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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猎巫行为最早可以追溯到两河文明……”

在古代西亚地区的埃及和巴比伦都有过使用巫术或法术的相关记载。

而作为世界上现存的第一部较为完备的成文法典,“汉谟拉比法典”中也将如何处置施行巫蛊之术的人,立为仅次于凶杀罪的第二条法规:

倘自由民控自由民犯巫蛊之罪无法证实,则被控犯巫蛊之罪者应行于河而投入之,倘若为河占有,则控告者可以占领其房屋;倘河为之洗白而无恙,则控彼巫蛊者应处死,投河者取得控告者之房屋。

( 𝓘𝓯 𝓪 𝓶𝓪𝓷 𝓬𝓱𝓪𝓻𝓰𝓮 𝓪 𝓶𝓪𝓷 𝔀𝓲𝓽𝓱 𝓼𝓸𝓻𝓬𝓮𝓻𝔂, 𝓪𝓷𝓭 𝓬𝓪𝓷𝓷𝓸𝓽 𝓹𝓻𝓸𝓿𝓮 𝓲𝓽, 𝓱𝓮 𝔀𝓱𝓸 𝓲𝓼 𝓬𝓱𝓪𝓻𝓰𝓮𝓭 𝔀𝓲𝓽𝓱 𝓼𝓸𝓻𝓬𝓮𝓻𝔂 𝓼𝓱𝓪𝓵𝓵 𝓰𝓸 𝓽𝓸 𝓽𝓱𝓮 𝓻𝓲𝓿𝓮𝓻, 𝓲𝓷𝓽𝓸 𝓽𝓱𝓮 𝓻𝓲𝓿𝓮𝓻 𝓱𝓮 𝓼𝓱𝓪𝓵𝓵 𝓽𝓱𝓻𝓸𝔀 𝓱𝓲𝓶𝓼𝓮𝓵𝓯 𝓪𝓷𝓭 𝓲𝓯 𝓽𝓱𝓮 𝓻𝓲𝓿𝓮𝓻 𝓸𝓿𝓮𝓻𝓬𝓸𝓶𝓮 𝓱𝓲𝓶, 𝓱𝓲𝓼 𝓪𝓬𝓬𝓾𝓼𝓮𝓻 𝓼𝓱𝓪𝓵𝓵 𝓽𝓪𝓴𝓮 𝓽𝓸 𝓱𝓲𝓶𝓼𝓮𝓵𝓯 𝓱𝓲𝓼 𝓱𝓸𝓾𝓼𝓮 (𝓮𝓼𝓽𝓪𝓽𝓮). 𝓘𝓯 𝓽𝓱𝓮 𝓻𝓲𝓿𝓮𝓻 𝓼𝓱𝓸𝔀 𝓽𝓱𝓪𝓽 𝓶𝓪𝓷 𝓽𝓸 𝓫𝓮 𝓲𝓷𝓷𝓸𝓬𝓮𝓷𝓽 𝓪𝓷𝓭 𝓱𝓮 𝓬𝓸𝓶𝓮 𝓯𝓸𝓻𝓽𝓱 𝓾𝓷𝓱𝓪𝓻𝓶𝓮𝓭, 𝓱𝓮 𝔀𝓱𝓸 𝓬𝓱𝓪𝓻𝓰𝓮𝓭 𝓱𝓲𝓶 𝔀𝓲𝓽𝓱 𝓼𝓸𝓻𝓬𝓮𝓻𝔂 𝓼𝓱𝓪𝓵𝓵 𝓫𝓮 𝓹𝓾𝓽 𝓽𝓸 𝓭𝓮𝓪𝓽𝓱. 𝓗𝓮 𝔀𝓱𝓸 𝓽𝓱𝓻𝓮𝔀 𝓱𝓲𝓶𝓼𝓮𝓵𝓯 𝓲𝓷𝓽𝓸 𝓽𝓱𝓮 𝓻𝓲𝓿𝓮𝓻 𝓼𝓱𝓪𝓵𝓵 𝓽𝓪𝓴𝓮 𝓽𝓸 𝓱𝓲𝓶𝓼𝓮𝓵𝓯 𝓽𝓱𝓮 𝓱𝓸𝓾𝓼𝓮 𝓸𝓯 𝓱𝓲𝓼 𝓪𝓬𝓬𝓾𝓼𝓮𝓻.

