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部長，想好說要些什麼了嗎？”

審訊室內，楚天啟隔着防護窗審問華冰。玻璃是特製的，比普通的鋼化玻璃強了十倍不止，硬度堪比鑽石，即便是擁有特殊能力的幽能使也難以破壞。

審訊室內的特殊電波可以干涉幽能波動，能最大程度地削弱幽能使對自身幽能的控制。

即便如此，楚天啟依舊保持着對華冰的高度戒備。華冰身為執行部的副部長，在現役幽能使中實力僅次於執行部部長，凈琉蘇的哥哥——凈琉璃。即便自身幽能受到限制，但她本身的硬實力仍然是人類的巔峰一角。

可以說在執行部的幽能使都去守護四象塔，不在DDD本部的情況下，華冰想要動武，現在的DDD沒人阻止的了她。

因此，即便楚天啟和華冰是昔日同僚，也處於同一戰線上。可在華冰和入侵者關係不明的情況下，他必須要這麼慎重地對待華冰。

……………

面對楚天啟冷峻的目光，華冰還是一言不發。即便她知道這會加重自己的嫌疑，但她不能說。她有自己的堅持，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那個可憐的女孩。

楚天啟知道華冰不會這麼輕易坦白，於是他開始提問，

“五天前，也就是幽獸降臨在市立圖書館的那一天。根據DDD的出入記錄，你於上午十點就離開了DDD，請問你去了哪裡？”

……………

“下一個問題。從DDD近兩個月的出入記錄來看，你幾乎每個周末都要離開DDD一次，而且最近幾個星期更是異常頻繁。請問你是去做什麼，亦或者是見什麼人。”

…………

“最後一個問題。兩天前，也就是曦雨被身份不明的幽能使襲擊的那一天。那天，我讓影魔跟蹤你，這件事相信你有印象吧。”

華冰記得那一天，她去找了蘇碧落。在和蘇碧落見面過程中，她發現有不明黑影在跟蹤她，於是她和蘇碧落分開，並藉機甩開了黑影。

現在看來跟蹤她的黑影應該就是直屬於楚天啟的暗衛，代號影魔的幽能使。

那一天為了甩開影魔，她沒能注意到蘇碧落的異常。如果她能注意到的話，也許那個叫作曦雨的男孩也就不會……。

楚天啟將一張照片貼在玻璃上，讓華冰看清照片上的人，照片上的人正是華冰剛剛心中所想——蘇碧落。

“我需要你解釋一下，這個叫做蘇碧落的女孩，我從凈琉蘇那邊了解到，她是執行部的編外幽能使。可在我人事部關於幽能使的資料里，並沒有蘇碧落的名字。更沒有編外幽能使這種特例，請問華冰部長，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呢？”

“…………”

華冰緩緩閉上雙眼，表示自己不會回答任何一個問題。楚天啟見狀，一股無名怒火湧上心頭，他把照片用力攥成一團，平淡的語調里夾雜着怒氣，

“華冰！！！現在是DDD的生死存亡之刻，你作為執行部的副部長，也該明白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共事多年，雖然你有勾結入侵者的卧底嫌疑，但我知道，你是在為其他人隱瞞什麼。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不管你是為了什麼，你也必須摒棄私情，為大局着想，記住你的立場。如今還不知道司空雅在密謀什麼，如果不能儘快抓住入侵者，弄清他們的意圖，那麼之後將後患無窮。”

“…………”

楚天啟放棄審問華冰，既然華冰什麼都不肯說，那他也沒必要繼續在華冰身上浪費時間。最近空間震蕩發生的頻率越來越快，四象塔已經出現崩壞的前兆。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他必須處理好入侵者的事。入侵者的意圖不明，絕不能讓他們影響到的之後的事情。

楚天啟打開審訊室的門，門外，穿着病號服的曦雨虛弱地依靠在門欄上，對楚天啟說道，

“楚部長，能讓我和華冰副部長談一談嗎？”

……………

與此同時，米國，寰宇集團總部大樓。

凈琉璃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沙發上，放蕩不羈地把腳放在茶几上。在他面前，總裁秘書恭謙地彎着腰，戰戰兢兢問道，

“那，那個。凈琉璃部長，不知道您大駕光臨，寰宇集團誠惶誠恐。”

（誠惶誠恐嗎？）凈琉璃的嘴角微微揚起，也是，記得上一次來這裡是七年前。那時自己為了找司空雅算賬，幾乎把這棟大樓拆了個遍。

不過看來重修后的寰宇集團大樓似乎比以前堅固不少，要再拆一遍的話可能會有點麻煩。

寰宇集團作為世界第一的商業財團，其涉獵範圍小到民用產品，大到軍用武器研發，其產業涉及之廣，幾乎把控了整個世界的經濟命脈，說是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

就連DDD的資源供給，也都是寰宇集團無償提供的。而且，寰宇集團的總部大樓是用特殊的宇宙航空材質建造的，就算面對隕石直擊，也能毫髮無損。

寰宇集團的大樓還配備有人類最先進的能量防護系統。就算是最M國最精銳的作戰部隊，在這棟大樓的安防設施面前，連門都摸不到。

不過對於凈琉璃而言，這一切都形同虛設。當然，他這次不是來拆樓的，凈琉璃看向總裁辦公椅的位置，說道，

“我此行是來見你們寰宇的總裁司空戩的。怎麼，他不在嗎？”

