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追求母性,证据就是我面前这位正在带领我们前进的女性,某个油腻男一下车就走了,说是有事要处理。

说回正题,一头顺直的中发刚齐双肩,稍低的眼角和即使无人也能自然流露出的微笑无一不在宣示她的的包容性,而挺立的腰背和不曾出现过一丝摇晃的身体又将其所接受过的专业训练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了众人,再加上素黑色的长裙和把她的体态勾勒得恰到好处的上衣围裙,还有什么能比这位女士更符合母性这个词呢?更何况,

“赛琳娜小姐!”

“怎么了?汉斯神父。”

“请成为我的妻子!”

“哎呀。”震惊的神色不过一瞬,她的脸上很快又挂上了微笑,“能得到汉斯先生的青睐实在荣幸之至,只是下仆早在穿上这身衣服之时,便已决定全身心服侍王室,不再考虑出嫁了。”

你看,就是这点,就算是汉斯这个十岁小屁孩的屁话,她也没有一笑了之,面露微笑地认真回应之后仿佛怕我听不懂,还十分有耐心地微微弯腰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母性,母性中的母性,人类包容力的顶点,这无疑和某个我不久前刚认识的上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母性只在物理层面和身体正前方存在。要是她能分到我面前这位女士一半的温柔,我们教拿下这片大陆简直轻而易举,就算更进一步,洗脑全世界也并非妄言,可惜事实是那人就算在我面前挖鼻孔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不过这样一位优秀的女性,对我来说只可远观,妻子什么的只是开玩笑罢了,因为比起妻子这种后天的关系,我希望能和她更进一步。

“那么请成为我的母亲!”从看到这位女仆长的第一眼我就理解一件事,只要有她照顾,我每天要做的唯二事情就是睁眼和闭眼,除此以外的任何事都可以由她解决,这是我离人生理想最近的一瞬间,我非抓住不可。

“汉斯先生就算成为我的养子也没法进宫住噢?”连头脑都这么清晰,不过很遗憾,本人纯粹的欲望配不上您严谨的推理。

“这不重要。”

“噢?那汉斯先生这么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吗?”

“为了满足我的心理需求。”说来惭愧,我与老家的联系并非想断就能断,三年间我对床头柜的想念之情有增无减,而让人遗憾的在这个世界上甚至都没有什么设备便利到值得放在教堂的床头柜上,不过以上复杂的感情也就到今天为止了。看见赛琳娜小姐后我终于在这个世界上发现了新的心灵港湾。

“呵呵,如果这样就能让汉斯神父开心的话,我也没什么问题。殿下带来的朋友还真是有趣。”看来她认为我是在开玩笑,这一段对话的落脚点是欧内斯特,而被指名者连带着其他几个小孩被我的自杀式袭击整得头晕目眩,暂时失去了表达的机能。

不过这么说起来,欧内斯特的设定是不是太正统了一点,赛琳娜小姐这种妈系角色且不提,爱弥儿在原剧情勉强算天降青梅吧,傲娇角色我略有印象,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的剧情有关,但还是很不爽。虽然目前剧情已经朝着未知飞驰,但还是很不爽。虽然,…,总之很不爽。

尽管我看书不喜欢带入而且是个铁血bg厨,但那种阳光角色一旦出现身边就是另一码事了,我能打包票我作为同性滋生出来的嫉妒可以毫无疑问压制住我的理性,不过现在的角色配置我尚能接受,只要他没有那个的话。

“欧内斯特,你有妹妹吗?”

在我和赛琳娜小姐的呼唤下他终于从呆滞的状态恢复了过来,只是精神上的冲击尚未完全缓解,“不,没有噢?我是我们家最小的。”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也拿不准,妹系角色本来就是真真假假,说不定你的妹妹最后会变成汉斯,…嗯,看这游戏尚佳的风评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远房亲戚里呢?比如公爵那边。”所以比起直接亲属我更关心非直接的,那种能够轻易逃脱法律制裁的关系更容易打击我脆弱的心灵。

“血缘上肯定是有的,我们家可是王室噢?不过也没有那种熟到能把兄妹两个字叫出口的。”

“是么。你捡回条命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谢谢你。”,看来这几天他和其他几个小伙伴已经混得很熟了,甚至有心思和我开玩笑。但是我可没开玩笑,我发誓这种蔑视人类基因传递的关系出现的瞬间就是你的死期。

边走边谈中女仆长把我们领到了一个类似会客厅的房间,说起来这个国家的设定果然是照着毛子来的,但王室的名字却捏他的英国,不过没什么好深究的,我的唯一感想就是这个会客厅好像没有冬宫的图片看起来那么blingbling地闪,可能是欧内斯特家钱不够吧。宽敞倒是足够宽敞,不知道接待什么人需要这么大的空间。

