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次郎的事是最上后来从管理者那里听到的,而加藤次郎就是Owl的结论,他一直都抱着怀疑的态度。

加藤手里驱动器的来源、没有被固定的梦境,这些地方在他看来就是伪装露出来的破绽。

“是或不是又能怎么样?重要的是我所代表的想法,而不是我的身份。”

Owl回答道。

“那样的话,你就解除变身,露出你的真面目来看看。”

“使用了驱动器后的样貌根本就没有了辨识的价值,你应该清楚吧?你们在管理者的带领下来到我的面前,设法想要我解除变身,是准备在我的驱动器充能的时间里,直接把我干掉么?”

“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份而已,如果你连真面目都没有勇气露出来,又想让谁相信你。”

“我的真面目并不重要,我代表的是很多人的想法与利益……井上冶源的事件,你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吧?如果不是我出手,你们觉得有什么能制裁得了他呢?可笑的法律么?那种东西绝对伤害不到一个他那样的人。我的目标就是铲除这些人,梦境空间是能最有效率地解决掉他们的地方,可是因为管理者的所谓守则,你们就眼睁睁地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你可没有轻易夺走谁生命的权力!”

“那么你觉得他们有么?他们就可以随随便便地夺走任何人的生命和尊严是么?审查事件、定罪量刑、做出判决,法庭上该有的过程在我这里一个都没有少。井上冶源的所作所为我清清楚楚,其罪当诛,而我也亲手解决了他,现实里没有人能够给他相应的惩罚,我的做法难道有什么错误么?”

“但是接下来,你又准备怎么办?”

“在这里建立新的审判体系,我将给全世界无法得到应有下场的人施以制裁。”

“那岂不是把如此庞大的权力都交付给了你一个人,怎么想这种事都是不可能稳定长久的吧,如果哪天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你又该受什么样的惩罚?”

“等到我的计划成功后,我将会洞察所有人最真实的想法,以确保不会出错,现在只是告诉你们我的想法,你们好好考虑吧,要不要站在我这边。”

Owl说完就背过身去,与此同时,一团黑雾在他旁边的一座浮岛上逐渐凝聚起来,变成了一个身着西服的瘦高怪人。

怪人的头上没有五官和头发,看起来就和某些商场的人体模特的头差不多,胳膊和腿都长得可怕。

“是魇么!?”

“Good night!Illusion!”

最上急忙启动了驱动器,南风原和十六夜也紧随其后——

“Good night!Have a dream of unicorn!”

“What's on your mind?Muse!”

“是Slender man……美国的一个都市传说,这是从都市传说里诞生的魇!”

看到面前这个经典的形象,熟知都市传说的南风原一眼就认了出来。

“Cannon!”

“A good night's dream by Illusion!”

闻言,最上直接按下了驱动器的按钮,手中的双炮开始蓄力。Slender man也注意到了他,只见它从背后迅速地伸出了无数黑色的触手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接着快速缩小消失,随后又从最上的背后冒了出来,用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腕强行扭转了方向,从加农炮里发射出的光束转为了对着南风原的攻击。

“什么!?”

南风原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挡在面前,一道半球形的淡蓝色护罩突然从他的身上冒了出来,把他和他脚下的浮岛都笼罩住了。那两道光束命中了护罩后被瞬间分成了无数细小的光弹,纷纷飞向了其他浮岛。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光弹在浮岛上接连炸开,浮岛群上顿时燃起了一片火光,南风原身周的防护罩也收了回去。

这种形态还有这样的能力……

南风原暗自赞叹的同时发动了念力,他额头上的金色独角和Slender man的身体轮廓立刻都发出了淡蓝色的光晕。

然而这一招并没有南风原想象中的那么有效,Slender man的身体虽然干瘦,力气却是一点也不小,在南风原的念力干扰下依然能缓慢地移动,南风原这边也明显感觉到了控制它的困难程度,只要放松一下意识,Slender man就会脱离念力的控制。

“喝!”

这时,最上接机挣脱了束缚,回身挥动起加农炮,Slender man被上面的刀刃划中,退后了几步,紧接着又从背后伸出了触手裹住自己,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小心,尤其是背后!”

