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的斜阳余晖透过半开的窗子洒进稍显几分昏暗的教学楼,将楼梯间的地面与台阶表面染成一片茜红色,夏末的微风吹拂掀起了少年那梦想汇聚之地的片角,让那被隐藏于黑暗的浪漫与希望得以呈现于我的眼前,便再也无法令我的视线偏离一丝一毫。

那是一片优雅却又不失清纯,设计朴素却又透露出几分少女情怀的柔软布料,颜色是一种让人不禁叫好的文雅雪白色,仿佛散发着魔性的魅力,明明只是一片布料,却让我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布料绝对算不上少,不会让人感到特别的下流,但又微妙地说不上多,仅仅是把需要保护的位置好好地包裹了起来,包括雪白的大腿根部以及绝对领域在内全都让人尽收眼底,甚至让我感到几分圣洁。

材质是一种在这个年纪说不定常见的莫代尔材质,不过我是男生所以也并不是很了解(不不不,你已经很了解了),纹样上也没有过多的刺绣,唯一算是装饰的大概就只有上方中央部分的一个小小的蝴蝶结了,这样的小小细节也显示出其主人那文雅性格之中一丝丝可爱的特质吧。

嗯?你问我在描写什么?拜托我都写了这么多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我是在描写内裤啊。

虽然我花了这么多的字数来描绘一条实际上并不重要的内裤,但实际上眼前的景象却没办法让我有那个余力去做过多的观察(你这还不够多?),而我之所以能如此细致地观察到这片平时都隐藏于名为裙子的基本没有安全系数的安全装置下的秘境,并不是因为我变态到特地去偷看了,也不是因为我幸运到正好目击了少女的裙子被吹起的瞬间,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在楼梯的下方,而对方在楼梯的顶端,所以刚好看到了而已,真的仅仅是巧合而已。

额,说的又有点多了,但实际上我现在真的是处于一种完全没有余力去想那些涩涩事情的状况(你明明就有)!

“喂……”

我甚至因为过于震惊而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根本是作为一个守法好公民的我平时根本上没有机会接触到的,大致上只在影视资料中看到过的物件。

内裤的主人——我是说,穿着那件可爱又不失性感的白色内裤的少女的手中,正握着一柄手枪。

这样说可能会让人误会,但我现在并不是被枪指着的倒霉状况,不如说恰恰相反,被枪指着的是她:那个少女正握着手枪平举至头,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

慢着慢着慢着,少女你不会是要自杀吧!?别啊喂……

我甚至来不及冲上去阻止或者是大声地朝她叫喊,只见她手指微微收拢,用力地扣下了扳机——

“别——!!”

“砰!”

几乎和我的喊声同时响起的,是一声响亮的枪鸣。

“别啊啊啊啊啊啊——!!”我像个神经病一样大喊着从自己的床上翻了起来。

哎?自己的床上?

出了一身冷汗的我惊魂未定地四处环视着,因为老妈贪小便宜买来的小猪佩奇窗帘还好好地遮挡着清晨的微光,准备明天穿的衣服原本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上被我压出了一个凹痕,桌子上还摆着昨天没写完干脆不写了的一部分作业。

我这是……在做梦?

嗯,至于我房间中的诸多槽点就不要一一吐槽了。

“什么啊……在做梦啊……”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身上的睡意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了,真是的,这个梦也是有够可怕的……额,我梦到什么来着?

“……算了,应该不重要。”

大家应该也有过这种经历吧,明明还保留着“刚才的梦真怎么这么样啊”这样的感想,却又没办法回忆起具体梦到了什么这样的经历,哎没有吗?那没事了。

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为在梦中的紧张经历而变得僵硬起来的身体,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去上学了。

。。。。。。

“喂喂喂大个儿你听我说啊,我昨晚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啊!”

刚一到学校,趁着班主任还没来,我赶紧找上坐在自己旁边同时也是自己最好的哥们的陈弧颖聊起了这个话题。

陈弧颖头也不抬地回了我一句:“你梦到自己的瑟琴网站一夜之间全都被封了?”

“这梦也恐怖得太真实了,我已经开始害怕了,”我的语气不禁掺上了几分伤感,看来是陈弧颖的一席话勾起了我几分往昔的痛苦回忆,不过我马上重新振作起来,“不过不是这种的,是那种更加……怎么说……更加让人印象深刻的恐怖。”

“嗯?”陈弧颖的兴趣也稍微被勾起了些许,“那你做了个什么的梦啊?”

