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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时间是12月21日下午三点整,凛再一次站在了大图书馆的门前。

半个小时之前,芽衣出门上班,凛也得以离开芽衣的单身公寓。芽衣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在上班和下班的两个时间点去报社签到一下,其他时间都可以在归魂之都随便晃,根据要求拍一些照片和视频。她打算先去一趟报社,再考虑下午去哪里拍照。

凛则是打算再去一趟图书馆。虽然她待在芽衣家里的时候,芽衣不希望她提起和塞壬、芭娜有关的事情,但她还是在芽衣午休的时候尝试打开了艾哈米的子程序——她还没有得到芭娜的电话号码,要联络芭娜,除了直接去图书馆,就只剩下通过艾哈米来联系这条途径。她想问问艾哈米,中午分开之后芭娜有没有好好回到了图书馆。

只不过,她打开艾哈米的APP时,先是经历了极长的加载时间,加载完了之后又提示“连接失败”,程序没能成功启动,她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只能暂时放弃。

听说凛要去图书馆,芽衣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再次以魔法少女的面目见面时我还是会把你当成敌人”这样标志性的反派台词之后,就和凛分道扬镳了。

“哈......”

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连接失败,请稍候”,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都已经站在图书馆门口了还是打不开艾哈米的程序,她只能怀疑艾哈米是不是故意不想见她了。中午和芭娜分开之后没有及时联系,这确实是她的错,她现在已经在想着待会儿见到芭娜之后要怎么道歉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凛踏入了图书馆。

“芭娜姐——你在吗?”

凛的声音在图书馆上空回荡了一会儿才落下,没有人回应她。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投向书架迷宫之前的柜台,却发现柜台中间没有人,芭娜似乎不在的样子。她来到柜台前,扫了一眼柜台上面的摆设。

今天下午的柜台桌面非常干净,上面连一本书都没有摆。凛把手放到柜台上面抚摸了一下,觉得这柜台上没有书实在是有点不符合图书馆的氛围。

凛环视了一下周围,确认周围确实没有人之后,绕进了柜台里面。她握住电脑的鼠标轻轻晃了晃,还按了几下键盘的回车和空格键,但是电脑的屏幕依然没有亮起,这代表电脑处于关机状态。

“奇怪......芭娜姐要是在午休的话就算了。嘴上说着能帮芭娜姐管理图书馆的艾哈米小姐,怎么也是关机状态......”

凛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出于对芭娜的尊重,她不打算强行打开电脑。她走出柜台,叉着腰抬起脑袋,将目光投向了书架的迷宫和悬空的螺旋回廊。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凛默默地抓起自己挂在腰间的小手镜,翻开了它的盖子。

在小手镜盖子的凹槽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散发浅蓝色光芒的钥匙。

这是今天上午,名为“安格尔伯达”的少女交给凛的钥匙。据安格尔伯达所说,这把钥匙能够带她进入大图书馆内“不为人知的世界”。安格尔伯达告诉凛,如果想寻找“答案”,就试着用这把钥匙前往那个“世界”。

如果要说图书馆内还有什么秘密的话,或许就是那个在魔法少女之间广为流传的都市传说吧。

据说归魂之都的大图书馆内,收藏着归魂之都所有居民的信息,她们生前所有的记录,还有她们在归魂之都生活的历程,甚至是她们失去的记忆,都被收藏在大图书馆之中。只要能找到那些记录,就能得知所有魔法少女的真实身份,还有她们的死因。

这个都市传说,凛去年来到归魂之都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据拉格莉芙所说,这个都市传说已经由来已久。但它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只是传说,就是因为即便是拥有魔法的魔法少女们,也不曾在图书馆中找到那所谓的记录——图书馆中收藏的,似乎都是人间实际存在的书,从来没有人真的找到过所谓居民和魔法少女的人生记录。

凛以前也只是把这个都市传说当个乐子来看待,而且图书馆比她想象的要冷清得多,或许也证明了归魂之都的大家都没把这个传说当回事儿。

然而,她现在握着明显满溢着魔力波动的神奇钥匙。

即使之前不感兴趣,现在凛的好奇心也完全被勾了起来。她紧紧捏着翻开盖子的小手镜,深吸一口气之后,踏上了书架迷宫前的台阶——

“呃......!”

