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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下午两点
与毛力结束完对话后，我和北浔再次回到三号宿舍楼。
“小花……非要见杨静一面么？”北浔明显对我的行动表示不理解。
“嗯，有些事需要当面问一下。”
“不过这个点……她有可能在补觉吧？”北浔的猜测很合理，毕竟杨静上午十点多才回来，现在还在睡觉也不奇怪。
“里面有人的走路声！”没有直接敲门，我歪着头倾听着604里的动静，我听见里面传出拖鞋和底板的摩擦声，杨静肯定是起床了。
“咚咚咚……”我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去，谁呀？”开门的少女留着一头长发，个子和北浔相近，白皙的脸袋上留着愠色，一脸嫌弃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陌生人，说话很冲感觉不怎么好相处。
“咳咳，同学你睡衣……”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少女的胸口，因也许我们来得时机正好，杨静刚洗完澡，她头上盘着浴帽，睡衣上方的纽扣没有系全。
“烦死了……”忽然杨静脸色变得格外难看，快速整理好衣服，瞪视着我们道，“有什么事？你们是学生会的吗？”
“不，我们是三楼的……和高晓妍一个班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不要打扰我休息！”
话音刚落她一把用力将门关上，关门产生的冲击震得我和北浔闭眼踉跄了一下。
“好大的脾气啊……”
“算了……看来从这里很难问出什么。”走到六楼楼梯口的我回想着刚才杨静那不愿配合的态度，看来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了。
“那也不用这个态度吧，小花你才开口问了一句就摔门轰人走！”北浔嘟着嘴对杨静那凶恶的态度表示不满。
“嘛……算了。”
“小花，让开点，阿姨来收垃圾了。”想东西想得太过入神，没留意保洁阿姨的我被北浔拉到了一边，嫌干垃圾袋里味道太大的北浔故意让得远远的。
捏着鼻子一脸厌恶的少女不由地感叹道：“真难为阿姨了，怎么有人早上吃味道这么大的东西。”
个人爱好吧，顺带一提我对部分味道大的食物不太能接受。
从杨静宿舍处铩羽而归的我开始盘算起下一步行动。
“对了，小花，刚才和毛力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思路？”北浔向端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的我问着。
“呃……算是吧？”我放下了手机不再查询，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也因为我的个性，没有实在的证据和讯息前，在这种大事上做出推断我实在做不到，面对我点到即止的态度北浔不悦地嘟起了嘴。
“真是吊胃口呀，还好我是把最好吃的留下，结束时一口气享用的类型~所以忍一忍也没事~小花，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嘛？！”北浔似乎对于做我“助手”这件事相当乐意。
“后面没有安排吧？我想去一趟高晓妍曾打过工的店，或许能有收获。”
“没问题~”北浔答应地相当爽快，心领神会地看着我笑道，“如果去那边的话，得好好打扮一下才是呐~来来来我给你选衣服！把你打扮得美美的~”
说完北浔已经将抽屉里的化妆工具拿了出来，一鼓捣地摊在桌上。
“诶！？非要这样嘛？！”
“哎呀~小花你底子还是不错的~看我的~最近我可学了不少化妆技巧，画个简单的淡妆保证让你脱胎换骨~”北浔摸着下巴以一副专业化妆师的口吻对我评价着。
“喂喂……”
看北浔那兴高采烈的模样，我十分想拒绝，但还是被她抓到了浴室里，从我的衣柜里挑选选合适的衣服，然后照着镜子比划了起来。
