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看着眼前这位虎背熊腰的电动车车主,我瞬间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控制,叫人,报警。
“名字,年龄,职业”
〖贺宇,二十三岁,无职〗
“这个资料,又是你?”
〖诶?难道是上次的警察大哥?缘分呐〗
经过跟上次被抓差不多的步骤,问询,记录,检讨和拘留,终于,我被释放了。
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究竟在哪?会问这种白痴问题的一定是除了我之外的白痴。虽然学历姑且是本科,但并没有从那里学到什么一技之长,从事不了技术活。而要是去做那日复一日的低等级工作,就只够勉强垫付房租电费与饭钱。因此,不想辛苦也能赚大钱的方法自然只有偷窃这一项高风险高回报的事业。
在这项事业中,如今最火热的就是偷电瓶,掌握技巧后不需要一分钟就能完成整个过程,卖给回收站的话至少能得两百块,在网上看到过新闻,有前辈可是曾日入三,四千。
虽然是在被抓后才有的这条新闻。。。但这种事情应当被忽略,毕竟不管选择什么道路都需要觉悟。总之,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成为像前辈那样的人,将这份埋藏于黑暗的事业发扬光大。
走在回家的路上靠着精神鼓励法想完这些有的没的后,今天该怎么办呢,没有任何积蓄想吃饭都难,难道出狱第一天就得要干一票庆祝一下?说实话身体实在太累,算了,赶紧回租房睡觉,睡着就不觉得饿。也幸好这个月的房租交了,还没沦落到要去睡公园椅的地步。
“到底哪里出错了”
清脆的女声从我旁边传来,不自觉地转过头去。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大约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正跟一辆停放在小区门前的电动车做着斗争,不时地左手抱胸右手放在下巴思考,又不时地在电动车上乱摸,应该是在玩什么游戏,准备无视她时
“大哥哥”
突然向这边叫了一声,往身后看去,并没有人。
〖有什么事吗?〗
“大哥哥你想知道世界的密码吗”
这样说着的她故作神秘地放低了音量
〖世界的密码?那是什么?〗
“知道这个的人可以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按照自己所想的去进行哦”
原来如此,小孩子常用的把戏。用一些没有根据的问题答案与他人进行交换,只要不是非常讨厌小孩子的人,大部分就会同意这孩子的要求。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实在没耐心陪她玩
“其实,就是,那个,我想把这辆车的电瓶取下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做”
最近由于我这种人激增,确实有很多车主在到家后会直接把电瓶拿走。但要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拿,家长的心究竟有多大,看她这么娇弱的身体,我觉得能不能抱起来都还是个问题。
不过这些都跟我没关系,随便应付她几句赶紧走好了
〖车钥匙呢?〗
“嘿嘿”
听到我这么问不知为何她傻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因为没有嘛”
〖没有什么?〗
“车钥匙啊,大哥哥你真笨”
〖那我走了〗
“别,别啊,我说错了,说错了”
〖请问小姐,没有钥匙你还取什么电瓶〗
“小偷不都是没有钥匙的吗?”
〖可那是小偷〗
“我就是小偷”
用右手扶住脑袋,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要为遇见了同行而感到惊喜?
〖小妹妹,偷东西是不好的〗
无视掉内心的吐槽,一本正经地对着她说道
“这种看法太肤浅了哦”
〖哈?〗
“知道孔子吗?”
〖知道〗
“那他在快饿死的时候在乎过他弟子拿出来的肉是从哪来的吗”
子路偷肉和衣服的故事,看的课外知识还挺多
〖那是为了偷生所做的无奈之举〗
“我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越来越麻烦,早知道就不应该跟她说话。下意识环顾了下周围,小区门口的监控摄像头正直直地对着我俩,脸早就被拍进去,这孩子真的没有任何经验,不,要是真有经验大概这社会就完了。
假设我现在不理会她直接走,万分之一的概率这小丫头真的偷走了电瓶,估计我也会被抓询问,虽然确实跟我没关系,但我实在不想再进警察局
“如果还有第三次的话,可不就是拘留”
警察大哥们的警告响彻我的耳扉。而假设我现在抓个路人告诉他们这小丫头要偷电瓶
‘你好,这里有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想要偷电瓶,能不能来阻止她’
我自己都不信,而就算万一他们真的过来了,只要这小女孩坚决否认并说些奇怪的话攻击我,感觉我会得到比第三次被抓还惨的结果。
“大哥哥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那快点来帮我”
不管怎样,既然无法脱离这生死一线的场景,那就奉陪她到底
〖小妹妹,知道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当然知道”
〖那可不可以告诉大哥哥〗
“为什么我要为大哥哥准备好告状的条件?”啧,难缠。
当我还在苦恼接下来怎么劝诱时,小女孩又开始在电动车上乱摸起来。现在还是夏日,近中午一点,这丫头站这么长时间不会觉得热吗?