当她的脚踩上书架迷宫区域的木地板时,脑中突然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让她的身体不由得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与此同时,一些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我们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坏蛋,没必要非得打个你死我活吧?】

镜碎和塞壬面对面站在夕阳光辉笼罩的天台上,两个人浑身是血。

【如果你们想打扰她的休息,就跨过我的尸体。】

镜碎横起镰刀,站在图书馆的门口,即使遍体鳞伤,眼神依然坚毅。她的面前是一群怒气冲冲的魔法少女。

【起来。不是说好了你的脑袋只能让塞壬大人来打爆的吗?】

塞壬对倒在地上,断了一条手臂的镜碎伸出了手。她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生气。

【不是......说好了吗?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镜碎咳着血,对跪倒在地的塞壬挤出了笑容。她双臂尽断,身上到处都插着断掉的武器。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你这家伙......你这家伙怎么敢随意触动他人的心灵之后又随便地死去......这算什么啊!】

什么都看不见的凛躺在某个女孩的怀中,她能感觉到女孩的眼泪滴在她的脸上,那女孩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

凛扶着额头,连续喘了几口粗气。她慢慢放下颤抖的手,用力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回忆起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但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回忆,那些画面都变得越来越模糊。

“这是......我的记忆......?”

凛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胸口。她的心跳和呼吸很急促,身上开始隐隐作痛,好像刚才那些画面里镜碎受到的伤真实反映到了她的身上一样。她咬着牙,慢慢把视线移动到右手握着的手镜上面,只见镶嵌在盖子上的那枚钥匙,现在闪烁着比之前更加明亮的光芒。那光辉之中能够感觉到纯净至极的魔力波动,仿佛在指引着凛前进。

凛咬着嘴唇,屏住呼吸,拖着不知何时变得沉重的双腿,走进书架之间构成的迷宫之中。

现在,她的好奇转变为了浓烈的渴望。

她想知道,她想回忆起来——

前一年的自己,在祭典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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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图书馆的内部称为书架迷宫,一点都不为过。

高大的书架如同森林一般连成一片,两两之间的空隙开辟出了四通八达的道路,甚至还有银白的螺旋梯通往半空中,空中更有被奇妙力量托起而悬空的书架组成了一层又一层的空中森林,令人能够实在地感觉到归魂之都是被魔法的力量驱动的城市。没有分层设计的图书馆犹如一座魔法的高塔,从天顶投下的阳光通过半透明的螺旋天梯折射到图书馆的各处,身处迷宫之中便有种连时间都难以辨识的恍惚之感。

这图书馆内,仅有书架迷宫的入口处有地图,再加之迷宫的占地面积几乎达到图书馆的九成以上,以及无分层的设计,进入书架迷宫之中,若没有图书馆长的指引的话,一定是很难走出来的吧。这说不定也是这座大图书馆如此冷清的原因,至少凛这两天来图书馆的时候,除了芭娜和芽衣就没有见到过其他居民。

不过神奇的是,第一次进入书架迷宫的凛居然没有迷路。每当她到达一个岔路口时,钥匙的光辉总会指引她走向一个特定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钥匙的光辉终于不再摇摆,而凛的脚步也随之停在了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书架前面。

她抬起头看向了书架上的牌子,那牌子上面写的是“北欧神话”。再把目光往下一扫,书架上摆放的确实都是北欧神话故事,只不过使用的语言似乎不是英文。

凛举起手镜,在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本之间扫过。扫到某本书的位置时,钥匙的光辉达到了最亮。凛伸出另一只手,把那本书从书架上面抽了出来。

那本书的封面上,描绘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彩虹上面吹响号角的画面。虽然凛不认识封面上和英文使用相同的字母、但是拼写和英文完全不同的文字,但是通过动画和漫画了解过不少神话作品的凛还是能看出来,封面上画的是海姆达尔和彩虹桥——在北欧神话中,海姆达尔守护着能够通往阿斯加德的彩虹桥。

“赫尔女神......北欧神话......彩虹桥。”

凛低声喃喃着几个词汇。她注视着封面上的海姆达尔,无数思绪在她脑海中闪过。她沉思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把书本夹在腋下,然后取下了镶嵌在手镜盖子上的蓝色钥匙。

她用钥匙轻轻敲了一下那本书,书的封面上竟然荡起了七彩的波纹,封面上的画面随之如同漩涡一般扭曲。数秒之后,封面上的画已经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水晶铸成的锁。这把锁似乎就长在这本书上似的,与书浑然一体。

凛咬着嘴唇,沉默着让自己的视线在锁孔和钥匙上面来来回回。

终于,她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钥匙插进水晶锁的锁孔之中,然后用力一转。

顿时,水晶锁释放出了耀眼的彩虹光辉。钥匙自动从锁孔中退出,书本从凛的手中飞起,在空中旋转着、旋转着,书本的外壳逐渐消失,书页从封皮下飞出,化成了一条又一条绚烂的光带,在空中构筑出了荡漾着七彩斑斓光芒的魔法阵。魔法阵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凛不由得用手臂遮起了双眼,但她还是忍不住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紧接着,魔法阵中间浮现出大量凛无法理解的文字。那些文字瞬间填满了魔法阵的中心,然后又发出清脆的声响炸裂开来,将魔法阵的正中撕开了一个空洞。

而在空洞的另一边——

有三个紧紧相邻的门,三个门上用泛着七彩光芒的雕版字写着不同的内容。

左手边门上的文字是“永远之魂的记录”。

正中间门上的文字是“孤独灵魂的居所”。

右手边门上的文字是“魔法之灵的记录”。

“这,这是......”

