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中心,游輪上。
東堂秀井拽着灰發女孩死命向前奔跑,在他們身後不慌不忙走着的,是那名紫發飄逸的美劍士。
“從那個從容不迫的姿態來看,大概是saber職介吧,御主暫且不明。”
東堂一邊抱怨着一邊向後打出Gander。
“你是埃爾梅羅家的那個小弟子吧,我預定召喚地可是夏威夷島哦。”
打出去的紅色魔彈被那身着和服的紫發武士悉數斬落,2.2米長的太刀對他而言恍若無物。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毫無自保能力,就算你一直跟着我也只有死路一條哦?”
那紫發劍士仍然不急不忙的走着,但那速度也與他們全力奔跑的速度相同。
事情還要回溯到十分鐘之前。
在甲板上自顧自嘆氣的東堂秀井被暗藏在陰影中的格蕾監視着。
可惜那種程度的偽裝對於幾乎到達“冠位”境界的東堂秀井還是太幼稚了。
就在東堂裝作沒看見而轉過身的同時,一把長達2.2米的大太刀就從背後斬向了他。
看起來應該是saber的紫衣英靈揮動着那把比他身體更為細長的太刀,千鈞一髮之刻東堂的應激反應救了他。
東堂往旁邊滾去,本來甲板上盈滿遊客的來着,可就在他發獃的那幾分鐘,所有人們都不見了蹤影。
“是什麼魔術么?”
一下子理解了情況的東堂秀井抱怨了起來。
之後,那名劍士斬碎了角落中的術式,那戴着灰色兜帽的女孩也暴露在二人面前。
一邊說著“既然是魔術師的話,那就不可能沒有關係”這種話一邊揮舞太刀把二人逼入絕境的紫色和服劍士。
身影簡直如月影般皎潔。
即使面帶微笑依然無法改變那殺氣。倒不如說正因為那笑容,連預讀他的下一劍都成為了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是日本某個時代的大劍豪么?”
東堂不由得產生這樣的想法。
勉強用魔彈封住對方的行動,他一邊發射着Gander一邊向門摸去。
當然,格蕾也向著艙門的方向走去。
再之後,就有了兩個人在巷道里瘋狂奔跑的一幕。
“完全沒有勝算啊,東堂先生……”
“啊啊啊,這我當然知道。
格蕾往下拉緊了兜帽,但東堂秀井一下頓下了腳步,轉過身,他面對着那名劍士。
“真是的,明明跑又跑不掉,那麼雖然不是讓我耍帥的場合,姑且還是讓我說出那句‘你先走吧,這裡交給我應對。’的話吧!”
停止發射Gander,東堂秀井抱怨了聲。
“連那玩意都放在甲板上了,現在不是絕境了么?”
劍士出於謹慎,在進入七步之後便停了下來。
七步,作為英靈來說連一秒都無需,可對於哪怕頂級魔術師來說每一步都是遙不可及的天塹。
“毫無疑問,你的首級,將由在下收下,當然還有那位令人憐愛的純潔百合首級。”
劍士重新架起了長刀。
只在一呼一吸之間,自己的人頭就會落地吧。
東堂秀井長出一口氣。
用眼角,那穿着灰色兜帽的女孩子已經消失在深處了。
這樣的話,使用一張底牌也就毫無顧忌了。
紫發劍士的步伐相當詭異,明明還有七步的距離,他卻如只踏一步般飄然落在東堂面前。
但東堂比他還要更快,在那之前,滿含靈藥的針頭已經插入了皮膚的毛細血管。
在下一刻,長刀擦過東堂的面頰,但東堂毫髮無傷,只聽見刀風略過。
腰肢柔軟到幾乎貼近地面,正是以這種絕非人類能做出的動作,東堂勉強躲過了那必殺的一劍。
“那不自然的肢體動作,莫非說——”
紫發劍士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同時刀刃稍稍上抬,擋住銳利的匕首。
“還有這人類無法比擬的速度。”
是的,東堂的速度就是快到令劍士都咋舌的地步,這是一般的身體強化魔術絕對無法抵達的層次。
“自從現界以來,在下還從未遇到此等樂事。”
微妙的挑起類似於競爭的心理,紫發劍士再度揮舞太刀攻了過來。
幾下虛舞,只是試探性的攻擊罷了,但被東堂看破並直接貼近身體。
“喝!”
橫掃出的刀鋒與匕首的頂峰相撞,毫無懸念,匕首被太刀的鋒芒逼開。
接下來只要攻其頭部,就能取下那首級。
但對方預讀到了這一手,預先避開橫掃后的劈砍,再把匕首向致命的心臟刺出。
“你真的不是暗殺者(assasin)職介的英靈么?”
奇異於對方匕首的熟練程度,紫發劍士重新拉開距離。
這次大太刀完全被限制在匕首能防住的範圍內,形式對紫發劍士壓倒性的不利。
“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但劍士嘴角依舊挑着微笑,他手中那無形的魔劍一動。
“結束吧——”
輕聲的詠嘆如同葉子落下。
那是劍士窮極一生所到達的境界。
“秘劍,燕歸來。”
那是一分為三的無形之劍,只為一次性斬落歸燕而存在的劍道頂峰。
擁有堪比英靈寶具般的威力。
“!!!”
無處可避!無論自己的演算能力再怎麼高,哪怕現在自己擁有幾乎接近從者的機動力,這一劍都無可避免。
“結束了!你的首級,由在下取下!”
這才是絲毫不對對方放水而揮動手中劍的劍士。
響徹日本的劍豪英靈——
佐佐木小次郎。
東堂幾乎放棄般閉上了眼,在魔劍斬落之時,他左手的黑色令咒散射出灰色的流光。
三劍斬過,可劍上並沒有生命的沉重感。
佐佐木訝異的看着面前的光景。
本應三等分的東堂卻不見了蹤影。
周圍的氣息里也不再充斥魔術師那令人髮指的味道。
“他們走了,下次吧,佐佐木。”
從身後傳來磁性的聲音。
紫發劍士愣了下,但還是把那柄太刀納入鞘中。
接着,他踏着優雅的步伐,在黑暗中隱去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