“這個……”秘書用手帕擦拭額頭上的冷汗，“司空少爺他有一個商業會談，五天前就離開M國了。”

“那他去了哪裡。”

“對不起，這個我真不知道。”

“嗯？你真不知道？！”凈琉璃加重語氣，秘書頓時突然立刻馬上就跪了下來，五體投地。

“凈部長，我是真不知道啊，求求你放過小人吧。”

秘書之所以顯得這麼卑微，那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凈琉璃的可怕。最高機關對凈琉璃的評價是——行走的天災，這個評價一點都不誇張。

七年前，凈琉璃單人殺進了寰宇大樓，如入無人之境。那時的他剛好被調到總部工作，目睹了那一天發生的一切。

彷彿能燃燼一切的火焰衝天而起，將天穹焚毀，雲層斷裂，天空染上一片詭異的幽藍。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世界的末日。這絲毫沒有誇張成分，而是對當時狀況最真實的寫照。

當年他僥倖地沒有待着公司大廈，只是遠遠地看到了一眼。這一眼，成為了他心中永遠的夢魘。每每回憶起這件事，他的雙腿都止不住地顫抖。

凈琉璃看着一個大男人突然跪在自己面前，兩股戰戰，心中啞然，自己看起來有那麼嚇人嗎。

“你起來吧。既然司空戩不在，那我也沒有待着這裡的必要。”凈琉璃起身，向門口走去。直到凈琉璃離開，秘書也沒敢抬起頭來。

機場，凈琉璃和助理通話。

“你說最高機關的專機出了問題，讓我乘坐寰宇集團的航班回天海市。”

“是的，部長。”

“你還說你要在最高機關彙報任務，所以不能回天海市。”

“是的，部長。我已經為你定好了機票，等回到本國后，會有人安排你回天海市。”

“那就這樣，再見，掛了。”

“嘟～嘟～嘟～”凈琉璃掛斷電話，電話另一頭，助理神色冷漠地自言自語，

“再也不見了，凈部長，別怪我。”

寰宇MH370航班在太平洋上空飛行，凈琉璃身處飛機的頭等艙內，閉目沉思。

記憶回溯到昨天，他回到最高機關，準備直接飛回天海市。

雖然最高機關科研院的那些老頭對他直接將目標幽獸消滅的行為頗有微詞，但那些煩心事他全都交給助理來處理了。沒曾想，他竟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溫羽心！』最高機關的休息室內，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動引起空氣中的粒子變化，溫羽心的身影以粒子為載體投影在凈琉璃面前。

『凈部長，好久不見。』溫羽心的身影有些虛幻，她雙手併攏按住左膝，右膝微屈，往下蹲身，向凈琉璃問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是不想和你見面。』面對態度溫和的溫羽心，凈琉璃卻是一臉冷漠，

『這種顯現方式，應該是超遠距的量子信息傳輸。而且看這能量波動應該不是幽能，而是其他的特殊能力吧。這就是你被稱為“聆聽者”的能力之一嗎？

如果讓科研院那些一輩子研究量子糾纏的老頭子知道有人能隨時做到這種程度，估計會不甘得捶足頓胸吧。』

『過譽了，凈部長。如果不是你心中有所期盼，我也無法準確定位到你的位置。畢竟我只能在祈禱之人的面前顯現，這也是我能力的限制之一。』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可沒興趣和你長談。』

『那好。』溫羽心認真組織語言，『我想讓凈部長你先道M國的寰宇集團總部一趟，去調查一下司空戩。』

『寰宇集團？就是那個長期向天海市輸送物資的財團，我記得是司空雅那個老女人的家族產業。』

天海市作為一個全封閉的都市，如果沒有外界資源的不斷輸入，是無法維持一個城市正常的運作的。而因為DDD的後勤部長司空雅和寰宇集團的關係密切，所以才能獲得寰宇集團的無償資助。

這也是司空雅為什麼在DDD有着超凡地位，以至於敢公然和溫羽心叫板的原因。

凈琉璃靈光一閃，『難道你認為入侵者和寰宇集團的人有關。』

『是的。』溫羽心緩緩說道，『四天前，入侵者趁“無人通行”檢修時，才順利侵入了天海市。結界的整修時間除了我和DDD的其他五位部長外，也只有當天預備進行資源交接的寰宇集團知道。

而且天海市的結界也不是外行人能夠輕易破解的，只有當年參與了結界建造的寰宇集團，才知道在結界檢修時用空間切割的方法越過結界屏障。』

『果然是如此嗎？這樣看來寰宇集團的嫌疑不小。呵，明天我會先去寰宇集團一趟。』

『那就拜託了。』溫羽心再次欠身行禮，身影如霧散般消失在凈琉璃眼前。

思緒回到現在，果然和凈琉璃所想一樣，司空戩五天前失蹤，正好和入侵者進入天海市的時間一致。不出意料的話，司空戩就是侵入天海市的入侵者。

而司空雅，作為司空戩的姐姐，寰宇集團前任總裁，相必和這件事也脫離不了干係。畢竟以司空雅那個老女人的作妖程度，不可能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點凈琉璃在司空雅身上可是有相當深刻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