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这里有个事情要宣布，因为咱们运动会上有个开幕式，要求各班经过主席台的时候要有一段时长约2分钟的表演。所以希望可以集思广益，大家尽心尽力，有点子的贡献自己的点子，没想法的也配合行动，拿个具体方案出来，决定之后要怎么开展。”
这话太过官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是大学里的学员干部在装模作样，一听就不是季昀轩这个班长的风格。事实是，如今站在讲台上的张自华同学——我们“敬爱的副班长”，正在主持这一事项的开展。
张自华不是很受我们欢迎，这么说虽然对他不太友好，但是事实。他说话总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娘娘腔，尤其在讽刺和阴阳他人方面突出，用尖酸刻薄来评价他这方面的话术，真是毫不夸张。
不过也有例外——张硕，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精神大条，完全一副听不出张自华话外之意的样子，对张自华的一些讽刺，还总是洋洋得意。
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消息是各班文娱委员传达的，也就是说是沈心妍通知的。问题又来了，沈心妍和季昀轩关系不错，为什么现在上台的是张自华，而不是季昀轩？
我悄悄偏过头去，用余光观察她，端正无比的坐姿，挺翘的鼻梁光滑的像是要反光，双目直视着黑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忽然像是注意到我似的，侧过头面向我，递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我微微摇了摇头。
我直觉张自华搞这种活动决计是没有主意的，他当得上这个副班长的恐怕只有他的学习成绩而已，当初选举的时候也是因为他毛遂自荐才让他当上的，他选举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季昀轩一定是班长。
张自华暗恋季昀轩这件事全班，甚至全年级都知道，据说这段单相思甚至可以追溯到初中时期。
回到刚刚的话题，张自华当初组织的艺术展真的是一塌糊涂，平时收个钱或者作业也很麻烦，大家都颇有微词。那之后大家基本默认这种活动就交由季昀轩组织了。
所以，季昀轩没去组织，到底是神的意思，还是她自己拒绝了？如果是前者，我得好好想想神在这次事件中透露出的态度，会不会是故意要搞砸这次活动？是后者的话，她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那么，来表决吧，同意用诗朗诵表演开场的请举手。”
诗朗诵好啊，混在人群里读读就行了，这么好混的活动不选，那还有天理吗？我赶紧举起了手，也是为了起到一个稳定军心的作用，激励那些想举手又犹豫的人跟上步伐。
可惜，我失算了。
举手的屈指可数，也就我和叶磊，还有张硕等少数人举手了。
“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自己选择的方式，要是诗朗诵也太没劲了吧！”
拜托，不诗朗诵，你们也要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干其他的呀，你看张硕多务实，知道自己没什么艺术细菌，就自觉地同意诗朗诵了，我们都没接受过训练，要是真的选了那些难度高的表演，却没能力做就很难收场。
“那，同意开场舞蹈表演的同学，举手。”
完了，我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结果显而易见了，舞蹈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诗朗诵，天可怜见，我这辈子就没跳过舞，如果广播体操不算舞的话。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回去研究一下舞蹈曲目，毕竟明晚就要报上去了。”
…
这一天的课间我都没睡过觉，就是为了仔细观察季昀轩脸上的细节，看看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存留下忽然吐血的痕迹之类的，令人遗憾的是我不能跟到女厕所，我猜测她可能一打开隔间门就会收到惩罚，毕竟看样子这个惩罚是不会显露在常人眼中的。
一天的观察下来，我并没有看出她到底哪里不对劲，所以我也差不多放弃了。不过，在我收拾好物理作业，准备回家时，她却叫住了我。
“萧凡，你等我一下。”她还是保持那副完美的仪态，然后微笑着对邀请她一起出校门的张自华说道：“我和萧凡还有点事情要聊，你先走吧。”
“你俩有什么说的？”他下意识皱起眉头，却又笑了，“那你俩聊吧，我先走了。”
“拜拜。”她目送张自华走出班门口，又往前走了几步，确定走廊没人后，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冷漠了。
“所以，能解释一下吗？”
“什么？”
“你今天像个痴汉一样盯着我看了这么久的原因。”她抱住自己的肩。
“你长的太好看了。”
对于我的话，她只是挑了挑眉，“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也能这么油腔滑调。”
“我只是想看看你脸上有没有什么血迹…之类的。”
“走吧，边走边聊。”
“今天兴情好？”
“不用被迫上班，心情当然不错。”
“等等。”我抓住了她话里的信息，“你今天没去组织那个活动，是神要求的，不是你违背了命令？”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出了教学楼和天桥，视野一下子变得空阔起来，天上闪烁着两点红色的光芒，飞行器在天空中游弋而过，投下一片阴影。我忽然觉得那个神可能看着这架飞机就像是看着池塘里的鱼，而她俯视着我们的行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单纯为了让我们像木偶一样，为他们演出一场自己策划的话剧吗？
“神？你认为神是那样的吗？这家伙，不过是个躲在暗地里耍耍手段的混蛋罢了。”
“说那么多不还是只能无能狂怒？”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实话的人都活不长。”
“我错了，所以，是那个混蛋想要搞事情了？”
“大概率是了，而且很可能是和沈心妍有关，这次的表演应该是她负责的。”
“她…知道吗？”
“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她忽然停住脚步，我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一路走到校门了。
“在这分开就行了，再往前被看到有点麻烦。”
“知道了，再见。”
“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