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 星期六 6:00

冯伟乾像往常一样早起,这是难以改变的习惯。昨天晚上刻意熬到深夜,就是为了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事与愿违,令他异常地烦躁。

令人骨骼酥软的鼻息在两只耳朵边上抚动,两个光彩艳丽的女人赤身裸体地依偎在他怀里熟睡着,左右手臂传来被夹住的柔软触觉,告诉男人这不是幻觉。

这是曾经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天堂,或许是唤醒了身体本能的反应,他僵住不敢动弹。然后呆滞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恨——现在的习性远不及过去的阴影,啐了没出息的自己一口,他告诉自己:我已经脱胎换骨,可以为所欲为,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冯伟乾。

为了平息对窝囊的自己的愤怒,也为了彻底除去那份恐惧,他化身为野兽扑向性感的美女。

女人瞬间惊醒,露出妩媚的笑容,男人视而不见像是在玩弄一个玩具,令她生气地娇哼一声,抱住男人的头,埋进傲人的双峰里。

娇喘声逐渐剧烈,干脆不再压抑,全部释放出来,吵醒了另一个长相清纯的女人。她生气地鼓起脸颊,加入其中。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冯伟乾穿上披在肩膀上新买的PRADA(普拉达)衣服。女人如宫女服侍皇帝一样服侍他洗漱,完毕后,经受女人的调戏,再次化身为饿狼,最后累得两个女人躺在床上气喘吁吁,休息了片刻才离开总统套房。

停车场,司机等候多时了,恭敬地打开后车门。

讴歌NSX,品红色的车身展现出优美的线条,具有无法抗拒的魅力吸引着女人的眼球。她们是好闺蜜,第二次坐上这辆跑车——第一次是昨天——时髦感爆棚。

昨天她们还很收敛,只会做一些挑逗性的动作,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沉淀——那是一头强壮的野兽,现在依偎在冯伟乾身上,仿佛那是习以为常的动作。

今天出门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正是如此,才选择出门,没有目的,才是最美好的生活。

冯伟乾冷眼看着前方,对两个女人的争宠嗤之以鼻。要想得到他的心,必须把别的女人比下去,而自己的好闺蜜是最需要警惕的对象。无论那个活儿,还是这个活儿都是上流的,谁不喜欢呢。

“送你们回家吧。”

“哎!别呀,再玩会嘛。”

性感的女人将胸部——自信的来源——夹住冯伟乾的手臂,她的好闺蜜没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有点着急,只能用美貌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冯伟乾不想多说什么,告诉她们如果不说出住址,只好踹下车了。

她们不好吗?不,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当然很好,只是——

——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美女,阿谀奉承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是玩具,他已经玩腻了,该寻求新的猎物了。给了她们一笔钱,嘴上说着下次再约,却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说起来连她们的名字都没记住。

是时候换胃口了,光是外表清纯不行,就拿刚才那个清纯女人来说,只能拿一个词来形容——河水泛滥……学生最好,是的,青涩的女生一定能满足我。幸运的是今天休息天,那么该上哪找呢?

冯伟乾心里这么说着,嘴上命令司机带他前往指定地点。

这里是最受学生欢迎的购物街,熙熙攘攘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这不立马就物色中了嘛。

“小妹妹,要不要和叔叔一起玩呀。”

女孩瞪大双眼,不是被突然搭话吓到,是她看了一眼车身上的标志,即使不喜欢研究车的女孩,也清楚这辆跑车多么昂贵。

“上……去哪玩呀。”

女孩腼腆地上了车,那副表情好像认为真的只是去玩玩。

羞涩的样子让他欲罢不能,然而明明被那样玩弄了却不反抗,激情马上被泼了一盆冷水,最糟糕的是没有完全浇灭。他所寻求的猎物不应该是这样的,欲望在心头上闷烧,寂寞难耐缠身,难受极了。

“小小年纪,就不知廉耻,给我滚!”

破口大骂,女孩像受惊的小猫咪一样飞似的逃跑了。

就在他黯然神伤之时,一支丘比特之箭射来。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冯伟乾张开双唇伸出贪婪的舌头,舔遍自己的嘴唇,弟弟比他还迫不及待,像竹竿一样直顶天际。

轻薄的便服,透露极具修养却不做作的高贵气息。绝对没有错,那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能给我带来征服快感的女孩。

贪婪至极的表情,透过镜子,司机一眼看出冯伟乾心中所想,不等发号施令,就把车靠了过去。

女孩冲离开她身边的男孩露出轻盈的笑容,要形容冯伟乾此时的心情,应该是马上就要高潮了,对方突然停止了动作,越发想得到手。

绝佳的机会!司机娴熟地操控方向盘靠上去,急踩刹车在沥青路留下清晰的痕迹。等待中的女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鼻,拖进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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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日 星期六 10:02

隔着大老远,吴梦舒就闻到了烤肉串的飘香,说不上爱吃,应该说是从未尝过味道如何而好奇。忘了何时发生的事情了,也是隔着层层人墙飘来烤肉香味,嘴馋的小吴梦舒遭到了父亲一口拒绝。不符合身份是一个原因,另一层原因是后来才知道,烤肉串隐藏着致癌物质——事实上细胞每天都在发生癌变——而且容易感染寄生虫。

替女儿着想的父亲,吴梦舒不打算违背,也没人怂恿她这么做,初中时期几个要好的朋友认为在街上吃那种东西有损淑女形象,自己当然不能成为另类。

“你想吃?”

