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藍夜不相信童話
“叮鈴鈴鈴鈴鈴——啪”。
我在半睡半醒中按停了對於急需睡眠的我來說顯得十分吵鬧的鬧鐘，然後心安理得地矇著被子繼續睡。
“現在為您介紹的是現任冠軍同時也是風葉市首富——藍夜！”
“哈哈哈，我是冠軍!錢，都是我的錢。哈哈哈——啊！”
直到被龍欣雨敲醒前，世界還是美好的，雖說是夢中的世界。
“你怎麼又起晚了？快點快點，來不及了，要遲到了！”
龍欣雨就這麼理所當然地出現在我的卧室，一邊督促着我快點起床一邊幫我收拾着書包。
“你快點啊，真的要遲到了！”
龍欣雨不斷催促着剛起床還沒成功開機的我。我現在還處於朦朦朧朧的狀態，濃重的黑眼圈標誌着昨晚我又陷入失眠的漩渦。
失眠——21世紀每個想要擁有高質量睡眠的公民的頭號大敵。
“每次都是弄得這樣讓人焦頭爛額的，一點高中生應該有的自律都沒有。”
龍欣雨不斷的對我進行言語上的攻擊同時不忘記向我扔來一個枕頭。
“你怎麼還不起來？快點！”
“……你在這我怎麼換衣服啊……”
終於緩過起床開機的我無奈地回答着。
您的開機時間超過了全國1%的用戶！
“你快點，我不等你了，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被你連累遲到了。”
龍欣雨轉過身，急匆匆地衝出我的卧室，沒幾秒便聽見“砰”的閉門聲，她已經離開我家趕去上學了。
意識到要遲到的我也加快了速度，拿起衣服就往頭上套。
啥，你要問為什麼龍欣雨會出現在我的卧室？那當然是因為我給了她鑰匙。
我和龍欣雨都是一個人住在風葉市，我的媽媽在別的城市工作所以我獨自一人住在這租來的房子里。龍欣雨和我情況有些類似，她的父母也在外地所以她也是單獨住着，就在我的對門。
因為我實在是太容易睡過頭，所以便索性把鑰匙給了龍欣雨一把，目的就是讓她能在這種關鍵時刻叫我起床。真的就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火急火燎趕到教室，卻已經超時了兩分鐘。
我喊了一聲“報告”並道歉后坐在了我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
這個座位我常年“霸佔”着，已經是我的王座。好吧，其實就是每次調座位時別人都不願坐在這然後班委就把我放到這裡而已……
講台上站着的是李熠熠，似乎有什麼事要說，班主任就站在她的旁邊。
“同學們，下周五就要舉辦開學典禮了，應學校和學生會要求，每個班都要出幾個節目，還要對班級進行裝飾，比如辦黑板報和張貼橫幅之類的。現在我來安排一下這次的各個負責人，大家有毛遂自薦的嗎？”
“我，我來負責黑板報。”
“那我來裝飾教室。”
“我……”
大家都紛紛舉手，爭先恐後地想要表現自己。
也是，畢竟這是一個新的班級，要想在新同學面前展現自己，就絕對不能錯過這次機會。男生向女生證明自己溫柔可靠，女生向男生展示自己多才多藝。
不過，我對這種事絲毫不感興趣。因為自己沒有什麼才藝，同時也不想和這些麻煩事沾邊。所以我只需要看着他們踴躍報名就好了，趁現在教室這麼混亂趕緊睡一會才是王道。
說不定還能續上我的首富夢！
很快具體的人事安排就確定好了，李熠熠在講台上確定着最後的名單。
“……龍欣雨表演鋼琴，嗯，還有，唉？還有雜務沒有人報名，有同學想要做雜務的嗎？”
李熠熠問向下面坐着的學生，大家一個個都扭捏了起來，不是裝作看向窗外就是把頭埋進胸口。
也是，雜務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誰會去主動做，光是給別人跑來跑去就已經很累了，更別提還要收拾各種爛攤子。
“沒有人嗎？”
李熠熠繼續問道，不過依舊沒有人舉手。
“沒有人的話，那就——”
她突然中斷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下意識將枕在胳膊上的頭微微抬起，不知是不是湊巧我看見她正直視着我，那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我感到不安。
“那就藍夜同學吧。”
李熠熠大聲宣布着雜務的人選。
哎？什麼？好像聽到我的名字了？藍夜是我的名字吧？哎？我是雜務？那麼辛苦的工作要我來做？
絕對不行！
回過神來的我在心裡義正言辭地拒絕着，隨即立刻起身發言：