相川见状,急忙大声提醒,三人也开始在原地转起了圈,试图在Slender man偷袭前抓住它。

“呼——”

突然间,Slender man从南风原身侧出现,一爪子拍了过来,早有防备的南风原伸手防御,Slender man的爪子打在了他厚重的腕甲上。

“Sword!”

接着,南风原的剑应他的意识飞了出来,逼得Slender man为了躲避不得不和他拉开了距离,转而从背后伸出了触手攻击。

“Fire!”

南风原用念力控制着剑自己切换了模式,并和Slender man的触手缠斗了起来。同时,他又分神控制住了十六夜脚下的浮岛,把它拉了过来。

“Be lost in thought!”

在两座浮岛的距离足够近的瞬间,十六夜的身影瞬间模糊成一道淡绿色的影子,Slender man从浮岛上倒飞出去,在虚空中炸裂。

“倒也没有很强啊。”

南风原收回了剑,掰动起自己的手指来。

“喂!你们刚才谁注意到Owl跑到哪去了!?”

听到最上的声音,其余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再看向Owl刚才所站的浮岛,上面早就空无一人了,其余的浮岛上也一样看不到他。

“不管他在哪,他的梦境是跑不了的,如果从外部直接把这个梦境破坏掉的话,加藤次郎就会死掉,Owl和他那些诡异的计划也就消失无踪了……你们怎么想的呢?”

破坏梦境确实轻巧,但是这可是确确实实的杀人,南风原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纠结之中。

“我不想杀了他,至少现在不,这么做的话,和他动手杀别人也没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最上先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杀人的话,我现在还是没办法就这么下手……”

“我也这么想……”

南风原和十六夜也相继表态。

“好吧,不过选择都是有其相应的后果的,之后你们可千万不要后悔啊。”

相川点点头,打开了离开加藤次郎梦境的传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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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回到了管理者空间,咲和矢都在椅子上坐着。

“怎么样了?”

看到几人归来,咲问起了这次交流的结果。

“没什么用……Owl说了一些他自己的理论然后就不知所踪了,梦境里还出现了从都市传说里诞生的魇,你这里有检测到么?”

“魇?这里……完全没有任何显示。”

咲不明所以地看看相川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屏幕。

“Owl的对话尝试呢?”

“也不行,他就像根本没和驱动器建立联系一样。”

“啧……”

相川揪了一下额头上的发带,皱起了眉头。

“对话尝试是什么?”

南风原问道。

“我们和你们对话都是在这进行的,只有驱动器的使用者才能接收到来自管理者空间的信息,而且这个不是本人能够拒绝接收的。”

“说不定Owl根本就不是加藤次郎。”

最上把手指放在了两眼之间,想起了自己在梦境的形象并没有戴眼镜,于是又把手放了下来。

“但是……加藤次郎确实有驱动器,我亲眼看到了。”

南风原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但加藤也确实有驱动器,他看得清清楚楚。

“说不定那就是个……诱饵。”

“总之,我们这边先想办法监视着他的梦境。Dream还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相川说完,咲就在一个屏幕上点了一下,上面显示出了两个战士的图像,其中一个身体偏小一些,从身上起伏的线条来看似乎是女性,另一个身材高大,应该是男性。

“这就是曾经和潘多拉有过联系的战士,我又重新在资料室里翻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关于他们两个的驱动器的下落。根据上面的记录,这一个是Void——”

相川说着指向了那个身材高大的战士。

“而另一个叫做Dream。”

“呃……?”

“也就是说,之前有和你一个名字的战士,最开始是潘多拉和你说了这个名字对吧?我猜你的驱动器就是这个战士留下来的。既然两个驱动器都没有记录下落,那就有可能两个都在她手里,Owl的驱动器也一样来源不明,我有理由怀疑他的那个就是Void遗留下来的。可以的话,你尽量想办法问出当初发生的事吧。”

南风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么……Muse留在这里,咲再和她讲一下梦境空间的各种事,Dream和Illusion可以自由行动一下,要是有魇出现的话会告诉你们的。”

“那,我先出去了。”

南风原打开了离开这里的传送口。

“我也出去。”

最上也说了一句,转身跟着他一起走出了传送口。

“我再去资料室里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关于驱动器遗失的记录。”

相川拍了拍咲的肩膀,打开了墙上的暗门走了进去。

“我不觉得加藤次郎就是Owl,你确定你真的看见他的身上有驱动器了么?”

