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不要乱碰,不要乱碰!你……你干嘛就是不听呢!?”

徐楔家里,黑灯瞎火。

三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交谈着,虽说看不见表情,但确实都愁眉苦脸的。

姜琤对徐楔一顿数落:“你说你要是有啥事你爸妈那边我怎么说!?还有游铃!她会骂死我!”

徐楔也是满腹委屈,语气略带哭腔:“我也不知道它是个机关呀!再说了,要死的是我!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安慰一下!?”

听徐楔这么说,姜琤也不好意思再责怪他了,转而喊严长生:“大师!大师你还在吗?说句话呀!”

严长生也是一筹莫展,只能低头长叹。

当时在吴美家

徐楔带着印走出洗手间,严长生看到立马飞身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说是握手可握的是手中的印,必须立刻用术盖住印,不然徐楔的性命危在旦夕。

姜琤看到他如此做派,轻蔑一笑,心想这神棍还挺能装。上前调侃道:“行了,还在这装,你倒是放手看看他会不会有事。”

严长生见他还是不信,也没多解释,只是拉着徐楔来到洗手间,问:“你是怎么把印弄上去的?”

徐楔指了指洗手盆边的“口红”,严长生拿起来看了看底部。带着它回到客厅,随手拿了一张纸巾,盖了个印,交到姜琤手上说:“你拿着它站到灯下去。”

姜琤没有多问,他倒要看看这个神棍要搞什么把戏。手里拿着纸巾,带着满脸不屑站到立灯下。

严长生牵着徐楔,过去把灯打开。刚开始没什么动静,2、3分钟后纸巾的影子开始缩小,到最后消失不见。只听“啪”的一声,整张碎成了纸屑,姜琤的手也莫名被割上几道伤痕。

这回姜琤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站在那久久无所动静,冷汗从他鬓角滑落。

这未免也太魔幻了吧?

如此真切地体会到超自然现象,让姜琤这个无神论者一时无法接受。

当然更害怕的是徐楔,自己命运如此多舛,才过了没几天又要死了。

他拉着严长生泪汪汪地说:“老严救我啊!你一定有办法的吧?是吧!?”

严长生眉头紧锁,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只有两个办法……”

徐楔和姜琤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严长生,只见他叹了口气接着说:“第一就是找个术士除了这印,第二……”

说完“第一”严长生的话戛然而止。

徐楔见状赶忙追问:“第二呢?快说呀!”

严长生犹豫了许久,徐楔再三催促才把这“第二”给逼出来:“这第二就是杀死‘影刀’的宿主。”

“那还等什么!?你不就是术士吗?赶紧除了它呀!”姜琤高声嚷道。

“能除的话还用你说?只不过……”严长生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也有一些羞愧,“我能力达不到……”

“那怎么办!?”徐楔着急了,他央求说,“无论如何你也要想想办法,你就没有厉害的同行啥的!?”

“有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没处找去啊!”说了一半严长生沉下语调,“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有……”

姜琤接上严长生的话:“只有找出凶手……然后杀掉他!”

一直待在案发现场也不是办法,三人决定先去徐楔家商讨对策。

回到家中,由于徐楔不能显影,因此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很严实。

三人在黑暗中研究案情,无奈目前线索实在太少,讨论多时毫无进展,众人免不了灰心丧气。

现在只能确定凶手的作案手法,虽说“口红”中应该含有凶手血液,但连个嫌疑人都没有,拉谁去化验呢?从凶手角度是完全无法入手了。

那从死者角度呢?三名死者的交集在一个叫王伯胜的人身上,他是吴美的亡夫,也是另两人曾经的同僚。汤成隆曾举报王伯胜做假账贪污,要报仇那也是吴美,可她被杀了。到底谁是凶手?他又为什么要杀人?完全没头绪。

姜琤心急如焚,好朋友性命在旦夕之间,自己又毫无办法,只能恼怒狂吼:“怎么办!?怎么办啊————!!”

严长生见他一个劲无用地嚎叫,本来心中就很是烦闷,现在越发焦虑,不爽道:“吵死了!吼什么吼!?吼有用吗!?”

