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人顺着洞口爬回教堂的地下室,经过刚才的激战我们合计了一下决定暂时暂停行动,先回指挥部汇报一下情况,毕竟咱几个都不是铁打的,继续待在下面,再遇到个这样的怪物几个人都得折在那。张红跟刘伟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刚才发生的事情显然大大地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我们走出教堂,张红找周围负责警戒的警员要了几瓶矿泉水,自己拧开一瓶,狠灌了一口:“你们单位平时就是负责处理那样的东西?真亏你们干的下去。”我摇了摇头:“我就是个刚入行的,实际上这算是我第三次正式任务,不过这么凶的应该不算常见。”大莫附和了我一声,告诉张红我说的是对的,她干了七八年了,这么凶残的也就处理了不到三只,还得算上前两天跟我和白银月一起处理的那只乘黄。

张红闻言松了口气,随后又眉头深皱:“咱们一下去就遇到了个狠茬子,要继续探索不知道还得遇到什么样的。”白银月趴在我背上歪着脑袋:“先回去跟你们领导汇报下吧,现在肯定不能再下去了。”张红看着在我背上瘫着的白银月,点了点头,随后招呼了个警员让他开车送我们回公安厅。一路上张红不断地追问我变幻武器的手段,问我怎么不弄个火箭筒啥的,我起先没搭理她,但也经不住她一路追问:“大姐,我要真每天没事拎着个98K RPG啥的,我不得被你们逮起来啊,而且压根没这功能。”张红闻言讪笑了两声,但是耐不住好奇还是问了下我借给她俩的灵兵是不是也能变化。

白银月看我被问的有点头皮发麻,出声替我解了围:“他用的灵兵叫做神机匣,是我们行内传说中的一位英雄曾经使用过的灵兵,你俩那棍子就是普通的应急棍加了点料,变不了。”张红听着这话垂头丧气的,我好声宽慰:“这花有百般红,人各有不同,这玩意讲究的是一个天赋,你别太往心里去。”张红听的脸直发绿,白银月狠掐了一下我的胳膊:“你要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是不是欠啊。”我大怒:“你再说我欠抽我发飙了啊!”白银月怒目圆睁:“你飚一个我看看!”“我就不!”人该怂还是得怂,大莫眼皮一阵抽搐:“小白说的没错,你就是欠。”

车开到公安厅,我们下车之后快步来到三楼的会议室,一进门张红跟刘伟直接围到老梁旁边七嘴八舌地给他汇报情况,什么下去看到个金刚,那家伙十几米高,一巴掌差点没给我们打的当场休克。老梁一巴掌拍到张红头上让她说点靠谱的,于是张红把在下面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老梁说了一遍。老梁听完这情况脸黑的像瓶酱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好一会才停下来:“你们确定下面有这么大的范围?”我表示要是张红带去的那台仪器不是华强北淘来的那就没错,警方当然不能用华强北淘来的问题产品,也就是说下面的空间确实大的诡异。雷霆小队跟山神小队的四人也走过来帮着我们分析,但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至少在我眼里知识渊博的美少女,白银月思考了一会:“要不打电话问问阿姨,十擎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实在不行问问你姥姥姥爷啊,他们是前十擎,肯肯定参与过当年围杀邪灵的行动。”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决定给我姥爷打个电话,我那亲妈兴许能知道些什么,但我打电话给她她肯定又得对我一顿冷嘲热讽。于是我拨通姥爷的电话,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小苹果的音乐声,得,老头在外边跳广场舞呢。

“今天要来家里吃饭啊?”姥爷的声音显得细不可闻,那小苹果的音乐声实在是太嘹亮了。我让老头找个安静点的地方,随后话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行了,这下听得清了吧?有啥事赶紧说!”姥爷的声音有些急躁,我听出他有些不耐烦,于是没多说废话,直接了当地问了他关于邪灵纹的事情。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那玩意应该早就灭绝了,怎么,给你摊上了?延啊,你真是个人才啊。”我闻言满脸黑线,让他拣正经地说,我这会跟警方联合行动呢。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下去,过了得有半分钟,姥爷的声音才响起:“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给个地址我,我过来。”情况紧急,我也没墨迹,告诉姥爷我们在省公安厅三楼会议室,姥爷让我等个二十分钟他就到,随后挂断了电话。

见我挂了电话白银月赶紧凑过头来问我怎么说,我告诉她我姥爷说他马上过来,大莫一听大感意外:“小夏你姥爷是叫夏疆吧?”我思索了一下我家的户口本,然后点了点头,大莫顿时一脸崇拜之色:“前代十擎的士部首席啊,当年人称夏无敌,小纹章见到都得被吓得哭出来。”她这话给我整的满脸黑线,先不谈纹章会不会哭,小纹章又是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大莫看我有些懵逼,奇怪地问我难不成不知道我姥爷的那些丰功伟绩,我点了点头表示确实我家里人没跟我说过,亲妈是十擎这事还是在总部受训的时候人家告诉我的,她也没主动提起过。

