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回答是?”今天的课是在奥藏山山脚上的，一大早，顾女士就带走了刚刚洗漱完的刻晴，路上给她递过去早上买好的早餐！
一路上刻晴想要开口，却被顾女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到了再说!”
一路沉默，翻山越岭，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她们到达了奥藏山脚，在一间茶棚里坐了下来。
此时正值盛秋，山间有微风吹过 喝着温热的秋棠花茶
，一阵舒适顺畅之感弥漫全身。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刻晴将放在小洋裙口袋里的纸张递给顾女士 略微有些羞窘，那是无法回答提问时的反应。
“来，坐我腿上！”顾女士向刻晴招招手，刻晴有点不情愿的坐了过来，一年时间，她只这样被抱过十五次，这是第十六次，她身上穿的那件小洋裙是上次生辰顾女士送的，这是第二次穿，第一次是回家之后试穿，给父亲母亲看看，这次则是顾女士要求的。那次生辰顾女士送了那个盒子之后就被姬子数落了，她说刻晴才十二岁，等到找到自己心爱的人还得八九年，太没有诚意了，于是刻晴得到了这件小洋裙。
“这是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吗？还是你爸爸教你的！”顾女士替刻晴整理了一下衣服，长途跋涉下来有些许不整。
“我自己的想法！”刻晴如此回答，她和顾女士有个约定，那便是学习上的问题刻晴必须实话实说，不能欺骗，而相对的，顾女士也不能对刻晴撒谎。刻晴虽然不敬神，但璃月是契约之地，刻晴身为璃月人，这一点并无不同。
“如此，那不知刻大人是怎么想的呢?”顾女士端起茶杯，这茶杯还没她手心的，一次一口，还得作态的小口品。
“爸爸说，救三百人。”刻晴想了想，其实爸爸并没有想太久，看到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决断。
“这样啊！”顾女士放下茶杯 看向周围围上来的盗宝团，茶棚的主人已经钻到桌底瑟瑟发抖了。
“阿晴啊，我对这些人动手，我是正的一方吧?”顾女士将刻晴从腿上放下来，指了一圈周围。
“是！”刻晴不明白顾女士为什么这么一问 ，她已经我好了木剑准备战斗了。
拍了拍刻晴的肩膀，在刻晴疑惑的眼神中，顾女士抬起右手缓缓握紧，盗宝团的成员每人所站的地方都穿出一根石刺，石刺刺穿了他们的腿，同时顾女士后腰处一枚晶黄色的神之眼浮现。
刻晴看着十数个盗宝团成员抱着被钉在地上的腿哀嚎着，血流不止，咬咬牙准备上前救治，却被顾女士几道石刺困在原地，其中一根直指她的眉心，令刻晴如芒在背。
“饶你们一命，滚吧！”顾女士松开手，刺出的石刺缩回地里，刻晴松了口气，软倒前被顾女士一把拉住，盗宝团的成员拖着流血的腿四散逃离。
“此时呢，我还是正吗？我明明可以吓走他们，却废了他们每人一条腿，我是不是很残忍?”顾女士自顾自地喝着茶，没有去看刻晴，茶棚老板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刻晴抿了抿嘴唇，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确实觉得顾女士不再是正，觉得她残忍，可是她问完之后，刻晴又动摇了。
“那这样呢?”顾女士左手往自己的方向挥了挥，十数只岩龙蜥将盗宝团的成员悉数带回，顾女士左手挥洒了了一圈，翠绿的神力笼罩了盗宝团成员的腿，被石刺刺伤的地方迅速复原，宛如时光倒流 紧接着她左手摆了摆，岩龙蜥又将盗宝团成员带离了这里。
刻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僵在那里。
“跟我来！”顾女士喝完茶水，手里把玩着那只茶杯向山下走去，刻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
山下的小村庄里住户并不多，全然不复当年岩神未至尘王管理时奥藏山下先民的盛景。
顾女士带着刻晴来到村口的一所房屋前 站在院中听着，屋内吵架的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院中的二人。吵架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哭声使得刻晴有些不舒服。
听了一会儿，刻晴已经全然明白，他们吵架的原因是男人架设茶棚卖茶水赚钱，近日却连续遭到盗宝团的驱逐，亏损严重。
最终的结果是女人一气之下跑出了家门，连孩子都没抱就朝着自己娘家跑去，边跑边哭。
“盗宝团驱赶她是因为那个地方地下有一处遗迹，里面有两个宝箱。”顾女士在女人跑出来之前就已经带着刻晴离开，还顺便将茶钱放在里门口。
此时的她们站在一处地下遗迹的柱子后面，巨大的柱子完全挡住了她们两个，顾女士捂着刻晴的嘴，她们盯着前方的盗宝团，逃回来的那十几个成员此时正躺在地上哀嚎，首领下令打断了他们的腿，以示惩戒。
刻晴抬头看向顾女士，顾女士冲她摇摇头，刻晴目光暗淡的垂下了脑袋。
将刻晴送到家门口，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在那对双螺髻上划过。
“今日饿不用练剑 好好想一想今日所见！另外和刻大人商量一下，决定是否还要我继续教导你，明早给我答复。”顾女士留下这句便转身离开。
“有必要这样逼她吗?”姬子看着茫然的刻晴回到家中，“她才十二岁。”
“我们的目的你知道的，提瓦特也不能幸免！”
“她选择你，是那个结果，她不选择你，还是那个结果，有区别吗?”
