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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落顺利拿到了早退的请假条。
从班主任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时，办公室里所有人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捏着鼻子的手。
不过零落的心情是轻松愉悦的，仿佛浑身弥漫的臭味丝毫不存在一样。她久违地露出了笑容，边走边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在操场边缘的男生公厕，零落往陈淑楠脸上抹了第一把屎之后，所有人凝固了。
“卧槽……”
“疯了吧……”
陈淑楠在原地足足伫立了十秒，一声不吭。
十秒后，她给了零落一个分外和善的笑容，然后无情地一把抓下脸上粘的屎、毫不留情地甩向零落。
接下来的三分钟，整个男厕所堪称地狱：零落和陈淑楠两人都如失心疯一般疯狂捡屎扔向对方，一个隔间的屎很快用完了，于是她们转移战场，从旁边的隔间寻找屎攻击对方。一开始她们还只敢像打雪仗一样互相丢粪团，直到浑身上下都被染了层深褐色之后，两人干脆抛弃羞耻心、近距离作战。
用沾屎的手掌掴对方，把自己身上的屎蹭到对方身上，找准机会把屎往对方嘴里、或者衣服里塞，把对方推进蹲坑里，甚至自己被推进蹲坑后、不顾一切把对方也拉进来。
夏宛和陈淑楠的同伴开始还试图劝架，在战斗进行十几秒过后，他们就没人敢踏足这个厕所一步了。原本在厕所里的人纷纷提着裤子、少女尖叫地逃窜而出，只留下身后不断传来的战吼声、碰撞声和某种松软物质与人脸亲密接触的声音。
当夏宛他们就近拉了一名体育老师进去拉架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两个浑身沾满深褐色稀泥状物质的人型生物，正互相抱着在蹲坑里打滚。飞溅的屎块粘得满墙、满地都是，根本无从下脚。而且刚一踏入，就能感到一股渗透灵魂的气味瞬间灌满整个颅腔，仿佛他们正要面对的是《生化危机》里某个即将开二形态、全身变异中的BOSS。
二人很快被叫停了。之后她们被叫到教导处，所幸事发地是在操场的厕所，那里基本无人问津，所以事情不至于闹大。事后零落自己也万分后怕，假使她们是在教学楼的厕所里这么干，绝对免不了校纪处分。
“假条给你们批了，回去赶紧换身衣服洗个澡。唉，现在的学生啊……”
零落如愿拿到了早退的假条，同样的还有陈淑楠。陈淑楠忿忿地斜瞪了零落一眼。
“疯子……”
然后快步回去了自己的寝室，很快响起了冲澡的声音。
零落倒不急着洗澡，她只是换了身衣服，用水龙头随便冲了冲身上的脏污，而后火急火燎地往校外赶。
“时间刚刚好。多亏了陈淑楠这一闹，我总算有早退的理由了。现在已经快要四点钟了，赶紧点的话应该能到！”
今天要不是陈淑楠先找了她，她恐怕永远找不出早退的理由。这样一想，遇上陈淑楠也算因祸得福了。总之，赶紧抓住那个卖小黄书的家伙，才是当务之急。
城市的骄阳永远如箭矢般刺痛人的眼膜，灿白的光线在刷得雪白的楼宇间涂抹着光和影的单色画。无论路边的行人也好，开车的司机也好，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也好，当他们抬起头时，都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那是逐渐抵达的初夏。
“到了。”
打了辆出租车，零落很快便到了弟弟所在的学校。学校大门处，已经有小孩子排着队像巨大的毛毛虫一般缓步挪向校门口的方向。
直到出校时依然整齐的对列，在走出去后便立刻分散开来，有的人跟随等待在门口的家长一起回家，也有的三五成群地涌向了附近的小卖部、书店、玩具店等。
零落没有在人群里见到她弟弟，他平时都是自己回家的，现在应该正在回去的路上吧……已经到家了也有可能。
不过至少，他提到过的那家玩具店正开着门。
零落稍微捋了捋衬衫的边角，揉了揉脖子，跟着一群小孩进了玩具店的门。
展柜上摆放着一列列时下流行的小玩具，同时文具也是有卖的，几个小学生在挑选书壳纸，一个男生拿了支拼接笔，在柜台结账。
怎么看都是家很寻常的学生用品店。
硬要说哪里有问题的话……就是柜台并不是设立在门口的，而是设置在小店的最里处。
零落摩挲着下巴。柜台前坐着一名身形和她差不多的女孩，女孩身着一件纯黑色卫衣，长长的兜帽遮住了头发和额头，鼻子和嘴巴则被淡蓝色的医用口罩覆盖着，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
柜台后是一面高大的柜子，不过柜子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摆。
零落默默挪步到距离柜台处四五米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小店里的学生全部离开。
“小姐，有什么事吗？”店员的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她的声音意外的甜美，“我们要打烊了哦。”
咂了咂嘴，零落毫不客气地胳膊撑在柜台前，凑近了店员的脸，悄声问道：
“你这里还有小黄书卖吗？”
“小黄书？”
店员一愣，旋即尴尬地一笑：“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你那个柜子后面，”零落指着墙面的柜子，“就是你存放小黄书的地方吧？我都知道了哦。”
“你……”
“需要我现在帮你打开吗？”
“……”
店员的视线逐渐犀利起来。她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出柜台，将“打烊”的牌子挂上了小店门口，锁上门。不大的店面顿时阴暗了下来，只有头顶两盏白炽灯不时闪烁。
“你灯坏了啊，不用换灯泡吗？”零落关切地问道。
“反正这店不会开太久，过几天我就得搬走了。”
店员麻利地推开柜子，不出所料，一扇暗门浮现眼前。掏出钥匙，推开门，门后是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源。
“我叫韩水月。”店员突然来了句自我介绍。
“哦。”
零落对店员的真实姓名不感兴趣，她既不打算举报，也没去想她干嘛要说出自己的名字。她只想知道还有没有更多好看的。
刚才站在柜台旁边时，零落已经召唤出了触手，确认了柜子后面的确有一扇暗门，并且触碰到了门后货架上摆放的小黄书。根据它们的规格大小、触感来判断，它们跟之前零落缴获的那些小黄书应该是同一批。
店员掏出手电，领着零落进入门后。零落快步站定在一排排货架中间，看着周围一本本堆叠的书籍，它们都是激情四射的小黄书！
是至宝！
哐当。身后，店员默默关上门，顺便上了个锁。黑暗中她的神情晦暗不清，只有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静静回荡：
“请问您要来点小黄书吗？”
——
下一章【没有小黄书的无聊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