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好痛,全身上下都疼痛的不得了...

我想大声惨叫,却连呻呤声都发不出来。

我绝望地望着面前的惨状...炮火轰鸣,硝烟弥漫,遮云蔽日,惨不忍睹。昔日充满与她的各种回忆的宅子,早已满目疮痍,燃烧着熊熊烈火。

剧烈地疼痛让我根本无法站起身来。

“没...没事吧...”

她拖着重伤的躯体往我的方向移动着,然后跪倒在我的面前,吃力地将我扶了起来。比起我自己,我更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她的左臂已经在刚才的余波中被炸飞了,身体上也到处都是伤口,鲜血染红了她一大部分的白发。

废墟的烈火中还站着十位上神的身影,他们都闪烁着那属于自己的光辉,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们正在准备着发动自己的能力,为下一次进攻充能。

她微笑着望着我,我们的视线交集在一起,同时我也从她的双眼中看出了她此刻的想法。

“不...不要...不要离我而去...”

“我...一直都在哦~”

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庞。随后站起身,独自面对着众神,拿出了那把金色与红色相交的长剑--“神弑”

如果神真的是因为无法忍受孤独而创造了人类,那么神的本身其实也是人类吧。

天秤的一侧开始倾斜,这里再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就算现在想回去,也已经回不去了吧。

我只是区区容器,无法成为你,只是全由假造而成的幻影。

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一切,才能拯救你的话...

少女微微一笑。

“终究...还是无法逃过命运啊~”

她18岁,没有骇浪没有风波,只有千里樱如海,和万人簇拥。

她16岁,没有未来。

天空一碧如洗,蓝色的天幕上嵌着一轮金光灿灿的太阳,一片白云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飘游,阳光从密密的松针上的缝隙间照射下来,形成一束粗粗细细的光束,把飘荡着轻纱般的林荫照的通亮。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少女的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少女赤裸着半身,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洗漱着,用白色的毛巾擦拭着身体。蓝色的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十指纤细,肤能凝脂, 雪白中透着粉红,漂亮的白色长发随风飘动,披与纤细的腰间,微微抿起的樱花薄唇更是娇娇欲滴,面上不施粉黛,却仍掩不住绝世容颜。

少女洗漱的同时,手中托着一把纯黑色的长剑,银白色,深蓝色的剑气缠绕着剑身,环绕着少女。少女用毛巾轻轻的擦拭着长剑,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此时的宁静,微风拂过的声音,林间鸟叫声,小溪流水声…

少女安静的坐着,剑身上飘动着的银白色剑气渐渐形成了一位半透明的女人,站在少女的身后,轻轻的拥抱着少女。与少女拥有着几乎相同的长相,但却像是幽灵般透明的存在,没有呼吸,没有温度,没有心跳……那是会让少女感到悲伤的一个人,也只有少女自己能够看到。

“虚空大人……"

也许是注意到了少女的异常,一同随同的师妹呼喊了少女的名字。那是她在“虚空门”这一门派中的二师妹,名叫百花梅。

百花梅自幼便进入了这个门派,随少女一起练剑,修行,却一直无法达到少女一半的水平,或许是少女拥有的天赋比自己高,或许是少女付出的努力比自己多,但百花梅却从来不会嫉妒,即使自己被师父拿来与少女作比较也不会对少女,师父产生怨恨,责怪之情。

梅羡慕,敬仰,爱慕面前的这位少女,因为少女的强大,也因为少女温柔的对待他人和处事方式。但不知从何时起,少女的模样却变得有些许异样,练功不认真,还经常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发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据说她手上的那把黑色长剑,能够让她望见她的至亲,至爱之人。

随着百花梅的呼喊,少女身后银白色的透明人影逐渐消散,化为普通的银白色剑气继续在剑身上安静的缠绕着。少女似乎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温柔的转身面对着百花梅。

“梅,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吗?”

大概可以猜测出那位至亲至爱之人通过长剑,在少女的身旁浮现了吧。总有一天,在长剑上寄宿的灵魂将会夺走少女的身体从而重生,而到那时少女的灵魂可能会完全消散吧。

自己每时每刻都在为她担心着,她自己心里肯定也清楚,不管自己怎么劝说,她也还是会那样颓废下去。但望着少女略显无奈和祈求的眼神,心还是软了下来,叹了口气,微微回应了一下后,便转身离开了。

曾翻阅过多本古书,寻求解决此事,拯救她的方法,仍是一无所获。如果一个人的意志能强到能抵抗那种神秘力量,产生奇迹轻轻松松解决掉的话该多好。但以其相信奇迹,不如再多努力努力依靠自己,以自己的力量实现奇迹更好吧。

