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疾病、死亡笼罩着切尔诺伯格工会。在工会大厅里,四处都是殴打过后留下的血污。

四处都是坐着或躺着的工人。一个带着黄色塑料安全帽的工人双腿叉开靠着墙瘫坐在地上,他的脸上被发动机里的碳垢蒙上了一层阴影,白色的衬衫——要不是老婆送的礼物,自己怎么会买一件这么容易粘上黑色油迹的衣服?裤子也是工人的风格,劣质的染料让裤子带着一种刺鼻的味道,不过上面缝满的口袋对于装铆钉螺丝倒是很受用。也许他是在工作中被抓到这来的,他还带着他的扳手,勤劳的男人——不是吗?他的扳手擦得比他的脸都干净。金黄色头发的母亲抱着孩子,机警的盯着四周,这是一种在人类数万年的演化中残留下来的原始的对下一代的爱。她大概是来找他的丈夫的,但她一个龟缩在墙角里的样子证明:他的丈夫要么被整合运动杀害或者已经走运逃出生天。一个老人奋力的呼吸着,白围裙和脚下的胶皮鞋使人不难推断出他是什么矿上的厨师,红红的鼻头和圆鼓鼓的肚子说明他因为偷喝做菜用的啤酒没少触怒矿主,如果他被辞退了反而好些,因为这样他此时就能在家里吸入自己治哮喘的药了。

但目前看来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整合运动从不让工会里的一个人出去,也不让别人送东西进来。无论他们怎么哀求,拿着全自动铳在门口站岗的两个人都只是像往常一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他们也不能做什么,上一个放人出去的已经被当着所有人的面绞死了。

工会一直都只能靠工人从微薄的工资里捐出来的零钱硬币运营,所以它不像那些乌萨斯“民”防设施一样里面储备着数十个月的食物,从整合运动封锁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没人再吃过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