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钟小花,你可以说了……”

应我的要求,毛力将参加活动的所有学生重新召集到了别墅客厅中。

“各位,这次活动所发生的的悲剧,我已经弄明白了。”

“哈?”

除了北浔外,其余人都纷纷发出了错愕和惊讶的声音,但更多的是认为我在开玩笑,好在有毛力在场,大家才能耐着性子继续听我说话:“这件事我需要慢慢梳理,请大家耐心听……”

“有什么要说的?难道你想说曲蔓琳和池伟杰的事另有它因?”周潇莹似乎被从房间里叫出,没法休息而显得相当不悦。

“是的……他们发生的事,和我们所猜想得完全不同。”

“那……”

“请大家让钟小花同学好好说!”毛力站出来将想开口插话的宁向南打断,示意我继续。

“谢谢,我做一个大家从未想过的假设吧……”我顿了顿,然后目光朝着众人缓缓扫去,“如果,昨晚我们第二次回到别墅的时候,池伟杰并没有死呢?并不是说他濒死之类的,他只是在演戏。”

此言一出,接下来全场一片哗然……

我早有心理准备,继续解答着:“是的,昨晚并没有外来人员,这点毛力警官可以证明。”

“啊,大家听我解释!”

毛力便将逃犯在段警官滑落山下后,便被捉住的事实公布给大家听。

“哈?我们当时是自己吓自己么?不对啊!那池伟杰这么做是图什么?”沈彬安耐不住了,被我这番出人意料的发言而感到发懵。

“那要先解释一下,池伟杰组织这个活动的目的了……刚才北浔向你们以此询问过问题吧?”

“是……”

看着众人发出整齐而低沉的应答声,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池伟杰举办活动的理由很简单——他想为明年竞选学生会主席拉票!但是之前参加过这个活动的学生,在回访时大都表示内容评价并不高。所以,他想出了一个歪点子,他想尝试着搞点刺激的活动……以此提高活动的评价。”

“你的意思是?”

“对,他事先和曲蔓琳沟通好,他在探险活动进行着的同时,让曲蔓琳将大家的手机收走,躲进仓库里。而当我们回到别墅后,发现曲蔓琳没有回来,手机又都在她那边,自然会主动去外面寻找这个迷途的学姐。我当时就很奇怪,一个能够去野外野营的人,怎么会方向感这么差?当我们再次回来,做好准备的池伟杰已经在房间里装死了……”

“太可笑了,都是你的猜测吧?”

面对沈彬的质疑,我拿出手机调出图片给他们看。

“这五张图是分别是五次活动的行程安排。”

“都差不多啊……”沈彬粗略地看着图片,似乎没发现什么端倪。

“你们再仔细看一遍第五次的安排,然后再和之前的比对一下。”

“嗯?晚上11点半,多出了一个唱歌晚会?”

“是的,他和曲蔓琳给我们开的玩笑是打算在11点半结束的,增加一点刺激感,形成吊桥效应,毕竟是联谊嘛~以此冀望获得你们的好评……最后11点半在客厅里开个PARTY,在欢声笑语里驱散之前的压抑感,作为收尾相当合适。”我将手机从桌上拿回来,收进了口袋里,继续补充道,“而且,大家应该也和我一样,被学生会致电,询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其中曾问过我们对恐怖片以及过山车这类东西的喜好,所以在场的各位对这类事都是有一定接受程度的!”

“那曲蔓琳她是故意不回别墅的?”

“就是这样……你应该最清楚了吧?”我转过头反问周潇莹,我们之中最反感曲蔓琳的人就属她了,“曲蔓琳在进行探险游戏前为什么要特地洗澡?作为主持人的她肯定明白接下来还有活动的吧?”