〖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
〖那先回家吃个饭〗
“不行,在没完成这项工作前我不能回家”
大概就算跟她说这是事业不是工作她也不懂。
就这样拖延到车主来?等车主来我也就被热死
〖我带你去吃饭总行吧〗
“大人们都说不能跟陌生人走”
偏偏这个时候有常识,这孩子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其实陌生人这个词的定义也是相当模糊的〗
“嗯?”
〖我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曾告诉过我。只要别人跟自己打过一次招呼,自己也跟别人打过一次招呼,那这两人就不算是陌生人。按照这个说法我俩应该是朋友〗
“哦”
还真的信了
〖那先找个地方去吃饭〗
“不行”
〖又怎么〗
“吃饭要用的时间太多,在这期间这辆车不知道会不会被骑走”
〖反正是偷,不用那么在乎这一辆〗
“对我来说只有偷这一辆才有意义”
要牵扯到理由,明明是我从一开始就极力避开的话题。
没有足够觉悟,就不要随便踏进别人的世界,这是我至今为止在这短暂的人生中学到的唯一真理。怀着好奇的心理去了解,只会陷入到自己给自己设计的黑暗漩涡里,没有意义的同情和厌恶,无所作为的残酷事实,不断拉扯着作为人的理性与感性。就算依靠时间的洗涤效果,那本来就被破坏的地方也不可能被修复,最后留下来的,只是无尽的虚幻。
“大哥哥”
听到强有力的呼唤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嗯?〗
不知何时她已停下了动作,并带着奇异的微笑盯着我
“把你人生的一部分借给我吧”
这句话要是由一个同龄女生来说,大概我会兴奋到窒息,然而现实却是从这么小的孩子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到的只有恐怖
〖什么意思?〗
“呵呵,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的视线瞟向小区门口的监控,这丫头,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为什么我要为了你的目的付出自己的人生〗
“因为到目前为止,贺宇哥哥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啊,帮助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我好像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
“我吗?我是奇迹”
〖奇迹?〗
“嗯”
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的姓名。姓奇也就算了,家长为啥要取这么古怪的名字,肯定被其他孩子嘲笑过很多次。
〖那小迹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待会儿再说。大哥哥你相信阴谋论吗?世界上所有必然或偶然发生的事情都是幕后的人的阴谋之类的”
〖会去相信这玩意的肯定都是闲着没事做的人,而我很忙,而且非常忙〗
听我这么说小女孩低下头用右手捂住嘴,等了十几秒后好像冷静了下来,松开手并抬头看向我
“抱歉抱歉,因为大哥哥你说的话实在太搞笑,简直比我听过的任何一个笑话都好笑”
我尽量把情绪稳定下来用正常语气对她说道
〖如果你尽兴的话,那可以让我走了吗?〗
“不行,因为大哥哥,,,你已经掉进我的阴谋论当中”她眯着眼且微笑着如此回应。
霎时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平凡的日常一去不返,我与她不为人知的奇妙物语就此拉开了序,,,拉开个鬼,命运的齿轮什么时候没转过,还有我的日常一点也不平凡。
〖是是是,那小迹小姐能够回答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吗?〗
“不应该啊,台词和场景都已经设计的这么好了,为什么你没有任何惊讶”
〖好歹我也是成年人了,是不可能还被一个小孩子给吓到的〗
“无聊的大人”
仿佛对我失去了兴趣,她的视线回到电动车上,真是有够随心所欲的。
“叔叔告诉我的”
这孩子的跳跃性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我又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叔叔是谁?〗
“连续两次带你去警局的人”
原来是警察大哥的侄女。
〖那你找上我是要干嘛〗
“就是觉得大哥哥你或许能给我答案。偷电瓶真的有那么好玩吗?是值得付出一生为之奋斗的事情吗?”