看着眼前的景象,凛不禁有些呆滞。她慢慢把手从眼前放下,目光被三个门牢牢吸住。

图书馆内的“另一个空间”,是确实存在的。

这么说,这三个门的后面,真的有可能就是归魂之都所有居民,还有全部魔法少女的个人信息。

如果那些信息真的存在,魔法少女的记录真的存在于此的话,凛想要的“答案”,或许马上就能够明白了。

凛的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急切,她咬紧牙关,向着那三道门扉迈开脚步——

“凛,你要干什么?”

就在此时,凛的身后传来了某人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有着奇妙的力量,绊住了凛的脚步,让她不敢往前一步。

凛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正在发抖的双脚,然后慢慢转过身子,看向了来者。

“......你不可以进去,凛。”

图书馆的馆长,芭娜·穆斯塔曼达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凛的身后。此时的芭娜眉头紧锁,她靛紫色的瞳孔盯在凛的身上,眼中满盈着激荡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魔法传送门的光辉照亮了她的脸庞,她脸上写着凛不曾见过的愁绪。

“芭娜姐......你是什么时候......”

芭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她被白手套包裹的柔软手掌,紧紧地握住了凛捏着蓝色钥匙的那只手。

“这把钥匙,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凛注视着芭娜湿润的眼瞳。即使芭娜戴着手套,但是两人的手紧握的现在,她还是能感觉到芭娜的手在颤抖,芭娜似乎因为什么事情而不安。

凛迟疑了一会儿,试着用平静的声音回答:

“是安格尔伯达给我的。”

“......!”

芭娜的呼吸漏了一拍,瞳孔也猛地缩小。她张着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一会儿之后,她用力闭上眼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正当凛疑惑芭娜到底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芭娜又往前一步,双臂环过凛的身体,直接用力抱住了凛,把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凛的肩头上。

“芭......芭娜......姐......?”

凛对芭娜的反应感到不知所措,但是隔着衣服传来的,芭娜身体的颤抖,却让她无法生出半点从芭娜的怀里挣脱出去的想法。

“凛......答应我好吗?不要......不要进去里面。”

“为什么......?”

“哈......哈哈。那里面都是恐怖的大怪兽......很危险的,会把你吃掉的哦......”

芭娜的回答毫无疑问是戏言,但她的笑声听来毫无笑意,甚至是强忍着哭腔的。凛的心中不由得涌出一阵浓烈的苦涩。她回头看了看那三道门,又低下脑袋看向了比自己矮上些许的芭娜。

只有在被芭娜抱住的时候她才发觉,芭娜裹在厚厚外衣下的身躯,其实相当瘦弱。

←3→

“所以,芭娜姐,你真的就是住在图书馆里面的吗?”

“嗯......你看到的那三道门,写着‘孤独灵魂的居所’的,就是我的房间。”

现在芭娜和凛都坐在柜台边,芭娜用柜台旁边的橱柜里取出的茶具给自己和凛分别泡了一杯温热的茶。凛捧起茶杯,一边吹着茶的表面,一边回想着刚才,芭娜宛如脚下生风一般轻车熟路地带着她从书架迷宫里面走出来的样子,让她难以想象,芭娜到底是在这里生活了多长时间才能那样自如地在迷宫里面穿行。

芭娜看着凛饮茶的样子,侧过脑袋轻声一笑,她的笑已经将之前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完全融化掉了。她一边将电脑开机,一边用温和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这个图书馆是赫尔大人的造物,馆内的藏书全都是她这几千年收集来的......因为她希望将图书馆建成一个纯粹的书卷世界,所以图书馆的管理人,日常起居都是在从图书馆内开辟出来的另一个空间里面。”

凛喝下一口热茶,注视起了正在输入密码的芭娜的侧脸。

“芭娜姐......图书馆里面有全部魔法少女的情报,这件事是真的吗?”

“......”

芭娜嘴角的弧度保持在一个很淡的程度,她默默低下头,让刘海的阴影掩去了她的双眼。直到电脑完成开机,她才轻声一笑。

“那只是个传说而已......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那两道门里面全部都是恐怖的大怪兽哦,什么魔法少女的情报,只是大家的想象而已啦。”

“大怪兽......很难想象图书馆里面会有那种东西......”