“这倒是……所以我才不爽地抱怨了起来。”

“因为按照池伟杰的要求,她得拿着大家的手机去仓库躲一阵,所以出门前洗个澡卸掉妆,顺便换了身衣服完全去掉她的香水味……避免外出时以及在仓库小憩时吸引虫子,毕竟她要待到11点般才能返回别墅中。”

“原来是这样……”

“在曲蔓琳的包里还放着化妆品,更是对我推论的间接肯定!这么注重打扮的人,在11点半回到别墅参加唱歌晚会时,怎么可能不打扮一下?!”

“是啊……既然她洗了澡卸了化妆,为什么还要在参加活动时,特地把这些化妆品带出去呢?”周潇莹颔首同意了我的观点。

“就是这样,冰箱里缺少的水和食物也是曲蔓琳拿走的,当她和我们分开后,先来了一趟别墅,一份放在了池伟杰的房间里,一份自己带去仓库。从之前段警官的说辞来看,段警官自己都半天没吃没喝了,那这个被警方追了很久的逃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厨房里并没看见拆开的食品袋或者矿泉水瓶吧?”

“小花?难道你那时候就怀疑,到底有没有逃犯在附近了?”

北浔看着我的目光里尽是惊叹。

“是的……因为当时段警官说了,除非逃犯和他一样从山坡上滑下来,不然是到不了这里的!当时段警官是为了抄近路才棋行险着的,你忘了段警官以前的身份了么?我相信他的判断。”

“唔!你说得对!”在我的暗示下,北浔看向了我笑靥如花。

“等等?刀呢?当时确实看见有刀插在池伟杰的后背上啊!”但其他人对我的推理并不是很认可,接二连三地问了过来。

“因为我们没法近距离观察,那把刀的位置本来就靠近身体右侧,估计是用了胶带之类的固定住。”

“你在开什么玩笑!池伟杰和曲蔓琳明明是真的死了啊!”反驳声最响的还是要属沈彬。

“没错,但我们第一次发现池伟杰的时候,他是在演戏,因为当时他处于密室之中,无法确认,只是看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池伟杰和曲蔓琳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江夏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而说到这里我却语风微微一转,锐利的目光朝向在场的当事人之一。

“池伟杰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在弄这出惊喜时,参加活动的人里,有实实在地想杀掉自己的人!是这样吧?宁向南学长!”

“什么?!”

在我的点名声下,宁向南并没有显得慌张,面对大家惊异的目光,他很淡然地摊了摊手。

“钟小花同学,这玩笑有点开过了呢。”

“你也是学生会的,池伟杰在活动中初步筛选的事是你知道的,你看过调查名单,本次活动的人员里除了池伟杰没有人会抽烟。”我将北浔帮我收集并登记的卡片拿在手中挥了挥,上面写着大家回答电话询问的资料,“所以你将毒药藏入了烟草中,只要点燃吸入,当事人没多久就会中毒身亡……接着因为池伟杰原来的搭档有事,曲蔓琳来接替原助手小王的活,池伟杰的女友得知消息后,果然来例行查岗,看看他没有带些不该带的东西,顺便将他身上的香烟给收走。接下来,你只要在活动时,好意将香烟给池伟杰就行,这个老烟枪是不会拒绝的!”

而且说不定池伟杰女友得知到曲曼琳的消息,也是宁向南放出去的。

宁向南挂着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那为什么你说藏毒在池伟杰的香烟里?中毒身亡的可是曲蔓琳啊!”

“很简单啊,刚才我说过池伟杰被女友查岗的事,他只偷藏了半包香烟在身边,可他房间的垃圾桶里为什么还有香烟壳的易拉线和塑料膜呢?这不就是他得到了新香烟的证明么?除了别人给他之外,这荒郊野外可没有获得途径。”说完我将目光投到了表情变得逐渐平淡的宁向南,他已经没法摆出平常的微笑面容了,“曲蔓琳中毒身亡对于你来说也出乎意料,现在的局面是发生了很多意外所致,你没想到池伟杰偷偷加入了新节目,更没想到曲蔓琳也会抽烟!池伟杰原本的搭档小王肯定是没有抽烟习惯的,但曲蔓琳平时很注重形象,都是偷偷抽的……所以她才会喷这么浓的香水,以此来遮住烟味!”