〖这是要分人的,某些人无聊到一定境界都可以为了一个虚拟角色去争吵打架,那么因偷了一次电瓶从而改变了自己的价值观念也就不足为奇〗
这句话仿佛触到了她的怒点,用着小孩气的厌恶目光看着我。
“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由于个人崇拜而去偷电瓶,然后在逃跑的时候被汽车撞死也不足为奇咯”
你会为了这项事业赌上人生吗?她的眼神在这样询问着我
〖你父亲我表示很遗憾,但我觉得无论做什么都需要觉悟,对你父亲来说肯定也是做好了相当的觉悟才会去做这件事情的。小妹妹你知道宗教吧,虽然这个词在我们国家大部分时候都是带有贬义出现,但它却确实地能给人生带来答案,处于困惑迷茫,找不到事情去做的人远比我们看到的多〗
小迹深吸一口气
“大哥哥抱歉,刚刚稍微有点失控”
〖没关系〗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追究事情的原委
〖问题回答完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行,我不是说过吗,你已经掉进我的阴谋论当中。所以首先,教我怎么偷电瓶”
等等,由以上逻辑是怎么推到我要教她偷电瓶的,我看错了哪一点?
〖。。。〗无话可说的我愣在原地
“快点啊,告诉我怎么打开这玩意的后座”
〖你不可以偷东西〗
“诶?为什么?”
〖你还未成年〗
“哦哦,这个我懂我懂,跟那些大人的说教一样,你还未成年所以不可以喝酒不可以吸烟不可以说谎,明明是自己就在做的事情,说服力简直为零”
〖偷窃跟这些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你还没有到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的年纪,要是被发现了,受到惩罚最多的不是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将关心自己的人牵扯进来,这是谁都能明白的道理〗
“大哥哥,你说过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觉悟吧”
〖嗯〗
“那我爸要是真的做好舍弃一切的觉悟,为什么我还会生气?”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别人的觉悟没办法影响到另一个人的感情〗
刚说完就意识到这跟我之前所说的矛盾,因为觉悟是自己的,那么不管目的为何,关心自己的人都肯定会被牵连进来。
察觉到我的迟疑,小迹向前迈了一步
“大哥哥,正确或者错误的事情所带来的后果都是未可知的,如果没弄错的话,如果没被发现的话,这种话在已经决定的事实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被她的气势压倒我后退几步,现在她所散发的气息完全不是一个十三岁少女应当有的
“不管做对弄错什么,肯定无法破坏最后的影响。那么,为了消除目的带来的影响需要做的是什么?”
〖什么都不做?〗
“嗯,回答的很好”
可恶,我的抵抗意识还真低。
〖总,总之,我不会教你的〗
终究我是个成年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因为一个小孩子的说法而改变
“算了,不教也行”
〖哦?还有我也不会帮你偷这辆车的电瓶的啊〗
“知道了,知道了”
放弃的这么快都有点吓到我,明明刚才还那么据理力争
〖那我走了,再见〗
“你现在要是走出这个监控摄像头一步,我就告诉叔叔你猥亵我。附带一说,虽然我今年确实是十四岁,但现在还没有到十四岁,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
哇塞,她说了什么?猥亵?没满十四岁?为什么我的人生会真的出现这种词汇,我只是想安心偷个电瓶啊,老天你在耍我吗?
接下来她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张传单并递给我
“看看吧”
疑惑地接过来,发现这完全是由手写而成,而且还不是复印件。偷车之王争霸赛,还因你的偷车技术熟练但却不为人知而苦恼吗?还因花式偷车被抓不能满足你的完美犯罪而悔恨吗?还因明明掌握多种偷车技术却每一项都不能精进而无奈吗?来这里,通过一场场比赛,让你收获到金钱,名声,乃至绝妙技术,最后获胜者将会获得由主办方奇迹,也就是我,提供的十万奖金。时间:七月二十号晚六点,地址:五溪废弃车库。很有女孩子气息的工整字迹,不过从有些别扭的地方我猜测她平常的字应该是很小的,这里是故意写大,不对,问题不在这里。
〖你哪里来的十万块钱?〗
“我父母都不在了,他们留下来的钱自然是我的”
父母?她好像只说过她父亲的事,这里就不要多问
〖那也不可能轮到由你来管理〗
“哼,叔叔会把银行卡放哪,密码是多少,我可是早就调查清楚。要我给你证实一下吗?”
