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好風光,阿爾斯城北四處生機勃勃,早起的艾爾打開旅館窗戶,深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鮮空氣,臉上掛着微笑,看着樓下街道過往的行人。在盡量調節了自己的心情后,艾爾開始檢查自己的行李,他打開包裹,包裹里的物品散落出來,直接佔滿了小餐桌的全部空間,這之中有一塊打磨光滑的石英石、一袋錢幣、羽毛筆、墨水......清點完桌上滾出來的物品,艾爾將手伸進袋子里,又拿出一本書,然後他拍了一下書上的灰塵后對着書說到:“還是你不會到處亂滾。”說完,他看向那本書的名字《光語》,這本書里詳細記載了光魔法的使用,這當然不是給剛剛擁有了魔法的小孩子看的。當然還有更具有殺傷力的用法。

書不是很枯燥,但艾爾也沒有心情看下去了,他合上了書,走出房間,他今天就要開始有關深淵的調查了。

到了酒館一層,艾爾才發現這原來是個賞金酒館,賞金酒館是德拉特斯大陸上專門給那些賞金獵人設置的,裡面有各國國王頒發的《武器銷售證》,所以賞金獵人們可以在這裡買到普通的武器,還有賞金板,一個酒館附近的居民如果有棘手的事情都會在這裡貼上告示,標明要求和出價。

當艾爾下去時,一層已經有不少的人,大多都在在討論王國內發生的各種事情。艾爾要了塊麵包和煎火腿就自己找了個桌子,開始打量四周交談的人。很快他便得出了以後他哪怕不當信徒也不會去干賞金獵人這個職業的結論。他左邊的一個賞金獵人,手上拿着賞金單,一臉平靜,但鼻子那裡有一道長長的傷痕,這就不能讓艾爾保持冷靜了。

門再次打開,一對男女走了進來,走到了櫃檯門口交賞金單。艾爾仔細地看着他們,沒看見傷痕,這倒是很神奇。那一男一女交了單子以後,買了兩碗湯和幾塊麵包,轉頭看着四周,艾爾也回頭看了看——已經沒有空位了。

只見金髮少女看見了艾爾,便拉着那個男子走了過來。“請問我們可以坐在這裡嗎”那個女孩甜甜地說道。“嗯。”艾爾點了點頭,他們兩就坐下了。

“打擾了,” 那個白髮男子拱手說道“我叫尤里·克羅爾,她是安娜·法倫妮亞,我的弟子。”“哦?”艾爾冒出了些好奇,“賞金獵人這種職業也要教嗎,不就是接單什麼的。”尤里笑了一下,說:“接單子也是一門活,什麼單子安全收益又多,什麼單子可以榨錢,而且很多獵人就是死在第一單。”“對啊對啊,如果沒有師傅,說不定我在第一單就沒了。”安娜附和道。尤里聽了,彈了一下他的腦門,說:“二貨,你第一單是送信。”“送信就不危險了嗎,萬一半路看見劫匪要劫色呢?”聽了這話,尤里頓時陷入了沉思,不過很快,他放棄了思考,思維試圖向一個叫卡茲的物種靠近。

享用了一個愉快的早餐后,艾爾開始向尤里詢問情況。“通往深淵的大門么?我不知道,”他聳了聳肩,“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辦法。”“什麼?”艾爾一聽,雙眼頓時散發出光芒。“一個相位魔法,你便可以得知你現在在大陸上的方位所對應的深淵位置,”尤里停了一下,似乎又在思考,“一般,惡魔們只住在深淵上層,因為那裡的深淵氣息也沒那麼重,所以上層的封印能量更強。中、下層的深淵能量過於龐大,封印必須抵禦這股力量,所以封印也相對應的會薄弱一點。”“所以呢?”艾爾沒有聽懂,依然是一臉的疑惑和好奇。“又因為惡魔根本不敢去深淵深處,所以你直接在中層對應的大陸位置找不就完了,又因為深淵與大陸是完全錯位的,也許你在大陸上走一步,相對應你就會從上層到了深層,所以需要相位魔法嘛。”

