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一开始芙蕾雅只是准备诱惑讨好卡莫斯,以便从他口中套取人类的情报。结果现在,明明卡莫斯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他并不吃这套,为何芙蕾雅小姐却还要坚持一意孤行呢?

大概对于芙蕾雅来说,在遭遇卡莫斯的冷淡对待后,这件事早已脱离了原本的目的,上升到了尊严以及魅力问题的高度。

眼下,已经不是卡莫斯乐不乐意接受的问题,而是贵为魔族公主的芙蕾雅都已经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在取得与之相配的回应之前,难道还能有中途收手的道理?

卡莫斯眼见芙蕾雅已不存在继续交涉的可能,便只得将希望再次寄托于缇娅娜:

“缇娅娜!!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惨遭一个女魔族非礼么?!你就是这么给你的主人带来幸福的吗!?”

“事实上,”缇娅娜的语调十分平淡,同时也分外“无情”,“缇娅娜观察任务的优先级高于为主人您带来幸福。在普罗托斯的数据库中,没有任何关于魔族和人类跨种族爱情交流的记录。如若主人您能为此做出贡献,这将极大推进普罗托斯对生物文明的了解,同时缇娅娜也会代表所有普罗托斯人民向您表示由衷的感谢。所以,如果主人您无法拒绝芙蕾雅小姐的求爱,缇娅娜诚心建议您坦然接受这段爱情。”

一时间,无数的问号挤满了卡莫斯的脑袋。

拼死挣扎、煞费苦心,卡莫斯一路不断设法拖时间,好不容易才从芙蕾雅眼皮子底下请来的救兵,到头来结果居然只是个关键时刻倒打一耙的二五仔。

卡莫斯本想发作,但无奈芙蕾雅的脑袋已经贴到他的脸上,眼下除了徒劳挣扎以外,卡莫斯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做其他事情。

缠绵交合,芙蕾雅贴在卡莫斯身上,亲昵地用额头上的鳞片摩擦着卡莫斯光秃秃的脑门,或许对于芙蕾雅来说,此举有着难以言表的舒适与享受。仅仅几次简单的摩挲,芙蕾雅大脑里的意识就已经蒸发殆尽,只能依靠本能继续对身体下达“继续,不要停”的指令。

毕竟就本质而已,这已经算是魔族人的“准备活动”了。更何况这还是芙蕾雅的第一次。

即便卡莫斯根本不会对此作出任何回应。

事实上,这种微妙的行为,对于卡莫斯这种普通人类来说,最多也只会产生一种难以言表的别扭感。

淡淡的体香,温润的吐息,以及奇妙的摩挲感。卡莫斯在无声接受这一切的同时也很庆幸,庆幸芙蕾雅小姐是一位不谙世事,完全不了解人类的小女生。

“芙蕾雅小姐,”然而,就像是要刻意和卡莫斯对着干一样,不满足于只是旁观的缇娅娜,主动向芙蕾雅提出了“快点开始正戏”的要求,“人类的生理构造与魔族并不相同,人类的【哔——】都是位于两腿之间的位置,因此芙蕾雅小姐你这样做并不会让主人产生兴奋感。”

“啊?” 芙蕾雅猛然抬头望向缇娅娜,脸上堆满了诧异和惊奇,“是这样吗?”

眉宇间,芙蕾雅的神情中隐约还透着一点欣喜的意味。

不是卡莫斯不喜欢我,也不是他对魔族没有感觉,原来只是因为我一直都在做无用功,甚至还麻痹了会让他感到兴奋的地方。

芙蕾雅恍然大悟,立即打个响指恢复了卡莫斯下半身的知觉。

“缇娅娜!!!!!!!!!!!!!!”

严酷的雪夜,几排受惊的候鸟飞上星空,消失在天边的黑暗之后。

寂静的雪林,几片积雪从树枝上落下,回荡着卡莫斯绝望的哀嚎,久久不能散去。

……

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么?

虽然卡莫斯很清楚,缇娅娜之所以会说那些话,绝对不是为了让芙蕾雅解除束缚,以便他的主人获救。但从实际角度出发,卡莫斯的确是拖了缇娅娜的福,才终于在最后危难关头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尽管有些不尊重女孩子,而且还可能会伤到芙蕾雅的心,甚至更会直接让她的身体从物理层面上受伤。但为了自我的纯洁,为了未来的和平与幸福,卡莫斯还是在下半身恢复知觉的第一时间,赶在大脑被半身支配之前,凝聚魔力至脚尖,一脚重重踢向了芙蕾雅柔软的腹部。

没有鳞片的保护,衣服也只有薄薄的一层轻纱,毫无预防的芙蕾雅就这么被直线踹飞下床,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当场晕厥了过去。

凭借人类的肉体凡胎,就算是在芙蕾雅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偷袭,卡莫斯也是成功创下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例:不借助任何工具,单靠人类本身的力量,就一个人对一名魔族士兵造成了实质性的伤害。

相对应的,芙蕾雅也是创下了魔族历史上的第一例,被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用脚踹昏的纪录。前无古人,并且也有相当高的可能会是后无来者。

实际上,就连卡莫斯本人,都没料想过自己的这一脚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明明他只是准备踹翻芙蕾雅,试图干扰她的感知束缚,以为自己制造逃脱的可能。

结果现在倒好,看着墙壁上那一圈圈纵横交错的裂痕,比起逃跑,卡莫斯倒是更需要担心一下芙蕾雅小姐的生命安全问题了。

只要有能力打败你,我就有权力拒绝了吧?

不知道为何,看着地上昏倒过去的芙蕾雅,卡莫斯却是产生不了一丝的内疚或可怜,只是由心底冒出这么一句没良心的中二台词。

总之,才刚脱离生命危险没两天的芙蕾雅,看样子是又得进行一次抢救和疗养了。

成也缇娅娜,败也缇娅娜。

明明只是充当旁观者的缇娅娜,却是被卡莫斯两人视作叛徒和扫把星,大概她把脑袋塞进马桶里也想不明白,为何接下来连续好几天她都要倍受这两人的双重冷眼,甚至一度都不愿再与她说话。

“缇娅娜只是希望两位都能感到幸福。”

缇娅娜显得有些委屈,但她并不具备感到“委屈”的情感,她只是在客观地陈述她所认为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