百花梅走后,少女依然安静的坐在原地,半透明的女子再次慢慢显现出来,慢慢的拥抱住了少女,轻抚着少女的脸庞,嘴唇微微张着,以特殊的形式说着只有少女才能听到的声音。

“……特…特殊之人……”

“又是一样的话语呢。”

少女望向黑白世界中,显得雪白的女子轻声说着。

特殊之人,那是母亲在小时候经常说的词。每当练剑练的不够好被父亲训斥后,少女便会逃到母亲的怀抱。

为什么要练剑呢?为什么要战斗?明明受伤后身体会很疼,但为什么父亲还是不断的要自己去训练,不断的要自己去参加战斗。不想要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想要别人也受到伤害,因为会很疼,所以也不想要别人感受痛楚。

那时候,母亲便会不断重复着那一句话。

“空儿,在未来,会有一位‘特殊之人’到来,到时候,你想要的全部答案,便会由她告诉你,在那之前,就要收起小脾气好好练习才行。"

“特殊之人?是谁,长什么模样,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也是呢,现在空儿还太小……”

记忆里的母亲露出了较为尴尬的笑容,随后吃力地站起身从屋子里拿出了那把纯黑的黑色长剑。将剑递给了幼年的虚空,与练习的木剑不同,有着股金属的味道,很沉,而且能感受到有很强的魔力在里面。

尽管很沉,但虚空还是吃力的将剑拿了起来。

“这是?”

“这是虚空剑,只有妈妈才能够拔出哟~”

“爸爸呢?”

“爸爸也不能哟~”

“我也不能吗?”

虚空抱着虚空剑,疑惑的询问着。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失落,母亲连忙揉了揉虚空的头,抚摸着她的脸庞。

“当空儿变得更加强大之后,就能拔出虚空剑了。为什么要练习,为什么要战斗,将由那位能够拔出虚空剑的‘特殊之人’来告诉空儿,但在那之前,空儿要变得比爸爸妈妈还要强才行~"

“嗯!”

不知过了多久,那所谓的“特殊之人”也并没有出现,或许是自己还不够强大,所以他才迟迟不来,于是迫不及待的为了见到他,虚空更加刻苦的练习着,剑技也变得越来越高强。

但母亲却离开了,毫无征兆的,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因病消逝了。

“时间不多了,家主大人,她的灵魂最多可以保留好几年,在那之后便将会永远的消逝,而且随着时间的拖延,成功率也会越来越低,甚至可能牺牲掉两个人……虚空大人现在准备好了吗?”

“现在还不行,空儿的身体还未能撑的起,她还不够强大,还不够强到能支撑起银音的灵魂。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进行仪式……”

仪式?什么仪式?妈妈的…灵魂?

父亲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在房间里讨论着,年幼的虚空并未能理解他们在讨论着什么。阳光洒在走廊上,风吹起油绿的树叶摇曳,哗哗的响着。虚空靠在门上,安静的聆听着。

从那时起,父亲的训练就变得更加严厉,除了吃饭休息,其余的时间几乎都一直在训练,没有童年,没有快乐,也没有自由……即使将“虚空门”内所有的弟子都打倒了,换来的也仅仅只有父亲的唉声叹气。

直到后来才知道,那是让母亲重生的仪式。借用虚空的身体,来让母亲的灵魂重生。但虚空也会因此而死亡。我的母亲--慕容银音。曾经以一人一剑走遍天下,依靠超强的剑技,以及虚空剑上释放的可斩尽万物的剑气,成为人尽皆知的第一剑客。众人不想一位如此强大之人消逝,便将她的灵魂寄存于虚空剑中,并在不远的未来,借虚空的身体而重获新生。

人人都想着让她重生复活,却没一个人想过……虚空愿不愿意为她而死……

不断的训练着,战斗着,就是为了能达到她的灵魂可以重生的境界。被剥夺了自由,生存的权利,甚至连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也仅仅只是承接了门派的名字。

原本失去母亲后渐渐褪色的世界,也因为了解到了真相的打击从而完全化为了黑白,再无战斗的理由,再无生存的欲望……

直到通过虚空剑见到了逝去的母亲,通过她的话语才想起了她口中“特殊之人”之事,那也便是自己还一直漫无目的存活到现在的唯一理由。

突然,高空传来的一阵嘶吼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将虚空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在,身后的银白色身影也因此逐渐消散。少女抬头望向了天空,云层被不知从何处袭来的冲击波打散了,而天空的另一侧,出现了巨大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