公元前323年,赛奥莉丝生活在雅典治下的利姆诺斯岛,育有一子但丈夫不详,后来她被送到雅典审判并和自己的孩子一起被处死。

作为古希腊时期保存最完整最详尽的猎巫事件,本案最早且最完整的审判资料来源于狄摩西尼(Δημοσθένης)的《反阿里斯托格伊同》(𝓐𝓰𝓪𝓲𝓷𝓼𝓽 𝓐𝓻𝓲𝓼𝓽𝓸𝓰𝓮𝓲𝓽𝓸𝓷)。

狄摩西尼指控赛奥莉丝施行咒法并使用伤人药物,这份资料中可以看到阿里斯托格伊同交给法官的资料,相关内容有:

“是这个男人欧诺摩斯(Eunomus)从利姆诺斯岛的赛奥莉丝的侍女那边拿了道具跟咒语,这个污秽的女巫和她的家人因为做了这事而被你处死。侍女告发了她的女主人,而这个作恶者被告发时正和她的孩子一起,在她的协助下,欧诺摩斯可以实现他的诡计和欺骗,并(洋洋得意地)说当他被抓到做了各式各样的坏事时,他会用拳头对付那些被抓住的人。”

另外还有两篇出处较晚的证词保存至今,一份来自斐洛考鲁斯(Philochorus)的阐述,另一份来自普鲁塔克(Plutarchus),两者对于该案的描述也都来自《反阿里斯托格伊同》。

而公元前451年,罗马的《十二铜表法》中第八表第八条曾写明:

禁止以蛊术损害他人庄稼(𝔄 𝔭𝔢𝔯𝔰𝔬𝔫 𝔴𝔥𝔬 𝔥𝔞𝔰 𝔢𝔫𝔠𝔥𝔞𝔫𝔱𝔢𝔡 𝔠𝔯𝔬𝔭𝔰 𝔞𝔴𝔞𝔶)。

到公元前331年,因为一场瘟疫导致了170名妇女因女巫罪被处决,以至于李维(Titus Livius)都形容此事是罗马未曾有过的大规模迫害事件。

公元前81年,独裁者路西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苏拉(𝔏𝔲𝔠𝔦𝔲𝔰 ℭ𝔬𝔯𝔫𝔢ℑ𝔦𝔲𝔰 𝔖𝔲𝔩𝔩𝔞)颁布了“划时代”的《关于谋杀罪和投毒罪的科尔奈里亚法(𝔏𝔢𝔵 ℭ𝔬𝔯𝔫𝔢𝔩𝔦𝔞 𝔡𝔢 𝔰𝔦𝔠𝔞𝔯𝔦𝔦𝔰 𝔢𝔱 𝔳𝔢𝔫𝔢𝔣𝔦𝔠𝔦𝔦𝔰)》。

该法律的重要意义在于为后来中世纪末期开始的大规模猎巫运动提供了“甄别”巫师的理论和法律来源,其中的主要内容是禁止买卖和拥有有害药物、魔法书和其他神秘学用具,后来的塔西佗用“宗教迷信(𝔯𝔢𝔩𝔦𝔤𝔦𝔬-𝔰𝔲𝔭𝔢𝔯𝔰𝔱𝔦𝔱𝔦𝔬)”为这些违法行为分类。

奥古斯都登基后对巫术行为进行了更为严格的立法,并在罗马城公开焚烧了2000多本魔法书,只有西卜林书(𝔏𝔦𝔟𝔯𝔦 𝔖𝔦𝔟𝔶𝔩𝔩𝔦𝔫𝔦)这样的圣书幸免于难。

提比略皇帝时期,有25名男子和85名女子被巫术罪处决,而罗马的巫术迫害活动一直持续到公元四世纪末……

但与犹太教坚决打击巫术行为不同,基督教对于巫术的态度十分缓和。

在公元306年的埃尔多拉(Elvira)会议、公元314年的安赛拉(Ancyra,即现在的安卡拉)会议和昆尼色克特会议(Quinisext Council)规正了对于魔鬼崇拜的惩罚。

后续天主教神职人员也普遍希望制止巫术审判这种狂热行为,这一点于785年查理曼为基督教化撒克逊人设立的帕德博恩议会(𝕮𝖔𝖚𝖓𝖈𝖎𝖑 𝖔𝖋 𝕻𝖆𝖉𝖊𝖗𝖇𝖔𝖗𝖓)有所体现,另外643年的伦巴第法典规定:

