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的街道上,置信与啊寻并排走着,嘈杂的车流从他们的身旁经过,啊寻似乎有许多话想说,犹犹豫豫却还是没能说出口,反倒是置信率先出声。

【啊寻,你这样子可是很浪费的喔】

意义不明的话语,啊寻有些疑惑,低头看向了怀中已经被自己不经意间碾碎的糕点。

【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力度】

【不,虽然这个也很重要,可是我现在说的并不是这个事情】

置信将手放在了啊寻的肩上继续说道。

【你的身上有着一些才能,更贴切的说应该是器量,战斗的器量,与那些普通的打架斗殴并不相同,真正的战斗是用自己的内心与大脑的,或许你还没有发觉,不过,你拥有着这种器量,好好理解它,善用它,在这座城市里生活这种东西可是很少见的】

【战斗的器量?我有点不太理解,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啊寻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重不重要我不清楚,不过我想对于你而言应该是需要的。毕竟,从刚才开始你不是一直都在笑着吗?】

置信的话语如同水滴打破了湖面的平静,啊寻伸出手触摸着自己的嘴角,没有例外的什么也感受不到,可是,自己的双眼却能看到自己的全身还在微微颤抖,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不断的剧烈跳动。

【这究竟...】

【这就是通过你的器量去衡量战斗的结果,身处于战斗中的你,得到了从没有得到过的感受,认为死亡只能通过正确的方式的你在战斗中为了避免不正确的死亡于是产生了对于生的向往,这就是你的器量,生命的器量】

【生命的...器量吗?】

啊寻驻足在原地,置信的话语并不像是在解释着什么,相反,是在引导着自己,那么,自己的这份器量又能够做到其他的什么呢?

【置信先生,我的器量可以帮助其他人避免不正确的死亡吗?】

像是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话语,置信的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这是置信在找到有趣又不麻烦的事时才会出现的笑容。

【当然,这份器量甚至可以让你在生之后得到正确的死亡,而且,在你找到治疗自己身体的解药前还能够缓解你心中的干涸,不过,现在你的器量太过贫瘠了】

【那我应该怎么做,置信先生可以告诉我吗?】

啊寻的目光里充满坚定,这眼神却是令置信有些意外。

【嗯...我想想,你现在需要的大概就是...革命】

【革...命?】

【对,革命,脑内的革命,内心的革命,虽然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但是,你只要有这个想法就可以了】

看着突然有些开始激动的置信,啊寻只能欣欣然的点着头。

【对了,置信先生可以将今晚的事情保密吗?我,并不想让店长知道】

啊寻有些犹豫着开口。

看着啊寻双臂以及脚踝处明显的淤青,置信挑了挑眉。

【可以是可以,不过回店里之前,先去医院里看下吧,否则这么明显还是会发现的】

啊寻再次点了点头。

观田医院里,医生正在帮啊寻熟练的擦拭药水,到头来只是一点小伤,啊寻一直都很善于关注着自己的身体。

而置信在院外,说是去抽烟了。

治疗很快便结束了,虽然啊寻请求医生尽量掩盖住自己的伤势但还是被医生摆着脸缠上了绷带。

在走廊边的啊寻向医生道了谢,回头准备离开时发现两名护士小姐正推着一副病床急匆匆的向走廊深处走去,白布盖着床上病人的全身。

【大概是已经去世了的病人吧】

啊寻虽然是这么想着的,可是,那病床上的白布还没有遮住病人的一只手,那只手里紧紧握着一株洁白的百合花,哪怕是就此死去似乎也不愿放开。

啊寻看着护士小姐们离开的方向久久凝望。

病房外的草地上置信就站在那等待着啊寻,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天空,不知是在思考着什么,而他的身旁还有着一颗没有多少绿叶的大树。

【置信先生,已经好了】

听到身后而来的啊寻的声音,置信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回去吧】

路上的两人都很安静,直至来到咖啡屋所属的那条中心街道上。

【差不多得和你说说这座城市的情况了,虽然过不了多久你也会融入进去,不过,还是先有个程度比较好,我接下来说的话,可是在这座城市中所存在的一些个性哦,你可得好好听听】

置信久违的摆起一副正经的模样,虽然平常的时候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啊寻知道,置信先生在关键时候还是很能让人的。

【嗯,我会记牢的】

置信听闻微微一笑后继续说道。

【在观田这座城市,有许多的团体组织,成员十分杂乱,有些全由像你这般年纪的小孩子组成,也有的是以一些无业的成年人组成,他们靠颜色来相互区分,最好不要轻易陷入他们的漩涡之间。对了,还有在这座城市西边的那条街可不能随意的过去,因为在里面聚集的已经不能称之为组织而是一种势力,一个黑色的地下组织,最好别轻易接触他们哦】

【黑色的势力,那刚刚那个在小巷里的男人...】

【没错,他确实是那里面的一员,不过只是条普通的黑犬,是那势力里特有的称谓,不过也只是个小喽啰罢了,虽然小喽啰都配上了手枪这一点有些微妙,但是问题也不大,更何况主动权在我们这,不用担心】

听到这里啊寻才有些安心,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从而对咖啡屋造成伤害,他的心里肯定是过意不去的。

【那,我们的咖啡屋是什么颜色?】

置信听闻翘起嘴角笑了起来,稍稍惊讶与啊寻在某些方面有着诡异的直觉,或许这也是他的器量也说不定。

【说的也是呢,不过这次你可想错了,我们的咖啡屋里并没有颜色,只是座贩卖咖啡的地方,至少,我们得要这样觉得】

置信的神情让啊寻捉摸不透。

犹豫了一会儿后,啊寻还是按奈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置信先生,那个男人会怎么样?】

【不知道诶,最好的情况大概是会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吧,包括个人的情感,记忆以及人生】

置信淡淡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

【哈哈哈,别这样看着我嘛,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做到那种事情,只是那黑色势力里的首领有些特别而已】

置信望向前方不远处还隔着几盏路灯的咖啡屋再次说道。

【听好了啊寻,每个城市都有着它应该有的规则,虽然并不相同,但只要存在便有着它的意义,没有规则的城市只是一处了无生机的战场。只有所有人都会去遵守去执行规则,才能在其中独立存活。当然并非是所有人,也会有想要逾越规则的人,因此这也催化出了所谓监管者的存在。警方是白色的存在,他们监督着这座城市中有可能违反规则的颜色,并且对那些逾越规则的存在给予惩罚。而西街的那片势力则是黑色,任何光亮都会被吸收殆尽的纯黑,小心点喔,千万别和他们有任何接触。那个巷里的男人个人违反了城市的规则,黑色与白色都不会留着他好好活着,就看哪一方能够率先觉察到那一丝丝的火光,而我也只是将赛道的终点缩短到那个小巷内罢了。虽然让白色先到终点也很有趣,不过现在可是黑夜呀,大概是没办法了】

啊寻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望着旁边的置信,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无法看透,像是被幻影重重掩盖所见之处皆是虚妄。

【怎么了,难不成是发现了我的魅力因此迷上我了】

置信突然回头笑着。

【不是,只是觉得置信先生真是喜欢这座城市呢,毕竟,只有真的喜欢才会了解的那么清楚吧】

啊寻低下了头,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已经站到了咖啡屋的门口前,虽然门外挂着已经停止营业的牌子,但里面的灯火还是异常的明亮,应该是店长他们先一步回来了。

【是吗?喜欢着这座城市么,真是不够完美的话语呢,不过,说的也是呢】

置信笑着,大概是心情觉得有些好罢。

【对了,我的糕点呢!】

【啊啊,对不起,我忘在医院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