吃过晚饭我和北浔打了辆出租车来到了目的地，这里距离我们学校大概有四公里的路，但公交车的班次很少，我们选择了最快捷的方式。
“哎……”
十一月底，在这个入冬的季节的我踩着黑色小皮鞋，顶着深色贝雷帽，穿着群青色的秋季JK制服，那大开口的领子和低胸挡的搭配，能露出少女胸口前大片白皙的皮肤，下身点缀用的金属纽扣设计感很好，怀念大腿被牛仔裤包裹着的温暖，现在被加厚的黑丝所替代。这贴身的黑色丝袜与搭配的短裙间留出一道让我倍感凉飕飕的绝对领域，可能是我最近的节食效果不错吧，穿着很挺合身的，不过……
“北浔，我好像不记得我衣柜里有这种衣服……”
“我偷偷给你买的啦~好看吧~”
“晕，好吧……”我怎么有种北浔就是想让我穿上裙子，顺便给我打扮一下的感觉。
既然来这里问高晓妍的事，干嘛要穿得那么青春靓丽呢？没办法，这点“牺牲”是必要的。因为高晓妍曾经SPACE的店里打过工……从该店营业的时间段来看，就能明白这家店不是餐厅咖啡馆，而是供年轻人娱乐的夜店。
我们在晚上六点半到达了目的地，此刻SPACE店门口的招牌灯光还没闪烁起来，于是我和北浔一同轻轻地推开了那厚沉的玻璃大门。
也许是还在准备的缘故，前台只有一个穿着西服看似是门卫的大叔。
“两位客人有什么事？这里要7点才正式开业，里面还在准备中，请稍后。”
“那个……听说这里招工？”其实我完全就是胡诌，我并没有看见门口有什么招牌广告。
“嗯？”保安大叔看着我们两个年轻姑娘楞了一下，继续道，“招工？那你去吧台找经理说吧。”
“好的，谢谢。”
通往里面的过道上问了一名服务生，在他的带领下来到吧台前。
“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陈文景，两位小姑娘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一名留着层次分明的纹理烫，穿着衣服明显和其他服务生更显高档的青年男人，也许是穿着皮靴和西装的关系，目测身高有180，身形也显得很健硕。
“你好，听说这里招工？”我故意没有问得太具体，等陈经理来开口。我不知道高晓妍来这里具体做什么，由于她的学生身份，只能做临时工，所以在工作内容和时限的自由度上应该很高。
“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吧？你们成年了吗？”
“成年了！我们是那边大学的学生。”我替早读书还未成年的北浔抢先回答了，顺便还亮了一下自己的学生证。
看见了我的学生证后，这位陈经理便不再怀疑我们。
“所以，请问老板在哪里？”
“哦，你要找石老板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他不在店里么？”
“恩，他前几天食物中毒住院了，最近店由我照看。我本来就是这里的大堂经理兼调酒师，如果你想要来这里打工的话，我一个人全权负责的，你只需留个电话给我就行，不留身份证和名字也没事。”
“这样啊，报酬方面呢？”
问到关键问题，陈经理摆出一副正式的态度对我们介绍起来。
“最近生意不错，在店里待满三个小时就给你三百元，软饮料和牛奶免费，零食啤酒半价，其他酒水都是原价不享受优惠的。我看你们的外形条件没问题，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上班，记得上下班来我这里打卡就行。但必须满三小时才能得到报酬哦。”
“那……工作内容呢？”
谈到此处，陈经理微微一笑，似乎再说没有你们想得那样。
“内容？呃……你只要在这里玩就行了，咦？介绍人没给你说过么？”
听到这里我放心地舒了口气，看样子并不是要我们做奇怪的事，就和外面那些网红餐厅奶茶店一样的套路，雇人来排队增加人气，吸引更大的客流。
而召集我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在店里玩就有更深的用意了。毕竟来这里娱乐的年轻人多少是带有桃色目的的，伴随着绚丽的灯光和劲爆的音乐，以及一点点酒精的催动，免不了会在店里的舞池和栏杆边向女生搭讪，而搭讪的门票自然是彰显自己的派头，要求女生去他们桌上玩游戏，或者请她喝酒聊天，最终目的就是要联系方式以及……