芭娜转过身子,脸上是和往日无异的笑容,如同朝阳一般温暖而灿烂。她好似要展示自己力量、挤出肱二头肌似的举起手臂摆出一个大力士的姿势,然后笑着对凛点头道: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还肩负着镇压那些怪兽的职责哦!历代图书馆长都是这样的,如果让那些怪兽跑出来的话,归魂之都的大家都会很危险的!这可是图书馆长的秘密工作,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哈哈哈......芭娜姐,真是辛苦你了啊。”

芭娜的态度很明确,她依然不肯告诉凛关于“那个空间里”的事情,只用这种吓唬小孩子的话试图糊弄过去。但是,一回想起芭娜刚才抱住凛时那颤抖的身体、满溢着悲哀的声音,凛就没有了半点去追问更多事情的想法。

凛总觉得,芭娜那样的表情和声音,自己似乎不是第一次见到。凛的头现在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感觉就像是芭娜的表情和话语触动了凛哪根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神经,搅动她潜意识的海洋。

凛忍不住扶起了额头用力闭上眼睛,试图缓解脑中传来的疼痛。芭娜看着这样的凛,笑容逐渐收了起来。她轻声叹息着低下了头,把视线转回电脑上,移动鼠标打开了图书馆藏书数据管理系统——也就是艾哈米的程序。

短暂的加载过后,艾哈米的二头身形象从桌面右下角跳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

“呼哈——下午好呀,芭娜!”

“嗯,下午好,蒂菲莉娅前辈。”

芭娜挥着手对艾哈米打招呼,而电脑屏幕上的摄像头也像是回应一般向下“点头”。艾哈米蹦到屏幕中央晃了晃身体,让自己从二头身的Q版形象变回了正常比例,然后把脸凑到屏幕前面,好像在仔细查看芭娜的脸色。她突然靠过来的举动让芭娜有些惊讶地往后一缩,芭娜忍不住把围巾上沿往上一拉,对艾哈米笑道:

“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蒂菲莉娅前辈?”

“呀,倒是没有。我就是看看你脸色怎么样,毕竟你中午都没好好吃饭,是吧。”

艾哈米一边说着一边叉着腰扭过头,外置摄像头也随之嘎吱嘎吱地转过来,对向了凛。听到那声音之后,凛慢慢放下手,叹息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中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没有及时联系你们,非常抱歉。”

“啊,没关系的。”

芭娜笑了笑,抬起左手轻轻捂住右臂。她瞥了一眼艾哈米,然后把视线移回凛的身上。

“我中午有点事情急着回来,吃饭吃到一半先跑了这件事应该是我道歉才是......中午蒂菲莉娅前辈的系统正常整理图书馆的电子书文档,应该也不太好跟你联络。”

“是......这样的吗。”

“嗯。还有......”

芭娜顿了一下,重新看向了艾哈米。艾哈米点了点头,两手在屏幕上舞动起来。几秒之后,凛的手机传来了接收到短信的提示音。

凛愣愣地拿起手机,解除屏幕锁定。她还有些小期待,希望是芭娜的手机号码发来,结果是艾哈米发到自己子程序上的信息。点开一看,是一个地址。

“这是你托蒂菲莉娅前辈找的地址。”

“啊......谢谢。艾哈米小姐,帮大忙了!”

凛挤出一个笑容,看向了芭娜和艾哈米。然而,那两人的表情却是完全相反。艾哈米虽然绷着脸,但是眉眼之中跃动着难以掩饰的期待;芭娜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苦涩,好似把那个地址告诉凛是一个艰难的抉择一样。

那两人的目光让凛觉得相当不自在,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这种感觉让她咽下了想对芭娜和艾哈米说的许多话,她只是默默地站起来,对芭娜微微欠身。

“总之......谢谢你,芭娜姐。”

说完,凛就转过身子,向图书馆外面走去。

“等一下——”

凛即将走出图书馆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椅子被踢倒的声音。她回过身子,只见芭娜匆匆忙忙地从柜台后面冲出来,喘着粗气跑到凛的面前。

“怎么了,芭娜姐?”

“凛,我有一个请求......”

芭娜直起身子来,睁大眼睛直视着凛。她的眼中充满了焦虑和犹豫,语气依然难掩颤抖。她用双手握住凛的右手,拉起凛的手之后,把额头靠在了手上,仿佛是在为凛祈祷一般。

“凛......不要再和塞壬牵扯上任何关系了。她是一个被仇恨吞噬了灵魂的魔鬼......如果你再追究下去的话,你会......”

言及此处,芭娜的声音只剩下了哽咽。

“我......”

凛垂下了眼眸,口中缓缓吐出没有起伏的字句。

“我会,因为塞壬而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