这一激不要紧,姜琤立刻把矛头指向严长生,责怪道:“说到底还不是你这半桶水的神棍太没用了!?”

严长生反击:“那也比你这连刑警都当不上,还硬要查案的片警强!!”

这句话是正戳到姜琤的痛点,他跳将起来怒吼:“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你这神棍不可!”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在黑暗中盲打。

徐楔心想这都火烧眉毛了,两人还争斗不休,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英年早逝。扯开嗓子大喊:“打!打!打!等我死了你俩可劲打!”

两人听闻徐楔话音,这才如梦方醒。是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找到凶手,让徐楔脱离危险。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两人强压怒火,冷静下来继续讨论对策。

然而没有依据的讨论再多也无济于事,三人最终决定还是先分头行动。

姜琤去警署打听警方查获的新证据,严长生回去做对付“影刀”的前期准备,至于徐楔不能见光只能在家自闭。

临走前严长生给了徐楔一包附着术的纸巾,以防万一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需要见光时,只需用纸巾盖住印记就行,办法虽好但每张只能维持10分钟左右。救急不救穷,先用着总比没有好。

三人约好第二天晚些时候再集合。

第二天一早

姜琤来到警署,缠着凌棠一上午终于要来了新一手的证据。张世霄的手机虽然已经严重损坏不过好在还能修复,里面有一条短信相当可疑。发出这条短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已死的王伯胜。同样的,在吴美的手机里也发现了王伯胜的来电,通话时间不长只有1分钟左右。通常来说,死人是不可能用手机的,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一点:使用王伯胜手机的人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王伯胜是在拘留所死的,根据警方记录取走其遗物的是妻子吴美。至于手机如何落入凶手手中,这就不得而知了。

张世霄和汤成隆被杀当天去过法洪寺,并且有一个姓李的同事陪同。不过这个姓李的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因此警方只要求他做了笔录,并未进一步调查此人。

也是,姜琤心想,用“影刀”杀人根本不符合常识,谁能想到利用怪异可以在千里之外杀人?

当他来到黛丝芬妮公司打听姓李员工的下落时,得知该员工已经离职,并且提交辞呈后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不知所踪。姜琤来到其租住房屋,谁知已经人去屋空。

线索又断了,姜琤很是丧气。他打给徐楔说明情况之后,徐楔提醒道:“这么短的时间要逃离本地是不可能的,现在很大概率住在旅馆或其他什么地方。不如先查一查他的户口,看他老家在哪里,一般来说人要逃跑都会习惯性地先往老家方向。”

姜琤听完茅塞顿开,确实,现在离他辞职只过了两天,这人很大可能还在罅中。查清他户籍在哪,到时去火车站蹲守也容易些。

姜琤利用自己警察的身份得到了那个李姓员工的资料,这一查没想到还真有所收获。

小李大名叫李侃,是罅中本地人,老家就在郊区附近的一处平房。父亲早年病逝,家中只有老母。

姜琤找到李侃老家,按响门铃,其母迎了出来,虽说年岁不大但着显苍老。皮肤稍黑、皱纹纵横,很朴实的农村妇女。

姜琤没有表明自己警察的身份,只说是李侃的一位要好的同事。辞职后理应还要做一个月的交接,可他这几天却没来上班,受领导之托于是过来打听一下。

经过询问知道李侃已近一个月没回老家,之前还会打电话回来,可最近两周联系不上。尽管如此,但因为他平时是一个月才回一次家,所以李母也没太过在意。

在姜琤的再三询问下,李母道出李侃的叔父有一间老房,由于子女在国外无人继承说是给李侃结婚用。自从叔父去到国外和子女同住后,那几间房子就一直由李侃打理,如果去到那边可能会找见他。

姜琤拿到地址,道过谢后准备离开。李母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叫住了他。眼神中充满担忧,颤巍着说:“李侃是个善良的孩子,他要有什么做的不对,请你一定要帮帮他。”

姜琤看着这无助的老人,心中难免有所不忍。可又无法向她保证什么,只能勉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