“哦。” 艾爾聽懂了,但又擺出一張苦臉道,“我不會那麼高深的魔法。”“那對不起了朋友,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尤里緩緩起身道,“我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一邊的安娜看到尤里走了,也蹦蹦跳跳地跟着走了。

“啊——我好苦啊。”艾爾抓撓着自己的頭髮大喊道,一邊還在享用早飯的幾個人向這邊投來迷惑的眼神。

夕陽落山後

“道路交錯無章,請位相之神指引出前進的方向。”

艾爾話音剛落,一個小光球出現在艾爾面前,一閃一閃的,跳躍着。艾爾向一邊移了幾步,光球也跟隨過來。

“好的,現在只需要標明地點。”艾爾低聲說到,“透過封印的力量,標明深淵的位相。”

只見光球一跳,直接飛向空中,然後當場炸裂成無數的小光點。“「魯迪爾粗口」,什麼東西!還炸了。”艾爾將手中的書扔到地上,狠狠地跺了下腳,惡狠狠地說道。“媽媽,你看那個人在放煙花。”一個稚嫩的女聲從艾爾的身後傳來,艾爾轉身,看見了一個小女孩和一個中年婦女站在他背後,顯然是路過的。艾爾禮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然後拿起書,怒沖沖地離去。

第二天日出

艾爾毫無幹勁地起床,拿着書打開門,一步就撞到了一個人。“嘶……哈。”艾爾揉了揉被撞痛的額頭,看着眼前也在揉頭的人。“尤里!”對面那人的一頭白髮還是蠻好辨認的。“啊,是你啊……嘶,下次走路好好看看路啊。”尤里站起身來,“怎麼樣,一起下午吃早餐?”

艾爾點點頭,跟尤里一起走下樓,還是坐在了昨天相同的位置上。安娜早已坐在位置上,不過她就地伏在桌上睡起了回籠覺。尤里輕輕比了個“噓”的動作,自己慢慢走到櫃檯去點餐了。艾爾見狀,也緩緩地坐下,盡量不把安娜吵醒。

“啊~”艾爾與二人分別後,伸着懶腰在心裡念叨着,“又是無所事事的一天,那個「魯迪爾粗口」的相位咒就是專門研究出來坑人的,完全不知道怎麼去弄,也完全提不起興趣去做這事。”艾爾笑了笑,繼續想到 ,“不過嘛,也不是完全一頭霧水。”

昨天飛鴿給艾爾傳了一封信,是教會送來的,上面的內容大概是:只要艾爾找到目標或與目標對峙中,可以隨時發出傳令術,教會會立馬派出人馬前往支援。當艾爾收到這封信時,心裡終於鬆了口氣,如果教會不支援的話,就他這麼一個小術士,估計到時候教會只會看到一具腐屍了。

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各種各樣的人在街上叫賣着各種各樣的稀奇古怪的商品。艾爾漫無目的地遊盪着,從人群中穿過,與人群相逆而行,那一刻艾爾才感到他有多麼孤單。

他在大約六歲的時候被格勒收留,那時的格勒是個有些痞氣,但又不失為一個忠實女神信徒的帥小哥。在信徒們自己定製的規矩里,並沒有有關女人、酒、時間等的限制,所以格勒常常喝到爛醉回家,路上調戲別人家的女孩子,但他從不做過頭。

