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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的铃声在凛的耳边响起。凛的手臂慢慢从被窝里面伸出来，抓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习惯性地一划，把闹钟关掉。从被窝淅淅索索地探出脑袋之后，凛捏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在床上翻了个身。
她把手伸向天花板，张开五指，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昨天晚上入睡之前，凛还想着会不会再次梦到自己跟余烬在图书馆战斗的画面。可惜的是她的预想没有实现，昨天晚上在她梦境里不断闪过的是塞壬的身影。
塞壬的话如同烧红的烙铁一样，在凛的脑海中留下了难以抹除的痕迹。让她直到现在，耳边还回荡着塞壬寂寞的声音，还有塞壬嘴角那抹几乎要哭出来的笑容。
凛渴望拥有朋友。这是她生前的最后一段时光好不容易才得到，却又很快失去的东西。她希望能够回到人间寻找友情，但是同时她不想让自己在归魂之都活得太冷酷。所以，哪怕是本应作为敌人看待的其他魔法少女，她也想努力争取她们的友谊。
然而——
你有与恶魔为伍的勇气吗？
凛刚刚觉得自己有和塞壬成为朋友的可能，塞壬的这句话就瞬间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恶魔......嘛。”
凛把自己脑中混乱的思绪化作一口长长的气吐了出来。她揉着自己睡乱的头发在床上坐起身来，打开了艾哈米的应用程序。
“艾哈米小姐，今天开始我会在图书馆待比较长的时间，请你跟芭娜姐说一声。”
←2→
“嗯——你担心芭娜的安全，所以打算过去图书馆待着？”
餐桌的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白发少女对凛露出了仿佛一触即碎的笑容。她是这家面包房的店主，拉格莉芙·斯塔蒂斯，凛来到归魂之都后为她提供住所和工作的少女。虽然她看上去比凛还要年幼，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是在凛来到归魂之都的这一年多之间，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凛。
凛一边咬着手里的吐司面包，一边点头回应拉格莉芙。
“芭娜姐现在的情况，相当于被发了杀害预告了。虽然说魔法少女不能攻击普通居民，但我还是不能放心。”
说完，凛叹了一口气，眼神也变得有些惆怅。拉格莉芙身体前倾，在桌上支起双手撑着下巴，笑容如同星光一般悠远又虚幻。
“你对芭娜是怎么想的？”
“芭娜姐......”
凛的双眉微微皱起，在脑海中回忆起芭娜那副似乎从来没有变过的笑脸。凛必须得承认，芭娜的笑容似乎有着奇怪的魔力，只要她一笑，凛就很难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那种笑容，如果不是心性特别纯良的人，是很难展现出来的。
但是，不管是芭娜也好，还是艾哈米也好，她们在凛询问更多之前似乎都不打算主动告诉凛更多事情，这让凛直到现在也没能建立起对她们的信任感。
至于昨天晚上帮芭娜拦下了发怒的余烬......凛必须承认，当时自己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希望事情往更加不明不白的方向发展，所以才会这么做，她是有这样的私心存在的。
而这份私心里面包含了多少对芭娜本身的关怀......
想到这里，凛不由得闭上眼睛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我现在脑袋都要裂开了。我根本就判断不了她到底是不是敌人。”
“这样啊。”
拉格莉芙的笑容一直都没有任何改变，好像凛所困扰的问题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她挺起身子，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小凛。无法和你成为朋友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言行而有所改变。那些能够成为你的朋友的人，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怀着对她们的不信任，那你们的感情也很难建立起来。”
“可是店长。我对芭娜姐了解得太少了。我的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虽然我很希望能拥有朋友，但是......我昨天经历的一些事情，实在是，让我不知道怎么看待她比较好。”
凛发出一阵叹息声。她虽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尴尬，但拉格莉芙还是能看得出来，她现在正处于深深的困扰之中。
拉格莉芙沉思片刻，重新靠回了轮椅上。她操控着轮椅慢慢来到凛的身边，凛的视线也跟着她那轻柔得好像一碰就会破碎的身影移动。
“如果她真的想成为你的朋友，那么你的担心反而会伤害到她。如果她其实不想成为你的朋友，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和芭娜成为朋友......没记错的话，你昨晚告诉我，这是芭娜电脑里那个人工智能希望你做的吧。”
“嗯。”
“那么小凛。今天，你可要好好用自己的双眼去确认哦——”
拉格莉芙用她的小手轻轻握住了凛的手。虽然她的手实在是非常弱小，此时却在向凛传递着能够驱散不安的温度。
她对着凛露出一个星光一般的浅笑。
“试着去确认吧。芭娜到底想不想成为你的朋友。朋友这种事，可不是第三者的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
“店长......”