不过这次的事情好像比我们想的最坏的情况还要糟糕,连前代士部的天花板都得亲自出马?姥爷是个很准时的人,果然二十分钟之后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风衣的花白络腮胡子的白发老头就走进了会议室,来人正是在大莫嘴里牛X哄哄的我的姥爷。没有画面感可以联想一下海贼王里的卡普,基本就是那个造型。不愧是前代大佬,派头就是足,一进来招呼都不打就自顾自地找了个靠椅坐下,然后昂着头问谁是负责人。

老梁闻言走到老头身前,伸出手:“我是这次联合行动的总指挥,梁红军。”姥爷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看人家的警衔就知道是个大官,于是站起身来给老梁通报了姓名,礼貌地说了两句场面话。老梁把刚才我们汇报的情况跟姥爷又说了一遍,老头听完想都没想:“那就对了,你们下去的地方不是什么挖出来的地下室,是邪灵纹的异空间。”我闻言大感意外,咱这是个轻幻想作品,这老头说些什么重度幻想设定呢。

老头没搭理我们,自顾自地坐在靠椅上:“邪灵纹严格意义上来说跟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空间,你们可以理解为类似于精神世界,不过简单地说是异界更贴切一点。”接下来就是老头一长串晦涩难懂的科普,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学习一下高等物理,那里面大概有教。笼统概括一下就是:邪灵纹来自于一个某些区域与我们所生活的空间重叠的空间,它们交错但不会相互影响,只会在某个区域留下一个裂隙,通过这个裂隙就可以来到它们的空间。但是裂隙是单向的,也就是一个裂隙只能让我们来到它们的空间或是它们来到我们的空间,不存在可以双向通过的情况。

“那既然裂隙是单向的,那只邪灵纹是怎么来这袭击我们的呢?”按照姥爷的说法,教堂的那个椭圆形的大洞就是他所说的裂隙,既然我们能通过那个裂隙去到邪灵纹的空间,那邪灵纹理论上就不可能来到会议室袭击我们啊。姥爷无奈地白了我一眼:“我说的是一个裂隙是单向的,你们那明显是两个裂隙重合了。”我心中大骂这老头说话说一半,装什么高深莫测呢。不过这老头虽然架子大,但是还算是靠谱,至少比我亲妈靠谱,我连忙问他这事怎么解决,是不是有办法把裂隙给关闭或者堵上。老头摇了摇头:“你们办不到。”我心中大急,老梁听言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团团乱转,老头看着我们一个个不知所措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开口:“所以我亲自过来了啊。”你说话能一次性说完不,我不禁怀疑老头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老梁一把握住姥爷的手,追问他该如何是好,姥爷被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头握着手露出满脸恶心之色,抽出手来:“首先我们得把那只邪灵纹给找出来,如果它还在我们的世界中徘徊那么裂隙就没办法处理。”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就那会瞬间移动的玩意,我们上哪给它揪出来。姥爷摆了摆手让我不用担心,他从风衣内夹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一只散发蓝色微光的菱形结晶。他告诉我们这是邪灵纹的眼睛,是他从被他杀死的一只邪灵纹的身上挖下来的,邪灵纹有很强的群居特性,会不自觉地寻找同类的所在地,这个特性在它们生前死后都会保留下来,当年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来似乎绞杀邪灵纹。

像是为了印证老头的说法一样,那只菱形结晶发出一道尖细的光柱,直直地朝东北方向射去,邪灵纹就在光柱射去的方向!随后老头又掏出一个木头盒子:“这是重粉,你们每个人分一点,它能封锁邪灵纹的瞬间移动。”我赶忙接过,让老梁去弄几个容器过来,老梁抬手让那个叫小王的高瘦警员弄来了个几个铝制的可乐瓶盖大小的圆形小盒,我打开木盒将这种名叫重粉的暗灰色粉末分成了七份。分好重粉我向姥爷询问这东西的用法,姥爷告诉我直接洒在邪灵纹身上就行,邪灵纹哪怕沾染上一星半点它们就施展不了那种诡异的瞬移技能了。这可是个好东西,我赶忙给我多挖了一勺,白银月打了我后脑一下:“跟个山炮似的,没听姥爷说嘛,沾染上一星半点它也用不成了,你挖那么多留着拌饭哪。”我怒不可遏:“你再骂我我急眼了啊。”她双手一插腰:“来来来,你急个眼我看看。”“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义正言辞地说到。

分好装备,姥爷就领着我们顺着结晶的指引上了车朝光柱的方向驶去,临走时老梁紧握着我姥爷的手连连吹捧,看得我一阵恶寒。车开到城郊的一个荒地,姥爷让司机停车,我们下了车之后他又让司机把车开到看不见我们的地方等着,司机看了张红一眼,张红点了点头,于是司机便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我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没有发现邪灵纹的踪迹,疑惑地看了姥爷一眼:“您那玩意靠谱不,不会年月长了坏了吧?”白银月狠跺了一下我的脚背:“你能不能别说话了。”姥爷没搭理我,将风衣一抖,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向前一甩,软剑如同鞭子一眼抽打在空气上,传来pia地一声脆响。