那一天,格勒還是老樣子,喝了個半醉,踉踉蹌蹌走回家。那是個冬夜,大雪飛舞,寒冷至極,格勒每走幾步,就喝一口暖暖身子。腳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格勒走了一段,抓起手裡的瓶子,一飲而盡。喝完后,他在一個小巷子前停了下來,直覺告訴他,裡面有東西。他抓起酒瓶,向小巷子的暗處扔去,瓶子落在雪上,向前滑了一段,撞在石頭牆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黑影從巷子暗處鑽了出來,抓起瓶子又竄了回去,格勒向前走了走,看清了那暗處是什麼東西:一個小男孩,他坐在早已被凍硬的小布毯上,身上穿的是麻布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沒穿鞋子,凌亂的黑色頭髮蓋住了臉龐,從黑髮間露出一隻眼睛窺探着外面的世界,本應充滿靈氣的眼中只流露出了恐懼、疲憊與厭惡。他輕輕地拿起瓶子,看了看格勒,試圖將還剩餘的幾滴酒倒進嘴裡,想不到格勒一揮手,酒瓶便被彈開然後擊碎。“小孩子可不能喝這種東西。”格勒警惕地盯着男孩。只見男孩看了看瓶子的碎片,眼中多了幾分失望,在毛毯上縮成了一團。

“真是沒辦法呢。” 格勒嘆了聲氣,他拿那種可愛又可憐的小正太沒有辦法,“到時候魅惑到什麼漂亮妹子記得給我一個啊。”格勒盯着男孩看了一會,走上前想抱他起來。可他剛剛抱起男孩便遭到了劇烈的反抗,男孩的雙手雖然因飢餓寒冷而無力,但很顯然男孩拼盡了全力,但也很顯然他敵不過格勒酒後的大力。

格勒抱着男孩回了家,將他丟進澡盆,並給男孩換了套衣服。“你……為什麼。”男孩喃喃問道。“我可不能看着一個小孩子流浪街頭不救然後凍死在夜晚中,女神會懲罰我的。”格勒說著,拍了拍男孩的頭。

那個男孩,就是艾爾。

那一晚,是突然下起了大雪,本來艾爾受着一點凍還好,但在那樣下着雪的冬夜,他的確會死,也因為這個,他十分感謝格勒。

​ 他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不記得自己的來歷,不記得自己之前的所有,他唯一記得的,就是在阿爾斯城醒來,流浪,然後遇到格勒,一直到現在。格勒,就這樣收養了來路不明,毫無用處,甚至可能會給他帶來危險的男孩。

艾爾穿過人群,“孤單嗎。”他想了想,又看着這蔚藍的天空,“也許不吧,我的人生也不缺少什麼。”

突然從街旁伸出一隻手,將艾爾拉入一個小帳篷里,帳篷里光線十分昏暗,只能勉強看清帳篷里有兩個凳子和一張桌子。一個人突然從艾爾身後冒出來,把艾爾摁在凳子上,說:“嘿,少年,你在找什麼呢。”艾爾嚇了一跳,看來面前這人就是把他拉入帳篷的人了。

“找什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艾爾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而且你怎麼……”“誒少年,不要說這麼多,說這麼多神秘的氣氛就沒了。”那個人打斷的艾爾的話,又說道,“你是不是在找什麼。”

面對這個人的問題,艾爾沉默不語,起身便走。

“誒誒誒,別走別走,” 那人看艾爾站起打算走,便說道,然後隆重地介紹了下自己,“在下西特雷斯·吉克爾,來自偉大又神秘的預言家世家吉克爾家族。”西特雷斯看艾爾沒有想走的衝動了,便又說道:“你不是在找人,你在找這個世界上最不受待見的造物,他們來自黑暗深邃的巢穴。”“惡魔。”艾爾補了一句。

“嗯嗯嗯,看來終於有一位欣賞吉克爾家族才能的先生了。” 西特雷斯點點頭說,讓艾爾坐下。“你有什麼可以給我提供的?”艾爾十分感興趣地打量着面前這個接近中年的男人,“老大不小了吧,還在這裡行騙?”“誒先生你別拆我台啊,剛剛才說你欣賞我呢。”西特雷斯慌忙說道。“那好,說一點我感興趣的。”艾爾招招手,繼續盯着面前這個十分神秘的男人。“哈?先生,剛剛那一番話還不能讓你引起興趣嗎。”“不然呢?神神秘秘的,有本事再說一點。”“不了不了,預言家不是街頭占卜師,誰跟你沒事玩這個。走吧走吧。”“別急嘛,”艾爾從衣袋裡拿出幾塊銀幣,放在桌上,“再說點。”

