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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阳光透过如同教堂一般的玻璃穹顶，从耀眼的天幕上投下，半透明的螺旋天梯将璀璨的阳光折射到馆内各处，照亮了整个图书馆。
独属于清晨的柔和光辉照亮了芭娜的脸庞。芽衣的印象中，芭娜的相貌虽然并不出众，但她有如朝阳的温暖笑容以及那对仿佛凝结着光辉的紫色瞳孔，都让她散发出了一种平易近人的柔和气场，虽然芽衣不想承认，但是芭娜这幅面孔确实是很难让人升起敌意。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
芭娜的眼睛和芽衣一样，两人的眼中都布满了疲劳的血丝，昔日在眼中闪烁的灵动光辉也熄灭了。不仅如此，她的眼下浮现出了黑眼圈和揉红了眼的印记，脸色也相当苍白，完全没有以往那种温和的感觉，她站在那里，就像一具被厚厚的衣服包裹起来的干尸。
不。
芭娜这副营养不良疲惫不堪的样子不是重点。
她现在还能站在芽衣面前，这件事就已经相当不正常了。
芭娜和芽衣的目光在空中交错。她们的眼中都没有光辉，相似的眼眸之中透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感情。
芽衣的眼帘大幅垂下，冷眼瞪着芭娜，视线仿佛要刺进芭娜身体里，把她的躯壳撕开来看看她到底是幻觉还是真人。芭娜的瞳孔摇晃着，她低头瞥了一眼因为自己手抖而摔碎在柜台上的碗，还有在柜台上面流得到处都是的汤，双手慢慢地收回到胸前互相捏住，咬紧了互相打架的牙齿，重新抬起头来看芽衣。
“你不是......死了吗。被我......亲手......”
芽衣的声音没有起伏。她抬起左手伸向芭娜，然后示威似的用力握紧了拳头。她的这个举动让芭娜身体一颤，芭娜不由得往后一退，身体撞在了柜台另一侧。芭娜的眼中透着浓烈的不安和惶恐，她抓起围巾往上一拉，不仅仅是脖子，还遮起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我......”
芭娜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的脑袋愣愣地往旁边扭去，侧眸望向了自己的电脑。电脑屏幕上的外设摄像头往芽衣的方向一转，然后又转了回来。几秒钟之后，如同芽衣昨晚所见的那样，一道光束从图书馆的天顶投下，身披灰色斗篷的白发双马尾少女在光辉之中显现出了半透明的身影——那正是图书馆的人工智能“艾哈米”。
艾哈米站在芽衣面前，对她举起了手。
“这里不欢迎你！”
“啊......？”
芽衣弓着身子，听到这话之后稍微歪了一下头。她空洞的眼瞳穿过艾哈米的身体，死死地盯在芭娜身上。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拉开挎包的拉链，把里面塞着的几本书拿了出来。她拿着那几本自己前天来借阅的小说，直勾勾地盯着艾哈米身后的芭娜，把那几本书晃了晃。
“我来还书。不行吗？”
“唔......可以是可以......但是......”
芭娜缩了缩脖子，垂眸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柜台桌面。芽衣面无表情地眨了两下眼睛，用力压下脑袋，咬着牙发出一阵嘶哑的咕噜声。
“那不就行了。”
“喂，你——”
话音未落，芽衣迈开大步，直接穿过了艾哈米的身体，咚咚咚地踩过木地板，径直走向柜台。艾哈米转过身，脸上满是焦急的情绪。但身为投影的她根本无法阻止芽衣的脚步，她只能低下头切了一声，然后身子一晃消失在空气之中。见状，芭娜忍不住重新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看见艾哈米的身影在屏幕上消失，然后缓缓留下一行字之后，芭娜嘴唇颤抖了几下，眼中几乎要涌出眼泪来，但她还是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来到柜台前之后，芽衣扫了一眼汤水乱流的桌面，然后再度抬起无神的眼眸，如同毒蛇一般瞪住了芭娜。
“还书。”
“好......”