“用香水遮着烟味,难怪她身上的香水味那么重……”周潇莹和北浔这几位女生恍然大悟,可算明白曲蔓琳为什么要这么做。

“香水味重?香水不都差不多味道的么?”

毛力这冷不丁地插了一嘴,被摇着手一脸无奈的北浔驳斥道:“哎真是的,这也不懂!不同品牌的香水味道当然不一样啦!你不要打断小花!”

“不好意思……”毛力黑着脸退到了一边,将舞台完全让给我展示。

“咳咳,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宁向南所料,当时池伟杰还让曲蔓琳把自己的包带走,那是为了增加真实感,更让人觉得曲秘书的失踪很蹊跷,不会去怀疑是自己特意安排的。结果我们回到别墅时,曲蔓琳没有回来……当时你肯定是最慌张的!”

“为什么要这么说?”宁向南明显没有承认的意思。

“因为我和你参加探险游戏时,看见了远处有奇怪的‘鬼火’——其实鬼火的真面目只是曲秘书用力吸烟所闪动的火光。由于昏暗的环境和压抑的气氛而夸张化了,不免去联系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当时正好听见北浔的叫喊声,我也没有仔细观察。这个点度假别墅不会有外来人员,而唯一抽烟的池伟杰在终点处等我们,后来在发现曲秘书没有回来时,你才意识到鬼火的真相。可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池伟杰的计划,你以为曲秘书被自己误毒身亡了。熟悉这里的你,立刻就联想了一下鬼火的位置,能确定那是仓库的方向!”

“鬼火?”因为其他人不知道我和宁向南的遭遇,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沈彬!”

“嗯?怎么?这和我也有关系?”被我叫出名字的沈彬愣住了。

“在第二次外出时,你做了什么?”

有些不好意思的沈彬羞红着脸陈述着自己当晚的行为:“啊……我就是在找人的时候憋不住了,找了个地方小解一下。然后回过头发现迷路了,过了几分钟才找到了宁向南。出门前我和宁向南说了我内急,他却告知我找人要紧之类的……”

“果然!”有了沈彬的认可,我对这番推论有了更多的信心,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你是特地选了想上厕所的沈彬,这两三分钟时间自然不够回到别墅,但足够从树林往返仓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仓库里应该有个折叠椅和毛毯供曲蔓琳休息,你看见了曲蔓琳的尸体后,还发现仓库里有这些设施,所以当我们发现池伟杰失去联系后,你就明白池伟杰这家伙估计在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回到别墅后,你就趁江夏说出段警官的事情时,顺势利用了逃犯的讯息,增加了大家内心的恐慌。因为当时我们手机都在曲秘书那边,没有任何通讯手段,附近又可能藏着逃犯……所以,只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去确认池伟杰的死活!潜移默化地让我们安分地待在别墅里,不再外出,你好有机会去做善后工作。”

“等等,钟小花同学,这上面的推理有一个问题吧?你说我后来明白了鬼火的真面目,以此判断出曲蔓琳所在的位置就是仓库外?这个很奇怪吧?你为什么要说我熟悉这里?”

宁向南精准地指出了我的破绽,我这个推论想要成立,是有前提的。

“你忘了么?我来到这栋别墅时,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为什么都是第一次来,你却知道每个房间都一样的信息呢?而且在诺大的厨房间里,立即能找到了干抹布放置的地方?你绝不会是第一次来这里,这栋别墅的主人应该是你的家人或者亲属,是吧?宁向南学长……你隐瞒也没用的,只需要警方深入调查一下就能水落石出了。”

说到这里,宁向南只能摊了摊手承认道:“好吧……这栋别墅确实是我亲戚的,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吧?我怎么杀掉池伟杰的呢?他房间门窗都反锁了,而且曲蔓琳所在的仓库也是密室!”