“為什麼是我？我不做雜務。”
用不樂意的語氣簡單明了地表達完我的態度，我對李熠熠投去不滿的目光。
然而她沒有一點退縮，微笑着回答：
“因為你今天遲到，而且我是班長。”
“抗議，我要去找學生會投訴。”
話雖這麼說，但我其實對學生會的人員一點都不清楚，只記得學生會會長是個男生。
“我就是學生會會長哦。”
李熠熠保持着剛才的微笑，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是學生會會長？不對啊，我記得是個男生來着。難道是換任了？怎麼回事，我一點都不知道，雖然我也從來沒去刻意了解過。
可惡，又是班長又是學生會會長，權力豈不是都集中在她手中？這個手握重權的腐敗的女人！
“老師，我抗議！”
“駁回。”
無情的兩個字破滅了我最後的希望。
今天放學后的風葉高中比往常都要熱鬧，大概是其他班也在忙着開學典禮的事吧。
我獨自走在校園裡，手上提着一個大袋子，裡面裝的全是些綵帶之類的東西。
好熱，好累，好煩。
就算有千百個不樂意現在也無濟於事。怎麼辦啊，超不想幹活！要我這種最怕麻煩的人去做那麼麻煩的事，我會崩潰的啊！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羨慕起龍欣雨，同樣是在班裡不和人打交道，她就可以通過去排練節目來逃避，而我不得不承受着來自李熠熠的“惡意”。
早知道當年也學個什麼樂器，這樣我也就不用幹什麼雜務了，說不定還能和龍欣雨組個樂隊？
耷拉着腦袋，一臉無精打採的我就這樣繼續在校園走着。
“傳球，傳球。”
聽到有人扯着嗓門在喊着“傳球”，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籃球場旁邊。
籃球場在教學樓的另一側，對於現在要去教室幹活的我來說顯然是走錯了方向，於是我轉身準備離開。
“小心！”
我聽見有人大喊着，抬起頭循着聲音的方向看去發現前方有個圓形的黑影向我飛來，出於本能我側身躲了過去。
“藍夜，你倒是接一下球啊。”
一個紅頭髮的男生跑了過來，撿起球后忽然一臉詫異地看着我和我手上的大袋子：
“我說藍夜啊，你這是？”
“班裡的東西。”
我簡潔明了地回答道。
“怎麼，終於開竅了？和班上同學打成一片了？”
紅頭髮男生繼續向我發問。
“只是被迫成為打雜的而已，你以為我會去主動做這些？”
“也是，畢竟是你嘛。”
紅髮男生無奈地笑着，然後指了指懷中的球。
“跟我們打一會唄？”
“不，算了。我還是先回教室吧。”
他被我拒絕後沒再多說什麼，轉身抱着球往球場上走。
“這不是藍夜嗎？過來打會球唄。”
球場上又有其他人向我喊着，沒有無視而是微笑着回應他們：
“不了，我還有事，以後再約。”
“行吧。”
紅髮男生把球拿進場后，他們又繼續打了起來。
也只有在這裡才會有人這麼輕鬆地和我打招呼啊。不在乎別的只在意我的球技，只在意一起打球的時光，其他的統統不用考慮，只是一起打球就好。
嘛，畢竟打籃球的性格都不壞嘛，不知不覺心裡產生了這樣的毫不科學的想法。
奧對，那個紅頭髮？
那是我的發小，比我大一級。
他和我簡直是相反的兩個人，那傢伙長相好，陽光又熱情，走到哪裡身旁都有一群人圍着。我也很好奇自己怎麼會和他是發小。
話說回來他不都高三了嗎？還有心思成天打球啊。但是仔細想想，反正人家學習好……
可惡，果然學習好就是任性！
他的名字？他叫文柯，誰在乎呢？
我提着一大堆東西來到教室，知道有些遲的我自覺地對大家說了聲抱歉后將東西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真是的，讓大家都等他一個人。”
“搞不懂為什麼要讓他參與。”
是兩個女生在那裡說著，她們一隻手捂着嘴像是做出想要小聲說的動作，但那個動作顯然多餘，畢竟連距離幾米開外的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小聲點，別讓他聽到。你們不會想惹到他的吧。”
兩人身旁的男生“好心”提醒着她們。與此同時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那個男生立刻收回了眼神，轉而看向旁邊，表情顯得有些驚恐。
看來在這裡不太受歡迎，那還是換個地方吧，雖然在哪裡都是一樣。
把擦玻璃的抹布洗乾淨，接了一盆乾淨的水，擺正掃把和拖把，提上門口的垃圾袋，然後走出了教室。
