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

「什么!?」

「不!!!快阻止奥维莉亚!莱纳!」

散发寒光的银剑刺穿了米娜·法尔维克,法尔维克家族的创始人,也是仅剩的创始人。

莱纳放弃银剑,迂回向前,将原地发呆的吸血鬼压制在地。

「勇敢的…骑士…」这一剑精准无比的刺中了要害,老夫人倒在阿尔薇的臂弯里。

「我很抱歉把你…咳咳…牵扯进来…」

倒地的吸血鬼睁大双眼,死死盯着倒在血珀中的老夫人。

「受到诅咒的人不是……奥维莉亚…是我…」

「我最善良的宝贝…奥维莉亚…我最亲爱的…我从未想过让你受到连累…」

「谢谢你…骑士,对不起…奥维莉亚…我…爱……」

米娜·法尔维克,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往事的思念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是她人生最后的走马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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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对不起,是我害死了爸爸妈妈,请你,请你无论如何也要照顾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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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滚出去!」

「可是侯爵夫人……」

「滚!你们这群下三滥的农民!也配吃我买的面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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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为什么舅舅姑姑都离开咱们家了呀?」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一群饭桶!记住,你这个小法尔维克,我不爱你!我不爱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我只爱我那无穷无尽的珠宝!现在给我滚蛋!」

「妈妈…呜哇哇哇…」

「管家!给我滚进来!把这个小混球也给我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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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婆婆,你的硬币掉了,给。」

「教堂来的小畜生!脏兮兮的真是恶心,你拿过的硬币就像是沾染了牛粪!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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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去教堂做礼拜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最近街上不太平。」

「哼,你这个图我们家钱财的丑女人,管好你自己和你肚子里的小畜生罢!」

「可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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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发烧了,不过就算你再怎么骂我,我也不会走的!因为…」「奶奶你总是孤身一人。」「虽然爸爸还有叔叔他们都不来看你,但生病的时候有人在身边陪伴,就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为什么不怕奶奶?因为奶奶应该只是看起来凶,可是总是会偷偷给教堂的孩子们糖果不是吗?」「我觉得,奶奶才是这个镇子上最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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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怨恨,她怨恨自己对丈夫痛下杀手时流露的情感,她痛恨这个恶毒的诅咒。她发誓不会再让任何人被诅咒伤害。她怨恨,没有守住誓言的自己。

在她临终之际,她只想要哭泣,眼泪却流不出来,她要哭为什么没有人爱她,她要哭为什么她不曾爱过任何人。空洞的双眼最后看到的是深邃无尽的夜空,不曾有过星星。就像她的人生。可是却有那么一个闪闪发光又无比明亮的明星就在她身边,伊如降临在她身边的天使。

她的灵魂脱离躯壳,她看到了在地上哭泣的天使,她并未有遗恋,因为那位红发的骑士会把天使带回人间。

「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

雨滴敲打着地面,天空好似在哭泣。阿尔薇轻抚老夫人毫无生气的脸庞。她将老夫人安置在地面上。

「被诅咒之人会获得大量的财富,可是任何他爱的人,会被同样的诅咒,任何爱他的人,都会被变成怪物。」

血液渗入雨水,稀释成暗红的颜料。吸血鬼少女像是陷入了疯狂,她一口咬下莱纳右臂的一大块肉,鲜血泼洒在她的脸上,可她毫不在意。

少女跪在老夫人面前,将獠牙轻轻嵌入她的脖颈。

「被诅咒者杀死施咒者,其灵魂永世都会被诅咒缠身。唯有喝下被怀着恨意之人杀死的施咒者的血才能恢复。」

阿尔薇把记载着诅咒的羊皮撕得粉碎,一张张白色的碎片散落在老夫人的身旁。宛如无言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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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独有的潮湿粘着的空气涌进街道。雨水也已停息。

女孩昏倒在老夫人身旁,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骑士艰难地站起身。鲜血已经浸透了包扎伤口的帆布,流过伤痕累累的手,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他向女孩走去,结果一个趔趋坐在了地上。

「阿尔薇…照顾好我的姑娘…」

第一缕阳光照在女孩身上,她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几乎长及腰间,泛着暗淡的红色。莱纳走到她身旁,把自己怀中熟睡的女孩交给同伴,俯下身子。她双唇惨白,被他击中过的脸颊血迹斑斑。他把女孩抱在怀中,伸出手指翻开她的嘴唇。女孩的牙齿也已经恢复了正常。

女孩的身体修长,血迹和泥巴下面一定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她的衣服破破烂烂,能看到刚开始发育的胸部。他把手伸向她隐藏在头发之中的双手。

「小心!莱纳!」

阿尔薇大喊着提醒,可为时已晚,她的利爪猛然划过莱纳的脖子,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飞溅,他扑了上去,握住女孩的手腕,把她抓回自己的怀中。她想用牙齿咬向莱纳的脸,可是被先一步压住脖子。嘴里不断涌进鲜血——骑士的血。莱纳的血液正疯狂的流逝,他没时间了。

莱纳咒骂一声,胳膊用力勒紧,直到她野蛮的嚎叫声渐渐变为微弱绝望的尖叫,最后成了一个14岁少女受伤时的呜咽。

「莱纳!……撑住……不要……」

耳鸣让他听不到阿尔薇的话语。

最后她停止挣扎,莱纳也松开了胳膊。鲜血已经渗透了衬衫。他只看到阿尔薇把她自己的上衣撕成长条,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凯恩城内,在湖水的另一边,教堂的钟声嘶哑的鸣叫了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