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在诞生之初，也是一片黑暗。如同眼前黑暗般黑暗。
啊，我才二十岁出头，就到了走马灯的时刻吗？这也太快了吧。他看着眼前这片黑暗想。
光，从世界中间看到了光。
随后是一记耳光。
“啪！”
叶平远如同僵尸般弹起了上身。
“你看，我说他没事的吧。”一位穿着火辣的白皮靓妹甩了甩手说。
“但你也不能打他啊。”鹿钰忙扶住叶平远，“你没事吧？”
叶平远甩甩头：“呃，发生了什么？鹿钰你怎么也在？”
鹿钰看向那位白皮辣妹：“小璃快道歉，你看你都把他打失忆了。”
“我没有错！”小璃双手抱胸别过头去：“他刚才打了我一个耳光，我还他一个不是挺正常的吗？再说，我没报警已经很不错了！”
“打人是不对的。而且你已经拿书把他砸晕了，就算他再恶劣你也不能这样啊。快道歉，小璃。”
“我没错！鹿，你太护着他了！”
“等等等等。”叶平远支起一只手：“你，哪位？”
“哼，无礼的男人。连高贵的九尾狐都不认识吗？”小璃的眼里多出了不屑：“若不是鹿护着你，这件事一个耳光可不能解决！”
几个关键词和叶平远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终于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晃了晃脑袋：“等会儿，我记起来了。你是那只狐狸！是你先魅惑我的！”
“嚯？魅惑？不是你先用色眯眯的眼光打量顾客的吗？”小璃勾起了嘴角。“真是大胆啊。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鹿，这种男人拒绝你的表白，你应该感到庆幸，懂吗？”
鹿钰看着两人，一脸迷惑。
“你！”叶平远刚想血口喷人，但愤怒让他的思维冷静下来，“好。你说我非礼了你，是吧？”
“嚯？难道不是吗？”
叶平远示意鹿钰不需要拉他起身。他自己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你这么自信，那我猜鹿钰肯定没看到你的真身，对吧？”
“呵呵，别狡辩了，强奸犯。”小璃拍拍身边的几本书，看向叶平远身边的鹿钰：“鹿，你不仅听到了，也看到了，对吧？”
鹿钰狐疑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
“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璃张开双手，“鹿听到了我的呼救赶了进来，在书店深处救下了差点被脱下衣服的我。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作为受害人，没报警已经很宽容了！”
胜利者的笑容。叶平远压住涌上心头的怒气，也露出了笑容：“哦？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强，奸，犯。”
鹿钰看向叶平远，眼神中似乎也相信了小璃的说法。
叶平远抬起手，指向了天花板：“老天爷可是看着我们的呢。”他接着打了个响指：“监控录像也在看着我们的，不是吗？”
小璃凝固了。半晌，她终于开口：“哈哈！睁眼说瞎话！看看你的天花板，真的有监控探头吗？”
鹿钰抬头，对天花板环视一周。上面除了细细的蛛网，就是水渍浸入墙体后留下的痕迹。至于摄像头，没看到一个。
“我们店里曾经来过一些顾客。”叶平远神色不变，“他们喜欢在书堆里拿起合胃口的旧书，然后添上自己的笔记。这样在收银的时候说这本书是自己的，还绘声绘色地说自己翻了很多遍。”
“店长在的时候能认出哪本书是店里的，哪本又是顾客的。”两人都看着叶平远。只见叶平远拿起一本书，翻了翻：“我不行，我认不出来。所以我一个人看店的时候，总是会被这种顾客给拿走几本书。”
叶平远“啪”的一下合上书，目光如炬：“那么，为了减少书店里的损失，也不破坏书店的氛围。我让店长留下几个针孔摄像头，这不过分吧？”
小璃那白皙的脸蛋瞬间变青：“你……那你拿出来啊！我可是讲证据的！”
“我觉得还不到监控探头出场的时候。”这次轮到叶平远笑了，“把你变成真身的符纸，现在还在柜台那边。如果鹿钰进来时一直和你在书店深处，那你可没机会动那张符纸。”
叶平远扫视两人：“这张符纸的效果可是碰到就能现出真身，还能将你们的真身给记录下来。我想你们都在镇魂院里办身份证时见过。如果你真的要被我强奸，那为什么我还会用这张符纸？难不成我对你的真身发情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继续说到底，符纸引发的法术一般都伴随有比较浓的白雾。那鹿钰你进来的时候，时间还没过多久，肯定还能看到那些白雾！”
鹿钰点点头：“对，我进店确实是感觉视线白蒙蒙的。”
小璃这下子是没话说了，耸拉着肩：“好了，你厉害。我认输，行了吗？不就是开个玩笑嘛，用得着那么严肃？”