由于桌上没地方放书了，芭娜只能慢慢伸出发抖的双手，示意芽衣把书递给自己。芽衣冷眼一扫芭娜和脸色一样苍白的手套，轻哼一声，把书递到一半，直接松开了手。
“呀啊！”
几本叠在一起的书重重地砸在芭娜手臂上，芭娜顿时眉头一皱，触电似的缩回了手，应着书本砸落木地板的沉重声响，咚地一声跪在地板上，大口喘息着捂住了自己的右臂。芽衣盯着这样的芭娜，忍不住举起手用力按住了脸。她透过指缝露出的目光犹如野兽一般，让芭娜不寒而栗。
芽衣垂眸盯着芭娜，她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火在烧。然而现在她心里的火，却和昨天那种怒火完全不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狂躁在她的心里滋生出来，就好像无法得到满足的瘾君子一样，让她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发出癫狂的嘶吼，让她几乎不能抑制自己的欲望。
芭娜抬起头，看着浑身上下似乎都在散发浓郁黑气的芽衣，刚刚伸出去准备捡书的手不由得僵在了空中。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芽衣眼中透出的危险气息，额头上渗出了冷汗，身体也忍不住战栗。
她认得这种目光。
她也知道，此刻的芽衣，在想些什么。
“不知火......芽衣。”
啪！
芭娜从牙缝中挤出了芽衣的名字。她一咬牙，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迅速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撞开芽衣，跌跌撞撞地往书架迷宫里面跑，她时轻时重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地敲在芽衣心头，芽衣之前因为压抑欲望而发抖的身体，在被芭娜撞了一下之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芽衣没有急于追逐芭娜。她站在原地，轻轻抚摸了一下刚才被芭娜撞到的肩膀，然后放下手来，好像在留念芭娜的气息似的，手指互相搓了搓。
“芭娜......芭娜啊。”
芽衣叹了一口气，把身子转向了书架迷宫，然后迈开脚步，踏上书架迷宫之前的台阶，一步一步向着书架之中走去。
她的瞳眸已经没有了火一般的热烈，只有泥泞般的阴沉粘稠。
←2→
“呼哈，呼哈......！”
芭娜在书架迷宫之中拼了命地跑着，脸上已经泌出了大量热汗，因为升温而变红的脸蛋也让她看上去比之前稍微有了些生气。
“呜！”
因为跑得太急，芭娜的脚突然一扭，身体一晃，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她喘着粗气，扶着身边的书架把身体慢慢拉起来。她已经喘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连扶着书架的手都几乎要抓不住了。明明她跑起来还没超过一分钟，却已经像是一匹刚跑完长途的赛马一样，累得几乎要直接趴下了。
沉重的呼吸声在书架之间回荡，芭娜觉得自己的身体软得就像是一滩烂泥。但是此刻，她能够听到不远处就传来芽衣那宛若伐木一般咚、咚、咚的脚步声，这声音紧紧揪住了芭娜的心，让她忍着双腿之中不断涌出的酸痛，两手抓着书架强迫自己站起来。
“必须......赶快回到......房间里......！”
芭娜甩了甩脑袋，咬着牙关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从疲惫不堪的身体里面压榨力量。她扶着书架往前走去，脚上是一步深一步浅，若不是有书架作为支撑的话，她可能都没力气走动了吧。
“你要去哪里。”
然而，芭娜还没往前走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芽衣如同鬼魅的阴沉声音。她身体一楞，随即放开书架，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却见芽衣的黑色身影掠过芭娜身后，瞬息之间就冲到了芭娜面前。芭娜来不及停下，一头撞到了芽衣胸口。还没等芭娜反应过来，芽衣便抓住芭娜的肩膀，然后脚步一划，把芭娜瘦弱的身子往旁边的书架上猛力一撞——
“呀啊！”
芭娜的悲鸣连同书本从书架上掉落的声音在芽衣耳边响起，芽衣却好像没听见对方的惨叫似的，用手指几乎要刺穿芭娜的衣服、扎进她的皮肤里面的力气死死抓住她的肩膀，不停地抓着芭娜往书架上撞。虚弱的惨叫声在书本砸落的咚咚声之中逐渐被淹没，没撞几下芭娜就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芭娜头上的针织帽因为身体的撞击而掉落，芽衣才停止了把芭娜往书架上撞的动作。但是这还不算完，芽衣屏住呼吸两眼一瞪，身子一扭就把芭娜往地上摔。只听砰咚一声，芭娜柔软的身躯被狠狠砸到图书馆的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咳，咳，不知——”
芭娜的嘴角伸出些许血迹，浑身上下被撞得几乎要散架的疼痛让她睁不开眼睛，她本想开口叫住芽衣，但是芽衣还未等芭娜缓过气来便快步上前，朝着芭娜柔软的腹部一脚踢上去，轻而易举地就把芭娜像是皮球一般踢了出去，引得芭娜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咳血。
“呼。”
芽衣捏住自己的衣领扯了两下，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衣领下那颗扣子因为她没有收敛的力气而被扯断了。芽衣松开衣领呼出两口气，垂眸望向了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芭娜，嘴角竟是勾起了一个扭曲的弧度。她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脚，回味起刚才一脚踹到芭娜身上时的感觉，她觉得自己不是在踢人，而是在踢一个布娃娃。对她来说，芭娜的体重出乎意料地轻。
芽衣晃到芭娜身边，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她伸手抚摸芭娜的脸，强行把芭娜的脑袋扭了过来，让两人目光交错。
此时的芭娜因为疼痛而发抖，眼中已经涌出了泪，口中也呕出了血。
“不知火芽衣......住手......”