“你应该要好好感谢江夏,虽然他不是你的同伙,但却成功帮你打了掩护。”我轻瞥了一眼江夏,他可真是给我增添了不少阻挠。

“我?我?我可不是同伙啊!?”不明所以的江夏慌张地看向我,他误以为我是在怀疑他,没想到江夏竟然都没意识到这点。

“很简单啊,在别墅里说出段警官事情的人是你,宁向南不用特地开口显得很刻意。相反他还能在你说完话后站出来维护现场,最重要的是……因为他需要去处理仓库里曲蔓琳的东西,重点是不能被排在第一班!因为第一班是10点到11点,他必须去仓库里从曲蔓琳的包里拿到池伟杰房门的钥匙!”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喜欢熬夜……”江夏抿着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因为男生房间在一楼,可以翻窗离开,到达仓库后,拿到钥匙和关键道具,并且将仓库里的毛毯一并带走。”

“欸?!”看见我提示的目光,北浔反应了过来,“小花!你说我晚上看见的白色东西,就是拿着被褥回来的宁向南学长?”

“正是!”

“他要拿什么关键道具呢?”众人催促着我快加解说的进度。

“就是!曲蔓琳的香水……那算是她标志性的特征了,因为宁向南是第二班,在江夏结束值守后,疲倦了一整天的大伙都在房间里休息,从仓库回来的宁向南在外套上喷了曲蔓琳的香水,还记得池伟杰在房间里什么姿势?”

“是趴着的……”

“是的!所以在11点,轮到宁向南值守,当大家都在房间里休息时,他用钥匙打开了池伟杰的房间门,池伟杰是完全放松警惕的,因为只有一个人进来,并且身上还有这样熟悉的味道,这是他们约定的讯号……他误认为进来的人是曲蔓琳,所以会潜意识地放松警惕。沈彬,还记得你说尸体的位置有变化吧?”

“嗯……”

“正是这样,因为池伟杰被杀害时有所挣扎,而进门的宁向南必须第一时间出手,所以再重新摆放尸体时可能有所偏差。而且我们在厨房里发现的那个破手机应该是池伟杰提前准备的道具,估计是二手市场收来的,池伟杰没必要为了演个戏真把自己手机砸了。我想谨慎的你也能想到这一环,并且处理掉它。”

“那仓库呢?我们第二天早上去仓库的时候,大门明明是关着的!宁向南是如何做到的?按照你的推理他是必须要去仓库的!”面对周潇莹的提问,毛力在一旁噗嗤地笑出了声,在集合前,我就给他讲解过破解这个密室的手法吧,毛力自己都不由得笑了出来。

三十分钟前

“毛力,你认为曲蔓琳是自杀的吗??”

“啊,那个……目前看下来是自杀,但总感觉很蹊跷,遗书写得也太简单了,而且听学生说,曲蔓琳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常的言论。毕竟她昨天还和你们一起准备晚餐,并且还应邀参加这场活动的主持,有自杀倾向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心态。但是……发现她尸体的地方是个密室,所以只能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毛力的声音没什么底气,或许是刚才被探长打电话一通数落的缘故,尽管直觉在告诉自己整件事很不正常,但找不到有力的反驳理由。

“那个……密室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嗯?你说什么?!做得到吗?”

“做得到……而且很简单,在我的推理中,凶手准备地并不充分,因为遇上了很多突发情况。”

毛力双眼唰地亮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你先告诉我密室的事!那栋老式仓库的两扇大门完全关闭后,只能够留下半厘米的缝隙,窗户也是需要从内部才能开启,你要怎么从外面关闭?”

“真的很简单,别墅里有现成的工具……”

“工具?什么工具?”

我轻描淡写地公布了答案……

“一件就够了,昨天我们烧烤时也用过的——煤炉钳。”

而毛力将头摇地像拨浪鼓那样,三连否定了我的猜想。

“这?你意思关上门后,再把钳子从不足半厘米的门缝里伸进去,夹起门闩挂上?煤炉钳是足够扁能竖着伸进去,但这个也太难了吧?够不够得到还两说!里面的灯是关着的!你如何在晚上从这么窄的门缝里观察?”

