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切尔诺伯格局时已经接近零点。A组士兵们都上床休息去了,B组在站点附近巡逻,天井中央烧着火的油桶旁边便只剩下了四个人。

虽然阿米娅因为争不过凯尔希而被迫睡觉,但她还是以她也要参与罗德岛日常活动为理由坚持要睡在天井里

和他们三个人一起。但谁让真兽皮做的睡袋那么舒服,阿米娅钻进去没多久就因为一天的劳累而睡着了——这样一天的紧张任务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太重了。

苏斯洛夫大尉和军人一样有着沉默内敛这个优良传统,博士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只是个新生的婴儿,这两个人是不会首先开口的。

“你可能心里有很多疑问,我是谁,这个城市正在发生什么,街上的是什么人。这些问题我没办法在今天晚上全部告诉你,很多问题只有你自己能给你答案。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也许现在我的这句话也在你的算计之中,你预料到这件事的发生了吗?那些照片说明你也许早有准备,好吧,坦白的说,我看不透你,我有时真的不知道你在谋划着什么,大部分时候我都只能看见结果。”凯尔希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随后便又是沉默,她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被雪花夺走了所有水分的冷风吹的凯尔希眼睛涩涩的,这是种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

博士像这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一样,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只是把用手紧紧捂着装着热可可的杯子。照片上的建筑是什么?那个女性是谁?什么是薄弱的链条?是谁会接起那通电话?这些问题一直留存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问题也许还不是自己是谁,而是——过去的我为什么要给我这些东西?我想我做什么?

整个世界的颜色被倒进博士大脑这缸清水里,涌入头脑的切尔诺伯格站里罗德岛终端上的各种卷宗、奥列格上尉整理诸多军情简报化为无数的纸片悬浮在大脑周围让人喘不过气来。漂浮的碎片,站在切尔诺伯格的房顶上,周围的地面都塌陷了下去,留下的只有梦中的那片虚空和虚空中悬浮着的如同全息投影的各种事物各种故事,他拼命的伸出手去想把一个茶壶摁进一幅午后的画面里,但它们却都在他手中化为了粉末,四处飘散,这些粉末会合交融又变成了其他的幻象。记忆不总是消失,只是被一一打断。

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在切尔诺伯格的地平线上,太阳正照常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