另一边,离开了管理者空间的两人开始交谈起来。

“确实有看到,不过潘多拉也觉得他不是Owl。”

“你们的关系倒是挺好啊。”

“呃……”

“那她觉得谁才是Owl?”

“……她觉得Owl就是管理者中的一个。”

最上没有当场否定,也没有表明肯定的意见,而是把手放在睛明穴上捏了几下。

“接下来你去哪?”

“回我的梦境那里,相川说了要我问那些东西。”

“Motor!”

南风原说着按了两下驱动器上的按钮,铜黄色的摩托从他身边显现。

最上点了点头,南风原骑上摩托逐渐远去,他则在原地沉默着站了半天。

目前来看,最能够直接查清的谜团或许就是加藤次郎和Owl之间的关系。

“Motor!”

想到这里,最上也叫出了自己的摩托,朝着加藤次郎的梦境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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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多拉不知为何又把那个带着猫耳朵装饰的兜帽戴了回去,盘起腿坐着,盯着她本来没有机会去看的夕阳光景。

从背后看去,潘多拉更像是蹲在那里的黑色幼猫,而不是什么恐怖的怪物或者冰冷得难以接近的少女。

想到这里,南风原突然有点难为情,晃晃脑袋把那些想法都抛出去,他朝着潘多拉走了过去。

“?”

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后,潘多拉转过头来,脸上是不同于以往的混合着茫然和怠惰的表情。

“刚才我们又到加藤次郎的梦境去了,又在那里看到了Owl。”

“他说什么了么?”

“还是和之前一样,说他要清除掉恶人,让我们考虑要不要站在他那边,最后又有魇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我们光顾着和它打,打完才发现Owl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回到管理者空间以后,咲说那只魇管理者空间里根本没有检测到……总感觉乱七八糟的谜团越来越多了啊。”

“……”

潘多拉把兜帽又拽了下去,眼睛盯着草地似乎是在思考。阳光照得她的发梢和长长的睫毛都变成了金色,南风原盯着她的侧脸发起了呆。

“Owl说完那些之后就选择扰乱你们的视线离开……”

“呃?”

南风原回过神来,急忙把视线移开。

“之前他也做出了一样的举动,这么说他现在没法实现他的目标,盗走我的能量恐怕是因为他缺少的是力量,这次他是不是说了类似只是把想法告诉你们,加不加入你们自己选择之类的话?”

“啊,这个你也猜得到……”

“只是证明一下我的想法而已,这样说明你们加入与否对他而言都不是特别重要。对他来说,现在的应该是增强自己力量的方法,加藤次郎的迷局应该是他故意为之,目的不过是想争取时间罢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完成计划的话,他的目标恐怕也就能达成了。”

“所以说,这些都是他在扰乱视线的同时拖时间,要是不赶快阻止他的话……不过现在完全就没有能直接揪出他真实身份的方法啊。”

“唯一的突破口好像也就只有加藤次郎的梦境里的秘密了。”

“说起来,相川和我提了这个驱动器的事,他说这个是以前的Dream的驱动器,当时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叫Void的战士……”

潘多拉听到后,表情复杂的抬起头,朝南风原这边看了一眼。

“之前你也提到了前代的Dream,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代Dream叫做柯娜·布尔热瓦……”潘多拉继续盯着夕阳下的景物说道,“那是一九二几年的事了,她曾经遭受过一个好色的男爵的侵犯,经受了几年非人的待遇。在此期间,男爵让她怀了孕,但是那个孩子一生下来之后就被杀死了……她被选为战士之后还是一直在想着那个孩子,寄生在她的梦境上的黑塔受到了影响,最终诞生出了我。最后她在刺杀那个男爵的行动中中枪死了,Void是一个叫罗切斯特的人,曾经是她的伴侣,在那之后他也自杀了,柯娜的驱动器留给了我,罗切斯特的那个应该是被管理者回收了。”

“……”

气氛明显变得有些沉重,南风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所以,潘多拉之前有时候会露出来的忧伤的表情,是因为想起了这些……

南风原想着,心情也开始惆怅。

“这样的公园,还有夕阳……都是我很难见到的东西。”这时,潘多拉又几乎没有动嘴唇,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在我看腻之前,它不要消失掉就好了……”

“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它不会消失吧。”

南风原低声回答,表情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地放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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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来到加藤次郎的梦境前,最上望着面前漂浮着的巨大泡泡,长呼了一口气。

这次的行动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目的就是想要找到真相。

之前的战斗时间并不长,驱动器现在已经充能完毕。最上暗暗下了决心后,扭动了驱动器的发条,按下了按钮——

“Good night!Illusion!”