“不……凶手一开始就用煤炉钳夹住竖起的门闩中间处……”

“呃,一开始就夹着?”

“嗯,先将一扇门关上,另一扇门的门把用围巾或者绳子之类的缠上……夹着的门闩要和地面成平行。”

脑补着我描述着的画面,毛力撇着嘴还是一副难办的模样。

“呃……钟小花,不对吧!另一扇门关不上啊!就算你将整个钳身都全部塞过门缝……关门时的运动轨迹还是会碰到门闩的,这根门闩要一米长呢!”

“别急,用钳子夹紧门闩,然后让竖着的钳子紧靠门缝,再将把手顺时针转动90度,让门闩垂直地面,最后用绳子将另外一扇门拉上!”

“等等!转动90度让门闩垂直地面是不会阻挡大门关闭的运动,但侧着的钳身就远超过了半厘米的门缝了,大门会卡住的!”也许是脑内模拟画面失败,毛力就急吼吼地向我提出反问,都没有自己思考一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向他解释道:“所以要钳身都塞过大门,将钳子转动只是为了让另一扇门能关闭,在快要合上时,再将钳子重新逆时针转动90度,回到原来的样子。不会和大门的运动轨迹冲突,这样大门就能顺利合上。最后将深入的钳子抽回,把门闩挂在门后边的挂钩上……因为使用钳子双手要用力,所以才需要在另一扇门把上绑上绳子,不然会操作不过来。”

“唔……”在我详细的解释下,毛力双手凭空模仿着我所说的动作,然后恍然大悟地瞪大双眼,再一回味这个手法似乎并没有那么困难,“门关上了……成功了……”

“这个就是完成密室的必要工具……”

“那是你们之中谁拿走了煤炉钳?!”

“这个的话……”说到这里,我感觉有些为难。

别墅中

“这样……两个密室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不厌其烦地在众人面前再次解释了密室的问题,也许是因为没有实地操作,有部分人竟然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需要再模拟一番。但唯有谢晓霁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让人特别不舒服……不是那种敌意的仇视,那欣赏中混淆着取乐的目光下,纯粹是那种在马戏团看小丑般,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对我所说的推理,根本就不感兴趣。

“比预想地要简单……”

也许就是这样,当你知道问题的答案后,往往会在内心浮现出“就这?”,甚至想笑出声的心情。

“值守的时间结束后,宁向南你重新返回仓库处理现场,伪造成曲蔓琳服毒自杀的样子。你先要把钥匙和香水放回包里,然后为了转移视线放下了一张写着遗言的A4纸,但这张纸下半部分被明显裁剪过……”

“咦?难道不是因为内容太简短,所以才把下面半张撕掉吗?”

“因为那撕掉的半页纸上面写着池伟杰的名字!并不是给曲蔓琳准备的!大家想一下,这栋别墅是独立存在的,与外界沟通至少也要去山下的村庄,而且这里没有打印机和电脑,所以这张机打遗书就是早有预谋的最好证明!”

“但是,煤炉钳的话……昨天和烧烤架都堆放在外面,按照你的说法,谁都可以是凶手。因为你所说的方式大家都能操作,谁都可以给池伟杰送香烟,任何人都可以将别墅外的煤炉钳拿走……你为什么认为是宁向南呢?”冯湘琴沉默了半晌,也对我发出了质疑。

“因为上午沈彬用对讲机和宁向南对话,说了曲蔓琳死的事,可他第一反应就是曲蔓琳死在仓库里了!”

宁向南朝我大声辩驳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你们不是去仓库里了么?”

“可你就没有其他的猜想吗?或者你忘了我们去仓库的目的了吗?为什么你对逃犯的事只字不提?难道不正是因为你知道仓库里并没有逃犯么,这个逃犯的讯息一直被你利用着……让我们昨晚不敢外出,对于外面还有个仓库的事你也只字不提!”

