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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的环境还算是舒适,这也归于我狠下心买了一张还算上等的火车票——至少在包厢内有软座和空调。

座位的对面坐着一位像是学者一样的人物,正在用心的看着像是砖一样厚的书籍。因为确实缺乏出游的经历,我现在开始为了这整整一天的车程犯了愁——我并没有准备任何消遣时间的方式。

我又回想起了收到的那封信。信的内容非常的简单,没有任何的寒暄,里面只有一句希望我能够回到原来,也没有说回去做什么事情,甚至没有落款。就这样一封可疑的信件在某天放在了我的门前,没有任何内容,我对此也没有任何头绪,但是因为信件本质上的特殊性,我还是坐上了这一趟火车。

坐火车的过程是如此的无聊,这让我想起了之前那个萍水相逢的男子。理论上讲,他也是在这一班火车上,或许我还可以和他聊聊天。这么想着我正要起身,坐在我对面的学者发话了。

“阁下认为升华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这个学者非常的年轻,看上去还没有我的年龄大。

“不知道吧。”我如实回答,自从我受到了那一封升华者的信件后,周遭的事物似乎都开始围绕着这个东西旋转了。

“阁下不可能不知道吧。”学者合上了看上去和砖头一样沉的书,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说道“毕竟现在这个世界现在就是围绕着升华者在转动呢。”

“这种事情我并不清楚。”

“那么阁下对升华者的印象呢?”

“和普通人差不多。”

“普通人......阁下认为普通人究竟能用什么标准来归类呢?”

语塞。

“换种方法说,阁下认为特殊的人应该用什么标准来辨别呢?”

“具备普通人不具备的东西?”

“看来阁下缺乏对于事物的认知。”

这位学者看上去缺乏对于社交的认知。

“阁下看新闻吗?”

“偶尔。”

“那阁下在意过新闻上升华者出现的次数吗?”

“没有。”

“那简单来说,每一天的各类新闻中,升华者都绝对会出现在其中,无论是科学突破也好,政治演讲也好,或者是新的艺术创作作品中都会出现升华者的影子。”

这是我没有注意过的事情。

“自从这个升华者这个现象出现后,世界开始飞速的发展,无论是从科学的角度,还是从社会的角度。”

这是我忽略掉的事情。

“当人从有限之中变得更加的有限,便会优先做对于他们来说更有意义事情。在很多年前,会出现“假如生命只有...天”的演说,但是现在很少出现了。”

“那么升华者的出现是好的?”

“对于升华者是好的。”

学者又说出了让我感到迷惑的句子。

“简单来说,他们变得高效了,但是人类社会本身是低效的。普通人很难拿出升华者那样的干劲,也很难像是升华者一样抛弃掉原本的事物。所以最近由升华者们主导的革命只有升华者响应,而最近声势最旺的战争也只是升华者自己一厢情愿的战争。”

我不难想出学者和我说话的原因,可他向我搭话的目的却让人感到迷惑。但是现在我得想办法转移话题。

“升华者的出现的原因,到目前都没有被揭开,而升华者的学者本身也放弃了对于自身的研究,而转向了对人类社会有益的研究。”

“那你就是研究升华者这一现象的学者吗?”

“算是吧,我只是在记录升华者的事迹而已,升华者这一现象并非是现在人类可以理解的。而升华者本身也讨厌做无意义的事情,很多升华者都有像是“知天命”的感受,于是开始将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的有意义。”

所以那位先生选择了旅游,到现在又选择回到家人身边嘛。

“就目前而言,许多升华者都欣然的接受了事实,并开始了新的人生,而在这里,升华者的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升华者一生中只有一封信可以绝对送达到对方的手中,而这种信由升华者自己的社群运送,他们相互传达信件,谁顺路谁就去送;他们相互共享情报,谁知道谁就去送;他们互相理解,谁捡到了谁就去送。

“升华者,在不断的增加。”学者的声音缓和了,我能感觉到他想说的话也将要结束了“我的工作又要增加不少了呢!”

学者笑着说出的并非是想说的话语,可能和我确实没有什么好谈的吧。车速变缓了,我希望中途停下来的站台上有卖打发时间的东西,而学者似乎就要在此下车了。

“不好意思,和我说话很难受吧,我只是想要和人说说话。”

看着远去的学者,我不禁反思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