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突发状况,大脑会产生一个空白阶段,导致其缺失正常情况下的判断力,特别是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做”这个问题。

这个“空白”有长有短,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其决定因素便是当事人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

常常经历意外情况的人多数会因其累积的经验将“空白”的时间缩短到极小,与之相对的人,缩短“空白”的能力相对要差一些。

而身为贤者的我不用说,一定是后者。也许是因为过度的自信吧。

别的不说,魔法上的失误几乎是不可能的,常常犯错误那个阶段早就过了。

所以,到今天遇到的这个无法解释的灵异现象,我足足愣了读一段《哈德博诗经魔法》的功夫!

不知道《哈德博诗经魔法》是什么?这不重要,只要知道它每一段都有三百多字就行了。

“梅里,还没好吗?水都烧开了。”

喏,罪魁祸首发话了。

“不是我说你,平时给我惹麻烦就算了,让你给我帮个忙你都做不好,该不会你又在干别的了吧?真是的,除了你那奇奇怪怪的研究你还能干什……”

我可爱又聪慧过人的学生贝莉丝来催我了,看到“那个”后,产生了和我一样的反应,是太高兴了吗?

别看她态度不怎么好,内心里一定是对我这个师父敬爱有加的。虽然平时有点暴躁,但毕竟“打是亲骂是爱”嘛,只不过作为师父的我不忍心惩罚她……虽然没实力也是一个原因。

不过现在啊,我有必须说教的理由了。

“贝莉丝啊,有什么烦恼你可以跟我说,自己的欲望还是不要随意发泄比较好,骑士团那群家伙也不是吃闲饭的,到时候被他们查到头上来,我也保不了你。”

我指着躺在地板上的一丝不挂的女孩,对贝丽丝说到。

说好让我把西边森林传送点上的猎物转移到仓库,结果没想到成了她的帮凶,我能不傻眼么?我可是无辜的,完全不知情啊!

“唔……”

她醒了,像是发现了自己一丝不挂,还待在个陌生地方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这是……欠揍!”

“欸?”

脑袋被贝莉丝抓住强行与地板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我就此失去了意识。

……………

“你打算怎么解释?我要听实话。”

醒来之后,意识到自己被五花大绑,像犯人一样地罚跪在客厅地板上,头上撞起的包还隐隐作痛,喂喂喂,要是把我揍傻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这可是全世界的损失诶!

面前的贝莉丝用看肉蛆一般的眼神俯视着我(应该是错觉)。陌生少女在一旁看着,有些胆怯,她穿着贝莉丝的衣服,还挺合身,明明身高差挺大的。

“要我解释什么?我不就是按你说的把传送点上的猎物传送到仓库,别的什么也没干。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魔法术式的残留,根据术式残留推断魔法类别,这我应该教过你吧?”

想了又想,我还是原谅她罢,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唯一的学生,也是少数学会了我的真传的人,她今后的成长会如何,我也很有兴趣的。

“听你这么一说还……不对,你这家伙有时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有必要去检查术式残留。”

贝莉丝说完露出了困扰的表情,随后又立马恢复了跟莫布迪族(最强的魔族之一,外观与人类相差甚远,极其凶残)一般的表情瞪着我。

“当前最可疑的就是你啦,我记得,你比起男人,更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吧?就像我说的一样,你贪图美色……嗯,是这么说,把人家姑娘给绑了,利用我将她悄无声息地送过来。无意间成为你的帮凶的我打算揭穿你,结果你反而想嫁祸于我。怎么样,我的推理不错吧?”

“——”

贝莉丝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拳头,半睁着的眼睛里冒着寒光……作为贤者拥有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不采取措施下一秒就会被揍。

“开玩笑的,我的好学生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她真的会毫不留情揍我,很疼的。

…………

“额……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就在我与贝莉丝僵持着,谁也不说话的时候(一个是无话可说,一个是不敢张口),少女发问了。

“当然可以啦~”

少女一说话,贝莉丝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果然,她就好这口。

“那个,我想问一下,我这是在哪,你们又是什么人?刚才你们说的我什么都听不懂啊。”

必然的疑问呢。

“嗯哼,那么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库尔贝莉丝·萨尔·菈卡蒂,你可以把我当成亲姐姐,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旁边这个猥琐男叫梅里斯塔……姑且算是个贤者,也是我的师父。这里是他的家,我作为学生暂时住在这,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遇到危险的。照这家伙说的,刚才发生了点意外,不小心把你传送过来了,抱歉啦~”

贝丽丝全程笑着回答,有点恶心。我猥琐?长发黑眼圈阴沉系角色有这么令人讨厌吗?