“证据呢?你说再多!有证据吗?”

“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善后,你把仓库里的毛毯拿回来……将折叠椅归位……把给池伟杰的香烟处理掉……而且因为你是提前做好了工作,所以你也戴着手套,你没留下什么指纹。”

看见我陈述的语气变得相当平淡,宁向南得到表情也逐渐安心了起来。

“那就是没证据了咯?啊,钟小花同学,真是辛苦你了~把大家请过来,听你费心编写的故事。”

“钟小花同学……”毛力在此刻也有点动摇,确实我说得很不错,但如果没有证据,那这一套也只能是单纯的理论。

“不,我说过了……因为发生了你无法预料到的意外情况,你没法提前准备,你只能尽可能地处理好……所以留下了破绽。”我抬起手一指宁向南的面孔坚毅地说道,“证据的话,不就在你身上么?”

“哈?”宁向南为了撇清嫌疑快速翻动了自己身上的口袋,自信地回答道,“我身上可没放什么东西,你如果想检查我的随身物品也请便就是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这件白色外套上,靠近领口那块地方怎么会有点淡黄色的污渍?”

“呃?”在我的提示声下,宁向南半信半疑地将他这件外套拿了下来,“旧衣服罢了,也许是昨天晚上做饭时不当心沾上的吧?

“我记得宁学长你没有使用香水的习惯吧?”

“没有啊……怎么?这是证据?”宁向南不悦地看着毛力,似乎不理解毛力为什么能够容许我这般胡闹,“我看这场闹剧该收场了吧?警官先生!”

“北浔~”我笑着向着我的好友招了招手,“还记得曲蔓琳的特征么?”

“咦?做作?哦不……擅长打扮?用着味道很大的香水。”

“是的,她包里的瓶瓶罐罐都是便携式的,因为很多化妆品瓶子个头太大,外出旅游时携带不方便,所以装在小瓶子里。”

“对的,曲蔓琳是因为池伟杰的原搭档有事才被叫到这里来的!”北浔故意重复了这点,好让大家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而曲蔓琳用得这款香水味道特别浓,大概静置半天才能把味道消掉……”

“那和他身上的污渍有什么关系?”其他人都等着我拿出证据,就属毛力最着急了。

“所以,曲蔓琳从学校出发至探险游戏前都不要补喷香水!这就是宁向南杀了池伟杰前使用了曲蔓琳香水的最好证明啊!”

“咦?什么意思?!”

“你知道曲蔓琳的香水味道很浓,如果直接喷涂在肌肤上味道也许到第二天早上也无法去除,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只能喷在外套上,最后将外套放在房间里静置到没有香味。但香水是一种结合了自然和化学的油脂液体,如果大量喷在淡色衣物上,会留下淡黄色的污渍……”

“可是钟小花同学,这个只要控制瓶子上按钮的力道就行了,你为什么认定这就是香水的污渍?”

“刚才不是说了,曲蔓琳是顶替小王才来这里的,她出门时将香水和化妆品都装进了小瓶子里方便携带,因为活动的安排她洗完澡后不需要补喷香水,所以瓶子的喷管是新的……当江夏回房间休息时,已经十一点了。你小心轻按了两下只挤出了喷管里的空气,你有些着急,用力按下按钮却导致大量香水喷在你的外套上,这就是这块污渍的真面目,只需要请警方拿去化验一下里面的成分就清楚了。”

“你……”

“同学,请你把外套脱下来吧!”毛力走到了宁向南身边,厉声要求道,看这架势如果宁向南不配合就要使用武力了。

而站在原地身体不住发颤的宁向南感觉自己被愚弄了般,不甘地瞪视着我厉声:“等下!那你刚才还铺垫这么久……你,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对呀~”这声清脆回答,让我从自己的内心深处听见了悦耳的回响声,“以上,就是我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