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身體應該還沒好吧】
啊尋突然起身想要離開病床。
【已經沒事了,天快亮了,我想要回去了】
【回去?哪?家嗎?】
聽到休比的話語,啊尋有些微楞。
家。
對啊尋來說已經是有些陌生的詞語,咖啡屋是他的家嗎?
真的可以把咖啡屋當作啊尋自己的家嗎?
這樣的他也可以有家嗎?
猶豫也只是一瞬間。
【是的,我想要回家了,休比你可以一起來嗎?我,想要介紹我的大家給你認識】
笑容,啊尋的臉上泛起笑容,這是發自內心的笑容,也是休比第一次見到啊尋的笑容,這般並不熟練的笑容卻能感染人心。
【嗯,沒問題】
休比微笑着點頭。
雨停了,不僅是外面的雨,還有內心中的雨。
陽光破開烏雲照亮了整座觀田市,試圖將其喚醒,隨着第一聲喇叭的鳴響,這座城市迎來了它的今天,充滿未知與希望的今天。
城市中生活的人們也伴隨着那一聲鬧鐘步入正軌,雖然有些困意,但卻是充滿力量。
什麼都可能發生,日常也好,非日常也罷,都能在這座城市中找到,這裡充滿了無限的未知,生活其中的每個人可以平凡但不會平庸,可以特別但卻不是另類。
叮鈴鈴。
伴隨着門上風鈴響起,這座十字街頭的咖啡屋再次開始了營業。
然而,這次推開門的並不是某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而是啊尋,是剛從醫院回來的啊尋,而在他的身後則跟着一個滿是笑容的男人,正是一同而來的休比。
【我回來了,抱歉,一整晚過去了都沒有給店裡打招呼】
休比看着走在前面的啊尋,聽着他的語氣便可以知道,這件咖啡屋在啊尋的心中佔據着非常大的地位。
【欸?沒有人嘛?可今天應該不是休息日吧】
望着空無一人的大廳,滿是整潔排列的桌椅,以及那沒有人值守的前台。
啊尋有些疑惑。
【喔,終於回來了嗎?啊尋】
是某人剛剛睡醒的聲音。
休比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發現是在窗邊的一張沙發上,一個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從其中站了起來,不僅如此,黑色襯衣以及黑色褲子,甚至還戴上了一頂黑色的帽子。
這樣全身漆黑的男人出現在這樣溫暖明亮的咖啡屋內,彼此造成的衝突感令休比產生了些許興趣。
【置信先生,原來你在店裡呀】
啊尋有些驚喜,連忙跑到置信身邊。
【嗯,不過也只有我一個人,其他的傢伙都出門了,最快也得下午才會回來,就連那隻肥貓也跑出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
啊尋點了點頭,隨即又小跑至店門口,將休比拉了過來。
這時置信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
還算是高挑出色的身形,目測年齡也與置信相差不多,頭髮與衣服異常的凌亂,想必是剛經歷了些什麼,那帶着溫柔笑意的臉彷彿像是在面對着元禾一般。
更加引人注意的是對方那雙眼睛,眼裡散發出的光亮異常的明媚,如同黑夜中的熒光,雖然矚目,卻還是無法經久不衰。
【又來了有趣的東西呢,可以哦,只要不是麻煩的事情我都會很感興趣】
置信心中如此想着,卻並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同樣面帶微笑的等待着啊尋介紹着對方。
【置信先生,這位是我路上遇到的一個...朋友,名字叫做休比。休比這位是我們的副店長,置信先生,是我非常尊敬的人】
啊尋對於這個叫休比的男人非一般的態度令置信挑了挑眉,他伸出手與對方相握。
【休比,真是少見的名字呢,哈哈哈,雖然我也沒有資格說別人】
雙方緊握的手在啊尋的注視下緩緩分開。
休比倒是對於這個算是熱情的漆黑男人感觀不壞,也只是繼續保持着微笑。
【沒什麼事的話就先坐下吧,給你們泡杯咖啡,反正今天我也沒有打算營業,意外之事總是比期待之事來得更加有趣】
置信按了按自己的帽檐,嘴角閃過一絲微笑后便去往了前台。
【抱歉哦,置信先生他總是按照着自己的心情來做事,所以有時候會說些奇怪的話】
啊尋有些歉意的拉開椅子好讓休比坐下。
【不不,我反倒覺得很有意思喔】
休比並沒有立即坐下,相反的,他正圍着座椅開始走動,似乎是在更加仔細的打量着這間咖啡屋。
明明是在十字街頭,屋外車水馬龍,室內確實十分的安靜,街頭的陽光順着一扇小窗照耀在那張先前的沙發上,興許是故意而為,牆上擺滿了書籍與音樂磁帶,伴隨着咖啡的香味倒是別具一格,另一面的角落上架滿了好幾台電視機,每一台都在播放着不同的節目,讓人感覺可以知曉任何事情。
比起這間獨特的咖啡屋,休比似乎更想認識一下這家店的主人,
緊接着,他的目光被一抹光亮所吸引,那是陽光照耀在一架鋼琴上的反光。
【咖啡屋裡的鋼琴嗎?】
休比有些好奇,他走到鋼琴前細細撫摸着,上面擺滿了些許裝飾品,應該是沒有人在用的。
【這個,我可以試試嗎?】
一直注視着休比的啊尋有些驚訝。
【可以倒是可以,那個好像是這間屋子的前任主人留下的,平常都是拿來當作裝飾品用的,不過,休比你會彈鋼琴么?】
【不知道呢,至少得試試吧】
又是這個不像理由的理由,休比面露微笑的拉開鋼琴前的椅子坐了下去。
在前台的置信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只見休比緩緩的將琴蓋打開,黑與白的琴鍵引入眼帘,如同彼此交織的畫卷。
細細撫摸着琴鍵間的溝壑,生澀卻又新奇的模樣很難讓人相信對方不是第一次接觸鋼琴。
啊尋猶豫着是否要將休比叫停,因為看着他完全不懂彈奏的模樣在鋼琴上胡亂摸索着,然而下一秒,啊尋覺得自己對於對方了解的還是太少。
休比閉上了雙眼,笑容沒有減弱絲毫,他抬起雙手,盡情的舒展每一根手指,然後,猛然向下按去。
宛如一位立於舞台中央的音樂家,手中的樂器伴隨着自己的靈魂演奏出能夠引起共鳴的音樂。
手指不斷的在黑白琴鍵上跳躍,伴隨而來的是如此優美和諧的旋律,多麼不可思議,多麼的無法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