“你好香啊，芭娜。”
芽衣似乎完全没有听见芭娜的话。她用双手捧起芭娜的脸，闭上眼睛舔了一口芭娜嘴角的血。她的这个举动让芭娜身体的颤抖愈加明显，芭娜急忙抬起双手按住芽衣的肩膀，想要把芽衣推开。
芽衣眉头一皱，嘴角不悦地压了一下，她的双手用力抱住芭娜的脸，然后脑袋往后一仰，咚的一声往芭娜额头上撞了过去——
“咿呀！”
这一撞直接把芭娜撞得头晕眼花，她又一次软绵绵地趴倒在了地上。芭娜发出微弱的呻吟声，努力睁开眼睛看向芽衣。在她摇摇晃晃的模糊视野之中，芽衣的身影似乎和昨晚那个燃烧着怒火的余烬重叠在了一起，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昨晚的余烬，身上并没有现在的芽衣这种，如同深渊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气场。
“对，对不起......我，我昨晚，不该......对你的妹妹......”
“没关系，没关系的，芭娜，我不在意，芭娜。”
“......”
芽衣的声音没有起伏，而且语气相当急促。她并没有因为芭娜再次提到她的妹妹而出现什么大的情感波动，嘴角的笑容反而更加锐利了。
芽衣揪着芭娜的衣领再次把芭娜拎起来，砰咚一声把芭娜娇弱的身体撞到书架上。她一只手摁住芭娜的额头，把她压在书架上，然后靠近她身边，对着她柔软的腹部来了一拳。
“咕呜——”
“我早就不生气了，芭娜。只要你能好好补偿我，来取悦我，就好了。”
芭娜接受了芽衣沉重的一记腹击，本能地想要弯起身体，却由于芽衣的钳制而无法做到，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随着这一拳而移位，双瞳因此紧缩，泪水盈满了眼眶。
芽衣的拳头并没有从芭娜肚子上拿开，而是慢慢旋转着，用力压进芭娜的腹部。芭娜顿时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芽衣的拳头挤出来，强烈的不适让她接连咳出了几口血，染红了芽衣雪白的衬衫。
“来取悦我啊，芭娜。直到你死的瞬间，来取悦我......！”
芽衣的拳头终于从芭娜肚子上松开，但下一瞬间，她便双手抓住芭娜的肩膀，将其死死摁在书架上，然后提起膝盖，毫不留情地撞向芭娜的肚子。由于芽衣双手的压迫，芭娜甚至连弯起身子都做不到，只能接下这一击。
“咳啊——！！”
冲击贯穿芭娜全身，她喉咙里当即涌起一大口鲜血，噗的一声喷溅到了芽衣脸上，让芽衣的笑容更加渗人。芽衣的力量强到即使有芭娜的身体做缓冲，依然让身后的图书架产生了明显的震动。
“咳...请停下，不知火......小姐！你妹妹......不会想要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芭娜吐出的微弱话语与其说是哀求，不如说是打算找回芽衣的理性，即使被芽衣如此对待，她依然希望停止芽衣的暴走而不是抵抗。
“啊。”
芽衣松开了压着芭娜肩膀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芭娜的身体就此靠着书架滑落。芭娜抱着自己颤抖不止的身体，有一口没一口的呼吸声之中时而夹杂了咳血的声音。芽衣看着这样的芭娜，缓缓地发出一阵叹息声。她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然后弯下腰来，一把扯掉芭娜的围巾。
“围......围巾！”
见围巾被扯掉，芭娜的表情顿时有些慌忙。她急着伸手去抓被扔到一旁的围巾，但是在那之前，芽衣便重新蹲在了她的面前，然后——
两只手急不可耐地抓上了芭娜的脖子。
“你生前是被掐死的，没错吧。昨天我太失态了，直接拧断了你的脖子。你放心，这次我不会让你死那么快的。我可要......好好享受这个过程......”