〖不用,但消失这么多钱,你叔叔不可能不会发现的。到时候他问你你准备怎么回答〗
“你觉得怎样威胁一个关心自己的人才是最有效的”
〖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
“大哥哥真聪明”
好吧,这孩子坏掉了
〖话说,真的有人会来参加这种比赛吗?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可信度都几乎为零〗
而且信了就是脑子有问题
“这个就不需要大哥哥担心,记得一定要来”
〖嗯嗯,我会去的〗
反正口头协议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应。
“如果没来的话,我就往你家扔石头”
〖砸死人怎么办〗
“反正大哥哥是会来的嘛。假设真的被砸中了,我会去自首的,放心”
我是问我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我真的走了〗
“再等会儿”
〖我说啊,我的耐心也是〗
“这个给你”她不知道又从哪拿出两百块钱
〖什么意思?〗
“借你的,比赛还在后天,要是这个期间大哥哥饿死我的计划就实施不了了”
〖别小看我,我还有事业在〗
“所以要你消停两天,又被抓我也是很困扰的”
〖谢,谢谢〗
“嗯,快乐的闲谈也需要结束,再见了大哥哥”
说完后便往小区里层跑去,还边跑边回头向我招手。看着手中这一张传单和两百块钱我叹了口气,不管了,先去吃饭。
在外游荡到了晚上,用钥匙打开将近半个月没有动过的房门,十二平方米的空间,对一个人来说算是够大了。这个公寓靠近我曾经读过的大学,由于本来就是给学生提供的,月租非常便宜。房间里除了柜子,桌子,椅子,床和必需的生活用具外就只有学生时期的笔记本电脑和我平时无聊买的一些书籍小说。
没有任何装饰,不会觉得很脏,用比较朴素的话来讲就是无机质的房间,把手机放到桌子上充电自己躺到床上,从口袋里拿出那张传单,十万,七月二十,六点,那孩子究竟想做什么。从最开始思考,她说的第一句话是
“你想知道世界的密码吗?”
密码?107206?,,,搞不懂,算了,睡觉。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种问题,每天早上刚醒来的时候总会有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浮游感,仿佛在看着别人的世界,需要依靠着确实存在的事物来唤醒身体,让意识与肉体结合。
睁开眼睛,准备拿手机看时间时
“大哥哥早上好”
被从右边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小迹正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拿着我的书在看
〖那本书你这个年龄还看不懂〗
“没关系,我就当是在看自己的无知”
。。。
〖你是怎么进来的〗起身时瞬间清醒
“嗯?自然是从门口进来的”
〖可我清楚记得我锁了门的〗
“啧啧,大哥哥你也太没常识了,那种锁只要不被反锁,用一张纸片就能轻松打开”
这算常识吗?或许只对我不算吧
〖这是私闯民宅〗
“对啊,那又怎样?”
先不管她那随性的性格,我要是随便采取行动的话大概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昨天清晨一个十三岁女生出现在一个陌生男子租房,且男子声称是她自己打开的房门。
从桌子上拿到手机,嗯...六点半,看来是昨天睡的太早
〖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六点整”
〖你没有任何安全意识的吗?一个女孩子这么早来别人家,路途中被人袭击怎么办〗
“真要变成那样的话,也是预定调和中的一环”
〖哈?预定调和?〗
“莱布尼兹先生提出来的,指的是既定命运的存在”
〖你相信这玩意?〗
“大哥哥不也说过宗教能确实的为人生带来答案,那么借用一下他人的答案不也无所谓吗”
〖意思是说你还有属于自己的答案?〗
“谁知道。这本书好无聊,大哥哥快起来带我去吃饭了”
合上书的她趴在桌子上
〖自己去不行?〗
“我的钱可全都借给了你”
〖你的十万呢?〗
“那是奖金,不可以随便动的”
意外的固执,把钱还给她的话,算了,我自己还要吃饭。
〖知道了,先等我一会儿〗
无视没有再说话的她我赶紧穿好衣服,然后刷牙,洗脸,整个过程大约花了五分钟
〖可以了,走吧〗
“哦”跟在我身后出了门。。。
走出早餐店,完全升起的朝阳表露出不成熟的红晕,不带一丝冷意的微风轻抚过这宁静的街道,虽然各个店铺都已经开门,距离人流高峰期仍还有一段时间。
〖你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反正大哥哥今天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嘛,让我跟着也没有妨碍”
算了,去学校逛逛好了,平时无聊也是去学校消磨时间的。刚走进校门,看着空荡荡的校园就意识到了我先前那句话的错误,现在还是暑假,没有人流高峰期。
到了田径场,大学生活中与我无缘的地方之一,当然,最无缘的是图书馆。
〖想去跑步吗?练好了这个,以后偷东西被发现还能逃走〗
“这就是大哥哥被发现就连逃走的想法都没有的原因吗?”