有这么明显吗?吴梦舒感觉面部持续升温,别开脸不让身旁的男生发现。上午秋高气爽,升高的体温很快就被夺走了,才敢转回头来。

眼前的男生穿上了新买的衣服,一件黑色的质朴衣服和随手抓来的牛仔裤。今天出门的最主要目的竟然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完成了,挺让人郁闷的。挑选衣服对女孩子来说是一种乐趣,吴梦舒也不例外,表示想多挑选几套,结果男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这一套。

这种没有特色的衣服根本就构不成回忆嘛。

君筱谐表示今天就会离开,再次相见不知何时,家人和她一样,希望他留下来多住几天,但他婉拒了。她理解君筱谐的感受,自己也有过相同的处境。在别人家做客心里很不是滋味,无法随心所欲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是次要,主要害怕给别人添麻烦,因为无法得知主人的真实感受。主人就算不自在,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改变的机会都不给。

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君筱谐离开了,这个家会不会变回原样呢?

想到这里,吴梦舒不禁叹了口气,但想起还没回答君筱谐的问题,急忙看向对方,应该是疑惑的表情才对,可是,那是……不安?

也对,人家问想不想吃,久久不应,最后回了个叹息,换我也这样。

“……啊,我,算了吧……呀!讨厌,这里怎么这么湿。”

其实吴梦舒真的没打算吃,可能是这个叹息的原因,让君筱谐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想吃就吃,活着就要自由自在。命是自己的,当然要为自己而活,在意别人的眼光会没完没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去给你买。”

小时候,吴梦舒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甚至觉得很厉害,任何事情只要听话都迎刃而解。“遵从爸爸的话就是正确的”这个观念早已根深蒂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从未想过。

或许能够有主见一点,就可以调解他们的关系了,我却选择了祈祷。

君筱谐的话也不会有错,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比父亲还要老成,好像活了上千年之久似的。或许是时候叛逆了。啊——不行不行,这样子又是听从别人的话了,所以——

——吴梦舒不打算在这里干等,打算跟上去时,君筱谐已经钻进人群中不见踪迹,擅自离开,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人也挺麻烦的,无奈的笑容挂在脸上,只好作罢。

真是的,把我一个人晾在这里……一起去也没有关系吧。

君筱谐总在刻意疏远她,这次感受尤为真切,好像不打算和她搞好关系。

说的也是,他没必要和我……咳……不,没什么,不能多想,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投入感情只会徒增悲伤罢了。

步行街热闹非凡的噪音传入耳中,身处其外听着让人难受,想起了以前去乡下住民宿的时候,田野里杂七杂八的声音,真叫人头大。她走到附近路边的树荫底下等待,从口袋里拿出腕表,确定今天的计划无法达成预期。

如果能够早点出门的话……

原本预定7点钟出发,但是出了点意外,挑选衣服迟迟定不下来——第一次为穿什么衣服出门烦恼。不能穿得过于随便,太不尊重同行者了,可能连带被人看不起,穿得过于花哨嘛……光想想就挺害臊的。最终决定穿上雪白色的寸衫搭上淡蓝色的轻薄外套,站在全身镜前满意地点点头。那个时候分针指到10这个位置上了,幸运的是化妆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

不过十分钟对计划没有影响,真正的原因在于君筱谐住下的客房里面一点动静没有,不用说肯定还在熟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听他说前天一晚上没能睡觉,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就没进去打扰。

直到30分钟后,吴梦舒终于按捺不住了,等待真是一种煎熬。

昨天晚上他执意要早睡,晚上十点钟最健康的睡眠时间,谁都不好多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困,站着都能睡着的那种。

正是因为他早睡了,足足9个小时,还没醒过来,这也太懒散了吧,作为这个社会的一员就已经失格了……明明约定好早起的。

手刚握住门把,心里突然忐忑起来。男生的房间——虽然是客房——是怎么样的根本想都没想过,只是听闻有些男生有裸睡的习惯,万一君筱谐也……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盖着被子呢,想看也看不到对吧,更何况就算看到了,假装没……不,不对,他不是那样粗野的人。好,我要进去了。

平静的脸庞,吴梦舒看得出神,忘记了进来这里的目的。

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熟睡中的君筱谐,蓬松的头发,任何人长这么长的头发睡觉都会变得这么糟糕吧。梅雨天的时候,吴梦舒经常为自己的头发而烦恼呢,如果不花费很长的时间整理看着就像丧女一样。凶巴巴让人害怕的眼神也被封印了,看着和普通男生无异。

想到普通,吴梦舒回想起剑刃散发出来的寒芒。

君筱谐不打算告诉她任何事情,一旦问起敏感的问题,不是避而不谈,就是找借口搪塞过去。这更确信他不是普通学生了,不对,是不是学生还是个问题呢,这个时候学生哪有时间到外地旅游啊。

娴静的熟睡声,恬静的氛围使吴梦舒松了口气,暗自庆幸君筱谐既不磨牙也不打呼噜,要是知道他有这些秘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任谁都不希望缺点被人发现,再来就是……

吴梦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碰碰直跳——物理意义上,但如饥似渴的好奇心驱使着手伸出去,然后缓缓地掀开被子,仿佛里面藏着可怕的怪物似的,她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这个时候闭上眼睛,那么冒险干失礼的事情意义何在。

与内心斗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吴梦舒张开眼睛,安心感袭来,松了口气般拍着胸膛。

就说他不可能裸睡的啊,还不信。

可能是因为安心,身体得以放松的缘故,察觉到一个灼热的视线看着她。

“呀——”

连轻微都算不上的动静,竟然把熟睡中的人弄醒了,而且自己正在……吴梦舒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什么表情,真想拿个镜子看一看,啊,不对,是想挖个洞钻进去。

回忆到这里,吴梦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就在这时,紧急刹车声在身后响起,然后身体突然一轻,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鼻,长满了茧,很粗糙。

“唔——”

还没来得及挣扎,吴梦舒就被拖进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