凛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拉格莉芙把食指竖在嘴唇前摇了摇头。
“太多的疑虑只会绊住你的脚步。有些事情，不鼓起勇气试着冲冲看，是永远都不会得到结果的。”
←3→
“诶......？你说，要跟我一起出去玩？”
芭娜有些讶异地眨了眨眼睛，对面前的凛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而她的身边，电脑屏幕上的艾哈米，则是皱着眉头，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凛，一副生怕凛把芭娜拐走的样子。
因为凛说想要多和芭娜相处一段时间以确认芭娜的想法，所以她吃完早饭之后就离开了星尘梦想面包房，前往位于河对岸的大图书馆。幸运的是，芭娜的起床时间似乎也比较早，当凛来到图书馆的时候，芭娜已经坐在柜台里面读小说了。
老实说，凛现在相当地不好意思——她过去十九加一年（生前19年加上在归魂之都生活的一年多）的人生，主动邀请人出去的次数大概半只手都数得过来。今天她能直接对芭娜说出“我想跟芭娜姐一起出去玩”这种话，芭娜异于常人的温和气质起到了非常大的鼓励作用。
“是的。昨天晚上那个叫余烬的家伙，不是威胁要杀死芭娜姐吗？既然这样的话，继续待在图书馆的话就是个靶子，那还不如出去逛逛。”
凛能鼓起勇气邀请芭娜出门，也有这个原因所在。她现在还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但是就如拉格莉芙所说，一直怀抱着疑惑不会对与他人关系的发展产生任何帮助，她打算借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芭娜。
“这个......”
芭娜缩了缩脖子，脑袋愣愣地转向自己的电脑，试图争取艾哈米的意见。注意到芭娜的视线之后，艾哈米的眉头跳了一下，她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摊开双手叹了口气：
“整天闷在图书馆里面也不好。跟她出去玩玩看吧，图书馆的管理交给我。”
“好吧——”
芭娜合上手里的小说，夹上书签之后放到了电脑旁边，然后站起身来。
“我去准备一下，稍等哦。”
“没问题，芭娜姐你慢慢来。”
芭娜起身离开了柜台，走进了书架森林的迷宫之中。如同凛昨天看到的那样，书架之间亮起了奇妙的光芒，之后就再也感受不到芭娜的存在，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芭娜姐......真是个神奇的人啊。”
“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读书的，没想到你是来邀芭娜出去玩的。”
芭娜电脑上的摄像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镜头慢慢转向了凛，象征着艾哈米的视线移动到了凛的身上。凛本以为艾哈米会对她表示质疑，艾哈米却掩嘴一笑，脸上不觉之间露出了笑容。
“你可要好好让她开心起来哦。如果她回来后哭丧着脸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归魂之都身败名裂。”
“啊哈哈哈哈哈......不会是什么挂上同性恋交友网站之类的笑话吧。”
“比那可怕得多哦。比如说让赫尔大人来给你拉郎配什么的。”
“......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绝对不会让芭娜姐掉眼泪的。”
凛说出这句话之后，艾哈米的笑容迅速收了几分，她不禁瞪大眼睛盯着凛，好像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凛对她这样的反应感到有点尴尬，但是就在她考虑自己是不是犯了“刚认识没多久就说了暧昧的话”这样的错误时，艾哈米低下头去，掩着嘴巴用平静的声音说：
“你可要好好记住今天的这句话。如果你让她哭了，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明白了。”
艾哈米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因此凛不想用玩笑或者含糊的口气来回答她。
而在凛做出回答之后，艾哈米重新抬起头来露出了和刚才无异的笑容，刚才那平静得如同马里亚纳海沟的态度好像不存在似的。她在芭娜的电脑壁纸上一蹦，缩小成为二头身的Q版形象，一边跑向个人文件夹的图标，一边发出愉快的声音：
“好啦，今天你们就开开心心出去玩吧。我给你推荐几个好玩的地方！你这个死宅平时肯定很少出门，这时候就轮到我这个超级AI来给你支招咯——”
“你不会连我喜欢什么动画和游戏都知......”