所以这三个小时里可以创造完全大于我们报酬的经济效益。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只是下午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夜店的相关知识……哎，感觉时间都用在乱七八糟的地方了，千万别影响成绩呐。
“说是说过，但不详细……这是我同学，你认识嘛？”我翻找着北浔的手机，北浔的自拍里曾经拍到过高晓妍的照片，还好北浔手机像素很高，坐在最后一排的高晓妍拍得也很清楚，我放大拉宽了画面给陈经理看。
“哦哦哦！她是你同学啊。”确定我是通过熟人介绍才来这里的，陈经理的表情变得稍微轻松了些，“她上周倒是来过好几次，还和她朋友一起。不过，她朋友酒量很差，记得是上周末吧？她朋友试了一杯我调的高度酒醉倒了，她们就早退回去了，所以我对她有印象，还是我们老板帮她叫的出租车呢。”
“欸？有这样的事？”我和北浔互相对视了一眼，这件事倒是意外收获。
“别提了，她朋友相当失态，喝了一杯下去就有点神志不清，热得把领口的纽扣解开不说还大喊大叫，一度成为店里关注的焦点。但你同学人真的不错，生怕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就果断离开了店。再次声明，我可没有主动惹事，是她朋友不信我的调酒技术还挑衅我，我当场露了一手给她来了杯DANKE。”
陈经理生怕我们这两个新人误会，最后强调了一下。
“这样啊，那这个女生和她朋友最近还来过么？”
“这我要看下签到表了，她的手机号你给我看一下。”陈经理拿出来的签到表上没有姓名，只记录了手机号来确定身份，“印象里她朋友最近都没来过，但你们的同学昨天周五来过，工作时间是晚上七点到十点。”
“哦好吧……如果我们有打工意向，怎么联系你？”似乎问得也差不多了，我又补充了两句装装样子。
“给你张名片，明天晚上7点直接来这里找我，但先说清楚，别想中间开溜再回来签到，我会留意大门的哦，你们学校里的那套这里不管用。”
“哦，好……”
我尴尬地笑了笑，装出一副小心思被戳穿的可爱模样。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我也不会在这种地方打工的……
虽然现在的人在思想上更加开明开放，但对我而言还是想和这种地方保持距离。我的青春可不像荒废在这种地方，探店结束的我们也没在外面多走，我承认北浔给我打扮地很好看，但我真不习惯，只想快点回学校宿舍。
“本来就没经济收入，还买了那么贵的包……为了还钱不惜来这种地方真的值得吗？”
和北浔并肩走在路上的我忽而感叹了一句。
“高晓妍同学竟然会在这里打工……看样子她是真的很缺钱呢。小花你以前没注意到吧！高晓妍用的口红也是品牌的哦~”
“呼……她这可怎么负担的起呀。”所以女生化好妆准备出门赴约，此刻你敢爽约那就等着这位会呼吸的人民币暴走吧。
“用信用卡呗，寅吃卯粮……想买的东西越来越多，亏空越来越大。”
“哎……无法理解。”已站在宿舍门口的我们不再继续聊天，我看了眼北浔，北浔也回看了我一眼，就这样我们互相注视了五秒钟。
“你也没带钥匙么？”
“尴尬了……”
无法开门的我们一齐同转身朝楼下走去。
“白姐~不好意思了，钥匙忘记拿了，用完就还给你。”
“哦，小事，来登记一下就行。”在办公室里看杂志的白姐将桌子上的登记册推到了我们面前，便站起身从边上的柜子里拿备用钥匙串，“哎呀呀，今天穿得很漂亮呢，是去约会了么？”
“啊哈哈哈，才没呢。”我干笑着对白姐挥了挥手，低头在册子上登记，当我撇到册子上的其他登记人后，我的目光停在那生僻的名字上，“话说白姐，现在宿舍楼负责修理的师傅是哪位？这个黑师傅是谁？”
“嗯？你肯定认识的呀。”
“啊？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