“那么殿下,既然你和朋友聊得这么开心,下仆也不过多打扰了,午餐时间我会再来叫您。”

任务完成女仆长便离开了,只留下欧内斯特一个人招待我们。

“那个,怎么说呢,请随意,因为不是王都,所以人手有点不够,赛琳娜小姐她们也是不久前才过来的,吃完午饭我再请赛琳娜小姐把大家带去自己的卧室,”

“哇!不愧是王宫,这里的沙发都这么软。”还没等主人说完话,塞西尔砰地一声跳进了沙发,那个笨重的家具甚至因为她的脚力稍稍翘起了前脚。

“是塞西尔姐姐家的沙发太硬了。”另外一个没有一点规矩跟着冲出去的是橘色头发的小鬼。

“不对!是王宫的沙发太软了!”然后他俩居然就这么吵起来了。

“…这场争论有什么意义吗?”

“哥哥!你怎么这么没有危机感!要是承认是我们家的问题的话就输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赢面吧。”

“那汉斯呢?他家的沙发难道还比得上这里吗?”我就算没坐在沙发上也会被这个话题波及到吗?

“当然。”也罢,我接受塞西尔的挑衅。

“咦?”

“我家的全套家具都换过了,还是定做的。你们之前没看到那个拉车大叔一车车往我们家运东西吗?”,有冤大头帮我付钱真好,不知道这次见不见得到凯尔小姐,我得和她分享一下乱刷她银行卡时的舒畅感。

欧内斯特,“难不成汉斯很有钱?”

“一般吧,至少比你们几个有钱。”

“真是孩子气呢,汉斯。你怎么可能比得过小张。”最没有资格说我的就是你,塞西尔。

“那又不是他的,欧内斯特不是第一继承人,迟早得独立出来。等你们有工作了再来和我谈这些吧。”这就是没法独立生活的悲哀之处,永远都会有一个关键的把柄被人抓住。

“感觉汉斯现在和平时见面的时候很不一样呢。”我猜欧内斯特指的是我的姿势,我正瘫着身子躺在全房间唯一的躺椅上看自己带来的闲书,咱们国家除了魔法书要收高额管制税以外,普通印刷品还是挺便宜的,甚至还有翻译的国外小说卖,真厉害,日常系的小说里都充满了魔法。

“他平时在家就是这样。”这话可不对,爱弥儿,我平时都是躺床上的。

“对了!小张,该问正事了。”

“噢,对,汉斯,今晚这里的市长要给爱弥儿和我办一个正式的欢迎宴会,想问你和纳尔去不去,刚才没在一辆车上所以只好现在来问你了。”

“塞西尔和尼克呢?”

听到我的问题尼克扣了扣脑袋,“我们就不去了,不懂规矩,也没有合适的衣服。”,看得出来还是很想去看看的。

不过这次我是不会劝你的,爱弥儿他们终究是客人,人带多了有失礼数。

“那我去吧。”,所以带我一个就足够了。

“咦!!??”*3

“又怎么了?”

“不,只是我们刚才在车上打了个赌。”从欧内斯特也略有惊讶的回答中,我也大概理解了他们各自的选项。

最意气风发的自然是爱弥儿,“你看,塞西尔,我说中了吧。”

而十分不甘地锤着沙发的也自然是塞西尔,“为什么汉斯会答应?”

“你仔细想想,我们村里每次活动汉斯不都是参加了的吗?”

“…真的假的。”

“这么说起来,听爷爷说,每年秋社汉斯好像都在帮厨,每次活动做账的也是爸爸和汉斯。”

“汉斯其实是庆典生物呢。”

虽然我比你这个超人更像人类,但这么说也没错,我本人是很热衷于参加各种节日和活动的,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而且要我来说人类社会除了节日以外的时间的唯一价值就是为下一次庆典积存人力与物力,这并非本末倒置,庆典构成了人类的希望,使人们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劳动中也能获得如丧尸般不竭的活力,就连周五这个不上不下的日子,人们也需要一些小小的仪式来让它跨进周六不可,比如热水澡。

所以我从不拒绝庆典,即便没有人邀请,我也会在新年里独自一人跑到郊外去放烟花,就算被路边的野狗追着跑也在所不辞,毕竟一年里的庆典和假期算上周末也不过才1/3,时间如此紧迫,不珍惜可不行。

而且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就算这样我也,对了!汉斯也没有参加宴会的衣服吧!”

“我穿神官服就好,教会也不让我们在宴会上穿其他衣服。”

“礼仪呢?在这种正式场合什么都不懂可是要闹笑话的,你不怕吗?”

“神官不行俗礼,神官论心不论迹,我可不管那些繁文缛节。”

“可恶就算这样,汉斯也没有去的理由吧!”