“你最喜欢的动画是《命x石xx》，最喜欢的游戏是《罚x》。”
刚刚把身子靠到柜台边上的凛差点脚一滑直接摔倒。她扶着柜台扭过头，尴尬地挤出一个微笑。
“请不要在我的房间里面装监控摄像头。”
艾哈米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对不起。我侵犯了你的隐私，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芭娜。”
“......”
凛扶着额头发出沉重的叹息。她一边盘算着自己的电脑是不是什么时候被艾哈米偷偷入侵了，一边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出了她希望艾哈米能够帮她做的事情。
“我和芭娜姐出去玩的时候，我希望艾哈米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我有一个很在意的家伙，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下她的住址。”
凛在手机上调出某个页面，并将那个页面展示给芭娜电脑上的艾哈米看。艾哈米看着凛手机上的内容眨了眨眼睛，沉默几秒之后，对凛投去了有些古怪的目光。
凛从艾哈米的眼神中读出了极其细微的怒火，但此时艾哈米的Q版大脸上却并无任何愠色。
“你在寻求场外援助吗？”
“就当做是吧。我很担心有些事情没弄明白的话，会让事态变得非常糟糕。”
凛本以为艾哈米会拒绝，但最终艾哈米还是点了头。
“好。我会帮你调查的。你就跟芭娜好好玩吧。”
“嗯，谢谢你，艾哈米小姐——”
←4→
距离圣诞节的到来还有四天，但是归魂之都的街道上已经开始弥漫起了节日的气息。归魂祭典并不仅仅只是魔法少女们争取复活机会的时节，也是归魂之都的居民们总结一年过往、迎接未来生活的节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已经有店家在自己门口摆出了圣诞树，今天上街的时候，能看到女孩子们都在卖力地对自己的店铺进行装饰，以迎接四天后的圣诞节。
对于归魂之都的居民们来说，虽然一年四季都能按照自己想要的节奏来享受与生前不同的生活，但不会真的有人整天无所事事——虽然赫尔女神能够保障居民们的基本生活，但是她并不会惯着懒散的人。归魂之都的居民依然需要通过工作来挣取生活费，只不过赫尔女神会给居民们提供相当不错的福利，让居民不需要过于劳累也能过得很好。
归魂祭典并不仅仅只是一般意义上的圣诞节，同时也是让归魂之都的居民们不要忘记女神恩赐的节日。归魂之都的居民全都是意外身亡、阳寿未尽的女孩，无论是想要回到人间，还是想要抛却生前的苦恼留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赫尔女神的恩赐。
按照归魂之都的习俗，每年的平安夜，赫尔女神都会选不同的地点举办晚宴，并邀请归魂之都的全体居民参加；除此之外，赫尔女神还会组织一些活动来活跃节日的氛围。可以说，圣诞节之前的这段时间，归魂之都的居民们可以尽情享受节日，把一切需要劳累的事情都交给赫尔女神和她的护卫队。
“听芭娜姐这样描述，感觉赫尔女神还真是一位善良之神啊。”
凛啪的一声把吸管插入塑料杯里，喝起了刚刚才买的热奶茶。温热的饮料进入食道，驱散了身体的寒冷。昨天晚上下的雪已经开始化了，化雪的时候可是比下雪还要冷的，这时候凛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去魔女工坊的时候忘了问海涅买围巾了，她不由得有点后悔。
坐在凛身边的芭娜看着凛缩脖子的样子，不觉间拉着围巾上沿露出浅笑。她无论是在图书馆里还是在图书馆外，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倒是很符合冬日时节。她捧起手里那杯凛为她买的拿铁，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地吐出一口热气，抬头望向了归魂之都冷彻的天空。
“赫尔大人......当然是一位善良之神。她收留了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灵魂，并且尊重我们的意愿让我们做出选择。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们生前的悔恨，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才好啊......”
“生前的......悔恨。”
凛注视着芭娜的侧脸，喃喃着芭娜的话语。凛尝试在脑海中想象那位赫尔女神的模样，可是任她怎么想，她也只能想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女魔头的样子。她和芭娜不一样。虽然同为接受了赫尔女神馈赠之人，但她始终无法对赫尔女神提起敬畏之心。
“虽然我好像没资格说，但我一直都觉得让魔法少女之间拼上性命厮杀......真的是一件很荒唐的事情。生前都过得那么不如意了，死后还要和别人勾心斗角、互相伤害......赫尔女神，她真的希望我们——”
凛话音未落，一只被白手套包裹的手就横在了她的嘴唇前面。只见芭娜转过头来，闭上眼睛之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了一个有点苦涩的弧度。
“怀疑赫尔大人是没有意义的。她可是神......无论是想留在这里生活，还是想回去‘那边’的世界，都是她的馈赠。如果没有她的话，现在能够坐在公园长椅上对话的我和你，还有生活在归魂之都的其他女孩......可能都无法从生前的悔恨中释怀吧。”
“......”