“不是说你的外表,是你的行为。”

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贝莉丝冷眼看着我说到。这就算了,那你说的“姑且”是几个意思?

哈哈,真是个不坦率的孩子,明明内心里是多么尊敬我的……我这绝对不是在欺骗自己。

“小妹妹,别怕,告诉姐姐,是不是这家伙对你做了什么,姐姐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应该……没有,虽然我记不太清了……哦,你也是……没有做什么。”

贝丽丝小声对少女说到,只可惜我的听力不错。同时,少女察觉到我用眼神示意,问她是不是贝莉丝干的,很快说明了她的清白。

“不是梅里?哼……”

怎么?证明我是清白的结果还不爽?

“这样的家伙蹲监狱最好,免得给别人添麻烦。”

“你这孩子真爱说笑。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不管要解决什么问题,我们之间还是都得先有个称呼。”

我转头询问少女,无论她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这里(而且像极了犯罪现场)是谁的错,我都得先确认一点。

“白……筱萧……应该是……”

“哼哼哼,果然,你失忆了吧?”

我把我的猜想说了出来,这么明显的情况贝莉丝也应该意识到了。

“啊?”

“你说啥?”

……当我没说。贝莉丝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连当事人都没有自觉。

“额,这很显然吧?”

“嗯……我觉得应该没有,记忆只是模模糊糊的,已经开始恢复了,不算什么大问题。”

“呵,你当这是莱尼茨童话呢?不对,应该说真不愧是你。呵呵呵……”

总算见她笑一次了,不过嘲讽我什么的,应该不可能吧。失不失忆先放着,以后再说……

“回到之前的话题,关于小白的事,你有什么见解?”

“嗯……等我想想,你们先聊。”

眼下最简单的说法是贝莉丝的猎物被替换了,而这又至少能分为两种情况:

1:有人打算利用白陷害我或者是贝莉丝;

2:因为罪犯的失误,将白丢在了我的传送点上。

首先是第一种,按理来说不论是我还是贝莉丝,都没有被人仇视的理由。即便贝莉丝有告诉过我周围城镇的居民和士兵都挺讨厌我的,但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可是,像我这种“大人物”被什么坏家伙盯上也不奇怪,引导国家之间的矛盾啊,促使发生激烈的战斗造成混乱啊,都有可能因为我们这类“大人物”而引发。如果是这类目的的话,可就找错人了。

至于第二种,那应该更不可能了。如此显眼的传送点,会犯这种错误要么是傻子,要么是瞎子,要么就是连传送点都不知道的白痴!嗯?说我很嚣张?身为“灵覆贤者”的我自然有那个资本。

而魔法上的原因,可就多了。

根据转移魔法的派别和类型,可能发生这类失误的原因就我所了解的就有十四种,而且每一种发生的概率都不大,何况是由我所使。

考虑到我使用魔法的习惯,将“完全不可能”情况排除后还剩三种。不过要想完全弄明白还得进一步到传送点调查魔力残渣之类的线索才行。

“蓝鬃鹿?那是什么?”

“哦?也对,毕竟是这边特有的。它的肉啊,那可是既美味,又有药用价值,一达勒特就能卖3000吉美尔!”

“虽然不懂,但还是很抱歉,因为我的事害你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嗯?别的不管,如果是蓝鬃鹿的话就得考虑去找找了。一头蓝鬃鹿二十达勒特重,肉和内脏至少也有十三达勒特,这样一来不仅能还清欠下的钱,连接下来的阿斯坎德魔法研究的费用也足够了!

“冒昧问一下,两位是情侣吗?”

唔,这下……更有必要参与进对话了。

“没错。”

“怎么可能啊!”

咦?不是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什么的,难道不是以所做的事来定夺的吗?我觉得以我们之间的所做的事来看,已经和这个关系差不多了啊。”

“做……做、做……什么啊?”

“梅里斯塔你闭嘴!”

贝莉丝睁圆了眼瞪视着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傲娇”?额……不太像。

“都已经做了那种事了却不是?!”

