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牢山

下午,依旧是避开怪物的路线,又另外采集到了3份铁块。进了琥牢山后,感觉天空也昏暗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下雨。

既然来到了琥牢山,我调整步子慢步走着,稍远处看到两个人的身影。一眼就认出了胡桃,还有一个却没见过,可吸引目光的是左手臂系着一枚岩属性的神之眼,这就在告诉我他不一般。他的神之眼的外壳上有被刀剑劈砍后留下的痕印,不知被使用了多少年,可这神之眼的主人,看上去却只有20出头。

“您的事情一直是我们往生堂最优先事项,既然交给我们,我们肯定交出满意的答复。”

“真的这样就好了。”

男子由衷的期望着。

在他们边上,比正常桌子矮上一节,涂着黑漆的供桌。看供桌前半部分,正正得摆放着点着三根长香的一鼎八角香炉,而后半部分摆放着夸张数量的酒肉,可这再往后找去却什么也没有,按理说是应该摆放牌位的,这什么都没有是什么说法,也不知在祭奠什么。

往生堂在琥牢山祭奠,也可能是和望舒客栈那两人说的秘境有关了,那么这些祭品,应该就是为了他们说的密境死去的同伴准备的。

如果说他就是委托人的话,看上才20出头,按年纪推算,也就是说如果是他同伴的遇难,应该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可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游戏里可不是这样,总不会在璃月还留一个主线秘境。

是人物传说任务么?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看昏暗的天空。什么都往官方剧情上扯的话,那我的存在算什么。

我的手不自觉的插在腰上,脚下玩弄着几颗碎石。

死亡,一起奋斗的同伴死亡,别人的悲伤和痛苦在我的嘴里却只是一句“传说任务”,脑袋不禁冒出疑问,「我们难道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么?」后觉得有种脱离感,马上又冒出「我们难道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么?」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

“诶?秦小羽?”

刚才弄的碎石似乎有点吵,胡桃也注意到我这边,叫了我的名字。但我纠正道:“我是叫秦羽述。”

我走近问道:“你们是在找秘境么?”

“啊~你也是听说这个才过来的么,不过有点差别,我们是在招~魂~。”

“是的,请问你有什么线索么?”

两个人同时回答道,但男子的声音几乎被胡桃盖过。

我向男子摇摇头。

“是么…”

他的声音很温和,蓝白相间的夹克,衣着看似不是璃月人,可他的短发和眼睛又都是黑色的。

我又转向胡桃说:“这不就是祭奠的摆法么。”

“人神情严肃,去除杂念,轻轻拂去衣着上的尘土,备好酒肉花果,手供3根三长一短香,以此祭奠。”胡桃交叉双臂放在胸前,说完。接着胡桃又爽快的承认道:“你说对了。”

“要我离远点么。”

关于这种事,应该所有地方都是秉持着生人勿近的规矩,于是我这么问道。虽然这么问,但我还是想看胡桃工作时的样子,起码这样打个招呼远远的看也好。没错,比起被赶走,远远的看才是我的目的。

“不用。还在想他的事经常有人围观,今年怎么没人了,你就来了。是说他人缘好呢,还是想找秘境的人多了。反正最不能让人在边上的步骤已经结束了,如果你早到一步,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有奇怪的东西去找你。嗨~你运气可真不错。”

“奇怪的东西?幽灵么?”

没回答我的问题,胡桃继续说道:

“相传璃月,如果在一年的某一天经过虎牢山,晚上总是会被鬼怪缠着。璃月执政那边也很头痛,所以冒险家公会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取消这个委托。没错,今天就是冒险家协会取消委托的日子。”

“你不用怕,那不过是人的心理作用。”

男子说着,打算安慰我。

听了这话,胡桃先感叹道:“是啊,所以人啊,都是自己吓自己,明明没有什么事情。”

这么一说,我觉得,其实都是被胡桃吓的吧,她就是打算把害怕的人吓走。

“我的名字是堇玄,小友是胡桃的朋友么?”

胡桃的朋友?我么?话说胡桃对于朋友的定义是什么,不过是无妄坡到璃月港的一路。但转念一想,这难道还不够么,硬要在课桌椅边,一起读书三年才是么。我感觉我脸一红,回答说:“是的。”

然后我撇一眼看向胡桃,只见她一脸坏笑正看着我,盘算着什么,当然,也可能只是在笑。

“堇玄先生,我们开始吧。”说着她表情严肃起来,手指上火焰划过,点上一根拇指粗的短香,说道:“堇玄先生您捧着这香,在香燃完之前,需绕着琥牢山外围走上一圈,不能快也不能慢。”

堇玄弯腰揖礼后接过香,往峡谷深处走,等他走出十多步,胡桃才跟上并保持十步以上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在工作的原因,胡桃的表情很严肃。

“别找那个秘境了,找也只是浪费时间。”

找秘境的起因是因为摩拉,也是因为有可能是新的副本,本来也没打算花多大的精力去找。

“我是来碰碰运气,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更想知道这秘境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是什么秘密……”胡桃一边用手指搓着火焰在玩弄,她继续说道:“琥牢山山岩峭壁,和山上的那位仙人不同,山下也住着一位仙人,与人和善,而这处秘境就是仙人的住所,原本的仙府。但不知什么变故,这处仙府遭遇邪魔围攻,人们奋力抵抗,但怪来得突然,最终仙府里的人连同仙府本身都消失在了这里。堇玄就是那时候正好在外出仙府里的人,多年来一直在寻找这处秘境,想要探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往生堂有什么办法么?”

邪魔是什么呢?和业障同样是魔神残渣么,还是业障的另一种说法。但这又和往生堂有什么关系,难道真的只是在办祭奠礼,不像。

胡桃回答道:

“正常来说,如果秘境里的亡者真的有守护仙府的执念,那也必定能在他身上感受到气息延续。本可以用这种方式来找到根源,可他身上没有,不仅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我小时候问过我的爷爷,据说他又是从太爷爷那听来的,一直在寻找,都没有找到那所谓的秘境。毕竟时间太久远了,我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但既然找不到了,也可能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

所谓的塟仪,是要让死者安息,同时也要生者满意,如果这能安慰到他,也正是往生堂所追求的。

而且我们做不到的话,就没人能做到了。”

听完,所有句子都听的懂,所有句子都很陌生。

太爷爷又是这么回事,寻找秘境是很久以前开始的事情,也是堇玄祖辈的事情么。胡桃可以感受到死者执念的气息么。

想问的问题一堆。

“刚才就想说了…太爷爷?不是最近的事么,他才多大?”

“什么?你说什么……啊~他长的是年轻,那秘境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往生堂自接起这个委托,已经好几代了,我爷爷为他执行过祭奠礼,我太爷爷也办过,很久了。”

也就是说他不是几年,堇玄已经寻找这秘境已经几十甚至上百年了,为了同伴,这么多年他都在做这件事么,到底是什么才能促使一个人做同一件事几十年……

遇到不好的事情,有的人放下原有的生活,开始追寻新的人生;有的人浑浑噩噩,没能做什么;堇玄的行为却像是活在过去,走不出来,一件事一做就是数年。这件事里,堇玄肯定有自己的追求,但我理解不了无望中,像是把自己锁在过去,对过去抱有希望。

对于已经死去重要的同伴,也只是同伴而已,无论怎么挣扎最终都是忘掉,然后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是这么想的。

“正常人…不早该放弃了么……”

我不知道是在问胡桃还是在问自己,只知道想有个人来为我解开疑惑。

看着胡桃慢步跟着堇玄。

我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只是听到的故事,或者我等下可以直接问堇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