“防患于未然，小燚的计划不能出任何差错！”顾女士的眸子中流露着无情，那是姬子从未见过的一面，在那个计划面前，所有的人情都被摒弃。
“唉！”
“晴晴怎么了?”刻妈妈看着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刻晴，小声问刻爸爸。
“估计顾女士又给她出难题了。”
“顾女士有些题目真的刁钻，连我都不好选择。”
“相信晴晴，她可以的。”
这一夜刻晴并未入睡，房间里的灯盏一直亮到天明，让刻妈妈心疼不已，只是刻爸爸拦着她，不让她去打扰刻晴。
第二天天明，刻晴早早等在石桌前，桌子上放着那柄木剑。
顾女士到了之后，刻晴站了起来，女孩子前期发育比男孩子快，刻晴已经长到顾女士胸口的位置了，不过从游戏里面的身高来看，她还能再长十五公分左右，到那时，就只比顾女士矮小半个头了。
“我想问你，你到底是谁?”
“尘之魔神，涤尘净世之神，来自提瓦特之外的世界。”顾女士并没有隐瞒。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旅游！”顾女士笑笑，终究只是小孩子啊！
刻晴的答案顾女士记在了心里，对于日后执行计划时的决断已经有了定论，于是不再难为刻晴。
其实昨日那些不该过是心血来潮的试探，以提瓦特的力量上限，根本不需要戒备。
学习还在继续，时光一点点流逝，日子平平淡淡。
揭过顾女士的试探之后，顾女士带着刻晴去了一次群玉阁。顾女士和天权有事商量，刻晴一个人在群玉阁乱逛，她从群玉阁上俯视着璃月，忽然觉得人类那般渺小，她第一次想到，如果璃月没有众仙庇护了，没有岩王帝君管理了，会是怎样的景象。
拿出那枚神之眼，细细的摩挲着，这枚神之眼已经经历了火烤，重击等等一系列刻晴能想到的办法去破坏，可惜的是没有一丝变化。
“你那么牢固，陈从这高天之上的群玉阁掉下去，也会好好的吗？”
刻晴松开了手，那枚神之眼从群玉阁上掉了下去，然后摔在了璃月的大地上，砸了个坑出来。
等顾女士带着刻晴从群玉阁上下来之后，刻晴捡起了这枚神之眼，它仍旧完好无损。
“既然无法破坏，你就戴着吧！”顾女士失笑的摇摇头，帮刻晴把神之眼戴在了后颈的衣服上。
六月十一日，姬子生辰，顾女士带着甘雨消失了一整天，第二天才回来，当然，这一切刻晴并不知道，顾女士提前跟她说了六月十一有事，那一天不上课。
甘雨是被封印了记忆回来的，不然进不来提瓦特。
刻晴十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改变刻晴性格的事情。冬末之时，浩泽与世长辞。
他和刻晴年岁一般，大刻晴一个月。顾女士还参加过他的生辰宴会，和姬子一起。挺会来事一个孩子，明事理，很多地方做的比大人还好。可惜，他离世了。
顾女士并没有出手相救，首先，复活的代价太巨大了，而且，她并没有浩泽的灵根，没有灵根，换谁来都复活不了。
刻晴哭了，那是顾女士第一次见刻晴哭，她一直很坚强，顾女士记得有一次她发现刻晴的手上全是血泡，追问之下才知道刻晴晚上练剑磨出来的。可是这个倔强的孩子愣是一声不吭，也不喊疼。好在，顾女士好好地跟她讲清楚了，每日练习那一段时间便已足够，再多的练习反而会让剑术倒退，刻晴才停止了自己晚上加练的行为。
刻晴抱着顾女士的腰，哭着哭着睡着了，十三岁的孩子经历陪伴十三年的好朋友离世，确实无法接受。顾女士其实有点无法理解，毕竟小燚在六岁时经历了师傅的背叛，顾女士的身死，误杀依萝全族，依萝自杀，亲手杀死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这一系列的事情，却也坚强的挺了过来，只是变得嗜杀。姬子告诉顾女士，人和人不能一概而论，小燚的经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疯掉。
等顾女士反应过来之后，她才意识到当时小燚所说的真神权能的侵蚀是什么，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变得冷血了。虽然她本来就冷血。
“今日是最后一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