“我是恩菲尔德片区的神父,按归属地来看,爱弥儿也归我管,名义上讲我是你们三个和爱弥儿这次旅行的监护人,自然必须得参加为被看护者举行的宴会了。不过这个就算说出来塞西尔也不懂吧。”片区是我们教会的最基层行政单位,教堂不是,城市里是按街道算,而恩菲尔德片区拢共加起来不过几个小村子,没有额外工资却有一堆统计人数的破事,难怪里克神父说没人愿意换过来。不过再没用的头衔也会有发挥作用的时候,我会坦率地对此表示感谢的。

“噢,顺便说一下,如果你们在这里搞出了什么事,要去宪兵那处理的也是我。”当然我肯定是不会去的,既然骑士长默许了我们这群人进王宫那就交给他处理呗,我可不想出来旅游还受人白眼。不过和主角们一起出门本身就意味着会有什么事了,还是得留个心眼,即便是现在的我,要是拦腰斩断也缝不起来。

“真的假的,凭什么!”看来塞西尔对我成为她的监护人一事很不满。

“塞西尔,行了,再吵下去会输得更难看的。”

“哥哥,你就屈服了吗?要是我们闯祸了可就得看汉斯的脸色了!你明明比汉斯大吧!”

“…当你默认自己会闯祸的时候我就不得不向他屈服了。”

被尼克钻了空子,塞西尔的嘴巴总算是堵住了,最近她说话倒是变正常了,但是麻烦程度有增无减。

不过比她更麻烦的是另一个生理年龄和她的心理年龄在一条水平线上的小孩。

“汉斯哥!我也想去。”说这话的纳尔眼睛里还在闪闪发亮,配上自己作为小孩还算端正的长相,乍一看真是个惹大妈大姐怜爱的小鬼头,要是你我孙子我指不定就同意了。

“不行。”可是我才20岁。

“诶——,爱弥儿姐姐。”

一计不成,这个小鬼又把希望转向了爱弥儿,只可惜我温和的笑容在此之前就传达给了她。

“虽然我很想答应,但是汉斯不答应的话我也没办法,你可以试试问小张,让他带你进去。”

“纳尔如果想去的话我可以把衣服借给他。而且纳尔比我们都小,就算礼仪不过关也不会有人怪他的。”你怎么还真应和上了!

“欧内斯特。”

“怎么了?”

“这些都不重要。”

“那汉斯哥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欧内斯特能让你一直跟在他旁边,我就答应。”

“这,确实没办法。”你现在知道你的要求有多没有礼貌了吧,欧内斯特,你和爱弥儿因为要和人聊天应酬没法领着纳尔也就算了,全推给我是哪来的道理,汉斯才10岁!他就是个满脑子异性的小傻子!根本没有你们那么早熟!

“所以就是这样,纳尔,你就算进去了也没人能带你。你今晚就和塞西尔他俩一起玩玩呗,过几天有的是玩的地方。”而且前两天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行李,一分钱没带,不知道欧内斯特给不给报销啊…

“那汉斯哥去那里干嘛。”

“吃饭。”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以这群小孩的胃口来算,今晚这顿饭就是我在这个地方吃的最后一顿饱饭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不过这个情理之中的理由对其他人来讲过于离奇,每一个人都在沉默地品味着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第一个放弃思考的是爱弥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肚量而产生了愧疚,她干脆利落地转换了话题:“对了,欧内斯特,晚上在哪开宴会呢?”

“这座宫殿的别馆里。从窗户这里就能看到,”说着他也来到了窗边,指着不远处略低于这个会客厅的方盒子,“那里,现在已经有人在准备了。”

不过比起这种无聊的事,我更在意八卦,欧内斯特似乎已经战胜了最初的羞涩,他和爱弥儿的对话气氛比之前正常多了,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诶?明明是市长的邀请,为什么还是在小张自己家里?”

“其实我们很少过来,夏宫不能完全荒废,还要维持人手打理,这笔额外的开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前几代国王觉得浪费,就允许王室成员不在的时候出借几个大的宴会厅了。”

“那租的人多么?”

“很多哦。一来这里是王宫,能在王宫办宴会本来就是一种荣誉,二来我们训练出来的女仆和管侍也是王国里面最顶尖的。听说每年的预约都是排满了的,如果是重要节日想要在这开宴会还得竞拍才行。收益完全超出了最开始那位国王的估计。”

这时一本正经讲着历史知识的王子终于注意到了两个小孩期待的眼神。

“如果你们想看看的话,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参观,这几天我们来了,本馆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人了。不过老实讲,虽然宴会厅挺多,但每间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王子殿下已经都看过了吗?”

“都看过了,不如说已经看腻了。怎么样,纳尔要去吗?”

“要去!要去!”有在问你吗?塞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