“没没没!别误会啊,他说的是魔法学的研究和实验,绝不是什么不知廉耻的事!”

她又瞥了我一眼,总觉得眼神越来越怪了……不会吧?难道她真的讨厌我?

“哦……那好吧,不讨论这个了。话说,‘魔法’是真的存在吗?都听你们提到好几次了,该不会你们就是‘魔法师’吧?”

这……老天……

““你说什么?!””

难得和贝莉丝那么有默契……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也就是说,你听过魔法,却没有亲眼见过?”

意识到白筱萧所说的话代表了什么,我急忙问道。

“可不是嘛,小说、漫画、动漫里倒是挺多。”

这都是些什么鬼?等等,到现在,一直都是我在猜测,只因为小白说过一句“记不清了”,我就忽略了最有效的信息来源。她只是“记不清”,没有失忆。啊啊啊啊!我这是学魔法脑子学傻了吗?!

“把在你昏迷之前看到或听到过的都告诉我!不管是什么!”

“啊……好的,等我想想。”

贝莉丝埋怨了一句“别对小孩子这么粗鲁啊”,也就没说什么了。

“记得……我在小卖铺里买了个冰激凌,给了一个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小女孩,然后……”

冰淇淋?小卖铺?至少可以确定她是外国人了,不过要证明我的猜想还不够,毕竟挺荒唐的。

“然后我到楼顶……之后的就记不清了……”

总觉得她还有些事没说,这可不行,不然漏掉了重要的线索就不好了。

“我说过让你把你晕倒前的事都说出来吧?”

“抱歉……”

她看到听到过什么,对于弄清楚事实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梅里,追问得太过头了。”

贝莉丝突然出声,打算诅止我继续下去,这让我感到有些烦躁。

“和我有关系吗?”

“你……也对,毕竟是个人渣,但我也一样,你那些自私的利益与我也没有关系。”

贝丽丝说完,拉住白筱萧的手准备离开。等等,还没给我松绑啊!

“唔……对不起,我应该坦白的,请你们不要吵……其实我到楼顶是想自杀,因为……”

没等白筱萧说完,贝丽丝便将手指轻轻按在了白筱萧的嘴唇上。你洗过手没?

“原因不用说了,事情到这个地步,我相信你也很痛苦,这事现在先放一放,等你心情好了之后再和我商量吧。另外,那家伙可不是为了你才追问的,可别把他当做自己人,他有他自己的目的,能干出些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贝丽丝打断了小白,前面部分这么说的理由我不是很懂,大体意思就是不想让白筱萧更加难过吧。至于后半段,倒也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下就麻烦了,研究对象有了警戒心对我只会有害无利。

“现在我们要做的事好多啊,还得防止小白再次寻短……”

贝丽丝就好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一样,意图也很明显,这是让白筱萧产生“不想麻烦别人”的想法,打消自杀的念头。

不过,缺点即使是我都能看得出来——这得是会有这种想法的善者才行啊,我就不会因为麻烦别人的理由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而且……

“我已经不想回去了,来到这里的原因已经不用查了。”

喏,就是这样。与其说是适得其反,不如说是作用过大了。

感觉到了一股锐利的视线。

转头看向贝莉丝,她正以一副失望的样子看着我,是被她看出了吗?也对,帮助别人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应该的,会对我这个没有人性的师父失望也很正常。

“最后拜托你们帮我找一份工作,我发誓,等我赚到钱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小白……”

贝莉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不擅长安慰别人,在她看来自己说了过多的话也许会让对方更加难过。

很明显,白筱萧在忍耐着,想起了伤心事会哭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常有的事。

“小孩子找什么工作?”

不光是白筱萧,贝丽丝也有些吃惊,但也没说什么。看来还得是我出马,嘿嘿嘿……

“你不是‘这边’的人吧?”

“啊?”

“什么意思?”

两人反应很懵圈,也对,毕竟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是让人大吃一惊的。嘛,虽然也不难推理就是了。

“也就是说,你要么是这个世界另一个‘侧面’的人,要么就是另一个世界来的。说成‘侧面’是比较客观的说法,毕竟无法确定这个世界有几‘面’。当然我也没说这边的世界就是‘正面’……”

“慢着慢着,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什么啊?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别在别人说出惊天动地的事实时插嘴啊,这样很不礼貌的。虽说插嘴都不礼貌,但这样对我的伤害更大诶,我可是在幻想着你们听到这个事实时惊讶得下巴都脱臼啊!

