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道尔莫斯古堡……

“冻结反应(Freezing Response)是一种人类本能的条件反射,在我们遇到危险或是面临困境时,冻结反应就会被激发,此时会立刻保持静止状态,这是边缘系统为人类提供的最有效的救命方法。”

“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赛斯拿着书籍。

书籍上为这个概念举了许多趣味实例,虽然赛斯能理解它所表达的意思,但她还是很疑惑。

“冻结反应在这个时代,还会存在吗?”

赛斯揉了揉眼,合上书籍,并将它放入了书架,熄灭了油灯后,她离开了大图书馆。

打开了门扉,赛斯来到了古堡顶层的钟楼平台,她抬头仰望,发现天空正被乌云覆盖着,没有一颗星辰,月亮也若隐若现,随后,她走向栏杆处,静静观看着远方。

“真是一个黑暗的夜晚。”

突然,赛斯注意到,在古堡大门的正前方,闪着两点绿光,当她尝试向左侧走动时,这两点绿光也朝着同一方向转动,仿佛是在刻意对着自己,这种诡异感让她很不舒服,随后,她看到这两点绿光开始颠簸了起来,并且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赛斯只感觉到背后发凉。

“嗷——呜——”

一阵凄惨的狼嚎声传了过来,一瞬间,赛斯发现自己大脑在飞速运转、心脏激烈跳动、呼吸短暂且快速、肌肉紧绷着、身体保持着一个姿势,完全动弹不得,几秒钟过后,她的身体才从这种僵直中恢复过来。这时,一个灵感击中了赛斯,她迅速离开了钟楼平台。

“对,就是要这种感觉。”

在古堡内部的门口,赛斯和视野前方的两点绿光对视着,她的内心很害怕,大脑一遍遍重复着——前方极其危险。尽管如此,赛斯的身体还是向着古堡铁门处缓慢挪动着,因为她很明白,距离那个灵感的完成,只差最后一点了。终于,赛斯看清了两点绿光的主人——一匹巨大的灰狼。

“嗷——呜——”

灰狼又一次嚎叫了起来,而此时,赛斯和灰狼的距离,只有一扇铁门。赛斯能感觉到,除了大脑之外,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像结了冰一样,但她还是极力地伸出手,穿过铁栏杆,摸了摸眼前的大灰狼——毛发的质感硬得有些扎手。

不过,大灰狼并没有攻击赛斯,它缓慢地转过了身,离开了道尔莫斯古堡。而赛斯仍旧保持着僵直状态,几分钟过后,她才瘫坐在地上。

“真是……太乱来了呢……”赛斯呆滞地说道。

之后,赛斯回到了图书馆,点燃了灯,打开了那本书籍,她重新将上面的例子仔细阅读了一遍,随后,她拿着匕首。

“杀戮、威慑、暴怒、恐惧、惊吓,所有的,都要在一瞬间完成。”

赛斯闭上了眼睛,调整着状态呼吸,一刹那,她怒吼了出来。

“呵——啊!”赛斯用力地挥出了匕首。

“感觉还不太够的样子,如果再利用表情和性格形成的反差,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也许可以。”赛斯点了点头。

周四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安琪儿兴奋地转过身说道。

“露娜,露娜,星期六放假去哪里玩呀。”

“周末吗…可能不行。”

“那太遗憾了。”安琪儿有些失落。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开心。”露娜回复了一句。

“我也是,不过,露娜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就像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一样。”

“糟了!数学老师的作业忘记拿到教室来了,待会聊~”安琪儿突然说道。

露娜并没有告诉安琪儿真相,只是当安琪儿离开的时候,露娜将一封信夹在了她的数学教材里。

时间来到了中午,露娜享受着最后的校园时光。

“安琪儿,今天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我说,毕竟,我昨天吃了你一个菠萝包。”

“这可是露娜说的,不许反悔。”

“嗯~”露娜微笑回应道。

快乐的时光永远都是短暂的,无论内心是多么的渴望,都无法抵制它的最终到来,你所要做的,只是端正好心态,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露娜如此思考着。

“露娜,明天见~”安琪儿转过身挥着手。

露娜只是微笑着挥着手,没有回应什么。

放学之后,三个混混开始尾随露娜,他们的表情都很愤怒,尤其是混混头目,在昨天,他的表妹,也就是不良少女头目,跟他说,露娜向老师举报了自己抽烟这回事,而且还被露娜揍了一顿。此时,混混头目决定,要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转学生。

混混们来到了这个熟悉的草坪处,周围没有什么人。

“到底跑哪里去了?”一个混混说道。

“都跟你们说了,做事的时候不要说话,人都追丢了。”混混头目拍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

“是在找我吗?”露娜从不远处向混混们走了过来。

“妈的,你居然还敢出来。”混混头目愤怒地说道。

“啪!”

混混头目感觉头很晕,脸也很痛,就像在燃烧一样,他晃了晃头,这才发现自己正坐在草坪上。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上啊!”混混头目对其他两人说。

“立正!”露娜怒吼道。

露娜的眼神和言语,仿佛在释放着一种威压,这让其余两个混混惧怕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服从了露娜的命令。随后,露娜走近混混头目,拽着他的衣服。

“为什么?”

“啪!”

一个耳光声响起。

“为什么?”

“啪!”

又一个耳光声响起。

混混头目的嘴角流出了鲜血,而旁边两个混混被吓得动弹不得。

“你们不是很喜欢这样么?”

只听见一声闷响,混混头目感觉自己的腹部挨了一击重锤,他咳出了一些血,这些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和这个女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如果你们继续做出这样的行为,我真的会杀了你们的。”

露娜转身离开了,三个混混僵直在了原地,几分钟之后,混混头目说道。

“喂,你们两个扶我起来。”混混头目擦了擦血。

“是…是…”

“走吧,不要再招惹这个女人了,她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回旅馆的路上,露娜正回想着,自己刚才对几个混混做出的行为,似乎一切都很自然,但是,她的心里又感觉很不舒服,总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呢?”露娜捂着胸口。

突然,露娜停下了脚步,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把“杀人”这句话说得是那样自然,以至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露娜瞳孔开始放大,变得惊慌了起来,因为,从前的自己,是一定不会说出“杀人”这种话的。

露娜顺着这个思路,她将记忆回溯到殴打混混的时候——几道耳光和一拳,尤其是说出“杀人”的时候,那种身心放松的感觉,似乎让整个人都很舒适。

“是暴力产生的愉悦感吗?”

这一刻,露娜的心里感觉很失落、很难过,她慢慢地向着旅馆方向走去。

“我……真的变了吗?”

打开了旅馆的房门,艾奇注意到了露娜的到来。

“露娜,你的面色很差。”

随后,露娜向艾奇讲诉了今天发生的一切,特别是自身行为和心理的变化。

“这种自然感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它会一步步诱导人走向深渊,去做那些‘正确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多留意这种心理和行为的变化。”艾奇说道。

“嗯…”

“相应地,你所产生的失落感和愧疚感,也恰恰表明了你自身的反抗意志,让你还不至于被这种自然感完全同化,而这,也意味着希望。”

“谢谢艾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