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前,有一位僧侶找上了我,那場談話使我受益匪淺,他這般說道:
生命的存在並不特殊,它,只是一種可見的形象,靈魂才是主體,而肉體的存在則是一種枷鎖。世間萬物有跡可循,不斷生長,不斷毀滅,這只是一種過程。人類,發展至今,不願甘於現狀,才從自身上產生了諸如此類的東西----人格,思想,情感,言語,信念,慾望,規則,內心,以及夢...
只有拋開這些才是完整的生命,純粹的靈魂。我想探尋生命之外的那處凈土,可是,不管我如何嘗試如何努力窮極一生,最終僅僅來到了所有靈魂交集之地,可在那裡我還是沒有找到我所想要的答案,相反我知道了稱之為‘世界意志’的存在,就是這個存在一直在阻止着我,並且,不論何處都有它的身影,它干涉着這個世界的形象與過程,比如體現出了維護生命的英雄的誕生】
一路摩挲着扶手的格倫臉上露出追憶的表情來到他們的面前。
就像是歷史悠久的神話故事,但對於故事的內容卻是無比清晰。
【完整的生命?純粹的靈魂?】
置信冷漠的看着面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商人。
【是的,那位僧侶曾經去到過靈魂交集之地,卻無法找到純粹的靈魂,他知曉生命的意義,卻無法看清真正完整的生命,所以,他找到了我,想直接通過我的交易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
格倫望着還是十分警戒的他們坐回了先前的座位上,想要端起面前的咖啡。
【交易,成功了嗎?或者說真的會有那種東西存在嗎?】
置信皺着眉,不知是不相信格倫還是不相信格倫所說的那個故事。
【我說過,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具有價值的東西都能夠成為交易品。可是,他所想得到的那個東西的價值太過昂貴,甚至是無人知曉能夠相匹配的價值是什麼,因此,他更換了想要交易的東西】
【難道說,是能夠與生命和靈魂相互關聯的肉體?】
置信心中產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是的沒錯,為了完整的生命與純粹的靈魂,能夠永遠存在無法腐朽的肉體則是那兩者之間的橋樑。最後的最後,他自稱自己為人偶師】
置信似乎記起了什麼,轉頭看向了緋色。
意料之中相同的答案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元禾筆記中的那位人偶師一直在為了自己的目的在世界每處進行着恐怖的試驗,不斷的製造人偶試圖達到他所想得到的那些東西,而名為啊尋的少年正是那位人偶師手裡的其中一具人偶】
置信聯想起了前不久發生的那些怪事。
【該不會,先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他已經在幾年前被我殺掉了】
緋色出聲打斷了置信想要接下去說的話。
【是嗎?不過對於人偶師而言,製作出複數的自己同樣不是沒有可能,肉體只是一種枷鎖,生命和靈魂才是關鍵,你有完整的殺死對方的生命和靈魂嗎?小緋色】
格倫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回了桌上,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說道。
【那麼,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們想要怎麼做?是把前因後果都告訴那名少年,讓他的世界產生崩塌,還是說遵守約定進行交易支付代價】
【確實如此,啊尋他當然有權力知道自己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不過嘛...】
置信聳了下肩。
這時,置信似乎有了新玩具般的一反常態,放下全身的戒備,小跑到格倫身邊悄悄的和他說些什麼,完全沒有原先對峙的樣子,同時也是想要瞞着元禾與緋色的模樣。
而原本還有些警惕的格倫也同樣有些驚訝於置信的行為,不過沒過多久便在置信所說的話語下開始沉思着。
【我說啊,格倫老師,你想要元禾的半數靈魂,也只是想要知曉他身為人類所蘊含著的普通性中的特殊性,這樣的話我可以完全告訴你答案,那是因為有個名為緋色的吸血鬼存在。比起那樣無聊的東西,半人半吸血鬼的靈魂才更有價值吧,比如說:人類與吸血鬼的子嗣】
置信說著,目光還不斷放在了不遠處的元禾與緋色身上,而被如此言語誘導的格倫也是同樣望向他們。
元禾看着他們此刻竊竊私語的樣子有些疑惑,私語商談的過程中還在不斷指着自己和身旁的緋色。
【你的意思是想要用他們未來的子嗣來做交易嗎?這樣的話反倒是顯得那人偶的價值太過低廉,而且,這是你獨自能決定的事情嗎?】
【既然如此,那就把以後交易的代價都算進去好了,更何況,格倫老師的交易甚至都不需要交易者的意願也能執行的吧,如何?】
置信在笑着,似乎對於這次的交涉信心滿滿。
而格倫卻只是一直望着身旁的置信。
【你真是個瘋子呢,我突然同樣有些好奇你所蘊含的價值了】
【不要探究我喔,因為,我只是個魔術師而已。那麼就這麼說定咯,格倫老師會盡心儘力的幫助我們的】
知曉交易已經完全發起了的置信坐回自己的沙發上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正想喝一口咖啡時,發現裡面早已空空如也,於是略顯失望的放下杯子。
【你答應了他什麼?】
緋色那鮮紅的雙瞳里映着置信的身影,她清楚格倫的行事,不可能會因為單純的幾句話便能改變。
【正因為擁有自己的秘密,男人才能成為富有魅力的成熟男人。你們放心格倫老師已經答應了我剛剛的提議,而且不會以元禾為交易內容,這樣的話又有什麼關係的呢,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到身體,讓啊尋成為完整。雖然那位主人公現在還在地下室裡面捉老鼠就是了】
置信臉上的笑容從未停止,並且更加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某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