“咳咳,那我正式開始了。” 西特雷斯盯着那些銀幣,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鄭重地說道。“開始吧。”艾爾附和着。

“艾爾·傑斯特先生,您在此處不是為了遊玩吧。”西特雷斯笑道,“口袋裡是教會的資金,脖子上系著女神的禮物,像您這種人不可能沒事到處閑逛。”

艾爾吃了一驚,他到了這裡以後從未把自己的信息和目標告訴任何人,自己面前這個人是怎麼知道的?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預言家與先知少之又少。莫非……教會裡有內鬼?

“別那麼驚訝,先生。你們的教會十分安全,沒有任何惡魔或其他魔物潛入。” 西特雷斯看着艾爾的反應笑了起來。“你真的是預言家?那你們那咋呼咋呼的水晶球和花里胡哨的魔咒呢?”

西特雷斯招招手,臉上的表情表示他受到了侮辱,“先生,你也許需要我告訴你一下,真正的先知或預言家才不跟那些騙子一樣靠樣式唬人,我們直接用心靈與天地,與神靈交流,請不要把我和那些騙子相提並論。”

“對不起,我的失誤,”艾爾感到有些抱歉,“那現在來點正式的?”

“很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西特雷斯抱着戲謔的神情看着艾爾。

艾爾掏出一個金幣,“你知道我要什麼,大預言家。”“哼哼~看來你終於懂行了。”西特雷斯說道,正式開啟了儀式。

儀式比較剛剛的隨便亂聊還是更有儀式感一些,閉眼沉思的西特雷斯身體周圍逐漸出現一些小光點,照亮了這個小帳篷。

“漆黑的夜晚,那是新月之時,光明的化身圍困住了來着深淵的黑暗,光指引着光之子。午夜之時,追兵趕到,第一個使命以……誒?”

現在兩個人盯着第三個人,此時帳篷被撕裂,太陽光照亮了西特雷斯和艾爾兩人,突如其來的強光刺的兩人睜不開眼睛,但他們還是統一盯着這個闖入者。路過的行人與周圍的商家好奇地盯着這一幕。

“西特雷斯·吉克爾是你是吧?”那個闖入者抓着西特雷斯的衣服將他提起來,此時艾爾終於可以看清闖入者的面容,那是尤里,只不過他這時眼中充滿着決絕與冷酷,完全沒了早晨那種輕快陽光的感覺。

“這這這位先生,預言是要排隊的。”西特雷斯明顯害怕的都口齒不清了。“我不是來預言的,”尤里闡明了來意,“我的一個僱主想見見你,有關於你的一次語預言的事。”“這……”

西特雷斯被拽走了,艾爾無力地看着着一切,他剛剛明顯聽出來預言還沒有結束,尤里就來了,真是掃興。

不過剛剛西特雷斯說了新月之時,他昨天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照着月亮圖表一想,好像再過一天就是新月了,光的指引?是指相位魔咒吧,難道我將在新月之時成功?想到這裡,艾爾激動了起來。

又是第二天早上,艾爾走下樓,心情顯得十分激動,他一下樓就看見了安娜和尤里早就坐在那了,他也湊上去。

他拍了拍尤里的肩膀,說:“真是太感謝了尤里醬,多虧你的提醒,我昨天訓練有大突破了,估計今天晚上一定會成功。”“哦?為什麼那麼肯定呢?”尤里顯得有些不解。“你沒聽見嗎?‘新月之時,光的化身必然成功’,嗷對,你估計沒聽見吧……”