“听我说嘛,简而言之,小白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对于世界的多面性我早就已经有所发现了……嗯?我写的那本《艾多利亚斯的世界》你没有看吗贝莉丝?别偷懒啊!”

“又不是什么值得看的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吧……”

这丫头,当师父的教训她结果不仅把头转过去,还出言不逊,这是真不懂得尊师重道啊?(自打脸了)

“言归正传,小白是受到某人的影响,从‘那边’来到了这里。至于我为什么能确定是因为他人的影响……还记得我们是怎样找到突破点的吗?”

“你接着说吧,没人能理解你的思考模式。”

这是在说我是天才吗?嗯……毕竟我可是贤者啊。

“小白不知道魔法,还记得吧。魔法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就像食物一样必不可少。不论是那个国家,都将魔法视为强国的主要路径。即使再怎么无法灵活使用,甚至用不了,也不至于会像小白一样完全不了解。”

“我觉得魔法的地位没这么夸张,特别是说成食物那样。”

价值观不同吗?无视,懒得管这么多。

“况且,小白说的话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漫画、动漫、冰激凌……都是些啥啊!

还有,要自杀可以安乐死啊,我记得这块地区里属于梦魔的服务挺多的,应该每个国家都有啊。听小白的说的,她大概是想要一个痛苦尽量少点的死亡,所以打算从高处跌落。不过,‘这边’的跳楼是不怎么会死人的。‘民房的楼层不能超过两层’这几乎是每个国家都规定的,一是强调身份地位,二是技术不足,能够修建高层楼房的工程师大多数被国家给聘用了,为了自杀跑到贵族或者皇族的楼房去,这根本不可能吧?

假如有人发现跳楼事件的话,一定会用回复魔法治疗,这年头的回复魔法可是越来越强,只要不是即死的伤,大多数都能够挺过去的。”

“不是,你咋知道这么多没啥用的啊?关于梦魔……你该不会是那的常客吧?”

“别闹,这说正事呢。”

咋又是这种看肉蛆的眼神?把梦魔当做研究对象而光顾那里,我以前是有搞过啦。不过区区梦魔,要弄清楚她们的特性用得着成为常客吗?虽说我很快就被轰了出来,城里的梦魔店也都拒绝我进入,不过我还想知道一点,她们究竟在害羞什么啊?

“说来你可能不信,刚才我已经派使魔前往传送点调查了,根本没有除你以外的人接近过。而且……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传送术式……被篡改了?”

“回答正确!真不愧是我的学生!”

虽然我很想鼓掌,但到现在还是被绑着的状态。真是的,我不说就不会给我松绑了吗?不想在解说的时候谈论别的事,这是也我的一个习惯。毕竟很讨厌啊,向愚者阐述只有我知道的事实和真理的时候,却偏偏要被那些无聊的琐事影响心情。

“也就是说小白是被一个强大到能够不留痕迹篡改你的术式的人过送了过来,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哦,这就得从小白身上找线索了。”

“啊?哦!”

这孩子完全懵了。也难怪,这种超乎常理的事发生在她身上要保持清醒是很难的,包括我。

“总结一下,小白你是被某人从一个不存在魔法的世界给送了过来,他的目的尚不明确,而我们也自然没有方法将你送回去,当然你也有说过不想回去吧?所以呢,你现在就只能待在‘这边’了。”

“也对,这里和乡下不太一样呢,真的是异世界啊……”

“啊,这地方比乡下寒酸多了,农村起码能种出粮食,看看我,饭都吃不饱。”

“吃不饱饭还不是因为你这败家爷们,少把钱用在你那些无聊的研究上就够你吃了!”

也对,贝莉丝来到这里就瘦了不少啊。

“好了好了,你该不会又想把发育不良的责任推给我……额,抱歉,是我的原因,没料到贝丽丝你现在的体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看了看一旁穿着贝丽丝的睡衣还显得很合身的白筱萧,深深地叹了口气。

“呜呜呜呜!”

