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行顿时有些麻爪,怎么办,难道问她这衣服怎么脱吗?

“少爷...不要...你已经有婚约了,不行...”

唐知行一愣,什么?婚约?行吧,可能是忘了。但有没有婚约关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什么事?

就她这个年纪都不一定来了月事,这满脑子都是什么?这血都快把半个后背染红了,还有这个心思?

唐知行满头黑线。

“快自己把上衣脱了,不然一会结痂了这衣服你想脱都脱不掉了。真那么不怕疼吗?赶紧的,我先出去找找有没有热水。”

一想事就头疼,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跌跌撞撞的打了一盆热水,拿了...算是毛巾吧?

又想起来没有药,最起码止血的药要有。

左看右看只看到了几个浇花的丫鬟,便让她们去拿伤药,唐知行先回去准备给她擦擦身子。

本来就很久没吃饭,又回忆了半天哪里有热水,唐知行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脑瓜子嗡嗡的。

进了门之后看见她背上纵横交错一道一道的伤,当时脸就黑了。

这分明就是被打的!谁下的这么狠的手!

“谁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告诉我!”

“少爷,不是的...是我没有保护好少爷...去罚堂领了罚。”

罚堂?领罚?合着这是自找的?什么叫没保护好少爷?

唐知行没管她奇奇怪怪的话,一边擦着伤口周围的血,一边细细看了起来。

这确实是几天前的伤,还有一些有点发炎了,好在都没有化脓。

他接过别的丫鬟送来的药粉闻了闻,还行,不是那么廉价,但估计没有消炎的作用,还得另外用别的药。

心里想着,手上就把药粉撒下去了。

“唔...啊!”

看着她吃痛的样子,唐知行皱了皱眉。

刚才给她擦伤口她都没吭声,这药这么疼的?

他没再继续撒药,因为她刚才手上用力,两道左肩上的伤口又崩开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伤到了这个地方?

等他擦干净那些血,她已经是脸色苍白,满头虚汗,还不停地发抖。

唐知行的头又大了一圈,不是,这什么神仙药粉?

不知道的还以为撒了辣椒粉呢。

他又低头闻了闻,这明明不是什么烈性的药啊?

“疼就说,实在受不了我就去再找找别的药。”

“疼...嘶…好疼...”

“那你先休息,注意左手不能动,伤口会被牵动的,我马上喝完了粥去给你熬点膏药,嗯?”

她已经虚弱到不行,点了点头便昏睡过去。想来是饿了很久,突然有剧烈的疼痛,受不了了。

端起早就放凉了的粥,两三口喝下去,转身走了出去,左右唐知行也不敢吃太多,有这一小碗先顶着。

跟着大夫来到库房,看了看常规的中药材都有。这就有意思了,两个世界,竟然有相同的药。

咦?说的话都一样啊,那没事了。

坐着熬膏药的时间唐知行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现在是谁在照顾谁?

怎么好像她是小姐,自己是小仆?

唐知行摇头失笑。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这个“素未谋面”的小丫头?当医生都当出职业病了?

小姑娘怕疼,不能用干药粉,那就只能用膏药了,膏药也有利于伤口愈合,能不留疤就不留疤吧。

等唐知行端着放凉了的膏药进去,看着那歪了近90°的头,感觉要遭,这个姿势这么久怕是要脖子疼。

又垫了几口粥,他才开始往上面涂药,然后把找来的麻布盖上去,这个时代没有纱布,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都处理好之后唐知行决定还是叫醒她,那个脖子看着都疼。

嗯,有一种疼是医生觉得你疼。

“铃音,醒醒,醒醒了。脖子不要了?”

“嗯~ 嗯?哎呦!”

“行了,先别动,我给你揉揉。你说你也是,怎么就扭着脖子睡过去了呢。把枕头垫在胸下面,趴高一点。”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了,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害羞了?

唐知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吧,这里不会真的是古代哪个朝代吧?女子十二岁订婚十四岁出嫁那种?那要这么说的话...铃音十一岁了确实不合适...

咳咳,意外,都是意外。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铃音,你背上这伤非常重,已经有发炎的情况了,最近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别再干活了,知道吗?”

“嗯。”

依然是蚊子大小的声音。

“一直没顾得上问你,你怎么会这么饿?上点药就受不了了。没人给你准备饭吗?”

“不...不是,是她们说少爷你伤的太重,很可能救不过来了。我是您的贴身丫鬟,要一起陪葬。马上要死的人,吃饭也是浪费,就把我的饭抢了。”

“也就是说这三天你也没怎么吃东西?”

她扭过头去不说话了,咬着嘴唇,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唐知行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看来这伤也是一样的原因了,“马上要死”的人,自然没必要医治。

“告诉我,再看见她们,你认不认得。”

“嗯。”

“那就好。今天太晚了,好好休息,明天再说,嗯?”

“嗯。”

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了,唐知行起身走了出去,还是自己去做饭吧,让那个娘来做的话,指不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十全大补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