不能通过假定一名妇女为女巫就杀害她,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并且不为基督徒所接受的(𝕷𝖊𝖙 𝖓𝖔𝖇𝖔𝖉𝖞 𝖕𝖗𝖊𝖘𝖚𝖒𝖊 𝖙𝖔 𝖐𝖎𝖑𝖑 𝖆 𝖋𝖔𝖗𝖊𝖎𝖌𝖓 𝖘𝖊𝖗𝖛𝖎𝖓𝖌 𝖒𝖆𝖎𝖉 𝖔𝖗 𝖋𝖊𝖒𝖆𝖑𝖊 𝖘𝖊𝖗𝖛𝖆𝖓𝖙 𝖆𝖘 𝖆 𝖜𝖎𝖙𝖈𝖍, 𝖋𝖔𝖗 𝖎𝖙 𝖎𝖘 𝖓𝖔𝖙 𝖕𝖔𝖘𝖘𝖎𝖇𝖑𝖊, 𝖓𝖔𝖗 𝖔𝖚𝖌𝖍𝖙 𝖙𝖔 𝖇𝖊 𝖇𝖊𝖑𝖎𝖊𝖛𝖊𝖉 𝖇𝖞 𝕮𝖍𝖗𝖎𝖘𝖙𝖎𝖆𝖓 𝖒𝖎𝖓𝖉𝖘.)

900年左右的《主教教规》(𝕮𝖆𝖓𝖔𝖓 𝕰𝖕𝖎𝖘𝖈𝖔𝖕𝖎)也指出,根据教义巫术是不应存在的,这种指控行为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和异端,类似的观点在800年左右爱尔兰宗教会议(𝕴𝖗𝖎𝖘𝖍 𝖘𝖞𝖓𝖔𝖉)与加洛林文艺复兴时期里昂的阿哥巴德(𝕬𝖌𝖔𝖇𝖆𝖗𝖉 𝖔𝖋 𝕷𝖞𝖔𝖓)的宣教中也有所体现。

有些时候人们会依照罗马法对巫术嫌疑人施行拷问和酷刑,对此教宗尼古拉斯一世(𝕹𝖎𝖈𝖍𝖔𝖑𝖆𝖘 𝕴)在866年宣布完全禁止施行酷刑,《伪教令集》(𝕻𝖘𝖊𝖚𝖉𝖔-𝕴𝖘𝖎𝖉𝖔𝖗𝖊)中也有着类似的条款。

即便教会三令五申禁止巫术指控,但猎巫行为还是时有发生,甚至连一些神学家都对此予以支持。

像是圣奥古斯丁(𝕬𝖚𝖌𝖚𝖘𝖙𝖎𝖓𝖊 𝖔𝖋 𝕳𝖎𝖕𝖕𝖔)和一些早期神学家都在自己的著作中有对于巫术行为的谴责,认为巫术行为和异教徒活动无异,虽然巫术本身在基督教哲学上是位一种不存在的东西,但圣奥古斯丁将其比作一种黑暗不见光的某种实体(即魔网位面)。

作为圣奥古斯丁忠实的追随者,天使圣师托马斯·阿奎那(𝕿𝖍𝖔𝖒𝖆𝖘 𝕬𝖖𝖚𝖎𝖓𝖆𝖘)精心设计了一种恶魔学说,认为人类可以和恶魔进行契约,成为了后来猎巫行动的又一重要理论来源。

而在基督教竭力遏制巫术迫害的时候,多神教们却在继续着这种“传统”。

根据约达尼斯(𝕵𝖔𝖗𝖉𝖆𝖓𝖎𝖘)的《哥特史》(𝕯𝖊 𝖔𝖗𝖎𝖌𝖎𝖓𝖊 𝖆𝖈𝖙𝖎𝖇𝖚𝖘𝖖𝖚𝖊 𝕲𝖊𝖙𝖆𝖗𝖚𝖒)中记载,传说中的哥特人国王菲利默(𝕱𝖎𝖑𝖎𝖒𝖊𝖗)对同胞进行了女巫审判并导致了匈人的起源:

他在族人中发现了一些女巫,或者说哈里由尔尼,他怀疑这些女人,把她们赶出部族,强迫她们流亡,远离自己的军队。

在那里,不洁之灵看到她们在荒野中徘徊,便与她们结合生下野蛮的种族。这些人矮小、肮脏且弱小,没有人性没有语言,只有类似于语言的嘶吼。

(𝖋𝖔𝖚𝖓𝖉 𝖆𝖒𝖔𝖓𝖌 𝖍𝖎𝖘 𝖕𝖊𝖔𝖕𝖑𝖊 𝖈𝖊𝖗𝖙𝖆𝖎𝖓 𝖜𝖎𝖙𝖈𝖍𝖊𝖘, 𝖜𝖍𝖔𝖒 𝖍𝖊 𝖈𝖆𝖑𝖑𝖊𝖉 𝖎𝖓 𝖍𝖎𝖘 𝖓𝖆𝖙𝖎𝖛𝖊 𝖙𝖔𝖓𝖌𝖚𝖊 𝕳𝖆𝖑𝖎𝖚𝖗𝖚𝖓𝖓𝖆𝖊. 𝕾𝖚𝖘𝖕𝖊𝖈𝖙𝖎𝖓𝖌 𝖙𝖍𝖊𝖘𝖊 𝖜𝖔𝖒𝖊𝖓, 𝖍𝖊 𝖊𝖝𝖕𝖊𝖑𝖑𝖊𝖉 𝖙𝖍𝖊𝖒 𝖋𝖗𝖔𝖒 𝖙𝖍𝖊 𝖒𝖎𝖉𝖘𝖙 𝖔𝖋 𝖍𝖎𝖘 𝖗𝖆𝖈𝖊 𝖆𝖓𝖉 𝖈𝖔𝖒𝖕𝖊𝖑𝖑𝖊𝖉 𝖙𝖍𝖊𝖒 𝖙𝖔 𝖜𝖆𝖓𝖉𝖊𝖗 𝖎𝖓 𝖘𝖔𝖑𝖎𝖙𝖆𝖗𝖞 𝖊𝖝𝖎𝖑𝖊 𝖆𝖋𝖆𝖗 𝖋𝖗𝖔𝖒 𝖍𝖎𝖘 𝖆𝖗𝖒𝖞. 𝕿𝖍𝖊𝖗𝖊 𝖙𝖍𝖊 𝖚𝖓𝖈𝖑𝖊𝖆𝖓 𝖘𝖕𝖎𝖗𝖎𝖙𝖘, 𝖜𝖍𝖔 𝖇𝖊𝖍𝖊𝖑𝖉 𝖙𝖍𝖊𝖒 𝖆𝖘 𝖙𝖍𝖊𝖞 𝖜𝖆𝖓𝖉𝖊𝖗𝖊𝖉 𝖙𝖍𝖗𝖔𝖚𝖌𝖍 𝖙𝖍𝖊 𝖜𝖎𝖑𝖉𝖊𝖗𝖓𝖊𝖘𝖘, 𝖇𝖊𝖘𝖙𝖔𝖜𝖊𝖉 𝖙𝖍𝖊𝖎𝖗 𝖊𝖒𝖇𝖗𝖆𝖈𝖊𝖘 𝖚𝖕𝖔𝖓 𝖙𝖍𝖊𝖒 𝖆𝖓𝖉 𝖇𝖊𝖌𝖆𝖙 𝖙𝖍𝖎𝖘 𝖘𝖆𝖛𝖆𝖌𝖊 𝖗𝖆𝖈𝖊, 𝖜𝖍𝖎𝖈𝖍 𝖉𝖜𝖊𝖑𝖙 𝖆𝖙 𝖋𝖎𝖗𝖘𝖙 𝖎𝖓 𝖙𝖍𝖊 𝖘𝖜𝖆𝖒𝖕𝖘, 𝖆 𝖘𝖙𝖚𝖓𝖙𝖊𝖉, 𝖋𝖔𝖚𝖑 𝖆𝖓𝖉 𝖕𝖚𝖓𝖞 𝖙𝖗𝖎𝖇𝖊, 𝖘𝖈𝖆𝖗𝖈𝖊𝖑𝖞 𝖍𝖚𝖒𝖆𝖓, 𝖆𝖓𝖉 𝖍𝖆𝖛𝖎𝖓𝖌 𝖓𝖔 𝖑𝖆𝖓𝖌𝖚𝖆𝖌𝖊 𝖘𝖆𝖛𝖊 𝖔𝖓𝖊 𝖜𝖍𝖎𝖈𝖍 𝖇𝖔𝖗𝖊 𝖇𝖚𝖙 𝖘𝖑𝖎𝖌𝖍𝖙 𝖗𝖊𝖘𝖊𝖒𝖇𝖑𝖆𝖓𝖈𝖊 𝖙𝖔 𝖍𝖚𝖒𝖆𝖓 𝖘𝖕𝖊𝖊𝖈𝖍.)

——《ⅣtciⅤ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