抹布塞我嘴里是怎样?我这不是在道歉吗?到底是怎样碰到她的逆鳞啦!(之后小白告诉我女性在别人对自己身材的评价上是十分在意的,不过我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说“像小孩子一样”不好,难道不应该是在夸奖她青春永驻吗?还是说我年纪大了,“小孩子”的概念和年轻人不一样?)

“哦,对了,小白你年纪还小,找工作还不行,要不在我们这住两天,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帮忙做点家务就好,毕竟旁边这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啊。你说对吧,废物贤者?”

不容拒绝的语气呢,虽然让小白留在这里没什么问题,反而正如我意,不过叫我废物也太过分了吧?弱鸡就算了,因为是事实,可是有如此伟业的我又怎么可能是废物呢?称赞都还来不及呢。话说……称赞我的人究竟去哪了呢?

“首先纠正一下,我不是废物。其次,让小白留在这里我正有此意。不过,我对小白还有一个问题。”

我转身面向她,盯着她的眼睛,而她的眼神,也正如我想的一样,也不打算拒绝留在这里。

“什、什么问题?”

“白筱萧,你已经不打算去死了,对吧?”

她好像吓了一跳,被我盯着脸看不知怎么的有点泛红。贝莉丝对我的问题也有些吃惊,不过看得出来她心情已经好起来了,即使之后又板着脸地看着我们。对此,白笑了笑。

“嗯,没错。这还得感谢你们,虽然你们性格有点奇怪,但我的内心告诉我,你们是好人。既然有善良的人不希望我去死,那我就努力活下去吧,能够会议好人的愿望,我很开心。

当时我是被冲昏头了,完全不顾一切地去干傻事,即使原来的世界留给我的痛苦远远比欢乐要多,甚至没有了欢乐,我也没必要放弃生命。而且……在我昏迷的时候,也许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隐隐约约地感觉有人一直在安慰我,不希望我死去,就算那个人是不存在的,我也不想辜负了这份温暖。”

唔……这就可以了?一般人的想法我果然还是无法理解呢,那这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也开始有点兴趣了。

“那么,你就像贝丽丝一样,做我学生吧,保证不会亏待你。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实在太离奇了,想必以后会有更加艰难的路途在等着你……我也挺感兴趣的(小声),在这个世界怎么混下去,我来教你吧,放心我不收学费的。”

“太谢谢你了!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小白“嗖”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还把头抵在地板上,是表示尊敬吗?那边竟然还有这种文化……等等,白原本是这种性格吗!唉,想当初贝莉丝也是这么天真无邪的,不知什么时候就变了……

“你想怎样?”

我以眼神示意她,想让她学学自己的小师妹,结果又招来了一副想揍我的表情。

之前说她表里不一,对我敬爱有加,现在我已经严重怀疑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己之见。虽然很早就有所发觉,但是今天更加明显,该不会只是我在自己骗自己?不要啊,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梅里,问一个不恰当的问题。假如小白还是有那种想法,你打算怎么办?”

“那么我就立马给她安乐死。”

“你果然是梦魔店的常客!连种族的秘术都偷学了!”

“重点不在那里吗?!”

嘿,小白难得向我们的对话吐槽了。

“区区梦魔,三两次就研究透了,哪有必要成为那里的常客?”

“这就像是发现出轨一样呢,呵呵呵……”

贝莉丝连忙向白解释,说什么那里收费贵啊,家里穷吃不起几顿好的啊,我有多废柴啊什么的。看来贝丽丝是真的适合做保姆啊,要不建议她副业转行吧,当什么猎人,还得我帮忙干各种杂货,我哪来的时间啊?不过,既然白能够开玩笑,也就说明她心情不错吧。

“话说回来梅里竟然主动让你留在这里,应该不会是想……不行!”

又咋了?搞得跟察觉到老鼠藏在被子里一样。不过贝丽丝好像不怕老鼠呢……啊哈哈,原来怕老鼠的是我……

“不能让他得逞,所以今晚……不对,以后就都和我住一个房间吧!”

“贝莉丝你才是,一说起让白留下来,你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最该提防的是你吧!”

“你们两个到底想干什么啊!”

…………

子历1249年14月8日(这里一年有15个月,每个月固定有20天),我收获了一名来自异世界的学生,也产生了一个我从未认真思考的问题——我是否能够成为所谓的“好人”。

与此同时,这天,以往那难以发觉的异变、我未曾放在心上的异像、那终将成为我等绝望的末日,也开始“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