“那就祝賀你成功吧。”尤里及時阻止了艾爾繼續說下去。

夜晚,街道四處依然有人玩樂,畢竟宵禁在十幾年前就取消了,人們在寂靜的夜間顯然更喜歡抱團娛樂,顯得更熱鬧一些。艾爾獨自坐在房間里,默數着。

三……

時間在流逝,可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雙眼輕閉着。月亮隱入雲層中,艾爾睜開雙眼,他聽見在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發出了聲響。

“你來了,”艾爾的態度顯得比以往嚴肅了不少,因為這次是執行真正的任務了,“我已恭候多時了。”

“哼哼,”那個人還是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我覺得與其等待你找上門,還不如主動出擊打你個出其不意,但好像我失策了,你好像自始至終都知道我要出現。”

“那倒還沒有,我只在今天早上醒悟過來,前幾天那過的叫一個煎熬。” 艾爾站起來,身上早已穿上了教會的術士服,“醒悟過來吧,你已經回不了頭了,乖乖就擒吧。”

“噢?你有什麼自信可以打敗我呢?” 那人說道。

此時,月亮從雲層中衝出,地上的「光」又多了一些。月光照亮了那片黑暗,一個熟悉的人臉從其中鑽出。

“尤里,別讓我為難啊。”艾爾的聲音帶了些顫抖,畢竟這也是與他結交了有幾天的朋友啊,他有些不忍心,不過他必須狠下心來,不然今夜死去的人就會是他。

“火光萬丈,照耀四方,為迷途無助之人尋求庇護吧「烈焰彈」!”

一瞬間,在艾爾的左手凝聚了一個火球,艾爾朝天發射,火球衝破旅館的屋頂,飛到空中直接炸開,散發出一束束絢麗奪目的火焰與火星。

“真漂亮的煙火表演。”一些市民感嘆道。

“嗯,臨死前的煙火,很有詩意。”尤里打量着面前緊張的艾爾,微微笑道。

“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教會的偵查員看見了立馬就會通知教會,教會的聖軍馬上就到。尤里,放棄吧,如果我死了,他們看見你在這裡,就更不好輕易放過你了。”

“威脅嗎?不過城中心的教會「聖軍」到達還會給我一段時間,就這些時間還不夠我解決你嗎。” 尤里說道,突然突襲至艾爾的面前,給了艾爾一拳,直中腹部。

艾爾向後飛去撞到牆上,倒地后,勉強支撐着自己站起,腹部傳來的一陣陣疼痛和大腦剛剛撞到牆上帶來的暈眩感讓他很不好受。“咳咳,大意了。”艾爾嘀咕到。

在房間內的一本書突然向艾爾飛去,到了艾爾面前突然打開,整本書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減少吟唱,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艾爾想起來以前魔法導師的教導。他可以靠將魔力注入書中,運用「文字」來達到此效果。

「燃燒之光」

一個魔陣從書中鑽出,高速旋轉着,發出一道道光束,光束又聚成光彈向尤里飛去。

光彈較為密集,尤里儘力躲閃也中了幾彈,被擊中的地方出現了黑色的焦痕,血液不斷從裡面流出。

這是聖光的力量,只有擁有「光親和」體質的人才能釋放出來,擁有完全摧毀邪惡物質的力量。

“女神啊,這就是你派他來的原因嗎?”

這些事在短短一分鐘左右就發生了,雙方都有着不可忽視的創傷,但顯然是尤里損失更重,惡魔被聖光擊傷的部位是無法通過自身力量或深淵的力量以及一般治療方式治療的。

“呵,尤里,放棄吧,我還可以給你回到深淵的機會,”艾爾勉強支撐着,站直了一些,緩緩向尤里逼近,“回去深淵,答應我,永遠不回來,我就可以放了你。”這換來了尤里的沉默不語。“尤里,快回應我!” 艾爾的情緒更激動了些,他繼續走進尤里,試圖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扔回深淵。