“对你是玩笑，对我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苏！珀！璃！”鹿钰闪过去，一改往前的淑女形象伸手揪住了小璃的耳朵：“你在干什么啊？！”
“痛痛痛！鹿你下手轻点啊！”
“开那么恶劣的玩笑，还打别人，快给他道歉！”
“我这不是想替你检验一下你的男友嘛。”
“那你也不能这样！”鹿钰放开耳朵，抓着苏珀璃的手往叶平远前拉：“快道歉！”
“好好好。”苏珀璃一脸无奈，“对不起啦，帅气的书店掌柜。”
“诚意！”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苏珀璃低下头，声泪俱下。看起来像个法庭上听闻罪过后开始后悔的犯人。
“行了，鹿钰你也别压着她了。”叶平远忙救场。老实说，像鹿钰这小动物忽然治住这个高人一等的狐狸，实在是把叶平远惊了一阵。
“还是别站着吧，去那边坐。”他指着那张阅览桌。
于是三人入座。苏珀璃坐在鹿钰身边，叶平远拉过一张凳子，坐到了两人对桌的正中。面前的鹿钰还是一脸怒气，苏珀璃则不停对她道歉：“我错了啦，鹿你别生气啦。”
“所以，”叶平远轻咳两声：“你们俩……是朋友？”
鹿钰点了点头：“她比较冲动。给你带来了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不用这样。”叶平远忙阻止要起身鞠躬的鹿钰，看向苏珀璃：“这次就原谅你吧，看在鹿钰的份上。但这种事没有下次，还有的话我就向镇魂院投诉了啊。”
苏珀璃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气模样：“男人，算你还有点眼光。看来你的心胸也没我想的那么狭隘嘛。嘛，本小姐就接受你的建议吧。”
鹿钰瞪了眼苏珀璃，她忙闭上了嘴。
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叶平远摸了摸鼻子，问：“呃，你们要看点什么吗？虽然都是旧书，不过也有些九成新的。”
“那个，”鹿钰又一次低下了头，“其实，我是来做兼职的。”
兼职？嗯？叶平远愣了一下：“等会儿，是丝姐让你来的？”
鹿钰小小的“嗯”了一声。苏珀璃则接过话头：“嘛，鹿她心地太善良了，而且这家书店没什么人，还有一个男人。这几点加在一起，我是不推荐她来这里做兼职的。”苏珀璃眼珠一转：“不过男人，你看起来也没那么坏，脑子也算转得过来。”
至少我不会无缘无故招惹别人。叶平远想着，然后伸出了手：“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叶平远。”
“你不需要自我介绍。因为我知道你，男人。”苏珀璃握住了他的手，“我叫苏珀璃。要是你敢欺负鹿，这个名字就会变成你的噩梦。”
叶平远礼节性地笑笑，对鹿钰说：“如果是丝姐让你来的话，那你现在就是店员了，毕竟她是店长有话语权。啊，丝姐有和你说排班的事情吗？”
鹿钰摇头。
唉，丝姐总喜欢把这种事情扔给我。叶平远扶额，道：“你也看到了，这家书店没什么人，比较清静。而且丝姐一般都在店里，所以也没什么排班的需要。你想来就过来吧，丝姐应该会按小时结工资。”
鹿钰点头：“那我要做什么？”
叶平远刚想开口，苏珀璃便打断了他：“不许给鹿安排脏活累活！”
“说实话，也没啥可做的。”叶平远指了指那些书堆：“偶尔拿鸡毛掸子扫扫这些书上的灰尘就好。其他时间，呃，就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吧。比如写作业、画画什么的。”
“还真挺闲的。”苏珀璃嘀咕一句。鹿钰倒是来了干劲，起身拿起了柜台边的鸡毛掸子。然后她站在原地，问：“直接扫就好了吗？”
“别把书扫坏了就行。”叶平远也跟着起身，捡起被苏珀璃踢下来的书，放到了书堆上。“先不急着扫。”叶平远把鹿钰拦在柜台边，“先看下收银机吧。你以前有用过吗？”
鹿钰摇头，叶平远则点了点头。他顺手将地上那张符纸收起来，道：“那我先操作一遍，你看一下，很简单的。”
叶平远示范了一遍收银流程，鹿钰在一旁看着，苏珀璃也过来凑热闹。做了几次示范后，叶平远就让鹿钰自己练习了，苏珀璃则拿起旁边的几本书，一脸正经道：“这位美丽的前台妹妹，我能结账吗？”
两人就在柜台处玩闹起来。叶平远也说得有些口渴了，问：“我去买点喝的，你们要吗？”
“男人！给我从那边的奶茶店里带杯大杯柠檬茶，要加两勺糖的。”苏珀璃的口气如同命令仆人一般。
这狐狸，算了，不和她计较。叶平远看向鹿钰：“你呢？”
鹿钰犹豫了几分，叶平远接着说：“奶茶也行，你说吧。”
“那就……红茶加奶。”鹿钰说，见叶平远点头后将要离开，忙叫住：“那个……昨天那杯呢？”
“丝姐，也就是店长喝掉了。”叶平远说，他看到鹿钰脸上飘过一丝失望。“你们别在店里闹腾，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啦，会帮你看店的啦。”苏珀璃挥手赶走叶平远，好像她才是店里的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