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现场异常地冷清，警方早早就结案离开了，但零觉得事情发生地不正常。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去管这件事情，不过直觉一直在告诉他这很重要。
在第一名助手死亡的现场，能在地上看到一丝轮廓线。零蹲下来望着死者的姿势：“确实是从高空坠落摔死的，应该不是自杀，死者在空中拼命地挣扎过。”
“零你懂法医学吗？”
“当然喵，身为军情七处特工必须要知道怎么躲过警方的追踪，在欧洲内行动尤其需要避过法医验尸。”
零抬眼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这个监控也没有角度能拍到开始坠落的地方，我们还要去他家阳台看看。”
流云在地上构筑起一座圆盘形磁悬浮电梯，电梯带着零上升到了一百多米的阳台上，零一进来阳台上的宠物狗就对着他吼叫了起来。
“帮我个忙流云，我想看到这条狗的记忆。”
“好…”流云射出两根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纳米连接线，一根连在狗的脑袋一根连到零的大脑。
通过自由调取这只狗的记忆信息，他看到狗主人在阳台晾完衣服观景的时候，突然因为对洗衣粉过敏而叫起来扑向主人，结果他就顺着栏杆摔了下去…看上去完全就是一起以外的事件。
“这只狗被人灌输过什么命令吗？”
“没有，一切都是狗自己的行为。”
“看来只能暂时判断是一场意外事件了喵……”
流云感到不解：“为什么是暂时？还不能结案吗？”
“当然不能喵！一天内死掉这么多助手就肯定是暗杀的结果，更何况他们死亡的间隔都这么短。而且凶手一定有着某种奇异的能力，让你在完全严密监控中都不能发现伪造意外死亡的证据。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喵！”
刹车失灵、食物中毒、天灾……所有的死亡现场都没有发现任何人文的证据。
“奇怪了喵，难不成是上帝觉得你威慑到了他的存在搞的？”
流云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别管它了零，谢谢你跟着我。”
走在返回帝都酒店的路上，流云时刻都跟在零的身后，夜晚的白色灯光照亮了他们身边的灌木丛。
“我只是因为你照顾我的报恩罢了，不要谢我…咳、咳！”
这次零的症状变得很厉害了，他咳嗽着走在路上。
“你还好吗？基因劣化变得越来越厉害了吧？”
“我还没事……”
零刚意识到自己鼻子里面出血的时候，意识就已经渐渐衰弱到了控制不了身体的地步，他仰面重重地躺在了地上……
……
“这是…哪里？”
零刚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完全是模糊的，但他还是能认出来这是一座洁白的病房，赤狐就站在窗前。
“你到底要逞强到什么时候，零号特工？”
“什么…我逞强什么？”
“你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根本撑不了多久吧？！”
零抬头发现鼻子上还插着呼吸器，他闭上眼睛：“我已经不是特工了，军情七处开除了我。”
“他们背叛了你！你为你的组织做了这么多，他们就这样对你。你可以不用逞强的！你早就不属于军情七处了，他们不能忠诚对你你也不用对他们忠诚！”
“我…从来没对军情七处忠诚过。”
赤狐走过来把住病床的栏杆：“流云已经多少次对你提出过请求了！你这蠢猫怎么就是不会走出熟悉的地带呢？只要你归顺与她，她就完全能治愈你的顽疾！为什么还要白白承受这些痛苦？！”
赤狐不能理解到，零的基因里在出生前就刻印了一个命令一个不能违背的绝对刻印，那就是绝对不能有新的主人。就算军情七处抛弃了他们，他们也不能投奔别人。
“拜托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特工，不应该这么痛苦地死去！”
“太多人因为我而命不该绝，我不害怕自己受任何报应……”
零的固执简直超乎想象，但是流云依然耐心十足地待在他的身边。他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流云接他出来了：“之后还想去哪里，零？”
“我…我想走一趟世界。以前从来没有自己自由地游玩过四处，我想出去看看。”
军情七处将太多责任交给了这个少年，他不得不背负起这一切，又不得不被决定一生的命运。猫天生就爱自由，但更害怕失去安稳的环境。
每当他看到街上的流浪猫，零用会去试着帮助他们。没人比他还清楚被主人抛弃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被信任的主人无情地放逐出去，甚至会被扔出去摔死……越来越多的事实都在告诉他，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家庭，不过是工具或者是玩物。
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什么都无法改变，永远都只能求之于人。就算是成为了最强的特工，都没法保护自己的孩子，甚至都不能安葬自己的骨肉。这不光是刻印在基因上的不信任，他确实害怕了背叛，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意被背叛。
旅游大巴车上，流云靠在他的肩上睡得很香。最近她很忙，圣公会的势力越来越大，不仅超越了常规宗教组织，连中世纪的欧洲教会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这里是圣堂广播三频道，愿诸位听众都能完成与神明的契约，近日流云之神，我们的主将会同新欧共体、大同联邦与北非帝国达成协议，今后三大国将会让出部分主权给圣公会，来换取绝对的安全与地球的清洁。当前辐射区正在被主不断消除，预计还有半个月就能将剩下的三块辐射污染区完全净化……”
零摘下耳机，带着流云下车上了山。来到云雾缭绕的高山上时，零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力气了，在过去这种山头他能连着爬上五个，然而现在体力变差了太多。
流云伸手感受着云雾：“空气湿度很高啊…啊哦！”
零从背后抱住了她：“流云喵…如果你做我的主人，你会对我做什么？”
“我？我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怎么能够相信你？”
“我会证明给你的，只要你能接收。”
“……知道了喵。流云，你能暂时化作纳米云的形态给我看吗？”
“不知道为什么…但你想要我就给你看吧。”
粉发幼女再次化作黑色的颗粒，变成尘埃围绕着零的四周。他伸出双臂感受着空中的流云，两种流云没感觉到之间有什么区别。
他睁开眼，用未来之眼望着面前的流云。看到的，依然是那一片美好的未来，没有丝毫的变化。
零的体力几乎衰弱到了极点，他坐着观光车才能勉强下山。来到山脚下，他找了棵野外的大树，躺在地上。
“我的时间不多了喵…我的生命到了尽头，你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有什么要求就说吧……”
流云凝聚起来坐在零的面前，沉重地凝望着他：“我要…你成为我的从者，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