突然,一陣破風聲,一隻弩箭擦過艾爾的右耳打在牆上,現在顫抖着站在艾爾面前的,站在房門口的,是尤里的徒弟安娜。“從我師父身邊離開!”她叫到。”“安娜?”尤里的眼中多了些不可置信,“你來幹什麼。”“為了保護我那個神神秘秘但是人特別好的傻師父。”安娜的聲音很堅定,“我已經給酒館老闆解釋了,現在沒有酒館的人員回上來的,一敵二是不現實的艾爾先生,,如果你不聽我們的話,下一隻箭就會射在你的頭上了。”

艾爾靜靜地站立着,就和剛剛的尤里一樣。突然,他發起行動,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照耀」

光芒過後,尤里的雙手被光芒灼燒了一部分,安娜想用箭威脅艾爾的計劃也失效了。不過安娜立馬射出一箭,一道強大的風從房間里吹出,大部分的傢具雜物都被吹到了房間一角,蠟燭被吹熄,只能看清被光芒護體的艾爾 與被月光照着的安娜和尤里。

“我是「風親和」體質,無謂的抵抗都會被狂風吹進,現在艾爾先生能聽聽我們說了嗎。”安娜緩緩轉過身來,“艾爾先生,只要聽我們幾句話就……唔!”

安娜的身體被光組成的鎖鏈所束縛,一個法陣剛剛從艾爾的書里鑽出,“很抱歉,不過你們給世人留下了可怕的印象,就證明了你們不能在這個世上生存,我很抱歉,不過我勸過你們了。”

“超越太陽,來自天堂的女神純凈之光,化為鋒利的刀刃,狂暴的颶風,化為無盡的雷霆與烈焰懲戒我的敵人吧!「塵世之光耀」”

一個巨大的法陣從書中鑽出,飛速旋轉着,周圍的所有光線被吸入,又被放出,天色變得逐漸明亮。最終,光線再次暗淡下來,又回到了夜晚,不過這個房間的時間好像被靜止了,灰塵漂浮在空中,法陣的轉速也慢下來。尤里的瞳孔因為恐懼而變化,剛剛他不敢亂動,但是他現在不能不動

法陣迴轉一圈,神聖的光芒自其中爆出。尤里迅速沖向前,展露出了惡魔的全部力量,站到了安娜的前面。

一道光衝破了酒館的二樓,整個酒館被轟沒了一大半,在一樓的人們迅速逃離酒館。

艾爾重重地摔到地上,身上的光芒盡數消失。“果然終極法術的消耗還是太大了嗎,雖然我還沒有發揮這個法術全部力量的實力,但是我的「光親和」加上這一招可以殺了他吧。”艾爾想道

緊接着,安娜眼中充滿着恐懼跪倒在地,身旁是全身燒傷,但還有些許氣力的尤里。此時尤里的獠牙,雙角全部顯露了出來,身體上的傷口想外散發黑色的氣息。

“今天你們自己送上門來,又不回去,現在你們只能等着教會的審判了。”艾爾虛弱地躺倒說,“我只是……用了個……小小的……計謀。”艾爾越說越喘不上氣,兩眼已經開始發黑。

“不是的……”尤里緩緩爬起來,身上部分傷痕開始回復,他收回了作為惡魔的角與獠牙,眼瞳也變為正常的形狀。這嚇着艾爾了,着讓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弱小。

“不是這樣的……”尤里看着艾爾,“我只是想體驗人類的生活。”

“不要欺騙我了,惡魔。”

“深淵是個很可怕的地方,那兒只有一片深紅,沒有花兒,沒有星星,沒有那些有趣的生靈,例如小鳥什麼的。”

尤里坐下了,他仰望着星空。

“我想,你在完全沒有氣力的情況下才會聽一個惡魔說話吧,能聽進去我也是很感謝你啊。”尤里頓了一頓,聲音帶了些哭腔,“你知道自幼生活在苦難之中回給一個人帶來多大的痛苦嗎?深淵什麼都沒有,無盡的痛苦和沉重的罪孽伴隨着我們一生,我們又是不老不死的。”