凛握紧了手里的奶茶杯。她很在意芭娜对于赫尔的态度，也很在意芭娜话里的“我和你”。
是“我和你”，而不是“我们”。
这就代表，凛和芭娜之间仍然有着一段距离。虽然期待才刚刚开始熟络两天都不到的人能够与自己以朋友相称，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单纯，可凛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现在看着脸上笑容不曾退却的芭娜，凛的脑海中不断蹦出昨晚塞壬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啦，凛。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嘛？”
芭娜拉着围巾站起身来，她绕到凛的面前，示意凛站起来。
“蒂菲莉娅前辈推荐的地点还有好几个呢。我想想......我们去逛逛商店街怎么样？”
“啊，好。”
凛甩了甩脑袋，把烦心的思绪从脑中甩掉，伸着懒腰站了起来。芭娜脸上的微笑映着冬日上午的阳光，仿佛连积雪都能融化，那个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笑容好似有着奇妙的力量，让凛感觉只要站在芭娜身边，烦恼就能被逐渐抚平。
“好咧——”
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精神起来，跟上了芭娜的脚步。
芭娜比凛稍微矮一点，若不是现在这样肩并肩站在一起，凛几乎察觉不到这样的事实。芭娜温暖的笑容就如同阳光一样包裹着她，隐隐地有一股年长者的气氛萦绕在芭娜身边，让凛在芭娜面前总觉得自己主动不起来。
“芭娜姐。”
“嗯？怎么了嘛？”
芭娜背着手转过身来。凛看着她清纯的脸庞，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了昨天晚上在公园里和余烬对峙的画面。当时的芭娜，畏畏缩缩地躲在凛（镜碎）的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跟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凛的脑海中，塞壬的笑容和艾哈米的脸如同闪电般闪过。她慢慢走到芭娜的身边，向着芭娜伸出手，口中的声音愈发温和。
“芭娜姐，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啪——
芭娜手里那杯拿铁从她手中滑落，砸在了雪地上。
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低着头，呆呆地凝视着凛伸出来的手。
凛愣了一下，连忙蹲下身子捡起那杯拿铁，小心地扫了扫上面的雪，拿在手中向芭娜递过去。这时的芭娜却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似的，拉起自己的围巾把脸埋了进去，还别过了头，拒绝和凛视线相交。
“......芭娜姐？”
许久，红色围巾下才传出一阵有些绵软的笑声。芭娜抬起头来，闭着眼睛对凛露出了一个比刚才还要灿烂的笑容。
“对不起，凛......我的心里已经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了。”
“那，艾哈米小姐......”
“别，别说这些啦。我们快去商店街逛逛吧！”
芭娜笑着接过凛递过来的咖啡，然后逃跑似的转过身，朝着公园出口的方向跑去。
凛没有看漏她眼角的那一滴眼泪。
“艾哈米小姐......不，‘谢拉·蒂菲莉娅’。我可能......小瞧了你在芭娜姐心中的地位。”
凛咬着嘴唇垂下了眼眸。但她最终还是长叹一气，呼喊着芭娜的名字前去追赶芭娜。
此时，芭娜和凛之前坐着的长椅不远处的榕树后，幽幽地闪出一条人影。
那是个梳着麻花辫，戴着圆框眼镜的女孩子，从穿着看来大概是哪里的女仆。她抱着一篮颜色各异的曲奇饼，一边看着凛和芭娜离去的身影，一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咬了一口曲奇饼之后，摇着头自言自语道：
“呼呼呼。想要帮助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哦。如果你没有比‘她们’更强的觉悟......‘这一次’你也只会失望而已。”
女孩的余光瞥到公园一角似乎有穿着蓝色斗篷的身影在晃动。在归魂之都会穿蓝斗篷的，只有赫尔女神的护卫队。在注意到那些身影之后，女孩推了一下眼镜中间的桥，又呼呼呼地笑起来。
“哎呀，追得可真快。今天我可不能让你们抓住，我可要好好跟那孩子玩玩呢。”
话音未落，原地只留一缕淡淡的黑烟。女孩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