這時候走廊里突然傳來一陣美妙的樂聲，讓我不禁以為是不是觸碰了什麼機關，才會放出這股旋律作為BGM。
這是……鋼琴聲。
是哪首名曲嗎？我不知道，但就算是我這樣的音樂白痴也覺得婉轉動聽。每向音樂室靠近一步，那股來自琴聲中的讓人平靜的力量就愈強一分。
是她彈得吧，我毫無根據卻又自信地篤定着。
推開音樂室的門，順手放下手裡的垃圾。
教室里擺放着一些樂器，幾張椅子隨意地堆放在一角，黑板上畫著些我看不懂的大概是樂譜之類的符號。牆上和地面也沒有其他的裝飾，看上去和普通的教室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我的注意力被教室的另一側吸引了。
窗邊，黑色的鋼琴前坐着一位少女。
夕陽下，少女的手像精靈般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起舞。
彷彿世界上只剩下少女一人，周圍的景色全部消逝，不由地讓人產生這種錯覺的彷彿畫中的風景。
明明認得出少女的我，在看到這光景的一瞬間卻還是停止了呼吸。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美的一瞬間。
她似乎發現了來訪者，琴聲終於停止，我的呼吸卻不知為何急促起來。
“你是？”
少女歪着頭，帶着疑惑問道。
“額，我是？……我是藍夜……”
竟然沒認出我來嗎？這傢伙還真是……
“藍夜？難怪呢，我說為什麼會有人眼神這麼凶煞。”
少女輕笑着回答。
“什麼凶煞的眼神，不要胡說。我可是雙眼皮，講道理我也算是個帥哥。”
龍欣雨，你一定認出我來了吧，肯定只是想挖苦我的長相而已。
“你對自己抱有很大的誤會啊。嗯，臉湊合能看吧。不長時間看應該不影響視力。”
龍欣雨扶着額頭，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對我殺傷力極大的話。
喂，不至於影響視力吧？您說的看久了視力下降的只有藍光產品吧，喂喂喂，我叫藍夜但我可不發射藍光哦。
同學們，龍欣雨不喜歡和你們來往真是太好了！你們知道對於一個17歲的孩子來說，每天遭受她的語言暴力有多慘嗎？
龍欣雨不合群真是她對社會最後的善良。
“你來幹什麼？”
“路過時聽到，好奇就進來看一眼。”
我拿來一把椅子，坐在教室門口。
“以後請不要這樣突然闖進來，如果是其他同學被你這樣其貌不揚的人打斷會很生氣的哦。”
她微笑着看着我，還是那樣平靜的語氣。
剛才還是湊合能看，現在又變成醜陋了嗎？我在你眼裡到底有多不堪啊……
實在無力反駁，我乾脆放棄和她爭論我的外貌。我側着臉，嘴歪向一邊，不滿地嘟囔了幾句：
“就是知道是你才進來的。”
我沒有發現龍欣雨突然的獃滯，也沒看見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紅暈，只是接著說道：
“你要上台表演嗎？”
“嗯……嗯，學生會想讓我在最後彈首曲子，都親自過來找了也不好推脫。”
是嗎，學生會指定的壓軸節目啊，不愧是龍欣雨，每次學校有什麼活動都有她。
“練習的怎麼樣？”
“沒什麼問題，這也不是什麼大場面，還算是輕鬆。而且平常都有在練，所以也沒有什麼難處。”
將擋住視線的一縷頭髮輕輕繞到耳後，龍欣雨舉手投足間充滿着自信的氣息。
也是，對於她來說小小的開學典禮的確算不上大場面，平常除了學習之外都在練琴的她對那些曲子想來也是得心應手。
於是，我沒有含糊、毫不掩飾且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並且用只有我們才能聽懂的話說道：
“這樣的話，希望你表演前也能這麼想。”
……
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坐在那。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眼神飄忽不定，手不安地拽着裙角。然後，她像是做出什麼決定似的，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灼熱的目光徑直向我射來，嘴唇緩緩張開：
“那個，到時候還請你——”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推門進來的李熠熠打斷了。
“哈嘍哈嘍，我是來找龍欣雨同學……哎？為什麼小藍會在這裡？”