〖我说啊,即便是事实也要分清楚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分不清楚,我要是有这个能力也就不会被你说是未成年人了”
这丫头总会利用别人说过的话来替自己证明,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个技能。
“可以问大哥哥一个问题吗?”
〖说吧〗
“为什么不问我理由?”
深呼一口气,真是个让人提不起兴致的话题,要是以我的原则为由恐怕她不会轻易接受。没办法,只得不断从脑海中组织语言,寻求到一个合理的逻辑
〖你觉得每个人活在世上的理由是什么?〗
“你还没告”
〖好了,你先回答〗
“嗯...每个人生存的意义吗?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的话是为了去理解偷电瓶究竟有何乐趣”
〖那对你来说,去追逐自己的理由就必须得要拼尽全力吧〗
“嗯”
〖我也是如此,所以对我来说,跟自己没关系的事物在不影响正常生活运行的情况下无视掉即可,我没有那个余力或者兴趣去好奇和窥探。哪怕到最后真的出现了问题,也可以用我不知道这句话搪塞过去,受点责备和让自己处于事件中心,我相信稍微有点判断力的人都不会选错〗
“哦,我懂了”
〖那就好〗
“你是在害怕”
〖完全没懂〗
“那我更正一下。我认为你是在害怕”
〖有什么区别吗〗
“主观与他人主观的区别”
〖随意了,你要怎么想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哼,那你现在就去跑步”
也许我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莫名其妙的跳跃性。
〖我能获得什么好处?〗
“不会因为诱骗未成年人的理由而入狱”
〖诱骗?怎么可能,昨天在监控下我可是什么〗两百块钱...
“反应的很快嘛”
明明已经是第二次被威胁了,但唯有这次我不自觉笑了起来
“大哥哥?坏掉了?”
〖不要乱说,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就会坏掉,这是在还愿〗
“还愿?”
〖因为我在某时某刻曾经祈祷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诶?祈祷还能具体到这种事?”
〖不,不是具体,而是认同感〗
“认同感?”
〖无所事事的时候,完成事业的时候,精神休眠的时候,总会从心底冒出一股不知来源的排斥情绪,它会一直在我旁边述说:自己是虚幻的,是不受世界规则所束缚的,是绝对个体的。当然,已经是成年人的我不可能会受到蒙骗,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祈祷着能有改变这些话语的事实出现〗
“是,是吗?”
〖嗯,就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通过你实在的威胁让埋葬在长久横流下的声音消散了,仅凭这一点我就能断定,这个世界肯定也是认同自己的〗
“大哥哥真的坏掉了,要我打精神病医院的电话吗”
〖你还知道精神病院的电话?〗
“是我在那里待的时候记住的”
〖你...不会是从那里偷跑出来的吧?〗
“哇,这都能猜到?”
。。。
我说为啥她会做那些奇怪的事,不行,万一病发作无缘故在背后捅我一刀怎么办。
〖那赶快告诉我号码〗
必须快点送她回去
“哦?承认自己坏掉了?”
〖对啊对啊〗
“呵呵,大哥哥真好骗。也不仔细想想,我要真是精神病逃出来的会主动暴露在监控之下吗”
不,万一那正是发作的时候呢,我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可是能让别人相信你的说法,不也就是说你承认了之前的那些行动在别人看来跟精神病没有区别吗〗
“欺负人”
〖比你之前的那些和让我主动承认脑袋坏掉差远了〗
“说的也是”
〖那走吧,去下一个地方〗
“你认为转移话题对我有用?”
〖小姐哟,我是真的跑不动了,您放过我行吗?〗
“哼,没用的大人。那你再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过你”
〖欸,您说〗
“你的家人为什么都不管你,据我所知,小偷被抓一般都是要告知亲属的,不然便是违法”
〖理由很简单。在我第一次偷盗被抓时他们就与我断绝关系,本来他们就不怎么喜欢我,有大哥养活着也根本不需要我操心〗
“好像问到不该问的事了?”
〖没关系,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好值得遮掩的〗
“嗯...那走吧”
〖去哪?〗
“自然是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