芽衣站直了身子，但她并不急于抬起手臂把芭娜举起来，而是弯着手臂，让芭娜的脸靠近自己。两人的身高差让芭娜不得不努力踮起脚尖，芽衣睁大眼睛瞪着芭娜的脸庞，双手以缓慢却又稳重的速度握紧芭娜的脖子，手上逐渐传出了勒紧脖子的叽叽声。
“来啊，芭娜.....惨叫啊，挣扎啊。再多取悦一下我啊。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手上传来柔软舒适的触感，这触感对芽衣来说就好像干渴的喉咙终于得到了滋润一般，让她忍不住发出了不似人声的癫狂大笑。
而芭娜根本无法抵抗芽衣的握力，浑身的酸痛和思考的朦胧也让她根本无法兴起抵抗的念头，但当那双曾带来死亡的手抓向芭娜的颈部的时候，她的身体依旧本能地剧烈颤抖，强烈的恐惧也让芭娜终于取回了神志，逼迫她直视自己最深沉的恐惧。
“不要......求求你......不要......！”
但芽衣理所当然的没有理会芭娜的悲鸣，昨天死亡的恐惧依旧缠绕在芭娜的心头，紧紧攥住她的心脏，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芭娜的眼眶，和嘴角呕出的鲜血混杂在一起，让芭娜的脸变得无比狼狈。
“芽衣小......咕咳......！”
求饶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扼杀在喉中，芭娜的眼神无比惊慌，她又回想起昨天被这双手粗暴地绞死的痛苦，求生的渴望让芭娜抓住芽衣的双腕胡乱拉扯着，迫切的试图让芽衣松手，但两人力量的绝对差距让芭娜仿佛小孩的哭闹一般，在芽衣看来不过是在胡闹。
“哈......你现在除了尽情惨叫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权利！”
芽衣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扭曲的笑容，她深吸一口气之后，猛地抬起手臂，让手臂在空中伸直，芭娜由此被嗖地一声提上了半空中，两脚不由得在虚空之中扑腾。芽衣抬起头，注视着被自己用双手吊起来的芭娜，喉咙里发出不成音调的笑声，双手开始肆无忌惮地勒紧芭娜的脖子，就好像要把她的脖子拧断一样。叽叽叽的声响不断从她手中传出，这声音大到在两人耳边不断回荡，光从这声音就能知道芽衣手上的握力有多么惊人。
“呵，呵呵呵呵——难受吗？喘不过气吗？再多让我看看啊......你痛苦不已的表情。你放心......放心。我不会再拧断你的喉咙了，那太无趣了。你就在无尽的窒息之中取悦我吧......芭娜——！！！”
说着，芽衣的手猛然勒得更紧，手中传出的噪音瞬间宛若震雷，她的双手彻底阻断了芭娜所有的呼吸。任芭娜的手如何掰扯芽衣的两腕，芽衣的手始终没有松动的迹象，反而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勒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绞杀产生的残忍叽叽声在芭娜脑海里不断回响着。
“咕......呜......！”
叽叽叽叽——芽衣的双手没有极限似的越勒越紧，勒颈的噪音也越来越大。芭娜可怜兮兮的样子并没有让她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从她那近乎癫狂的表情上看来，她甚至还在享受着绞杀芭娜的快感。她睁大眼睛瞪着芭娜，将对方痛苦挣扎的神情尽收眼底。和芭娜柔软无力、因为窒息的痛苦而发抖的双手不同，芽衣的双手宛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仅仅只是在咕叽咕叽的声响之中不断勒紧、勒紧、再勒紧，直至芭娜喉咙里几乎不剩下任何足以让空气通过的缝隙，甚至逐渐开始触碰到坚硬的颈骨。
相比于芭娜纤细的脖颈和被白手套包裹起来的小手，芽衣的手显得强而有力。在芭娜脖子的后面，芽衣的八根手指互相交叠，双手几乎要握成拳头，由此得以见得芽衣的手到底将芭娜的脖子锁死到了什么程度。她仰望着芭娜，脸上的笑容随着绞杀的加剧而愈发癫狂，嘴角时不时泻出扭曲的笑声。
“啊啊......愉快啊......这是何等的愉快啊......！”
芽衣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手上力气的增加也停止了。
但是下一瞬间。
“不够......还不够啊！”
咕叽叽叽叽叽叽——！！！！！
她的手以更加猛烈的势头紧扼芭娜的喉咙，力气毫无预兆地骤然提升，芭娜喉咙里被猛然挤出猩红的血液，打湿了两人的手。
“不够......还不够！！快感还不够啊！”
这场酷刑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候，芽衣的双手没有极限一般持续出力，芭娜的颈部肌肉在芽衣的手中被挤压得越来越紧，发出的叽叽声通过同样嘎吱作响的脊椎传入芭娜的大脑，仿佛整个大脑同样在芽衣的双手中无情的被碾压着，挤占了全部思考的窒息感让芭娜的意识趋于模糊。
然而已经陷入疯狂的芽衣可不会就这么简单让芭娜逃离这份痛苦，双手的压力正好来到颈骨所能承受的临界点，就在碎裂边缘的颈骨带来的痛楚就像是一剂强心针一般强制吊着芭娜的意识保持清醒。芭娜眼前的景象同样是一片模糊，双眼只是本能地睁开，但眼瞳已经渐渐放大，焦距早已经对不上了，嘴也不由自主的张开着，夹杂着深黑肉屑的唾液顺着嘴角留下，和着不曾停下的眼泪一起沾湿了芽衣的手。
“呜......呜呃......”