李熠熠一臉驚訝地望着我，像是看見外星人似的盯着我。似乎在她的認知里我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怎麼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還有，不要那樣叫我。”
我坐在椅子上，斜着眼瞪她。
“因為把小藍和鋼琴聯繫起來會讓人感覺很奇怪嘛，總有小藍是個音樂白痴這種感覺啊。”
李熠熠一隻手托着下巴，另一隻手抱在胸前，認真地說道。
女人的第六感嗎？不得不說她的感覺還真准，我確實是個音痴來着。第六感嗎？那是什麼，到底準不準啊？
看着我和李熠熠的對話，龍欣雨似乎有些驚訝。
“小藍……你們很熟嗎？”
被龍欣雨突然這麼問到的李熠熠和我都有些猝不及防，猶豫了幾秒后離她更近的李熠熠率先開口：
“啊，這個啊……嗯……”
李熠熠說到一半卻突然停住，皺着眉頭思考着什麼。
喂喂喂，你倒是把話一口氣說完啊，這樣說到一半又停下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只是說過幾句話而已。”
我努力偽裝出談定的樣子。
“對對對，差不多這個樣子，只是一起出去逛街而已。”
李熠熠天真地望着龍欣雨，誠懇地說著。
……
總感覺……她說了不如不說……
“是嗎？”
龍欣雨轉過身去，看不見她說這話時的神態。
李熠熠突然話鋒一轉：
“龍欣雨你才是，我都不知道你和小藍這麼熟的呀。”
“啊，沒有……不是，我們只是認識得久的同學而已……”
被突然提到的我吞吞吐吐地說道。
“是呢，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學而已。”
龍欣雨用平靜的語氣回答，背對着我的她依舊沒能讓我看見任何的表情。
心裡咯噔一下，怎麼感覺有哪句話說錯了，有嗎……沒有吧……
“是嗎……這樣啊，差點誤會了呢。”
李熠熠拍了拍胸脯，小聲嘆了口氣。
“奧對，龍欣雨同學，我是來找你商量節目的，不知道你現在有時間嗎？”李熠熠探頭，看向龍欣雨。
“可以，我現在有時間。”
龍欣雨終於轉過身來，臉上露出隨和的微笑，同時拿來一把椅子放在身邊，示意李熠熠坐下。李熠熠“好”的回答一聲后坐了過去。
看她們要談事情我便站起身準備離開，同時我向龍欣雨確定着之前她沒說完的話。
“你剛才說的是……”
“沒什麼。”
龍欣雨淡淡地回應我，沒有任何錶情的白皙的面龐彷彿平靜不見波瀾的湖面。
我只好邁步離開教室。
“小藍留下來也沒關係的。”
“不，他還是出去比較好。還有，把你帶來的垃圾拿上。”
“嗯，好……”
我趕忙彎腰拿起進來時放下的垃圾，在我起身離開教室的那一刻，彷彿從冰冷的雪山中脫離似的，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其實不用說我也知道的，她的請求。
扔完垃圾后我沒有立刻走開，而是一直在校門口等待龍欣雨。
話說這什麼情況，為什麼總有一種犯錯的感覺？明明我可以先走的。我嘆着氣靠在牆上，這時李熠熠走了過來。
“還沒走嗎？難道你是在等……龍欣雨？”
雙眼微眯，說話帶着審問口氣的李熠熠站在我面前。
“不……不是，我是在等我發小。”
我把頭轉向一旁，不知為何地狡辯道。
“噢，是那個高三的學長嗎？”
“嗯。”
太好了，差點被誤會了。文柯你還是有點用的嘛，真是個可靠的好男人！
哎？為什麼她會知道文柯是我的發小？她調查過我嗎？好可怕，好可怕的女生！
一定是為了讓我老老實實履行雜務的職責所以調查了我的背景，打算找到什麼弱點然後以此來威脅我之類的嗎？
出現了，可怕的女生！
沒有注意到我現在驚恐的表情，李熠熠向前跨出一步，雙臂伸直，像是要環抱世界。
“對了小藍，我也有節目要表演的呦。”
“是嗎？你表演的是？”
“嘿嘿，我演的是公主。”
李熠熠笑着，舉手投足間充斥着燦爛的笑容。
“多大了還演這麼幼稚的角色。”
我開玩笑地回應她。
她鼓起嘴，雙手不斷地擊打我的胸口。
“哼，不許笑！什麼幼稚不幼稚的，這可是我們自己創作的故事，一點都不幼稚！”
被她類似撒嬌一般的動作弄得不好意思的我臉頰有些微微發燙，無奈之下我連忙向後退了一步。
“講的是公主和王子一見鍾情的事呢。”
“啊，我懂，都是這樣，所有故事裡的王子和公主都是一見鍾情。”我敷衍道。
“所以小藍——”
