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井忏的动作速度很快,好像提早就计划好要将有栖川樱杀掉一般,白井家的势力消失的一干二净,等到宇佐美家的人赶到,也只剩下一座空宅子了。从宅院里搜出许多白井忏与大家族的交易证据,宇佐美鵠认真的查看了那些证据,发现这些年除了那个精灵之外白井忏确实没有其他任何关于性命的交易,基本都是金钱货物往来。

这样的结果实在耐人寻味,宇佐美鵠说不准那个男人究竟是故意留下这些,还是来不及带走。但不论是哪种情况,他都会上帝国的通缉榜。

渡边川看了一眼在原地沉思,久久没有说话的宇佐美鵠,“你在想他为什么要对有栖川樱下手吗?”

宇佐美鵠没有回应,渡边川则是叹了口气,“他想以杀掉有栖川樱为代价激发圣女的黑化,这有利于亡灵不是吗?”

“…你的计划是什么?”宇佐美鵠没有听渡边川的解释,她的眼神犀利又认真,笃定的开口,“你有事情瞒着我…不、不对。是瞒着我们。”

“…没有。”渡边川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计划,我服从于国王陛下,照顾圣女是我的职责,杜绝圣女身理和心理方面出现问题更是我必须要做的的事情。白井忏他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会让陛下派人去检查亡灵那边的举动的,还有皇城之外的各个村庄城镇方面。”宇佐美鵠没有回应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迷雾森林附近。

白井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了,他推开古堡大门,就看见自己的友人讽刺的盯着自己看。大约两三秒过后,悠悠开口,“你下手了。你也本来可以做到不失误。”

白井忏无所谓的笑笑,“有人赶到了。”

“…嗤。”友人没有再和他搭话,“她恐怕有着莫大的潜力,你才想要杀了她。而圣女大概率是个废物,对你造不成任何威胁。别这样看着我,我有自己的眼线。她终究不是雪樱,你没必要心软,一个人类罢了。”

白井忏没有理会她,摆了摆手,回了自己房间。他忽然想起来那场战争的原因,人类嫉妒和恐惧亡灵极长的寿命,甚至抓走一些落单的亡灵去做实验,贩卖亡灵的器官,只因为亡灵有极强的自愈力。而自己作为最初的亡灵,持有神明给予的圣剑,被众亡灵拥戴为王去和人类谈判。

实际上,亡灵终究还是精灵的分支,他们也向往和平,甚至提出退到森林周边居住。当时的国王欣然接受,却在路上出兵偷袭,将亡灵赶进了迷雾森林里。圣剑也在战争中陨落,被人类捡走。

迷雾森林里有大量魔兽,本以为死路一条,但或许是亡灵的死亡气息很重,魔兽反而十分亲近他们。于是存货下来的亡灵不满于人类的出尔反尔、他们认为人类丑陋且恶心,于是这么多年来,亡灵一直在想办法养精蓄锐,设法报仇。

白井忏永远不会忘记雪樱,他也想要复仇。于是几百年后当他得知圣剑被人类捡走后,他决心潜入人类当中。他不知道人类用了什么手段,但他一眼就能知道有栖川樱就是雪樱。

也许他在某一瞬间爱上了和少女相处的时光,就好像回到了过去,但他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会死在少女的手中。即便怎么多年来,白井忏已经很累了,但亡灵一族的愤怒不会轻易平息,作为王他不可以沉沦于情爱。

于是、他出手了。

宇佐美鵠的到来实际上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威胁,只不过他想到了那个惨死在大家族手中的精灵,心里有一份愧疚,于是他故意偏了轨道,刺伤了少女的肩膀。

只是下一次他绝不会手软,因为…下一次见面、就是战争的开端了。

白井忏疲惫合上眼,可躺在床上的,不再是那个黑发紫眸的人,而是一具骸骨。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