接着,他伸手触摸了加藤的梦境,瞬间就被吸了进去。

梦境的场景和之前的不同,这次最上来到的是一座大学的校园里。很多人正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刺眼的阳光从天空照下,看起来和现实中的大学校园没什么两样。

最上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不远处的水泥甬路上,他看到了一样不同寻常的东西——一个像是钟表,但是又太小太扁的东西。

迈步走去,最上俯身把它捡了起来,果然是和自己驱动器上的表面一样的东西。不同的是,它上面只有指针而没有数字或者刻度,似乎是没有激活的表面。

正疑惑时,最上不经意间抬起了头,而出现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正是加藤次郎。他正像是其他梦中的人一样在校园中行走着,不知道是要去哪里。

“喂!”

最上大声打了个招呼,随后朝加藤跑了过去。

“你是……?”

然而加藤看到他,却好像根本没见过他一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回事!?

最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正向着真相逼近。

他看向加藤的腰部,那上面并没有梦境驱动器。

见最上衣着奇怪,加藤打量了他几眼,只当他是因为穿着COS服看不清楚,认错人了,接着就绕开他走掉了。

“Oh ho……”

最上正看着加藤的背影试图理清思绪时,背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

转过头去,Owl正站在最上身后不远的地方。

“果然如此,加藤次郎根本就不是你,你费尽心思地伪装,到底有什么目的!?”

说到这里,最上也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南风原和潘多拉从一开始就想要追查你,所以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以为加藤就是你,你应该也知道井上冶源的事……以撒·沃森曾经被列为井上案件的嫌疑人,所以你也了解到了他,进而知道了加藤。连制造出加藤有驱动器的假象都能做到,与其说你是某个不知名的神秘人,倒更有可能是管理者的一个!”

“哦——!”这时,Owl出声打断了最上激动的推理,“最上凌,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知道的太多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最上也不准备再和他啰嗦,张口就准备联系管理者空间,然而Owl动作更快一步,伸手按下了驱动器上的按钮。

“A good night's dream by Owl!”

一对巨大的黑色双翼从Owl背后伸展开来,翅尖伸到了最上的背后。紧接着,两只翅膀变化成了一个漆黑的空间领域,把两人都笼罩在其中。

“咲!或者其他人,听得到么!?”

最上大声喊着,管理者空间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复。

“在这里,和管理者空间的通讯是无效的。”

Owl一边解释,一边朝最上逼近着。

“从之前的交谈里我非常清楚,你会是对我的计划的一个阻碍,你绝对不会对这场革命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但是我并不想杀不是恶人的人,你显然不属于那个范畴。”

“Cannon!”

最上懒得听这些,直接举起了加农炮,对准Owl扣下了扳机——

“嗖!嗖!嗖!嗖!嗖!”

数枚火焰弹飞向了Owl。

“Claw!”

而Owl的驱动器中也立刻弹出了他的武器——两道黑色的能量从里面飞出后汇集到了他的双手上,凝聚成了一对半透明的黑色利爪。

利爪划过,最上发射出的火焰弹被一一撕成了碎片。

“哼!”

Owl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纵身来到最上面前,一爪从他右肩划到了左腹。一阵灼烧般的痛感传来,最上甚至抓不住手里的加农炮,双手一松,两门炮掉在了地上。

“我能轻松地改变普通人的思想,但我绝不会那么去做,我要的是一个真实而公平的世界。我的身份迟早会亮明,但绝不应该是现在……最上凌,我不强迫你追随我的思想,但我也绝不会让你这么早就知道这些!”

说完,Owl便一爪抓向了最上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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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坐起身来,最上有种刚刚睡醒的感觉,但是周围正漂浮着无数的泡泡,这里是梦境空间,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皱了皱眉头,最上想起来刚刚好像还在相川的带领下,和南风原他们去了加藤的梦境里探查情况,之后又回到了管理者空间,再之后自己跟着南风原离开了那里……然后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恍惚之间,最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