“……”艾爾感到無話可說。

“我一直很想知道人類的幼年是什麼樣的,於是我自幼便一直在逃離深淵,現在看來,人間很快樂!”尤里苦笑了一下。

“你……不打算……殺我?”艾爾用着沙啞的聲音說著。

“你只是被迫的,你只是被命運強迫着,我知道惡魔被人們討厭着,有很大的偏見。”尤里又笑了笑,“於是我打算以人類的身份而活。”

三人沉默着。

一群白袍子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啊……來抓我的是嗎,”尤里看着那群人,“我可是被你打的很虛弱了,算了,我就坦然接受吧,這是給你必死的決心的鼓勵。”尤里站起來了,艾爾也回復了些體力,坐起身來。

“我走了后,那個女孩就交給你了。”尤里看着還沒反應過來的安娜。

艾爾看着那恐懼的眼光,沉思着。

聖軍跨過廢墟,來到了三人的面前,看着面前三人,想先向艾爾問清事情,但是尤里先走了上去。

艾爾想起來了,那恐懼的眼光也屬於一個小孩。

過去的小孩找到了帥大叔,他覺得不能剝奪這個孩子的那位師父。

“你們……”“惡魔已經回到了深淵。”艾爾打斷了尤里,尤里轉身看着艾爾,眼中有些不可捉摸的神情。“惡魔返回了深淵,但我不確定深淵入口的位置,請你們去找一下。”

“嗯……”聖軍的領頭人聽着艾爾的陳述,還是有些不確定,“你確定你親眼看見……”

“我也看見了,”一個衣着華貴,步履大方的人走了過來,打斷了聖軍的提問,“我看見一個惡魔被這個年輕的小夥子用了魔法「塵世」什麼的打退了。”

“啊,吉克爾先生,您今天晚上無事嗎。”聖軍鞠了個躬。

“西特雷斯!”艾爾認出了眼前這人,剛準備發言就被西特雷斯用兩個眼神逼了回去。

“我西科雷爾·吉克爾並非閑人,這只是碰巧路過看見了而已。”西科雷爾擺了擺手,“不過我說的都是實事,這兩個人是被牽連進戰鬥里的,還有這個孩子,應該是你們教會的一個術士吧,真了不起啊,培養出這樣一個人。”

“過獎了,我們先行告退。”說罷,聖軍們示意艾爾尤里和安娜三個人跟上。此時的安娜又因為驚訝而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於是跟着尤里和艾爾一起走了。只剩下了西科雷爾在原地向他們招手再見。

“西科雷爾·吉克爾嗎,我就記吉克爾這個詞在哪裡聽過,原來是個名門大家。”艾爾思索道,此時教會將他們三個人安排到醫院接受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治療,這過程中尤里的偽裝也沒出岔子,一切都很順利。

教會在艾爾與惡魔大戰後對戰場做了收拾,賠償了酒館老闆且治療了周邊受牽連的民眾。

半月後

在一個擁擠的酒館中,一個大叔拿着一袋銀幣尋找着接受自己委託的人,可惜委託太危險艱難報酬又相對來說較少,沒有人接受。“怎麼辦?着些銀幣是我所有的積蓄了,難道真的要買房子嗎?”那大叔想道。

他繼續一個酒館接一個酒館的找,一個桌子接一個桌子的問。

“你說?是要保護這個人?”一個面帶微笑的白髮少年問道。

“是的……”大叔都激動地聲音都顫抖了,“我希望您能在他出去遊歷的時候時時刻刻保護着他……他是我最親的人了,我不能想在他遊歷中途就給我傳來死亡的訊息……”大叔留下了眼淚,手裡緊握着一張照片,“我的報酬只有這麼多可以嗎?求您了……”

“保護這個人向東遊歷嗎,有點意思,我可以回去跟我徒弟聊一下,不過報酬嘛,我們可以面談。”白髮少年拿着那張照片,那照片里是一個意氣風發的面帶笑容的黑髮少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