?”

因為聽到了我說的話,A小姐先是猛地低下頭;在我正在對她的突然間的動作感到疑惑不解之時,又緩緩地抬起頭來,不停地用眼睛瞅向四周。

她的臉頰上不知何時有了少許的粉色(可能被凍着了,因為我的出現)。這一連串的動作讓我呆了呆——可能因為她姿勢很棒吧。

等我回過神來,一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多少覺得很對不起人家。

“啊,不好意思哈,一開始就佔用你不短的時間,雖然是為了工作,但還是覺得不合適,而且也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呃~總之就是對不起啊A小姐……”

A小姐的嘴角先是一僵,然後又嘆了口氣,微微搖頭表示這沒什麼。

之後我自然而然的提出“我送你回家吧!”的議案,被A小姐果斷地拒絕了。難道是我的魅力不夠?

我就這樣邊有點小失落,邊來到了冶城的一家賓館投宿。

(因為我第一次來到冶城,人生地不熟的,就早點洗洗睡了!明天的事兒明兒個再說……吧……)

日常沐浴過後,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