陈弧颖是我的同桌,和我是高一认识的,那时候我俩就是同桌,结果没想到这份孽缘倒是斩不断理还乱,明明高二重新分班了,我俩还是在同一班,而且又成了同桌,这就挺凑巧的,以至于班上似乎已经有一部分腐系妹子开始磕我俩的cp了。和身高一米七多差不多算是平均身高的我不同,陈弧颖的身高高达一米九以上,是全班最高,这也是他被起绰号叫“大个儿”的原因。

对于梦的具体内容,我只能老实地用一句话来概括:“我忘了。”

“苏琦邈,你是来玩我的吗?”陈弧颖作势就要伸出手来掐我脖子。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忘了梦的内容了啊!只记得这个梦很恐怖这一点了!”虽然知道陈弧颖只是在开玩笑地吓唬我一下,不过我还是顺势跟着他演起来了。

虽然现在才介绍有点晚了,我的名字叫苏琦邈,因为发音有点绕口所以大家平时都叫我“苏奇妙”,丹莹高中高二一班的一名学渣。

陈弧颖也懒得背书了,索性就顺着话题跟我聊了起来:“那你这是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了吗?至少对于关键部分还是有一点印象的吧?”

“关键部分?关键部分……”我努力搜刮着大脑中残留的记忆片段,终于犹如灵光灌顶一样想起来了,“对了!我清楚地记得我看到了一条白色的可爱内裤。”

“你这不是什么恐怖的梦,你这是做了个春梦吧?”奇怪,陈弧颖的表情变得冰冷了起来,不是你让我回忆关键部分的吗?

“不不不,确实是个很恐怖的梦啊,不过印象最深刻的部分是内裤也是事实。”我老实地承认了,我就是馋她身子,我诚实,“敢问陈带师,做梦梦到内裤走光的妹子,这种梦是不是有什么寓意啊?”

我的表情像是个推销三无产品的小贩。

“啥寓意都没有,你就是憋太久精虫上脑了。”陈弧颖直言不讳地说到。

这货说的也太直白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问题是陈弧颖刚说完,我身后就响起了一个我不愿听到的声音:“嗯?什么憋太久,苏苏你憋太久了吗?”

“呜!徐天天……”我有些尴尬地转过头,站姿乖巧地躲在我身后的正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我的青梅竹马徐天天。

和陈弧颖从高中才认识的好哥们不同,徐天天是我确确实实的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就经常一起玩了,不过小学的时候她搬过一次家,从那之后就没什么联络了,所以在高中重逢的时候我说实话还是有点感动的——直到我注意到这家伙自从和我分别之后智商就没长进为止。

没错,徐天天这家伙一言以蔽之……就是个笨蛋。

徐天天看着表情好像便秘的我,双眼闪出好像星光点点的璀璨,一脸天真无邪地说到:“苏苏你要是憋得很痛苦的话,我来帮你释放一下吧?”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明明知道徐天天这家伙是个笨蛋,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的,但我还是忍不住往那个方向联想啊!这就是男子高中生的悲哀吗!

“徐天天,”陈弧颖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表情故弄玄虚地说到,“我们正在谈论大人的话,你个小孩子就不要掺和了。”

“我们不是同年级吗!?”

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徐天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嗯,说实话我们仨一起出门的话,没人会觉得我们仨是同一个年级的吧。

为了让徐天天不要再打扰我们的话题,陈弧颖甚至搬出了最终方案:“徐天天,实际上我俩正在讨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形成过程中工人运动所起到的作用以及为适应二十一世纪新兴思潮马克思列宁主义应作出的改变和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在经济全球化的趋势下不可避免的冲突与交融……”

“抱歉,我突然想起自行车的钥匙还没有拔呢,先走一步……”徐天天一边棒读着一边快速离开了陈弧颖“高速神言”的有效范围。

我不禁深感钦佩地转过身来对陈弧颖说到:“不愧是你啊大个儿,知道徐天天一听这些东西就犯困,成功让她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没啊,”陈弧颖说到,“我是真的想和你讨论一下有关我等的精神领袖列宁同志和他的十月革命来着。”

“抱歉,我突然想起我昨天晚上的作业还没写完来着,我们之后有空再聊这些吧。”我棒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