她將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中間，同時向我貼近，長長的睫毛眨動着，臉上帶着微微的紅暈。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
大概是被她這毫無預兆的問題擾亂了心神，我張開嘴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除了半張的嘴巴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我只是獃獃地佇立在那。
“再見啦。”
她從我身邊走開，接着進入了一輛高級轎車。
不要自作多情。
腦海里閃過這句話來，我倒吸了口涼氣。
還是快點回到那個平常的藍夜比較好。
眼前不就有個足以令我感嘆的事嗎！
厲害啊，那是什麼車，好豪華！裡面有冰箱的吧，說不定還有床，廚房之類的，好強！原來她家裡這麼有錢，那個，請問你的父親還缺兒子嗎？請務必讓我來！
腦子裡想着些不切實際的事，同時我整理了一下有些向左歪的衣領，龍欣雨也終於出現在校門口。
我趕忙走過去，攔在她的身前。
“一起回去嗎？”
“行吧。”龍欣雨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一路上不知道為什麼，我乖巧地幫她拿着書包並且不論她說什麼我都是點頭認同。
這奇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成她的僕人了？
當我還在心裡納悶的時候，龍欣雨突然開口：
“藍夜，你和李熠熠……”
“絕對，不可能，完全不存在，不是你想的那樣。”
或許是受到剛才的影響，話語不受控制的猶如連珠炮彈般發射出來。
“我也沒說什麼……”
龍欣雨冷冷地看着我。
啊，我在幹什麼……腦子壞了嗎我……
這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搖搖頭，稍微清醒一些后我指向路邊的自動販賣機。
“我去買點水。”
好在等我回來後龍欣雨並沒有繼續盤問我。鬆了一口氣的我喝着手裡的礦泉水，另一隻放在口袋裡，滿臉愉悅的享受着這份甘甜。
“我的呢？”
“……你也沒說讓我幫你買啊……”
我有些納悶地回答。
“所以說，你這個人……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龍欣雨雙手叉腰，略微鼓起臉頰地表達着她此刻的不滿。
她說完便走了，步子邁得很快，似乎是不想讓我追上。
這個人今天是怎麼回事，吃炸藥了？怎麼感覺老是生氣?喂喂，不要拿我當出氣筒，我很無辜的，人畜無害！
“等一下，我去買還不行嗎？你要喝什麼啊？飲料還是礦泉水？”
“連我喝什麼都忘了嗎？切，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我們只是普通同學，你什麼都記不住。都忘了才好，哼。”
她沒有因為說話就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
“我知道我知道，我去買，你等我一下，等一下啊！”
我在後面一邊追着一邊喊着。
怎麼會忘記？飲料，請求，我都沒忘記。
躺在床上，我望向窗外的夜空，或許是因為雲層的遮擋，月光和星光朦朦朧朧。
閉上眼，大腦逐漸放空，嘗試着什麼都不想，就這樣進入夢鄉。
下午的那句話出現在我的腦海。
“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腦海里不斷重現下午的場景，她的聲音也不斷在耳邊響起。
我相信嗎？
我這樣問着自己，回憶也在此時湧上心頭。
不。
我不會再相信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傻瓜吧，這怎麼可能會是真的？
只是看了一眼就確定是對的人什麼的太假了吧。完全不了解對方，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品行，只是單純看了一眼而已，怎麼就可能產生情愫？
要說的話也是因為相貌吧，對方長得好看或者符合自己審美才是根本原因，說到底還是要靠美貌。
“我對你一見鍾情”這種話完全是騙人的，正是因為曾經相信過才知道這是虛假的，是謊言……
所以我不會再相信一見鍾情，絕對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