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静谧的厅堂

若大的厅堂中,众人缓缓散去,厅堂上的法鲁西待人群不见踪影,才将一旁的乌库唤到一旁,问道:“怎么不见公主?”

乌库也没有迟疑,直接回复道:“前几日公主捡到的那个异乡人醒了,公主似乎对那异乡人颇有好感,照顾有加,而我看那异乡人又强壮于我族人数倍有余,孔武有力……或许能帮助我们……”

“我明白了,就随那孩子的心愿吧。”法鲁西的声音仿佛在叹息,他昂首看向不再枝繁叶茂的银白之树,不再多时,繁华的凋零就会被众人所察觉。

在风雪中匍匐的过往历历在目,而如今年事已高的法鲁西不可能在承受住风雪的侵袭,安身于暖春中之人岂能遭寒风暴雪的侵害,在此侵扰面前他们将不堪一击。

而那曾指引他们的天空之声也久未回应……

头顶祭冠的法鲁西看向苍白的古树,静看银白的树叶从空中落下,他对此无能为力,这些落下的树叶都在昭示生命正在逐渐凋零,只是旁人还不能够轻易察觉。

他弯腰去拾起掉落下的树枝,企图将这些无暇的白枝编成新的礼冠,他已是暮年,或许只有年轻的生命才能重新唤起树的活力。

繁荣终会迎来终结,但法鲁西只希望他剩下的唯一挚爱,能够活下去。而他将这风雪之下的翠绿国度上的往事记录在石壁上,以令后人追溯文明的存在。

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没人会觉得翠绿大地上的一丝冷风会是来自冰天雪地的同一缕,它也只不过令还不太适应常温的勇士打了一个寒颤。

“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少女撩起银白的长发,将纤细白皙的脚放入潺潺溪流中缓解一路赶来的疲劳,此时水温还是适应的。

“这股风让我感觉像雪地上的。”伊蒙洛卡感受着说不出的怪异感,就好像他正在做一场春天的梦,风雪迟早会再度侵袭让他再度清醒。

“我们这儿的暖风很舒适吧。”少女捧着脸颊,摇晃着小脑袋,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目光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如今卸下甲胄的伊蒙洛卡感觉有些太过轻松,不再提心吊胆和受人压迫的生活,还未真正开始伊蒙洛卡就感受到不适。但他看看歪头朝他笑着的少女,如果这一切不是梦的话,或许……

“沙尔,我陪在你身边没有问题吗?”伊蒙洛卡想起自己总是伴随再烈风之主的两侧而绝不可能并肩。

“嗯,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芬德尼尔光着脚踏在草地上,驾轻就熟的在石块间翻找着什么。当伊蒙洛卡走过去时,他才发现那是幅只有草草几笔的风景画。

“知道吗,当时我就是在这里绘画,发现了你从溪流中流下来。”芬德尼尔双手把握着画作似乎在炫耀,然后满是‘不满’的嘟起嘴说:“就是因为你打断了我的创作。所以,你要陪我完成这幅画作。”

“姑且,成为为我的护卫吧。”沙尔·芬德尼尔将画作架在以石头为底座的凹槽内,只用最简单的石笔勾勒草图。

而伊蒙洛卡对这个要求反应平淡,因为他对‘护卫’的工作十分熟练,尽管在此之前他的护卫对象更本不需要护卫。

“首先,我要把那个木头画好!”少女的大声叫唤不知是在自我暗示,还是真的在有所暗指。

但他们就这样身畔在银白的树边,总是劳碌于民前的祭司之女,在艺术的创作中灵魂得以休憩,而习惯与浴血奋战的勇士也初次体验到了岁月静好。

不知名为‘幸福’的种子,是否也会因为时间而在风的发酵下发芽亦或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