芭娜的唇依旧微微颤动着，吐出两人都无法听到的破碎声音，她的手早就停下挣扎，只是紧紧的抓住芽衣的手指，没有挣扎动作的现在看上去更像芭娜在握住芽衣的手，看上去就像在感化芽衣一样——如果她的手套没有沾上斑驳的血渍的话。
因为芽衣的双手以夸张的力气紧勒芭娜的喉咙，芭娜的脑袋早就已经止不住地后仰。芭娜的视野因为窒息而变得漆黑一片，从图书馆天顶投下的阳光都无法照亮她失去高光的双眼。她吃力地举起自己颤巍巍的手，缓缓伸向空中，仿佛要抓住什么似的。
“救......”
她什么都抓不住，穿过指尖的只有冰冷的阳光。在阳光映照下，她的白手套似乎也变得透明，手套下被隐藏的戒指似乎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芽衣抬起头。她的脸被阳光照亮。
在明媚的阳光之中，芭娜被芽衣高高举起，芭娜对着天空伸出了手。
这幅沐浴在光芒之中的画面宛如某种宗教绘图一般充满了神性。
然而，因为绞首而爆发出的叽叽声却让这个画面染上了带着血气的无尽疯狂。
芽衣凝视着芭娜，睁大了眼睛。阳光落到她的猩红眼眸之中，让她的眼睛重新焕发迷离的光辉。在青白色的阳光照耀下，芽衣笑容之中的疯狂似乎被洗去，只剩下了单纯的幸福。
“啊啊......芭娜。来吧，是时候......将快感推上顶点了！”
芽衣闭上眼睛，深呼吸。
芭娜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接下来便是收尾。
“来，芭娜......让我把你......勒死吧。”
芽衣的话语无比残忍，声音之中却满溢着不曾有过的温柔。
她的双手又一次猛然勒紧。她刻意控制好了力气，不会捏碎芭娜的颈骨。但这不代表芭娜受到的痛苦就会比昨晚轻多少，比起脖子被捏碎，机械性窒息的死亡会经历更长的时间，痛苦而是成倍增长。
芭娜伸向空中的手忍不住颤抖。
她张大嘴巴，无声地呼喊着某个名字。
救......救命......
前辈......！
←3→
“放开她——！！！！！”
就在芭娜的意识即将被窒息夺走的几秒之前，一声天打雷轰般的怒吼在图书馆之中炸裂开来。还未等芽衣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蓝色的身影倏地一下从书架的阴影之中飞出，化作刚猛无比的炮弹撞在了芽衣身上，直接把芽衣整个人撞飞出去。不仅是这样，芽衣甚至感觉自己的两只手腕都受到了沉重的冲击。
“呃！！”
芽衣手上的力气一松，几乎就要被掐死的芭娜就此从她手中落了下来。但是，在芭娜摔落地面之前，一条蓝色的手臂抱住了她的身体，把她牢牢支撑住。
“......？”
芭娜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她眨了眨沉重的眼睑，想要看清到底是谁抱住了自己。然而，她只能看到一抹模糊的蓝色。
明明蓝色是冷色调，此时芭娜却觉得这抹蓝色比太阳更加温暖。
“对不起......我来晚了，芭娜姐。”
那个蓝色身影俯在芭娜耳边，呢喃着充满歉意的话语。她小心地抱着芭娜，扶着芭娜让芭娜坐到了书架旁边。
安顿好芭娜之后，她呼出一口气，从芭娜身边站起来。
一挥手，冰蓝色的巨镰汇聚在了她的手中。
芽衣看着那抹蓝影，口中吐出了颤抖的声音。
“水无月凛......！”
那抹蓝影——确切地说，由水无月凛变身而成的魔法少女“镜碎”，一甩镰刀，在芽衣面前凛然而立。
“有我在，你别想伤害芭娜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