大莫看得两眼放光:“看看你姥爷的家伙事,你说你平时咋也不变把剑出来呢,剑客诶,多风流潇洒。”我把她的脑袋推开:“你用那玩意去砍木头你看能给木头劈开不?”我刚拿到莹的时候第一把幻化的兵器就是汉剑,可后来我接触了更多的兵器才发现,剑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中看不中用。咱国家古代禁刀不禁剑,禁弩不禁弓,其原因不外乎两点,第一点就是刀法简单,就是个没练过的人握手里都能比划出个招数,但剑不同,有的人练了十几年都练不出个名堂。第二点就是杀伤力,长刀简单地劈砍就能造成极大的伤害,而剑没什么劈砍技巧,几乎都是刺跟削。不可否认如果用剑的高手跟用刀的高手决斗,那么两人确实是难分伯仲,但那也仅仅是对于对付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而言,对付乱这种东西,剑法的技巧几乎都派不上用场。

还没等我们胡闹起来,刚才被姥爷抽打的空气就聚集成了一个半米大小的漩涡,像是龙卷风一样带着雷光卷起地上的石子枯木。姥爷再次将软剑一抽,漩涡冲着前方一米多处的一个坑洼扑去,坑洼中一道蓝光射出,邪灵纹那半透明的身子映入我们的眼帘,它不断地变化形态,跟漩涡扭打在一起。没错,就是扭打,它的身子被漩涡绞成各种形状,撕扯着邪灵仿佛要将它撕碎,邪灵奋起反击,半透明的身子变化出无数条触手拧扭着漩涡,身子不断地向外拉扯,试图挣脱漩涡对它的绞杀。我趁着它们扭打,将装着重粉的圆盒拧开,对着邪灵扔了过去。邪灵刚想施展瞬移逃命,就被重粉铺头盖脸地洒了一身,它痛苦地发出哀鸣,挣扎地更加猛烈。终于,漩涡被它拉扯的一滞,它抓住时间逃了出去,连退了十几米,冒着蓝光的眼眸忌惮地盯着我们。

姥爷见邪灵挣脱,露出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有意思,你比当年我杀掉的那只所谓的最后一只邪灵还强大。”邪灵盯着姥爷,发出像是呓语般的声音,它迅速地膨胀,原本两三米高的身躯长到了足足得有十七八米,它身形臃肿,像是一只抹香鲸。老头把软剑插回腰间:“你们退后,我给它来个大的。”我懵了一下,不知道老头这句来个大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老头左手结了个手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他身体周围的空气迅速汇聚到了他的身前,旋转着,越来越大,最终我惊恐地看到只有在灾难电影中出现的那种龙卷风狂暴地在老头身前夹杂着无数电光飞速旋转。“摧!”老头一声暴喝,龙卷风应声扑向邪灵,瞬时间邪灵被庞大的风暴淹没,它的哀嚎声都被风暴给吞没掉了,我们只能听到风暴肆虐的声音,跟时不时响起的雷声。

狂风肆虐了整整数分钟才停息下来,风暴散去,邪灵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它的身躯被绞碎,四周零乱地散落着半透明的物质,原来闪烁着蓝光的眸子此刻变得暗淡无比。大莫掏出纳棺,想将它收进陶罐中,姥爷挥手打断了她:“它想对我们说什么。”我向邪灵看去,它仅存的躯体中长出了一支触手,触手在泥土上艰难地刻画着什么,我走到它身前,泥土上是我见过多次的那个新月图案。此时我已经不感到奇怪了,每一次无害的纹章堕化,似乎都跟这个新月图案的纹章脱不了干系。“还自然...以..永恒...的..”耳边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我连忙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邪灵,此时它散发蓝光的眸子已经彻底熄灭,半透明的身躯化成了点点微光逐渐消逝。刚才,是邪灵的声音?

还自然以永恒的..?还自然以永恒的宁静!它是想说这个,之前彭力告诉我们抓捕的邪教成员们集体不断重复的这句话,看来这跟新月图案的纹章有关。但目前的线索根本无法将这句话跟新月图案的纹章联系起来,我苦思良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联系。白银月走到我身边,看到了地上邪灵刚才刻画的图案,好看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看来灵纹堕化成了邪灵也跟这个纹章有关。”我点了点头,眉关紧锁,我在内心里沟通了一下很久没有主动开口的莹,想从她那问出些什么。莹柔和的声音立马响起:“我沉睡了很久,这枚图案让我熟悉,但我一时想不起关于它的事。”看来莹暂时也提供不了什么情报,我让莹如果想起来什么就立马告诉我,她应了一声然后重归宁静。